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羡宋隋珠的其他类型小说《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晏昭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沈府什么意思?”车厢内传来低沉的质问声,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怒意。车窗的帘子不知何时被掀起,可以瞧见宋知舟紧蹙的眉头,带着薄怒的面容,身旁同样坐着一脸气愤的宋景玉。“见过小侯爷。”那人仍站在高处微微屈身,并无走下台阶行礼之意,“既然今上有令,让宋小姐来为我家郡主守灵,身着孝服有何不可?”“即使守灵,也可穿常服。”宋知舟嗓音低沉,十分不满。“哦?”那人故作诧异,“可贵府千金这身莫不是故意折损国公府?若不说,小人还以为是哪个乞丐跑到沈府门前乞讨来了!”直到此时,宋知舟二人才意识到女子仍然穿着入狱前的那身单薄的衣衫,冬日寒冷,倒是闻不着味儿,只是满是尘土的衣衫甚至还有磨损的痕迹,凌乱的长发也在寒风中肆意地飞舞着......“郡主好歹...
《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你们沈府什么意思?”车厢内传来低沉的质问声,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怒意。
车窗的帘子不知何时被掀起,可以瞧见宋知舟紧蹙的眉头,带着薄怒的面容,身旁同样坐着一脸气愤的宋景玉。
“见过小侯爷。”那人仍站在高处微微屈身,并无走下台阶行礼之意,“既然今上有令,让宋小姐来为我家郡主守灵,身着孝服有何不可?”
“即使守灵,也可穿常服。”宋知舟嗓音低沉,十分不满。
“哦?”那人故作诧异,“可贵府千金这身莫不是故意折损国公府?若不说,小人还以为是哪个乞丐跑到沈府门前乞讨来了!”
直到此时,宋知舟二人才意识到女子仍然穿着入狱前的那身单薄的衣衫,冬日寒冷,倒是闻不着味儿,只是满是尘土的衣衫甚至还有磨损的痕迹,凌乱的长发也在寒风中肆意地飞舞着......
“郡主好歹也是今上亲封,即使前来祭拜的宾客都应注意基本的礼仪,更何况宋小姐是来守灵,虽不要求斋戒沐浴,可连衣衫整洁都做不到,宋府这是对国公府不满吗?”沈府的管家横眉冷对地说道。
车厢内一时安静无言。
“国公府不与诸位计较,还亲自准备了衣衫,小侯爷可还有什么不满的?”
宋知舟的心上似是压了一块沉闷的石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只看着那个冷风中单薄的身影道:“隋珠,阿兄一时疏忽了,并非......”
宋隋珠却走上台阶,不曾回头看过一眼,连陆砚修都看得出她冻得四肢僵硬,拉了她一把,可身后这个自己叫了三年的哥哥,一路上只想着他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哪里顾得了她的死活!
她也曾想过开口讨要一件衣服,只是她真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牵扯了,她不想再欠他们的情,那就冷着吧!
所以哪怕沈府是故意羞辱她,可这件衣服好歹也能让她暖和一些!
宋知舟眼见得她接下那身孝服,套在身上,就像是冷冷的铁锤敲击着他的胸口,疼痛让人窒息,他却无力阻止。
他终是下了车,追了上来。
“阿兄陪你进府吧!”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宋隋珠未有所动,管家却拦住了宋知舟前进的步伐,“小侯爷,国公府并不欢迎宋家人!”
“若我偏要进去呢?”宋知舟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今上有命,宋小姐为郡主守灵,国公府不敢不听,可小侯爷,你若是擅闯国公府,怕是我们只能走一趟京兆尹府了!”管家冷面拱了拱手道。
空气似有一瞬间的凝滞,宋知舟眸光微寒的盯着沈府的管家,“国公府的度量不过如此。既然这样,我七日后再来接家妹!”他冷冷地强调了一句。
复又转过头,一脸温柔地看着宋隋珠道,“隋珠,你再忍忍,七日后我便来接你。”
宋隋珠沉默着,不发一言,半晌,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五指不自觉地拽紧,要想活着走出国公府,她不得不暂时低头。有宋知舟这句话在,国公府的人至少不敢直接害她性命。
“宋小姐,请吧!”
