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铮秦菀的现代都市小说《逼我替罪流放,我涅槃重生你哭什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风语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走在郡王府内,通向德馨园的长廊,林铮阴翳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厉色,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杀意。“我昨夜离开时,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好的,怎么仅仅才过了一夜,她老人家就病危了?”“是不是秦诚他......”不等他把话说完,走在前面的秦颜倏地停下,那张素来温婉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色。“此事与诚弟无关,你切莫冤枉好人。”“我私下里询问过德馨园的婢女。”“她们都说昨夜诚弟被你打伤,离开德馨园后,就再也没去过。”“还是刚刚收到祖母病危的消息,才和我们一同赶过去。”林铮哂笑:“我只是随口说出心中的怀疑。”“三郡主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辩解的话,更是私底下询问德馨园的婢女。”“可见三郡主的心中,似乎对你的诚弟,也没有多少信任可言啊。”这......秦颜呼吸...
《逼我替罪流放,我涅槃重生你哭什么?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走在郡王府内,通向德馨园的长廊,林铮阴翳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厉色,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杀意。
“我昨夜离开时,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好的,怎么仅仅才过了一夜,她老人家就病危了?”
“是不是秦诚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走在前面的秦颜倏地停下,那张素来温婉的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色。
“此事与诚弟无关,你切莫冤枉好人。”
“我私下里询问过德馨园的婢女。”
“她们都说昨夜诚弟被你打伤,离开德馨园后,就再也没去过。”
“还是刚刚收到祖母病危的消息,才和我们一同赶过去。”
林铮哂笑:“我只是随口说出心中的怀疑。”
“三郡主就说了这么一大堆辩解的话,更是私底下询问德馨园的婢女。”
“可见三郡主的心中,似乎对你的诚弟,也没有多少信任可言啊。”
这......
秦颜呼吸一滞,温婉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若不是林铮点破,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为秦诚的那番辩解中,也夹杂着些许不信任的味道。
许是昨夜秦诚跑到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让自己也对诚弟心生怨怼的缘故。
她收回思绪,板起脸教训林铮:“你少岔开话题!”
“铮弟,我可提醒你,有些话你对我说没什么。”
“若是让爹和二姐听到你污蔑诚弟,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林铮摸了摸鼻子,一脸无所谓地笑着:“他们听到又如何?”
“反正我也不是郡王府的人,要教训我还轮不到他们!”
“若是郡王爷还想执行什么可笑的家法,无非是多添几具尸体罢了。”
你!
秦颜脸颊狠狠一抽,这家伙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当即也不再理会林铮,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德馨园而去。
等林铮二人赶到卧房时,郡王府所有人都挤在屋子里。
就连已经嫁入宫中为妃,不常回郡王府的大姐秦蘅,听闻祖母病危的消息后,也匆匆忙忙地赶回郡王府。
众人一个个屏息凝神,神情严峻地盯着,正在为秦老太君诊脉的大夫。
以至于林铮二人的到来,都没能引得他们的注意。
床榻上,昨夜还气色红润的秦老太君,此刻面色惨白,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
而正在诊脉的,名满天下的神医吕四方同样神色凝重,时不时的还发出一声叹息。
那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宛如一记记重锤般,砸得郡王府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片刻后,见到吕四方起身,大姐秦蘅连忙追问:“吕神医,我祖母的情况如何?”
吕四方摇头叹息:“秦妃娘娘,恕老朽直言,郡王府还是早为老太君准备后事吧。”
什么?!
竟然是中毒!
郡王府众人脸色骤然一变,秦夫人更是受不住打击,靠在秦菀的肩头,低声抽噎起来。
本就焦急的果郡王秦英勇,被这抽噎声搅得心烦意乱。
他甚至都顾不上调查下毒的元凶,两三步上前,一把抓住吕四方的手腕苦苦哀求:“吕神医,都说您能医死人、活白骨,晚辈还恳请您救一救我娘啊!”
秦英勇老泪纵横,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哀求。
吕四方不动声色地推开秦英勇的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王爷不必如此。”
“老夫承秦妃娘娘的人情,特来王府为秦老太君医治,必定会竭尽全力。”
“但老太君身中漠北奇毒,名曰忘魂散。”
“这世上除了下毒之人,怕就是药王谷医仙来了,也无力回天啊!”
“即便是老夫使出浑身解数,也至多能帮老太君续命三天!”
