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絮秦寂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递上离婚协议后,渣夫他追悔莫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云阿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絮心微微一颤,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过秦寂川的爱意,只是那些曾经让她沉溺其中的温柔宠爱,如今因为他一再的欺骗,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让她分不清真假,她更无法说服自己大度的原谅。她沉默着,不知道这一次他说的又是真或是假。秦寂川见她不说话,想到海问的事情,以为她还在为姜柔的事情生气,便主动开口承诺。“海问那边你不用担心,秦氏撤资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影响,过两天就会有新的投资商给海问进行投资。”听他这么说,温絮稍稍松了口气。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沈微澜呢,你又打算怎么解释。”秦寂川脸色变了变,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沈微澜她是宋亦辰的女朋友,宋亦辰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所以我才会额外关照她。”他似乎陷入了某...
《递上离婚协议后,渣夫他追悔莫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温絮心微微一颤,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过秦寂川的爱意,只是那些曾经让她沉溺其中的温柔宠爱,如今因为他一再的欺骗,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让她分不清真假,她更无法说服自己大度的原谅。
她沉默着,不知道这一次他说的又是真或是假。
秦寂川见她不说话,想到海问的事情,以为她还在为姜柔的事情生气,便主动开口承诺。
“海问那边你不用担心,秦氏撤资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影响,过两天就会有新的投资商给海问进行投资。”
听他这么说,温絮稍稍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沈微澜呢,你又打算怎么解释。”
秦寂川脸色变了变,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沈微澜她是宋亦辰的女朋友,宋亦辰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所以我才会额外关照她。”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秦寂川如此直白地说起沈微澜。
宋亦辰?
温絮思索了一下,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大学的时候秦寂川跟一群朋友出去滑雪,却意外遇到大雪封山,几人出了意外,她隐约记得的确是有个人去世了。
可是,就......这么巧?
温絮又想起秦寂川的姐姐说过,秦寂川高中时为了一个女生差点跟家里决裂。
而且,她不信秦寂川偏向沈微澜的理由会这么简单,就算要照顾,也照顾过头了吧,就差照顾到床上去了。
“你姐说,你高中时为了一个女生差点跟家里决裂,那个女生是沈微澜吧。”
秦寂川勾了勾唇,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那都是玩笑话,年少不懂事,絮絮,我爱你,我只爱你。”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脸上满是深情。
向来冷峻不可攀的男人,在她的面前一再地放低姿态,在外人眼里,谁不说一句秦寂川爱惨了她温絮。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这不过是他为了给自己省去麻烦惯用的手段罢了。
毕竟说说好听的话,装装深情的样子,成本真的很低。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秦寂川伸手将她轻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握着她的手,让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声音温柔了许多,“絮絮相信我,好吗?”
温絮看着他,这张曾经让她无比迷恋的脸,此刻却让她感到如此陌生。
她心乱如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脏。
秦寂川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
看着朝自己渐渐靠近的秦寂川,温絮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了,沈微澜与他的亲密画面,她捂着嘴,跑进了浴室,止不住的干呕。
抬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很清楚......他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秦寂川跟着温絮进了浴室,看到她靠在洗手台上,脸色苍白,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絮絮,又难受了吗。”他眉头紧锁。
温絮抬起头,因为呕吐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眼底满是疲惫,“我真的很累了。”
秦寂川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可她知道,他所谓的知道不过是她身体上因为胃癌折磨的痛苦,可她心里的痛与失望,他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一样。
不过,算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
秦寂川坐在床边陪着她休息。
时间缓缓流逝,在这个安静至极的午后,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直到秦寂川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去接电话。
“今天晚上我不过去了......姣姣就麻烦你了。”
温絮虽然闭着眼,却一直没怎么睡着,秦寂川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她知道又是沈微澜打来的电话。
情绪复杂地坐起身来时,正好遇到秦寂川挂断电话回头看向她。
“絮絮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眼底的关切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去把姣姣接过来吧。”温絮直接开口,“我妈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秦寂川有些迟疑,“可是......”