她沉下一口气,终是跨进了国公府。
门吱呀一声关了。
她可以感受到四周非同一般的安静,那些不善的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她早知,这里就是地狱......
有人早就候在那石桥上,尖锐的声音犀利而无情,“听闻宋小姐蓬头垢面就进了我沈府,要是这般模样冲撞了郡主的英灵可不好,还不帮宋小姐沐浴洗漱!”
寒风无情地刮着,她落入了水中,谁推的她已不重要。
她在水中挣扎着,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林羡,据闻你与宋隋珠早有婚约,你今天过来莫不是为了她?”
“喂,沈廉,我可是好心来看你的,你恶心我做什么?”林羡不满地叫道,“我怎会与杀人犯有婚约,你我二府都是为朝廷镇守边关,行的都是正义之事,府中怎会容下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
“我今日可是好心来看你,跟那宋隋珠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可是什么都没瞧见!”林羡继续说道。
“你与宋府一向亲近,真的不是求情而来?”那人继续试探。
林羡一脸无语,“我要真是来为她求情,早就来找你了,只是凑了巧而已,谁知道她这会儿来了。真是晦气!”
“如此甚好,免得我们做不成兄弟!”那人沉吟着,“不过,我沈府与宋府已是水火不容,你可要想清楚了,与我结交就不要再去搭理宋氏。”
“这跟宋府有什么关系,你看这事一出,他们不也没有维护宋隋珠嘛!那宋隋珠自己惹是生非,可宋家人还是不错的,你不要一竿子打死嘛!”林羡好心相劝道。
不错,宋家人是宋家人,她是她。
宋隋珠早已从水中挣扎着爬了上来,好在,她会泅水,不至于被淹死,当然,她相信,国公府到底还是不会直接杀死她。
他们还要继续慢慢折磨她......
她不停地打着冷颤,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肌肤,长发湿淋淋的搭在身前,那些水滴不断地滑落、滴下,此时的她就像水中爬出的恶鬼,听不清四周嘈杂的声音,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活着......
“宋小姐洗干净了,不过这湿漉漉的样子要是弄脏了郡主的灵堂可不好,还是好好待在此处,等衣服干了再进去吧!”
他们冷眼旁观着,看着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她不能在此倒下。
他们就这样不停地折磨着她。
她不记得自己这七天是怎么熬过的,也许沈府早就期望她冻死了,或者得个伤寒病死了,有时候她病的迷迷糊糊,想要休息一会儿,有人又会把她叫醒,叫她继续跪着,连食物也是偶尔想起了给她一点,他们巴不得她饿死病死算了,可她竟以顽强的身躯坚持着。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她也做过几年的乞儿,寒风、饥饿她都曾经历过,只是没有如此难熬罢了。
毕竟曾经有一个人说给她一个家,让她再也不会经历那些苦难的日子。
只是那人竟亲手毁去了她所有的美好与奢望。
“喂!”
有人一脚蹬在了她身上,她疼得瞬间清醒过来。
“宋小姐,你可不是来这里享福的!今上让你来守灵,可不是让你在郡主灵前睡觉,你是想违反今上的命令吗?这可是欺君之罪!”国公府的奴仆面对着她时并非善男信女,凶恶的嘴脸在这几天展露无遗。
想来,沈府的主人家不想亲自动手失了身份,也担心今上怪责,索性让这些刁奴出手,真有什么好歹也是她自己命不好。
因着皇命,也为了宋知舟手上的小乞儿们,她也只能忍着,等熬过这一次,她要想办法带他们离开,也要找回她自己的人生了!
“不过宋小姐命可真好,还能好端端地跪在此处,可怜我们的郡主只能冷冰冰地躺在棺材里,就因为你,国公爷至今没能让郡主入土,好在是冬天,尸身还能保存着,可怜的郡主啊,你怎么认识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人,害你白白丢了性命!”
宋隋珠只是垂着眼,像是并未听见,轻声问道:“第几天了?”
那刁奴冷哼了一声,“怎么?宋小姐还想离开国公府不成?”