听闻此言,郡王府众人如遭雷劈。
秦英勇更是一阵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平素硬朗的身体也越发摇摇欲坠。
若非秦诚及时出现,他险些都跌坐在地上。
“爹,你可得撑住啊。”
秦英勇拍了拍秦诚的手:“诚儿放心,爹还垮不掉呢!”
可就在这时,角落处的林铮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这笑声来得突兀,一瞬间就打破了卧房内沉闷的气氛。
唰!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他身上。
脾气火爆的秦菀率先开口怒斥:“林铮!祖母身中奇毒,危在旦夕,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真枉费祖母对你疼爱有加,你根本就是个白眼儿狼!”
秦菀被气得不轻,如刀般的眸光,像是要杀人似的。
得。
果然,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秦诚也看准机会,阴阳怪气地挑拨离间:“大哥,昨夜你还因祖母的安危,对我大打出手呢。”
“该不会全都是装出来的吧?”
听到这话,秦菀像是找到“队友”似的,顿时就来了精神。
“哼!像他这样的白眼儿狼,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我听德馨园的婢女说,昨夜林铮走的时候,还抱着一个木匣。”
“平日里,祖母对那个木匣宝贝得很哩。”
“定是林铮将祖母的棺材本儿诓骗走后,今日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嘶。
秦菀极尽恶毒的言辞,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林铮的心脏。
这就是前十五年,护他如命的好二姐啊!
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
“铮弟,昨夜我在宫中收到你返京的消息,本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可今日一见,你未免太过薄情寡义,也太让我失望了。”
大姐秦蘅冷着一张脸,望向林铮的眸子里,满是厌恶之色。
秦英勇也拧起眉头,沉声训斥:“铮儿,你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你此刻发笑,对得起祖母对你的偏爱吗?”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郡王府,就当我秦英勇,没有你这个儿子!”
呵。
林铮嗤笑一声,俊朗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
“郡王爷,你莫非忘了,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是你儿子了。”
你!
秦英勇被怼得一股怒火上涌,气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林铮,祖母已经危在旦夕,你还非要把爹的身体也气垮了不可吗?”
“你立刻给我滚出郡王府!”
脾气火爆的秦菀双手叉腰,指着门外对着林铮大吼大叫。
她真是后悔,昨夜为何要去找林铮。
更是后悔,为何今日要让三妹去给林铮送信!
这个白眼儿狼,他的心早就不在郡王府了!
看着郡王府一家同仇敌忾,硬生生地把他定为“罪人”的那一刻。
三年前在太子府那夜的悲戚感,又一次的涌入林铮的心头。
可三年后,除了悲戚,就再也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情绪。
有的,只是与郡王府划清界限的决心!
林铮嗤笑一声:“若非今日得知祖母病危,郡王府就是请我回来,我也不会回来!”
“不就是忘魂散吗,我......”
还不等林铮把话说完,就听德馨园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跟着,宇文瑶担忧且柔弱的声音由远及近:“祖母怎么样了?”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一进屋,宇文瑶那张近乎纯欲的小脸上,便被担忧的神色堆满。
可她的那双眼睛,却没在秦老太君的身上停留片刻,反而是在屋内四下寻找。
当看到林铮的身影后,那双眸子里更是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瑶儿有心了。”
“可祖母身中忘忧散,怕是宇文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秦菀回应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林铮一眼。
你瞧瞧,就连一个未过门儿的人,都要比林铮那个白眼儿狼强不少!
至少,她还知道关心祖母的安危呢。
“哎,怎么会弄成这样?”
宇文瑶轻咬红唇,一双眸子里也立刻蕴满水雾。
可紧跟着,她话锋忽然一转:“林铮也在啊。”
“我进门前,听你们好像在争吵。”
“我......我能不能单独劝劝他?”
林铮稍稍皱眉,结合昨夜之事,加上先前察觉到的,属于宇文瑶阴狠的眸光,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下毒的人,该不会是她吧?
“也好。”
“他以前最听你的话了。”
“好好地劝劝他,让这个逆子给我省点儿心!”
秦英勇瞟了林铮一眼,他也不想在老太君生命的最后时刻,与林铮的关系闹僵,那样只会让娘亲在弥留之际伤心难过。
“林铮,我们能不能去外边儿说话?”
宇文瑶走到林铮面前,仰起小脸发问。
瑶瑶......
