林雪见,谢谢你没有举报我。”
“人人都有第二次机会。”
我递给她一份志愿者申请表,“基金会需要心理咨询助理。”
她惊讶地接过,眼睛亮了起来。
傍晚的天台,我推着顾淮舟看最后一次日落。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我父亲被判无期后,问我值不值得。”
“你怎么说?”
“我说,光明总要有人去争取。”
我沉默。
母亲的新肾运作良好,她恢复得比医生预期的快。
“你为什么拒绝麻省理工的邀请?”
他问。
“陪你做康复。”
他笑了:“我不需要同情。”
“谁说是同情?”
我转身面对夕阳,“医学院离你家医院只有两站路。”
风吹起我的头发,他伸手拂开遮住我眼睛的发丝。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你为什么撕了它?”
“因为我想让圣德所有人看着——泥潭里也能飞出凤凰。”
他轻笑出声:“林雪见,我欠你一句话。”
“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脏的…光。”
我愣住:“什么意思?”
“在黑暗里滚过,却依然发光。”
他仰头望着我,“这辈子,你别想摆脱我了。”
“谁稀罕。”
我转身推着他往楼梯口走。
“还有个问题,”他拉住轮椅制动,“当时子弹打中我的时候,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停住脚步,初夏的风吹过耳畔。
远处,一架飞机爬上天际,像是划破旧日伤痕的一道白痕。
“我想说…”我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欠债还钱,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猛地回头,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脸。
那一刻,夕阳正好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我们身上。
在这片逆光中,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命运给我挖了个坑,但我在坑底找到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