她拿着鞭子使劲儿甩在宋隋珠身上,“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华阴侯府的嫡女吗?我可听人说那华阴侯府的园子里时常传出些嬉笑声,看来,侯府的人并不在意宋小姐呢!”
她又呵呵讥笑了一声,“也是,若我有这样的女儿,也巴不得她死了算了。”
说完,似仍觉得不解气,又想着再动手。
“行了!”有人喝止了她,是那日的管家,他冷眼瞅着跪在地上的宋隋珠,冷声道,“宋小姐,七天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闻言,直到此刻那些所有的疼痛、难受方才蔓延开来,心底的无奈与憋屈似是瞬间被放大,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源于宋府,所以,她必须回去,亲自了结这一切。
“宋小姐,请!”依旧是那个管家将她请出门外。
甚至连那身孝服也收回了。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迈出了沈国公府的门槛儿。
门口空荡荡的,她自嘲一笑,也是这几天冻坏了,脑子糊涂了,竟险些真信了会有人来接她。
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啊!
她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国公府的台阶,继续向着宋府的方向而行,急促的呼吸说明了她的疲劳,她喘着气,视野也逐渐模糊。
漫天风雪,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宋姑娘,现在还不是你可以倒下的时候。”
“隋珠,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了吧,不管从前因为什么原因我们经历了什么,都不要再提了,这几年我自问并无亏待你,除了珠珠的事情上。你回想一番,难道前几年你过得不安逸自在吗?”
曾经她确实也感受过一些温暖。她偶尔也会任性一下,宋知舟不但不会计较,还会应承她,逗她开心,甚至会每日抽出时间教她读书习字,那时母亲和父亲待自己也不算差,不仅会教导自己一些规矩,后来等她学得像样了也还专门请了先生。
她曾一度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这家中的一份子了。
直到珠珠回来,他们态度的变化,才让她明白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更像宋家的女儿。
从前的她确实甘之如饴,所以她为他们做这些也并无怨言,可如今一切都想明白了,又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
宋知舟见她神色平静些许,自己的语气也放软了,“阿兄答应你,以后一切都一视同仁,好吗?”
“怎么一视同仁?”她语音上挑,似乎并不相信。
宋知舟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道:“既然你喜欢云锦阁,以后你便住在这里。”
“阿兄?”一旁的女子微微错愕,眉头轻拧,旋即低声道,“阿兄说的是,妹妹喜欢这里,以后妹妹就住这吧,待我收拾收拾就搬出去。”
宋知舟满意地点点头,为她懂事的行为感到欣慰,“珠珠,你就搬到庭芳苑吧,小的时候,你不是吵着想搬到阿兄的院子吗?庭芳苑就挨着修竹苑,有什么事,阿兄也好照料着。”
“多谢阿兄。”珠珠眼里多了一抹神采,面上带上一丝笑意。
宋知舟又继续对宋隋珠道:“阿兄知你近期心情抑郁烦闷,再过十日,便是忠勇伯嫁女的日子,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就当散心了,等回程的路上,顺便经过桃花巷去看看济安堂的那群孩子,可好?”
宋隋珠点点头,亲眼去看看他们,确定他们安好,她也能心安,眼下她还要考虑到底怎么把他们平安送出京都,她不能让宋家人捏着她的软肋。
回眸,宋知舟见珠珠也是期待地望着自己,随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珠珠,现下还不是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沈清嘉现在都还未下葬,国公府说前面错过了日子,等沈清嘉七九那天再入土,这次喜宴估计他们虽不会来,但人多口杂,回去说些什么的话,容易生事端,等这件事过了,再过一阵子,父亲母亲再给你办正式入族谱的事儿,你且在家安心休养一段时日。”
珠珠抬着一双红红的眸子望着宋知舟,面上似有一丝落寞,“阿兄思虑周到,我都听阿兄的。”
宋隋珠微微诧异,入族谱?他们又想干什么?
珠珠却注意到宋隋珠神色的变化,眉毛微微挑了挑,眸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阿兄,那我呢?”宋景玉早就站在一边,一直不敢吭声。
宋知舟斜睨了他一眼,“至于你,这几天还是闭门思过吧,省得惹事。”
宋景玉揉揉肩膀,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可是,我也想去凑热闹嘛!”