这一幕看在秦诚眼中,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无尽的恨意与妒火,也在心中蔓延开来,望向林铮的眸子里也也闪烁着锋利的冷芒。
“好。”
“我倒是也很想听一听,宇文大小姐想说什么。”
林铮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与宇文瑶二人一前一后,迈步朝着卧房外的长廊走去。
林铮双眸微眯,极目远眺,望向远处自街角而来的一队长龙。
哪怕是漆黑院落中,宇文瑶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哪怕是宇文瑶此刻衣衫不整,露出惹人眼球的半抹酥胸,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他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计算户部尚书宇文承渊到达这里的时间上面。
宇文瑶拼了命的挣扎,可仍旧挡不住王三的疯狂。
眼看着被衣衫遮挡的地方越来越少,她那张白皙小脸上惊恐的表情也越发浓郁。
她的两只手胡乱地捶打着王三的后背,绝望与无助让她搬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放开我!”
“我是户部尚书之女!”
听到这话,王三的动作一滞,掐住宇文瑶白皙双肩的手也稍稍松开。
见对方迟疑,宇文瑶暗暗松了口气,旋即白嫩的小脸儿上,再次浮现出鄙夷与厌恶。
“知道怕了?”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下去!”
岂不料,王三眼中的邪火更盛:“哈哈哈,你是户部尚书之女?那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别说你不是真的,哪怕就是真的又如何?”
“反正老子也是贱命一条,临死临死的,还能睡个官小姐,这辈子也算值了!”
什么?!
宇文瑶眼睛瞪得老大,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好色且不怕死的人?
感受到王三身上散发出的暴虐,宇文瑶彻底绝望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甚至连呼救都给忘了。
砰!
可就在下一秒,虚掩的院门,被人狠狠踹开。
“什么人?!”
一瞬间,王三的动作戛然而止,扭头朝着院门的方向看去。
“杀你的人!”
月光下,林铮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王三的方向俯冲过去。
他化掌为刀,狠狠地劈在王三的后脖颈处。
林铮留了手,并没有真的杀了王三。
唔。
王三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铮哥哥......”
躺在地上,衣衫不整,一脸惊魂未定的宇文瑶,在看清林铮的身形后,那张近乎纯欲的小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恍惚间,宇文瑶好似回到了前十五年。
那时的林铮,也一如今晚这般,每每当她有危险时,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宇文瑶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可很快那抹感动,又被无尽的厌恶所取代。
“天冷,把衣服穿上。”
林铮的声音淡然,迅速地脱下身上的破棉衣,将宇文瑶娇小的身躯裹住,避免她春光乍泄。
“林铮,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博取我对你的好感!”
“你一个低贱的野种,根本配不上我!”
站起身的宇文瑶,冷着一张小脸,就想和林铮拉开距离。
可无奈刚刚受到惊吓的她两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
也就是林铮手疾眼快,一把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这才没叫她摔个狗吃屎。
在这么一瞬间,宇文瑶的脑海中忽的一个念头闪过。
不对!
今晚的事情有蹊跷!
她先前派荀明跟踪林铮,可荀明迟迟没有现身,她又深陷危险之中。
反倒是林铮,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来。
这也就说明......
这一切都是出自林铮的手笔!
否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宇文瑶一把推开林铮的手,恨恨地瞪着他:“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林铮,今晚的事情,是你设局害我的,对吧?”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宇文瑶还是想听林铮亲口承认,来佐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还不算傻。”
“就是我做的。”
林铮吸了吸鼻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反正四下无人,唯一的王三,也被打晕过去。
就算林铮承认下来,可宇文瑶无凭无据,即便见了宇文承渊又能如何?
仅凭诬告,还奈何不了林铮。
倒不是眼下林铮身份显赫,只是他算准了,户部尚书府的大队人马一到,院子外必定会聚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当着众百姓的面儿,哪怕是堂堂的户部尚书,也绝不敢无凭无据,屈打成招。
“你!”
也正因如此,宇文瑶怒火上涌,抬起手就想给林铮一记耳光。
可她纤细的手腕,却被林铮死死钳住。
他手臂稍稍用力,将宇文瑶揽入自己怀中,低下头一脸戏谑:“堂堂的尚书之女,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嗯?”
不要脸!
宇文瑶气得在心底破口大骂。
明明这一切都出自林铮之手,他还有脸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瑶瑶!”
一声焦急的呼唤,紧跟着秦诚便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而宇文瑶被林铮揽入怀中的一幕,也恰好被秦诚看了个一清二楚。
见到秦诚出现,林铮深邃的眸子里,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一抹狡黠。
你瞧。
秦诚来得还真是时候。
今晚的背锅侠,有了!