“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我才是她妈妈。”温絮冷冷地打断他想要表达的任何借口。
“好。”秦寂川答应下来,他朝门口走去。
柳蓉刚端着佣人熬好的燕窝,走进屋内时看到他匆匆离开,她满脸疑惑,“寂川你这是去哪,不在家吃晚饭?”
“妈我去接姣姣,一会就回来。”秦寂川扯了扯嘴角。
好女婿这个身份,他一直演得滴水不漏。
听他这么说,柳蓉顿时笑容满面,“那赶紧去,别让孩子等久了。”
当门关上之后,柳蓉走到床边,将燕窝递给温絮,看到女儿显然有些失落,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跟寂川吵架了?”
温絮摇摇头,接过勺子准备品尝燕窝,手却微微颤抖,“没有。”
柳蓉将碎发替她拨到耳后,“宝贝......”
“真没事。”温絮勉强笑道,“只是想家了而已。”
柳蓉并不相信这样简单的否认。
这么多年了,温絮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回家,明显就是有事。
柳蓉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温柔。
“宝贝,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和你爸爸,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温絮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湿润了,眼泪在眼底打着转,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妈妈,我真的没事,就是想你了,寂川他......他又忙,我就让柔柔送我回来了。”
柳蓉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怜惜,“好,好,我也想我的宝贝了。”
母女连心,她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强颜欢笑。
只是,温絮不说,她便也不再揭穿。
房间里弥漫着燕窝的清甜香气,却驱散不开温絮心头的阴霾。
她低头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燕窝,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姜柔和江裕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姜柔几步就跨到她身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绳串着的玉珠手串,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跟这臭小子特地去给你求的,开过光的,保佑你平平安安!”
温絮看着手腕上温润的玉珠,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柔柔。”
姜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跟我客气什么。”
温絮抬眼,不经意地扫过后一步进来的江裕。
他脸色凝重,眼眶竟然有些泛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深夜。
温絮是被一阵细微的动静弄醒的。
她睡眠浅,秦寂川不在的这段时间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睁开眼正好对上秦寂川的视线,房间里很暗,以至于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吵醒你了?”他嗓音低沉。
温絮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的他让她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秦寂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身上还带着长途飞行后的风尘仆仆,以及......不属于他的淡淡香水味。
温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笑,却又觉得眼眶发酸。
他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以至于身上还沾染着别的女人的味道。
这算什么?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还难受吗?”见她一直不说话,秦寂川又问了一遍,声音更轻了些。
温絮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头转向了另一边,避开他的视线。
秦寂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姣姣过两天会跟微......沈微澜一起回来。”
他顿了顿,像是斟酌着措辞,“沈微澜是流云国际舞团的首席舞者,这次姣姣去S国培训,她也在,她觉得姣姣很有天赋,所以有意培养她。”
温絮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我们离婚吧。”她转过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秦寂川愣了愣,难以置信地问:“离婚?温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因为我没陪你做化疗,你就要离婚?”
现在,他连她在意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已经让姜柔拟定离婚协议了。”
如果他已经烂掉,那她不要了。
秦寂川沉默了许久,突然自嘲地笑笑,“好啊,孩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他居然让她净身出户?!
整整九年,她为了他付出了所有,最后只换来他一句净身出户。
呵,原来爱错人,是真的会下地狱的。
温絮皱眉对上他的视线,因气愤声音都有些颤抖,“秦寂川,你想清楚了,九年前要是没有温家的话,秦氏会怎么样,你......”