宋知舟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你啊,若是这几天表现好,到时候再看情况要不要带你去。”
宋隋珠旁观着这一切,终于觉得自己始终不过是个外人,哪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宋知舟答应过自己会惩治宋景玉,到最后,他还是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什么一视同仁,不过是嘴上说着罢了。
“好了,都回去吧!”宋知舟揉了揉眉心,感觉到一阵疲倦,他的心似乎被压抑着,而这种压抑的心情他却找不到缘由。
“阿兄、景玉,你们先走吧,我还想跟妹妹再说两句话。”珠珠轻声道。
宋知舟疑惑地挑了挑眉,侧眸看着她,似是不解。
珠珠甜甜一笑,解释道:“既然要搬走,总有些要留下来的东西,我跟妹妹交代一声。”
宋知舟点了点头,便意欲离去,走了两步,见宋景玉还愣在原地,随看了他一眼,宋景玉忙跟上。
他始终不敢再看宋隋珠。
等到人都散了,宋隋珠平静地开了口,“你想对我说什么?”
珠珠收了那病怏怏的样子,站直了身板,目光冷冽,语调高昂,“你很得意吧?”
宋隋珠冷冷地瞟她一眼,看着她原形毕露的样子,忽而想到了当初她刚回来的时候,也是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唯有单独见她时,总是会一脸愤恨地道:“凭什么你可以替我过着美好的日子!”
曾经的宋隋珠也会觉得自己占用了她的身份享受了三年的亲情,觉得愧疚,所以对她一忍再忍,可如今仔细一想,这三年,是她珠珠自己要离开的,而自己也并非是主动去替代她的,为了更像她,自己都变得快不像自己了。
那个明媚的少女再也回不来了。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宋隋珠不屑地回复。
珠珠却冷笑了一声,“你占了我的身份,如今又抢了我的云锦阁,够你笑几天了吧?不过,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高高在上地说着,像只骄傲的孔雀,“你听清楚,宋隋珠这名字是我不要的,三年前我就不要了,你在那里苦心争夺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不要的,父亲母亲早就已经为我取好了新名字,你听好了,我叫——宋希珠。”
宋希珠,希冀、美好如明珠一般,确实是个好名字。宋隋珠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低贱的小乞丐也只配拣别人不要的东西,”宋希珠继续说着,“等过段时日,父亲母亲仍然会将我的名字列入族谱,记在母亲名下,请宗族见证,你说得对,我确实比你年长,所以我仍然是华阴侯府的嫡长女。”
原来,一切与从前并无什么差别。
他们可以一朝将宋希珠变成宋府的嫡长女,也可以一朝将自己从乞丐变成贵女,甚至还可以一朝将自己扔进死牢。
她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可她不甘,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她该如何做才能掀开这片黑暗的天?
眼前的女子愣了愣,一脸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语气一时比正常人还要精神百倍。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收敛神色,又装作病弱的要摔倒模样,咳嗽了好几声。
“娘~”只能边咳嗽一边急急地撒娇喊道。
宋李氏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指着宋隋珠道,“宋今禾,你......”
“母亲,你怎么了?我可是刚从大理寺监狱和国公府回来的!”宋隋珠伸手握住了宋李氏的手指,“阿兄,你看母亲莫不是糊涂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了,胡乱指错了,若是让今上知道了,李代桃僵,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那双冰凉的手触及宋李氏时,她冷不丁地一颤,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你......你......”她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宋隋珠却继续用她的双手紧紧包裹住宋李氏的手,强调道:“母亲,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伤心了,怕是操劳过度所以眼花了。”
“你看看清楚,我是宋隋珠,你的亲生女儿宋隋珠。这位被娇养的姑娘才是我的远房表亲宋今禾呀!”
一边的女子似是气的拳头都忍不住拽紧,只娇声娇气地喊道,“娘,她......她......我不是!”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要哭了一般。
宋知舟也多了一丝无奈,“隋珠,你这又是何必?”
宋隋珠强忍着身心的不适说道,“阿兄,你可知我和陆大人是怎么回来的?”
宋知舟已有一丝不好的感觉,“怎么回来的?”
