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掀翻这桌吃人的宴席。
我蹲在祠堂斑驳的月洞门前,手机镜头扫过青砖地上蜿蜒的香灰。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将那些蜿蜒的香灰照得如同凝固的血线。
林若楠颤抖的手指突然攥紧我袖口,她美甲片上的碎钻在晨曦里迸出冷光,像极了二十年前沉塘姑娘颈间的银饰。
“顾律师,那个银镯子......”她掀开供桌黄绸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底下压着的族谱缺了整整三页,露出的毛边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和我婆婆锁首饰盒的钥匙纹路一样。”
我摸出吴倩给的U盘插进笔记本,监控视频正好播到陆母抱着男婴跨火盆。
暂停放大十倍,婴儿襁褓露出半截红绳——和林若楠抽屉里的订婚信物是同一批苏绣,针脚细密得能看见“百年好合”的暗纹。
“陆明远说这是祖传的。”
她突然冷笑,扯断腕间红绳扔进香炉。
火苗窜起的瞬间,我闻到焦糊的蚕丝味,恍惚间竟与父亲葬礼上燃烧的陀罗尼经被气味重叠。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狂舞。
我们冲上木梯时,穿超市制服的女孩正踮脚够横梁上的铁盒,她侧脸与陆明远有七分相似,左眉骨却横着道蜈蚣似的疤,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我是陆明玉。”
她踹开吱呀作响的樟木箱,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掏出发霉的产检记录时,我注意到她虎口处的茧子,和超市理货员的指纹打卡记录完全吻合。
泛黄B超单飘到我脚边,患者姓名栏涂改过三次,最终定格为“陆周氏”。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陆明玉掀开后腰衣服,剖腹产刀疤旁烙着陆家族徽,暗红的皮肤组织在闪电映照下像朵畸形的花。
“当年我生下女儿,他们把孩子......”她突然噤声,祠堂外传来熟悉的保时捷轰鸣。
轮胎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震得供桌上的烛台摇晃,我迅速将铁盒塞进环保袋,扯着两人躲进神龛后的暗室。
陆明远搀着个孕妇跨进门槛的刹那,香灰突然腾空而起,在光柱里形成诡异的旋涡。
那女人无名指上的蒂芙尼钻戒折射出冷光,正是上周拍卖会上神秘买家拍走的六克拉粉钻。
我打开手机录像,看着他在祖宗牌位前跪下时,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