秦寂川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染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你可以试试现在没有秦家,温氏会怎样。”
温絮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未想过,跟秦寂川竟然也会有这样争锋相对的一天。
好久之后,她才缓过神来,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闭上眼睛,“我累了,想继续睡了,你回去吧。”
秦寂川看着她苍白的脸,沉默了片刻。
“我在这守着你。”他起身替她盖好被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温絮没有再理会他。
她知道他不会走,就像她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属于她的秦寂川了。
第二日。
温絮是被一阵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吵醒的。
她下意识地往床头柜上看了一眼,是秦寂川的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微澜两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伸手去拿,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秦寂川醒了,“要什么,我给你拿。”
温絮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你电话响了。”
秦寂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还在震动。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犹豫了几秒。
“你等我一下。”
最终还是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房门被轻轻关上,温絮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从来不会避开她接电话,哪怕是最私密的事情。
所以,这次是真的不一样了,对吗?
看着门外他的身影,温絮抬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握不住,原来他是这般遥不可及。
秦寂川很快就回来了,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进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谁的电话?”温絮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助理。”秦寂川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公司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温絮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又骗她。
是怕她多想难过,还是......已经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了?
秦寂川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却又不肯放她走。
“不去可以吗。”她眼睛有些泛酸,“我一个人在医院有点不方便。”
秦寂川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有事叫护士,等我回来。”
像是安抚,又像是承诺。
温絮没有回应,只是将视线移向一边,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被他吻过的地方,烫得发痛。
他刚走,姜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姜柔咬了咬唇,犹豫之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跟秦寂川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
她实在不敢相信温絮跟秦寂川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毕竟这两人相爱到,能让旁人放话他们俩要是都离婚,本人这辈子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的程度。
温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她避开姜柔的问题,“我想先了解一下离婚相关的事情。”
短暂沉默后,姜柔叹了口气,“你真想清楚了?”
“嗯。”她轻应了一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姜柔没再继续追问。
“你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棘手。”她思索着如何表达,“要是秦寂川直接同意,那倒还好办,协议离婚,抚养权,财产分割什么的都好说。”
“但他要是不同意,这事就麻烦了。”
“毕竟涉及到孩子和财产分割的问题,八岁以下的孩子,原则上是跟着各方面条件更有优势的一方......”
姜柔还没说完,温絮就打断了她。
“我不要孩子。”
姜柔愣住了,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温絮有多爱她的女儿,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她竟然说,她不要孩子?
姜柔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你......不要孩子?”
“嗯,不要。”温絮声音平静,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瞬间红了。
姜柔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知道了,我先整理一下相关文件,草拟一份协议初稿给你。”
“离婚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温絮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除了孩子,该是我的,该是我们温家的,我一样都不会让。”
净身出户?
他在做梦!
温絮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她一遍遍拨打着秦寂川的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
在不知道第几次尝试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怎么了?”秦寂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边吵闹不已。
温絮感觉稍稍安定了些,“你什么时候到?”
他有些迟疑,“什么什么时候到?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忙完,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温絮脑子懵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今天不来了吗?”
今天是她手术后的第一次化疗,他信誓旦旦承诺过会回来陪她的。
他忘了吗?
他竟然忘了?
温絮难以说服自己相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秦姣姣稚嫩带着兴奋的声音,“爸爸快来呀,我们要去给澜澜阿姨送花啦!”
澜澜阿姨?
温絮呼吸一窒。
“絮絮,我这边真的很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好吗?”秦寂川立刻挂了电话。
迅速而果断,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久久回不过神,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是结婚五年来,秦寂川第一次对她食言。
视她如命,向来对她言出必行的秦寂川食言了。
还有秦姣姣口中的澜澜阿姨......是谁?
温絮乱了呼吸。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崩塌。
病房门被推开,乔湜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化疗的药物,并未看到那个男人。
他思索下还是问了一句,“需要等到秦总过来再开始吗?”
心脏没来由地抽痛了下,温絮有些恍惚。
“不用了,直接开始吧。”深吸了一口气,她别过头去,眼眶泛红。
乔湜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开始准备化疗。
冰冷的药水顺着针管缓缓流入温絮的身体。
刺骨的寒意,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涌上来,眩晕疼痛让她几乎快要昏厥。
她知道化疗会很难受,而现在秦寂川不在好像更加放大了这份痛苦。
强忍着不适,她拿出手机,想要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
下意识点开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五岁女儿秦姣姣发的视频。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小姑娘自己拿着手机拍的。
背景音乐是欢快的旋律,还伴随着清脆的笑声,“爸爸,爸爸,抱抱澜澜阿姨!澜澜阿姨今天好漂亮呀,像公主一样!”