就算不能真的让秦诚背锅,至少也可以把水搅浑,让宇文承渊不那么容易查到,今夜背后的真相。
“你们!”
秦诚呼吸一滞,望向林铮二人的眸子里,有怒火闪动。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瑶瑶和林铮旧情复燃?
不!
不可以!
瑶瑶必须是我的!
“诚哥哥......”
宇文瑶刚想挣脱林铮的束缚,整个人瞬间酸软无力,朝着林铮的胸口靠去。
“诚弟,瑶瑶受到了惊吓,就让她靠着我休息休息吧。”
林铮揽住宇文瑶纤细腰肢的右手,拇指按住她腰间的穴位,让她不得不靠住自己。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秦诚,察觉到对方眸子里的慌乱,林铮心中笑意纵横。
秦诚这孙子,怕是又气又急,恨不得跳起脚来骂娘吧?
可林铮知道,秦诚还要维持他温文尔雅的样子,绝不会当着宇文瑶的面儿破口大骂。
看着他伪装得如此辛苦,一张脸都涨得通红,林铮竟莫名地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
“瑶儿!瑶儿!”
这时,院门外传来户部尚书宇文承渊的疾呼声。
紧跟着,尚书府的武师手持火把闯入,将原本漆黑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爹......”
一见到父亲,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宇文瑶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可还不等她开口,林铮便抢先一步,急吼吼地说道:“世叔,您可算是来了!”
“晚辈已经将企图伤害瑶瑶的凶徒打晕过去,还请世叔把人带走,一定要严查到底!”
林铮故意留王三一命,为的就是这一刻,能主动将王三推出去,以反证自己的清白。
否则,一旦真的杀了王三,会给人一种杀人灭口的即视感。
宇文承渊两道浓眉稍稍一蹙,深邃的眸光也落在了林铮脚边的王三身上。
也只是瞟了一眼,他便将目光移到林铮身上,锐利的眸光中,一道猜忌转瞬即逝。
怎么这么凑巧,瑶儿出事,林铮恰好来了个英雄救美?
这件事莫非......
和林铮有关?
“唔,原来是林贤侄。”宇文承渊象征性地微微颔首。
即便心中对林铮多有猜忌,可在没有实质性证据前,他仍旧保持风度,开口向林铮道谢:“今夜之事,老夫多谢了。”
“瑶儿,还不快谢过你的救命恩人?”
林铮的脚下一顿。
紧跟着,他回过头,似笑非笑的望向李骥。
边关三年的磨炼,早就让林铮练就了一双识人的利眼。
这一刻,他在李骥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一丝丝慌乱与焦急。
“国公爷,您......您还真信得过大世子啊?”
“依老奴看......”
管家的聒噪声,引得秦国公眉峰紧蹙。
不等他说完,李骥便冷声呵斥:“住声!”
“单凭贤侄的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便值得让我信他一次。”
可是......
管家还想再劝,但察觉到自家老爷眸中的厉色,便也只好悻悻的闭上嘴巴,私下里却仍旧对林铮满腹狐疑。
“但是。”
秦国公李骥话锋陡然一转:“我虽相信贤侄不会诓骗老夫,可终归还是要再考校一番,来证实贤侄的实力才行。”
“否则,贤侄口说无凭,老夫这心里也没底。”
林铮莞尔一笑。
秦国公的反应,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能坐在对方这个位置上的,有几个不是人精。
怎么可能凭借他的三言两语,就掏心掏肺的相信?
林铮倒也爽快:“不知秦国公想以何为题?”
李骥捋了捋山羊胡,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三年前,贤侄被发配边关,如今应该是刚从边关归来吧?”
林铮点头:“正是。”
李骥轻笑一声:“那自然也听闻,燕王作乱一事咯?”
提起燕王,林铮平静的眸子里,一抹锐色稍纵即逝。
好在他隐藏的极好,并未让秦国公察觉到什么。
而李骥此刻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林铮身上,并未注意到林铮身后的方不平二人,眼中闪烁的怒色与狠厉。
“自然知晓。”
林铮的目光微敛,藏在袖筒中的两只手,死死的攥紧拳头,就连指甲钳到肉里,都没有任何反应。
燕王,虎卫......