“我们一路沿着东驿街、淮巷、临水街一步一步走回来的,今日路上可真热闹,大雪纷飞的日子,没想到街上还有那么多行人。”
宋知舟紧抿着唇角,似在考量着什么,终是沉声道,“隋珠,那日在车上我已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说过你依旧是宋家的女儿,既然你喜欢这个名字,以后你就是宋隋珠。”
“阿兄~”一旁的女子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又急又气,忽而抽着一口气栽了过去。
“珠珠~”宋知舟与宋李氏惊呼道,急急喊道快叫大夫。
宋李氏转眸瞪向宋隋珠,眸子里满是愤恨,原本的和善早已消失不见,指着宋隋珠骂道,“你这贱蹄子,早知道死了算了,还把你弄回来做什么?珠珠要有什么事,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宋夫人莫忘了,该蹲监狱的人应该是谁,杀人偿命的人又该是谁!”宋隋珠索性也不再装了,此时她也疼痛难忍,气性不知不觉中也大了几分。
那个珠珠或许是装晕,可她却早已没了力气,如今只是强撑着罢了。
“阿兄,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她只盯着宋知舟沉声说道。
从回来至今,无人关心她的状态,她的狼狈他们看在眼中更多的却是厌恶,而她的难受却无人问津。
似有那么一刻,她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宋知舟紧蹙着眉头,眉心多了一丝怒意,“够了,你先回去休息,等珠珠醒了,我们再说别的。”
“母亲,救珠珠要紧。”宋知舟一边宽慰着宋李氏。
大厅里早已空空,徒留她一人,她终是支撑不住,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
她喘着气,知道自己还不是卸下的时刻,只能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先回之前的院子休息。
“姑娘!”一个担忧的身影响在她耳内。
她睁着疲惫的双眼看见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见了她,早已是满目通红。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那小丫头涕泪横流道,一边说一边抹鼻子,“姑娘那么好的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待姑娘!”
“明明不是姑娘的错,可他们却让姑娘担了罪名,如今又不管不顾姑娘,姑娘,你不知道咱们院子的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他们说......他们说......”
“无非是觉得我必死无疑罢了,阿桃,不必在意这些。”宋隋珠惨淡着一张脸道。
可看着小丫头一脸泪痕,红彤彤的眼睛,心下不由一软,也多了一丝暖意,“没事的,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阿桃是半年前才来伺候她的,原本的丫头本就是之前那位的,一直伺候她一是为了教导她规矩,再则也是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只是后来,有两个回到原主人身边,只留下一个降香还在伺候她。
阿桃虽然年纪较少,心思却极为单纯,所以这短短半年的相处也能看出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丫头,她从不让阿桃叫自己小姐,只称呼姑娘,她原本就不是这里的千金小姐。
“姑娘,”阿桃仍是抽泣着,却还是抹了眼泪,扶住宋隋珠,可她刚一握住她的手,便惊呼道,“怎么这么冷?”
又急急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姑娘,你怎么冷成这样了?快,赶紧回屋暖一暖。”
宋隋珠点点头,疲惫的身躯像是有了依靠,“等会儿弄点热水,让我先洗一洗吧!”
阿桃瓮声瓮气地回应着,泪水却仍止不住地流,“侯爷他们也太狠心了!连一件衣服也不给姑娘送,姑娘穿着的这身还是走的那天穿的。”
“没事的,傻姑娘,我已经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宋隋珠安慰着她,原本她已经对宋府众人没什么感觉了,可听着有人在为她鸣不平时,内心竟也会涩涩地痛,终究还是会觉得委屈。
自己何其无辜啊!
“可是......可是......”阿桃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了声。
宋隋珠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是真的想要睡去了,便没有再听她说些什么。
终于二人回到了澄园。
“哟,小姐回来啦?”降香早就靠在门口一脸看好戏地说道。
“降香,你还不来扶小姐!”阿桃提醒她。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命令我!小姐都没说话呢!”降香磕着瓜子语气尖酸。
宋隋珠艰难地抬眼,“降香,去烧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降香不满地看她一眼,到底还是去了,只是边走边道,“什么东西!”
阿桃更是气愤不已,“姑娘!”