秦姣姣的话一下下刺进温絮的心脏。
视频里,在秦姣姣的欢呼声中,女人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扑进了秦寂川的怀里。
温絮瞳孔骤然紧缩,看着那个向来清冷疏离,避其他女人如蛇蝎的男人,自然地伸手轻轻环住了奔向他的女人的腰身,没有一点犹豫,甚至为了配合着女人的高度,他还贴心地微微倾身。
心脏似乎被什么猛地掏空,此刻身体上的痛显得是那么不值一提。
温絮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段婚姻保不住了。
第一次化疗的副作用比她想象中还要强烈。
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一万零八百秒。
温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三个小时后,秦寂川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她整个人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
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期待他能给她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吃饭了吗,你现在的情况一定要好好吃饭,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
迟来的关心廉价到,她以为是他因为可怜她而给的施舍。
温絮沉默了很久,从未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明明相恋九年,此刻她却觉得他那么遥远,好像从未属于过她。
“絮絮?”他唤了一声,语气放软了几分,“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刚刚太忙了,没顾得上跟你解释。”
秦寂川温柔地哄着,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可这一次,她却只觉得刺耳。
温絮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想把心头的痛楚压下去。
“没生气。”她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只是刚做完化疗,有点难受。”
电话那头,秦寂川明显地愣住了。
直到此刻温絮终于接受现实,他是真的忘了。
很久之后,那边才传来三个字,“很疼吗?”
温絮舔了下嘴唇,快被气笑。
疼?
何止是疼。
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又被胡乱地拼凑在一起,每一寸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疼痛。
可这些,她已经不想再跟他说。
“还好。”她淡淡回了句。
像是被这句话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秦寂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明天就回去。”
“爸爸我不想明天回去,我们后天再回去好不好,跟澜澜阿姨一起。”秦姣姣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秦寂川的话,“妈妈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了。”
“姣姣,别闹。”秦寂川耐心地哄着女儿,“妈妈生病了,需要我们。”
“只是生病,又不会死。”秦姣姣几乎是脱口而出。
温絮身体猛地一僵,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自己疼视若珍宝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这真的是她捧在手心里疼了五年的女儿吗。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絮鼻子酸酸的,觉得自己好笑极了。
又不会死......
是啊,她还不会死。
可她现在,生不如死。
秦寂川显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语气严肃了些,“不可以这么说,妈妈会伤心的。”
“阿川,这件好看吗?”温柔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絮絮,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我们尽快赶回去。”秦寂川又挂了她的电话。
在她和那个女人之间,秦寂川又一次选了那个女人。
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温絮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缓缓转过头,她木然地望着窗外,深秋的阳光稀薄寡淡,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好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有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你有兴趣吗?”
“什么案子?”说话的人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跟秦寂川的离婚案。”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清醒,“温絮,你疯了还是我出现幻听了?”
