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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耳倾听,试图定位。
那声音,似乎是从我们房间的墙壁内部传来的?
又像是……就在这个房间里,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缓缓转动眼珠,看向那个用被子蒙住头的少年。
在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颤抖似乎更加剧烈了。
刮擦声停了。
几秒钟的死寂。
然后,又在另一个方向响起,感觉……更近了一些。
就在床铺对面的那堵墙附近。
沙沙……沙沙……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手心渗出细密的、冰凉的汗珠。
这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一种面对未知、潜在危险时的本能生理反应。
曾经学过的心理学知识迅速在我脑中闪过:人在极度恐惧或巨大压力下,可能会出现幻听幻视。
但这声音,太清晰,太有质感了。
而且,那个少年的反应,也印证了这很可能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绝不能有任何异动。
我闭上眼睛,尝试调整呼吸,运用学过的放松技巧,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但那细微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却像有生命一般,执着地钻进我的耳朵,扰乱着我的心神,让所有的放松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在黑暗、寂静与这诡异声响的交织中,被拉得异常缓慢。
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必须更加谨慎,步步为营。
昨夜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像是刻进了我的听觉神经,即使在天刚蒙蒙亮,刺耳的起床铃声如同电锯般撕裂寂静时,那“沙沙”声的余韵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我几乎是一夜未眠,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和精神紧绷而酸痛,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同寝那个瘦弱的少年,我暂时叫他小马吧,脸色比昨天更差,眼窝深陷,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他几乎是机械地爬下床,动作迟缓,眼神空洞,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
昨晚的恐惧,显然还没从他身上散去。
我们被驱赶着,像一群没有灵魂的灰色牲口,前往操场。
清晨的空气依旧带着那股消毒水和腐败气息的混合怪味,冷风刮在脸上,有点疼。
操场很大,水泥地面坑坑洼洼,边缘的杂草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萧条。
高音喇叭里开始播放单调的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