宋隋珠摇摇头,“先扶我进房!”她此时已无力再同任何人招架,现在她只想休息。
一切等她恢复后再来处理吧!
她这样想着,脑子竟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阿桃吓得大喊,可园中无人问津。
直到宋景玉一脚踢破澄园的大门,怒骂道:“宋隋珠,你给我滚出来!”
阿桃已是急得不行,自家姑娘病成了这个样子,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喊了半天,也无人来照看,甚至连降香也不知去哪儿了。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姑娘扶上床,这才急急忙忙地去找能理事的人,她一个小丫鬟哪里能出府求医呢,她四处打听,得知宋侯爷已经出去了,夫人和大小侯爷都在珠珠小姐的云锦阁中,她赶紧寻了过去。
“求你们帮我通传一声吧,我家姑娘已经病得昏迷了!”阿桃苦苦哀求道。
她想直接冲进去,可刚刚跑到云锦阁时就被人拦住。
“病了就去找大夫,找我家小姐做什么?再者,若不是你家小姐,我们小姐也不会病得这般重。”几个丫鬟婆子堵在门口,全然不想阿桃进去。
“兰芝姐姐,你和慧心好歹也服侍了姑娘一场,怎么能全然不顾主仆的情谊呢?”阿桃又急又气。
兰芝眉头一皱,微微叹气,脸上一派愁苦,“阿桃,不是我不帮你,实则是我们小姐也还昏迷着,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阿桃咬着嘴唇,气的直哆嗦,没有人在乎姑娘,他们怕只盼着姑娘死了才好,可是她该怎么办呢?她总不能像这些没良心的人一般。
“小侯爷!小侯爷!”阿桃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姑娘吧!”
她反复高声嘶吼着,连声音也开始变得嘶哑了。
兰芝忙使了眼色,众人早已上去架着阿桃,就要把她拖走,堵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可到底阿桃挣扎着的叫喊声还是惊动了阁楼内的人。
“怎么回事?”宋知舟缓缓走了出来,眉目中夹杂着一丝寒凉,声音却十分平静。
兰芝等人忙躬身道,“小侯爷,这小丫头跑到这里来喧闹,奴婢们正要把她赶走呢!”
“嗯嗯嗯~”阿桃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来,可架着她那两人仍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宋知舟微微蹙眉,摆摆手,“放开她,让她说。”
阿桃一得空忙跪下,泪流满面地道:“小侯爷,你快救救我家姑娘吧!她......”
“她怎么了?”宋知舟忙接道,目光中多了一丝紧张。
“姑娘她一回来就昏倒了。“阿桃边哭边说,“小侯爷快请大夫看看姑娘吧!”
宋知舟听闻忙迈开脚步,刚走了一步,忽而停下,“你说隋珠她昏倒了?”
他的目光似在审视,忽而声音一冷,“怎么她也学会了这些后宅妇人的招数?珠珠晕倒她便也晕倒吗?”
他摇摇头似有些失望,“你告诉她,今日之事,我们不会同她计较,待珠珠醒了,她来道个歉此事也就过去了。”
阿桃一脸震惊,竟不知小侯爷为何会这般说自家姑娘,只解释道:“小侯爷,姑娘真的晕了过去,求您了,你去救救她吧!”
“回去吧!”宋知舟淡淡地瞅了她一眼,便又回了云锦阁。
“小侯爷!小侯爷!”阿桃忙不迭地磕头求情,“求您了!”
阿桃还欲再说,几个丫头迅速聚在一起,挡住了她的视线。
“阿桃,你瞧,不是我们不帮你,即使你见到了小侯爷又能如何呢?”兰芝的眼里多了几分讥嘲。
阿桃只能失魂落魄地走回去,没有大夫,没有人愿意帮姑娘,她该怎么办?
她刚走到澄园,便见门已经被人踹开了。
老远便听见宋景玉怒气冲冲的声音,“宋隋珠,你给我滚出来!”
“好哇,宋隋珠,小爷我好心去接你,你竟敢自己跑回来。一回来,就把阿姐气晕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宋景玉大声喧哗着,四处寻找宋隋珠,这破园子竟无一人应他,他心中的火气更盛,直接一脚踹开了宋隋珠的卧房!