温絮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盒子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她手有些发颤,缓缓地将药盒打开,里面除了已经吃了一半的药片,还有一张叠起来的纸。
温絮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清晰地记录着药品的服用时间。
起始日期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月,而最后一天的日期是她查出胃癌的前一天。
温絮视线定格在那串日期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突然想起,结婚后秦寂川就养成了每天早上给她准备一杯热牛奶的习惯。
不管多忙,不管多累,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把牛奶端到她面前,看着她喝完。
她一直以为那是他爱她的表现,是他的体贴入微,可真相却是如此血淋淋。
五年。
整整五年。
五年来,她从未怀过孕。
她还曾经偷偷去医院做过检查,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始终没办法给他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这件事一度成了她的心结。
面对她的内疚,秦寂川总是温柔地安慰她,说他有她有姣姣就够了。
温絮死死地扶住身旁的柜子,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秦寂川。”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原来不是我不能生,是你根本不想要啊。”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温絮心头一惊,慌忙将药盒盖上,放回原处。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
不行,不能慌。
也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九年前,秦家遭遇灭顶之灾,几乎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是温家,是她的父亲,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站了出来,向秦家伸出了援手。
温家不仅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甚至不惜抵押了部分产业,才慢慢将秦家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在温家的全力扶持下,秦家不仅迅速恢复了元气,甚至比以前更加蒸蒸日上,短短几年时间,就一跃成为商界的龙头企业,将温家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秦寂川是她温絮的男朋友,是温家未来的女婿。
她以为的一见钟情,在现在看来更像是有计划的欺骗。
温絮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死死咬着下唇,“还真是好大一盘棋。”
一步步走到书房门口,她手刚搭上门把,半掩着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寂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逆着光,高大的身躯将门口的光线遮挡了大半。
温絮对上他的视线,眼眶还泛着红。
秦寂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方向,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恨意,温絮语气淡淡,“胃疼,找药。”
秦寂川身体微微一僵,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
不等他说什么,她抢先一步开口:“但是没找到,你把药放哪儿了?”
他没回答,伸手轻轻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卧室走去,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声音里是一贯的温柔,“你躺着休息,我去给你拿。”
明明他那么温柔那么关心她,可她却感觉心里仿佛空了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了。
秦寂川刚离开,门口就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秦姣姣穿着粉色纱裙,头上戴着一个可爱的兔子发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起来天真烂漫。
看到她,小姑娘立刻欢快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床边。
可当她看到温絮满脸的憔悴,她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温絮不解,“怎么了姣姣,不开心了吗?”
“妈妈下周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你能不能不要去啊?”秦姣姣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温絮又问,“为什么不希望妈妈去?”
秦姣姣又看了她一眼,小嘴嘟着,眼里竟染上了几分嫌弃,“妈妈你现在太丑了,别的小朋友会笑我的。”
收回视线,她嘟囔了一句,“要是澜澜阿姨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尖锐的痛楚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万般疼爱视若珍宝的女儿,一阵阵的心寒。
眼睛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努力地扯着嘴角,“好,我不去。”
秦寂川拿着药,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床边的母女俩,“你们母女俩又在背着我悄悄聊什么?”
温絮强忍心底的那股酸楚。
以前秦姣姣跟她关系十分亲密,母女俩无话不谈,秦寂川还总是故作吃醋。
温絮记得,小家伙搂着她的脖子,看着秦寂川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和妈妈的秘密,我最最最喜欢妈妈啦!”
可现在,曾经的亲密无间,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温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沉甸甸的,难以呼吸。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是难言的痛,“她说我现在太丑了,让我不要出去丢人现眼。”
秦寂川猛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
砰的一声,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温絮的心也跟着一紧。
秦寂川眼底压着情绪,看不清喜怒,声音里尽是冷漠,“姣姣你先出去。”
温絮眉头皱了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姣姣也被吓住了,她看了看秦寂川,又看了看温絮,立马低着头,怯生生地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寂川眉头紧锁,眼里有怒意在烧,“温絮,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谁听?”
温絮抬起头,觉得没力气,“我闹什么?”
“不信我,你就自己去问问你的乖女儿刚才说的什么。”
她实在不舒服,没精力跟他吵,身体累,心更累。
秦寂川舔了下嘴唇,极力控制着,“姣姣只是个小孩子,她能懂什么?”
所以,现在倒是什么都成了她的错?
一股无明火直冲头顶,她冷笑一声,“那你呢,你也是小孩子吗?”
那个女人她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寂川的身边除了温絮,什么时候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了?
