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手指抚上我嘴角血迹,梨儿眼底泛起鎏金妖纹:“道长这舍身相护的戏码,真是千年不变的老套。”
老梨树突然疯狂抽条,根系如巨蟒缠住我四肢。
她踩着满地琉璃碎片起身,发间梨花化作银冠,素衣变作玄甲,每片甲叶都刻着妖异的符咒。
我眼睁睁看着净尘草在她掌心燃成灰烬,混着雷火凝成妖丹。
“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她掐着我下巴迫我抬头,指尖金芒刺破皮肤,“净尘草需用道士心头血浇灌方能生效,这么要紧的记载...”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我脖颈,“偏偏被雷火烧去了后半页呢。”
天空瞬时阴云密布,她身后展开十二副骨翼,每根骨刺都串着玄真观弟子的束发玉冠。
我想起三日前在后山捡到的染血道巾,想起她说要为我采药时微颤的睫毛,喉间腥甜再也压不住。
“为什么...”桃木剑在掌心烫出血泡。
“自然是为这具天生道骨。”
她俯身舔去我眼尾血珠,身后梨树突然暴起将我钉在树干,“你们掌门当年屠我全族时,可没问过为什么。”
树根刺入四肢汲取鲜血,我看见她颈间浮现密密麻麻的命契咒文——那分明是师父的手笔。
骤风冲击着道观匾额,她踩着七星阵的残骸逼近三清殿。
我挣断树根摔进血泊,瞥见师父的断剑插在香炉灰里。
她广袖翻飞间,百年前被封印的妖丹尽数归位,整座山峦都在妖气中震颤。
“住手!”
我捏碎怀中的传讯玉符,护山大阵金光骤亮。
她转身时,我恰好将桃木剑送入她心口。
剑锋穿透玄甲的声响格外清脆,就像那日她替我包扎时剪断纱布的声音。
鎏金妖瞳猛地收缩,她忽然握住剑刃往前半步,任凭朱砂符咒灼穿掌心。
“这一剑...位置偏了三分。”
她笑着咳出血沫,指尖抚上我痉挛的手背,“当年你师父刺我时,可是精准得很...”护山阵法的金光突然暴涨,她周身妖气化作锁链将我拽入怀中。
在意识消散前,我看见她祭出自己的妖丹,万千梨花裹着血色将道观团团围住。
最后一丝清明里,是她贴着耳畔的轻叹:“小道士,你终究...没学会不要轻信...”玄真弟子将她合围的刹那,梨儿眼尾的鎏金妖纹生出妖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