房间内,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瘦削的面庞上眉头紧蹙,紧闭的双眼上,一对睫毛如振翼的蝴蝶般不停地颤动着,似乎被什么惊扰着,苍白的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宋隋珠,你装什么装!你把阿姐气晕了,你还有心情睡觉!”宋景玉隔着床帘看不清女子的具体面容,但他知道一定是宋隋珠,这可恶的小乞丐,当初阿兄把她捡回来,现在竟想着鸠占鹊巢,不仅想着霸占阿姐的身份,还如此刻薄!
宋景玉越想越气,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就想撩起床帘。
“玉公子,你放过我们姑娘吧!”阿桃突然出现在视野内,不管不顾地扯住了宋景玉。
宋景玉更加不满,怒意冲冲地踢开了阿桃,“贱婢,你也配碰我!”
说完,继续走近,誓要找宋隋珠的麻烦。
阿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抱着宋景玉的腿脚哭诉,“姑娘已经够惨了,公子你放过姑娘吧!”
她深知,自她服侍姑娘以来,宋景玉总是喜欢找自家姑娘的麻烦,一会儿让姑娘做这个,一会儿让姑娘做那个,做得好便是轻描淡写地揭过,若是稍稍不顺他心,便会打骂,可姑娘为了家族和睦,往往生生忍了,从不会多说什么。姑娘在这里从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被放在心上宠着呢。
“姑娘回来后就昏迷了,求您让姑娘休息休息吧!”她甚至都不敢恳求他为姑娘寻医。
“少在那里装!她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不就是看阿姐被她气晕了,故意在这里装惨,自己也假装晕倒博取大家同情心,放她一马吗?你以为我会信?原本念着她前些时日也算是吃了些苦,打算放她过几天清静日子,没想到她一回来就惹是生非,真当自己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了?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
宋景玉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更加刻薄,再也不管不顾地直接掀开了床帘。
“你倒是睡得精神,天雷滚动都是吵不醒你了!”他完全无视睡梦中的女子的不安,直接把她拽了起来。
可昏睡中的女子身子十分沉重,竟直接又倒了下去。
“这倒装得有点像了!”宋景玉讥嘲道,“你喜欢装是吧,我让你装个够!”
宋景玉说着,直接一把把她从床上硬生生地拖下来!
“背着杀人犯名声的是你宋隋珠,而我却是娴静柔弱的宋希珠。”宋希珠面带得意地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宋隋珠。
“听说林羡哥哥之前还夸过你,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份婚约也还是会回到我的手上,毕竟,他喜欢的那个宋今禾现在只能由我去扮演了,我会告诉他我改了名,而且现在我也有资格同他完婚,你猜他会不会很高兴?毕竟宋隋珠可是他最讨厌的人啊!”她刻意走到宋隋珠面前,目光审视,面上带着几分讥嘲。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杀了沈清嘉?”宋隋珠沉眸看着她道,语音多了一丝怒意,“可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你为了陷害我,竟害了一个人的性命,还毁掉了全家的名声,你怎么忍心?”
“沈清嘉?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她,三年前,我根本就不会离开京都!”她愤恨地说着,眸光里全是刺骨的恨意。
忽而,她又收敛神色,冷静道:“我同你讲这些做什么?宋隋珠,以后你就背着这个名字夹起尾巴做人,你我互不干扰,或许我还能放你一码。若是再去招惹你不该招惹的对象,我不介意像对付沈清嘉一样,沈国公的女儿我都敢弄死,至于你,一个小乞丐,你死了,你以为会有人给你主持公道吗?”
宋隋珠一怔,忽而明白了,原来是她身后无人,所以他们敢这般欺辱她,宋希珠才敢这般无所顾忌地直言,因为她根本就不怕,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会帮她。
不,有一个人曾经帮过她的。
她轻轻闭眸,沉下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多谢宋大小姐今天的赐教。”宋隋珠抬眸直视着她,目光宁静而又幽深,“不过,姐姐,我也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什么意思?”宋希珠拧眉,这小乞丐像是又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心底多了一丝烦躁不安。
“没什么意思。”宋隋珠淡淡说道,“不过是好言相劝罢了。”
她说完便转身欲离去,忽而,顿住脚步,“对了,降香一心忠于姐姐,倒是个忠仆,我这里是留不下她了,还是送还给姐姐吧。”
走出云锦阁的那一刻,她回眸看了一眼。
高楼耸立,如处云端,凭她一介小小蝼蚁,如何推得动这百年高楼,他们是人上人,可高位之上难道只有他们吗?