姜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果然有问题。
她走了过去,语气不善,“秦总,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温絮的关系,她答应了做秦氏的特别法律顾问,但是平日里都是她去秦氏,秦寂川几乎没有主动来过她的事务所。
秦寂川转过身,看到是姜柔,难看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你回来得正好。”
“沈小姐她遇上了一点麻烦,有个官司要打,你出面帮她处理一下。”
秦寂川说得理所当然,语气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姜柔气笑了,扫了一眼沈微澜,视线再次落在秦寂川身上,“不好意思秦总,我没空,时间排满了,你找别人去。”
说完,她无视掉两人正要走,沈微澜却拦在了她的面前。
“姜律师,我知道你跟秦太太是多年的好友,是不是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所以才让你对我产生了误会,你说出来,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沈微澜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姜柔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上下打量着沈微澜,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说,你出门忘带脑子了是吧?”姜柔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然后,她直接从沈微澜身边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
这种段位的绿茶,她见得多了。
想在她面前耍心机,还嫩了点。
“你......”沈微澜被她这么一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又强忍着怒意。
秦寂川看着姜柔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刚才离开医院的时候,隐约看到姜柔去见了温絮。
再结合沈微澜的话,他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他转过头,看着沈微澜,“我会找絮絮谈谈的。”
沈微澜见状,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往下,“你也别太生气,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这样对我。”
秦寂川脸色更沉了几分,“她就是太任性了,真以为自己还个是小孩子,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几天的事情,让他越发觉得温絮不懂事了。
沈微澜见目的达到,心情好了不少。
她轻轻地扯了扯秦寂川的衣袖,动作亲昵而自然,声音娇媚入骨,“别生气了,我会心疼的。”
秦寂川看着沈微澜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心头的烦躁消散了些许,嘴角微微勾起,“我先送你回去吧,姣姣找不到你又要闹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温絮坐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
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浮现在她唇边,她拿出手机,对着那两人亲密的身影拍了一张照片。
秦寂川和沈微澜并肩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得刺眼。
沈微澜今天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俏可人。
温絮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秦寂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温絮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在哪儿,姣姣怎么样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秦寂川略显敷衍的声音,“我现在在忙,晚点再跟你说。”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絮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抬眸,正好看到秦寂川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绅士地为沈微澜打开车门。
他微微俯身,用手护住沈微澜的头顶,防止她磕到车框。
动作温柔得让温絮觉得讽刺。
曾几何时,这样的温柔和体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车流中。
温絮的心也随着那辆车的远去,一点点沉入谷底。
姜柔拿着一份文件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她径直走向车子。
“气死我了!”一上车,姜柔就忍不住抱怨。
她把文件往后面一扔,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温絮侧头,看着她。
两人目光交汇,姜柔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着温絮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温絮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问:“秦寂川是去找你的吧?”
姜柔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你看到了?”
温絮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望着远处,“嗯,看到了,他带着沈微澜刚走。”
“沈微澜?”姜柔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她猛地一拍方向盘,“我想起来了!原来她就是沈微澜啊!”
姜柔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我高中那会儿虽然忙着学习,但学校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沈微澜是我们学校当时的校花,当年在文艺节上跳了一曲《霓裳梦》,那叫一个惊艳,是多少男生心中的白月光啊。”
“我也看了,确实美,那身段,那舞姿,啧啧,连我一个女生看了都心悦诚服。”
她话锋一转,“但是,这人品也是烂得没谁了!”
温絮挑眉,忍不住问:“你认识她?”
姜柔摇摇头,“不认识,但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你怎么知道她人品烂。”温絮有些好奇。
姜柔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人,身为律师的她,甚至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因为心态不稳,是她们这行的大忌。
面对温絮的问题,姜柔抿着嘴,似乎还有些顾虑,温絮又问:“秦寂川找你干什么?”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大概率跟沈微澜有关吧。
秦氏的事秦寂川都很少主动出面找姜柔,现在却愿意为了沈微澜亲自跑来,看样子,她在他的心中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姜柔眉头皱着,她知道这些事情迟早温絮都是要知道的。
而且看温絮这副样子,她知道的也许远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姜柔重重地呼了口气,拿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了温絮,“自己看吧。”
温絮接过手机,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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