一提起这些,林铮的眼前,就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夜,燕王帅营中的血腥与大火。
数不清的虎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他的面前。
耳边回荡的,也全都是燕王让他快走的声音。
呼。
林铮强压下心头的恨意与怒火,对着秦国公李骥露出极为平静的微笑。
“还请秦国公出题。”
李骥端详了半天,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像是要在林铮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李骥悻悻一笑:“燕王算是一生为国了,镇守边关数十载,建功无数。”
“可临了临了了,弄了个晚节不保!”
“我们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忠诚!”
“贤侄倒不如就以‘忠诚’二字为题,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一听到这话,方不平与应天声二人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变,顿时杀气冲天!
林铮距离二人最近,感受到这股杀气后,稍稍侧头,用眼神制止二人。
方不平、应天生二人立刻低头,似乎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
“秦国公,你听好了。”
林铮双眸微微一沉,朗声道:“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念到最后一句,林铮的声音微微颤抖。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燕王他老人家,不正是这句诗最好的写照吗?
只可惜......
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转瞬便被林铮强压了下去。
好在李骥与管家都被这首诗所震撼,并未察觉到林铮微微泛红的眼眶。
李骥张了张嘴,沉浸在这首诗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
好一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啊!”
只是这一句,说出了多少忠臣良将的心声!
沉寂良久,李骥猛地一拍手,喝了一声彩:“好诗!”
紧跟着,他攥紧双拳,一脸唏嘘的叹了口气:“贤侄这首诗未曾提及忠诚二字,可字里行间,却处处在说忠诚。”
“好一个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老夫算是见识了!”
管家也在此时附和道:“哎哟,都怪老奴狗眼看人低!”
“大世子的文采,堪比我大晋国文圣啊!”
“若是大世子现身文坛,文圣的名号,恐怕就要易主咯!”
听着二人的吹捧,林铮的表情十分淡漠。
对于文圣,他没有兴趣。
来秦国公府,也不过是为了能进入监察司,暗中调查清楚燕王与虎卫一事,还他们一个清白罢了。
“既如此,那也该谈谈晚辈的诉求了。”
林铮开口,打断了主仆二人。
李骥稍稍颔首,饶有兴趣的看向他:“对,老夫这一时的激动,倒是忘记这天上不会掉馅饼。”
“贤侄,你不遗余力的帮助我,所求何事?”
李骥倒也好奇。
林铮这小子在边关三年,忽的返回京城,又直接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国公现居监察司指挥使一职。”
“我与这二位兄弟从边关回来,就是为了能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
“三年前,我就听闻,监察司的月俸高。”
“是以,想让秦国公帮忙,将我兄弟三人安插进监察司,也好在京城安身立命。”
唔。
竟然要进监察司?!
听到这番话,李骥略感惊讶的同时,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打量着林铮,仿佛想要把他看穿似的。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林铮也抬起头,毫无避讳的与之对视。
当看到林铮眼底那抹坦荡后,李骥这才收回目光,并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不就是想进监察司混口饭吃吗,往大了不敢说,但做个小校,还不是老夫一句话的事儿?”
“三天后,贤侄随老夫一起进宫,只要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能当选驸马,你们三人进监察司的事情,便包在老夫身上!”
见李骥说的言辞凿凿,林铮便在谢过后,带着方不平二人离开。
等三人一走,管家便一脸忧虑道:“老爷,您不是真打算应下这件事儿吧。”
“他们三人,可是从北边儿回来的。”
“老奴记得几天前,圣上刚刚下旨,但凡从北边儿回来的人,无论什么身份,都必须要严查啊。”
燕王战死,虎卫全军覆没。
可问题是,在清查尸体的时候,还是有十几人不知所踪!
其中,便有那追随燕王左右,被虎卫尊称为“少将军”的年轻人!
“蠢货!”
李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该不会真当老夫是傻子吧?”
管家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着:“老奴这也是替主子您担忧啊。”
李骥冷哼一声:“还算你忠心!”
“那虎卫少将军整日戴着青铜面具,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
“除了燕王与他的亲随外,豹卫、鹰卫的人都没见过他。”
“这林铮与那少将军的年纪相仿,又是从北边儿回来的。”
“老夫刚才故意用燕王一事试探他,可他表现得极为淡然,不似与燕王有什么瓜葛,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夫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的文采,为博儿争取一个好前途罢了。”
“至于林铮三人想要加入监察司一事,老夫也不过随口答应。”
“就算是他知道老夫日后反悔,没有靠山,又能把老夫怎么样?”
管家展颜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老爷果然高明!”
另一边,还蒙在鼓里的林铮三人,离开了国公府后,便匆匆地返回住处。
可刚走近,却发现院门虚掩,里面还亮着烛火。
“少爷,有人闯空门,怕是来者不善!”