风拂过,白梅簌簌落下,她盯着远方,眸光愈加明亮,就像是天空中突然燃起的一片明霞。
“砰!”
阁楼中,宋希珠狠狠地摔碎了一个茶碗,“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跑我这里作威作福来了!”
降香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不敢吱声。
宋希珠抬眸冷眼瞧了瞧她,见她红肿个脸蛋儿,不由皱了皱眉头,“你脸怎么了?”
降香抽了抽鼻子,捂着脸蛋道:“奴婢不过是说了主子才是府中的大小姐,就被澄园的那位叫人打了十几个巴掌,小姐可得为奴婢做主!”
“她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人也敢打!这臭乞丐,再三在我面前挑衅,迟早我要她......”宋希珠愤怒地说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沉下一口气,懒懒道,“罢了,不过是个等死的命,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说完,眼神一冷,她又盯着降香不满地道:“让你盯着个人都盯不好,还被人赶回来了,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降香随即跪了下来求饶道:“是奴婢不知轻重,误了小姐的事儿。”膝盖枕着碎碗,鲜红的血在膝下蔓延开来。
宋希珠嫌弃地皱了皱眉,“行了,起来吧。以后你就还是跟着我,做你的二等丫头吧!”
“小姐,我......”降香张了张嘴,见宋希珠神色多了一丝寒意,便不敢再开口。
她原本就是府上的二等丫鬟,后来跟着宋隋珠,和兰芝一起被提为了一等丫鬟,没想到这会儿回到宋希珠身边竟又做回了原来的二等丫鬟,每个月的月银可要少几两银子呢!
“把地上收拾了,就退下吧。”宋希珠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随回了内屋。
“是。”降香低头,眸色却渐渐深沉。
她脸上的伤可不是别人打的,而是她自己,她现在都还记得今晨宋隋珠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儿。
“降香,你和你们小姐的手可都不干净。你们小姐杀了人,有我顶着,可你杀了人呢?侯府会安排别人替你吗?好好想清楚吧,想清楚再同我说话。”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可听上去却是恶鬼的低语,索她命,夺她魂。
降香睁大了眼睛,惊恐地回复着,“我......我没有。”
“澄园后面那口枯井里的白骨不是你的杰作吗?”
降香忍不住颤了一颤,“那不是我......那是刘......”她忽而住了嘴。
宋隋珠弯了弯唇角,显然她不打自招,“刘德,你的老相好是吧?你们在后院偷情,无意中被翠菊看见,你们害怕事情败露被宋府发卖,便想着与翠菊商量,哪知翠菊不依不饶,你们一时失手杀了翠菊,只好将人丢进枯井毁尸灭迹,还骗人说翠菊跟人跑了。”
“你......你怎么?”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宋隋珠并不意外她会问这句,“那是因为你们上一次欢好时,被我无意中听见了你们的秘密,我本来想告发你们的,可是谁会想到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关进了柴房,后来又被推出去顶了罪,就这一点,你确实该感激你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她,可能你早就和刘德一起被抓去砍头了!”
“你......你想干什么?”降香泄了气,瑟缩地问道。
“降香,回到你家小姐身边去吧。”宋隋珠只是慢悠悠地道。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大小姐?”降香皱眉。
“对付她?”宋隋珠似是觉得可笑,“我从来不想对付任何人,那是高门贵族玩的把戏,我只想好好活着。”
降香偏了偏头,疑惑不解,“那你要我做什么?”
“查清楚你家小姐当年为何离府,她与沈清嘉又是怎么回事,还要她离开这两三年她又经历了什么!”宋隋珠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要查清楚这一切事件的源头,只有知道了这一切,她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只是好好活着,清白地活着。
而今,不过是多了两个字——凭心,凭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清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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