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祁夏拆开那封没有邮戳的信时,窗外的槐树正沙沙作响。
信纸泛黄,边缘有被虫蛀蚀的痕迹,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还隐约带着一丝甜腻的血腥气。
她展开信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工整的小楷:“祁夏学妹:闻君在民俗学研究领域颇有建树,尤其对祭祀仪式的研究独树一帜。
桑树村将于本月十五举行百年一度的桑神祭,此乃外界未曾记载的古老仪式。
若有意记录研究,可于三日内至青岭客运站乘坐最后一班车。
林默”信纸背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一棵扭曲的桑树,树干上隐约可见人脸轮廓,那张脸似哭似笑,眼睛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祁夏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图案,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脊背,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蠕动,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作为国内顶尖的民俗学博士,她研究过上百种古老祭祀,从滇南的“射鱼节”到赣北的“走阴阳”,却从未听说过什么“桑神祭”。
而这位林默学长,正是十年前神秘失踪的那位田野调查专家,也是她大学时暗暗仰慕的人。
当年他失踪的消息轰动一时,警方搜寻了三个月,最终只找到他留在某个山村的半本笔记。
上面记载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民俗传说,最后一页写着:“桑树会走路,桑叶会流血,桑神在注视…”祁夏取出自己那本磨损的笔记本,在扉页上工整地写下“桑神祭调查”几个字,然后将那封诡异的信小心翼翼地夹了进去。
专业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田野调查。
三天后,祁夏站在青岭客运站破旧的站台上,背包里装满了录音设备、红外相机和笔记本。
最后一班车是辆老旧的乡村巴士,车身上斑驳的漆皮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车窗玻璃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
上车时,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像在看活人,倒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送去屠宰场的牲畜。
去哪儿?”
司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祁夏注意到他喉结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形状像一片桑叶,边缘微微发青,似乎是某种植物寄生在皮肤下。
“桑树村。”
祁夏答道,同时悄无声息地打开录音笔,按下记录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