虬髯大汉方不平瓮声瓮气的说着,那双虎目中,也跳动着杀意。
他说话的同时,手也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林铮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否则也无需虚掩院门,更不会点燃烛火等着我们。”
“走吧,随我进去看看。”
说罢,林铮推开院门,迈步走了进去。
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坐在院子石桌旁的那个女人。
“秦菀?”
“你怎么来了?”
“大......大哥,你别乱来啊。”
“我,我也是好心安慰你啊。”
秦诚的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半个身子缩在了三姐秦颜的身后。
“秦铮!”
“你想干嘛?”
“赶紧收了匕首!”
“你若是伤了诚弟,我肯定饶不了你!”
秦菀吃了一惊,连忙横跨一步,张开双臂,挡在林铮与秦诚之间。
她满脸愤怒的表情,凶狠的眼神,让林铮不由得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秦菀也是这么护着自己的。
“铮儿,都是为娘不好。”
“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不能兄弟相残啊。”
“你要怪,就怪娘吧,呜呜呜......”
秦夫人也冲出来,死死的把秦诚护在身后,悲怆的哀嚎着。
你瞧瞧,这才是一家人啊。
林铮原本冷冰冰的心脏,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没由来的疼了一下。
三年前,他也曾希望,他护之如命的家人,也能如此护着他!
可惜......
林铮强压下心头的难过,目光鄙夷的看向秦诚:“你虚伪又胆小的样子,还真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郡王府有你,未来可期啊。”
他加重了“未来可期”四个字,任谁都能听出,那语气中满满的嘲讽之意。
话音落下,林铮远远的瞥见远处的街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挥了挥手。
他眼神一黯,许是他派人去做的事情,应该有了结果。
林铮此次返京,除了探望祖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看来今日,见不了祖母了。
林铮收回目光,沉声道:“我今日本打算不惊动你们,只想探望祖母她老人家。”
“可看到了你们,我现在心里只剩下戾气。”
“若去见祖母,只怕是会惊扰到她老人家。”
“改日,我还会再来。”
冷冷的丢下几句话后,秦铮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衣,迈步朝着街角的方向走去。
“你!”
望着林铮冷漠的背影,秦菀刚要发火儿,就听耳边传来秦诚的惊呼:“娘!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传府医!”
眼见到秦夫人昏厥,秦菀也顾不上林铮,当即下令让婢女们将秦夫人抬回了郡王府。
林铮来到街角。
除了刚刚朝他挥手的男人外,还有一名身材健硕,皮肤黝黑的虬髯大汉。
二人一见到林铮,毕恭毕敬:“见过少将军。”
林铮稍稍皱眉,一脸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这里是京城。”
“若不想惹祸上身,查明陷害虎卫的真相,少将军这三个字,就莫要再提了。”
大晋边关三大精锐,虎、豹、鹰三卫各十万人,皆隶属燕王麾下。
三个月前,新君登基。
豹、鹰两卫趁夜,对燕王嫡系虎卫发动进攻。
燕王战死!
十万虎卫被毁!
唯有林铮与几名兄弟杀出重围,逃进荒山,这才保全性命。
林铮沿途打听到,朝廷给出的解释,是收到密报,燕王将趁新君登基,皇位不稳,率领虎卫造反。
豹、鹰两卫将领忠心护国,斩杀乱贼燕王。
可林铮清楚地知道,燕王一心为国,绝不可能做出忤逆之事,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是以,林铮带着几名弟兄,更名换姓,偷偷返回京城,为的便是要还燕王与十万虎卫一个清白!
林铮收回思绪,目光落在虬髯大汉手里的纸上:“让你们办的事,进展的如何?”
方不平咧嘴一笑,可那扎里扎煞的络腮胡子,完全没法儿把他的嘴巴给露出来。
“少......少爷,我们都办妥了。”
“您是不知道,秦国公一看到您的那首诗,眼睛都直了。”
“这不赶紧打发我们来,带着少爷您一起过去呢。”
林铮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神,绽放出一抹精芒。
“那还等什么?”
“随我一同过去。”
说罢,林铮转身,便朝着秦国公府的方向出发。
晋人尚武且好文采。
尤其是先帝在位的那几年,往往文风出众的士子,能够在官场平步青云。
是以,新君继位后,为他最疼爱的,也是年纪最小的亲妹妹灼华公主招驸马,除去考察德行外的第一条,便是要文采斐然。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
只要能用文采打动灼华公主的,便可成为大晋的驸马!
林铮也正是打听到,秦国公李骥正摩拳擦掌的,想让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次子,成为皇室的乘龙快婿,从而巩固国公府的地位。
这才命方不平二人,将一首诗送进了秦国公府。
毕竟,想调查清楚燕王与虎卫的冤情,必须要换个身份,并顺利的进入大晋监察司才行。
监察司类似锦衣卫。
监察百官的同时,能很方便的,调查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贤侄,真想不到,竟然是你?!”
“让我更想不到的是,一别三年,你的文采竟突飞猛进,能写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般佳作,着实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秦国公李骥身材清瘦,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林铮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国公爷,不吹嘘的说,像这样的好诗,在下胸中不说成千,也必定上百。”
“随便拿出几首来,绝对能保证二公子如愿以偿,成为灼华公主的驸马。”
唐诗宋词,这些林铮早就烂熟于胸。
做不了傲视文坛的巨人,还不会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坐享其成?
“吹吧,你就可劲儿的吹!”
还不等秦国公李骥开口,他身后的大管家就面露鄙夷。
“我承认,你的这首诗已经堪称经典。”
“很多文人墨客,穷极一生,都不一定能作出一首与之媲美的佳作。”
“可大世子你年纪轻轻,又在边关蹉跎三年。”
“就敢夸下海口说这样的好诗,还能做出成百上千,根本就是在吹牛!”
“你若是真有这个能耐,为何自己不去当驸马,偏生跑到国公府来?”
“依我看啊,大世子怕是来国公府招摇撞骗的!”
大管家所言,也正是李骥心中所想。
他眯起眼睛,没吭声,只是笑吟吟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铮。
看到李骥审视的眼神,林铮就明白,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很难取信于人。
“国公爷,三年前,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果郡王大世子秦铮了。”
“这三年边疆的苦楚,让我早就恨透了郡王府的每一个人!”
“我此次回来,也不想再与郡王府有任何瓜葛。”
“是以,才来国公爷这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谋一条生路。”
“至于做驸马一事......”
林铮忽然停顿下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只要我还不傻,就不会再把自己轻易送到陛下面前,勾起他三年前不好的回忆。”
三年前一事,李骥自然是知晓的,林铮这么说也的确合情合理。
谁会傻到,去碍皇帝的眼?
“可既然国公爷不信......”
林铮忽然话锋一转,紧跟着耸了耸肩膀:“那我便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说不定赵国公、越国公等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
“只不过......到时候灼华公主的乘龙快婿,可就要易主咯。”
林铮站起身,也不等李骥反应,大步流星的就朝着门外走去。
可没等他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传来李骥的声音:“等等!”
方不平二人满脸困惑,却又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异样的光芒。
应天声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儿,壮着胆子问道:“少爷,您该不会是对宇文瑶旧情复燃了吧?”
这话一出口,应天声就缩了缩脖子,已经准备好迎接少将军的怒火了。
一听说这话,林铮直翻白眼儿,没好气的低吼一句:“燃你个头啊!”
应天声嘿嘿的笑着,他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可除此之外,属下实在想不通,少爷要救宇文瑶的理由。”
一旁的方不平虽沉闷着没吭声,但那张几乎要被络腮胡掩埋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得。
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这俩货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屎盆子,还真就甩不掉了。
“你们听好了,燕王出事前的三个月,边军三卫的粮饷就已经断了。”
“三个月来,一直都是燕王暗中自掏腰包,勉强维持军费。”
“为了避免动摇军心,这件事除了王爷、我与主管钱粮的段主簿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提及此事,林铮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芒。
“燕王出事前的三个月,不就是先帝病重的那段时间吗?”
“难道说,针对燕王与虎卫的阴谋,在那时候就开始酝酿了?”
“这也太可怕了些吧。”
应天声的脸色骤然一变,心底没由来的萌生出一丝惧意。
若真是如此,那从一开始,燕王就已经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就好似有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无论怎么挣扎,却也都逃不出去。
“我也有过同样的怀疑。”
林铮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冷厉起来。
“而且那三个月之中,燕王曾数次给户部写信,却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
“新君登基,豹、鹰两卫哗变,杀死燕王后,朝廷颁布的燕王罪名之中,有一项便是燕王贪墨军饷,虚报人数吃空饷。”
听到这儿,方不平二人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这些混蛋真是该死!”
“燕王他老人家两袖清风,又怎么可能做出贪墨军饷这般腌臜的事情?”
林铮抬头,深邃的目光,望向户部尚书府邸的方向。
“可边军粮饷一事,王爷也只是与我提起过,其他的事情,也都是经王爷与段主簿的手处理。”
“我只知道,户部之中,有专人与王爷联络。”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本打算等进了监察司,再慢慢地寻找机会接近宇文承渊,再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可今日宇文瑶主动送上门来,我这才设下此计,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户部尚书宇文承渊。”
“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林铮暗暗叹息。
他后悔当初在边军时,未能多替王爷分忧。
否则,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少爷您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应天声一脸唏嘘,还不忘拍了拍林铮的马屁。
可换来的,却是他的屁股,结结实实地被林铮踢了一脚。
“废话少说,赶紧做事。”
应天声被踹得生疼,揉着屁股,一溜烟儿地跑出巷子。
林铮又将怀里的木匣交给方不平:“去尚书府报信后,他们一定会找人跟着你,记住先不要会之前的院子落脚,去长安街的那个院子。”
“记住,不要甩掉尾巴,就让他跟着,让他们查到你的落脚点。”
京城的这些大人物,无一不是人精。
甩掉那些“尾巴”容易,但想要打消宇文承渊的疑虑,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正因如此,每做一件事,林铮都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不露出一点点破绽。
毕竟,留给他的容错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少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方不平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转身便没入巷子外的人群中。
大晋无宵禁。
尽管已经是大约晚上九点左右的时间,可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林铮深吸一口气,提前看准了一处便于藏身之地,这才迈步走出巷子。
他来到藏身地点,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
像是一只耐心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到来。
......
凯旋街。
宇文瑶的马车就停在街边,马车的四周,伫立着几名武师,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站住!什么人!”
就在宇文瑶等的有些不耐烦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武师的低吼。
“我......我是来找宇文大小姐的。”紧跟着,一个稚嫩且带着几分恐惧的声音响起。
宇文瑶将车帘掀开一角,见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儿,便吩咐一声:“让他过来。”
武师放行,小男孩儿一溜烟儿地跑到宇文瑶的面前。
“你就是宇文大小姐?”
男孩儿歪着头,黑漆漆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宇文瑶。
那张稚嫩的脸上,竟还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那神色被宇文瑶察觉,尽管有些厌烦,可却又有几分沾沾自喜。
你瞧瞧,本姑娘果然是貌若天仙。
连一个几岁的孩童,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也难怪诚哥哥整天说“非我不娶”呢。
宇文瑶下巴稍稍上扬,神态十分傲气:“嗯,是我,你找我有何事?”
“荀大叔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来报信,说全都按照小姐您说的办好了。”
男孩儿咧嘴一笑,又迅速地将暗娼宅院的地址报了出去。
“很好,你做得不错。”
“这儿还有五两银子,你拿着买糖吃去吧。”
打发走了男孩儿,宇文瑶便下令,朝着暗娼的宅邸出发。
......
与此同时,户部尚书府。
“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尚书府的大管家李拓,慌慌张张地闯入了宇文承渊的书房。
宇文承渊放下手里的书,一脸不悦地冷喝道:“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李拓,你可知错?”
若是往常被自家老爷责骂,李拓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地上使个劲儿地磕头认错了。
可今时今日,李拓却没有半点儿认错的心思。
他使劲儿地拍着大腿,止不住的哀嚎着:“老爷,您先别责罚小的。”
“有人前来报信,见到大小姐进了一处暗娼的宅子。”
“早些年那暗娼去世,独留一个好色的儿子住在那里,此刻小姐进去正生死未卜呢!”
什么?!
宇文承渊一听这话,那张削瘦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知女莫若夫。
瑶儿的性格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也不至于去暗娼的宅子。
不对。
这里面似乎有问题。
“那报信的人呢?”
多年的宦海生涯,让宇文承渊此刻显得格外冷静,哪怕是女儿进了暗娼的宅子会有危险,他仍旧是稳如泰山。
尤其是那双透着精明的眸子里,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人已经走了。”
“但老爷放心,小的已经派人远远地跟上了。”
李拓连忙说着。
宇文承渊满意地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既如此,你还愣着干什么?”
“点齐府上的武师,随我去找小姐。”
宇文承渊说的是“找”,而并非“救”。
他的直觉告诉他,宇文瑶去暗娼宅子一事,必定藏着蹊跷!
宇文承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若是让他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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