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的名字，叫林渊我叫林渊，一名家教。
这名字是假的，就像我脸上温和谦卑的笑容。
没人知道，这副皮囊之下，藏着一个叫林默的、灵魂早已碎成齑粉的大学心理学教授。
三个月前，我的世界是暖的。
我有晚晴，我的妻子，她笑起来眼中有星光；我有星辰，我的女儿，她咿咿呀呀地喊“爸爸”，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我们住在大学分的公寓里，窗外有香樟，屋内有书香，还有晚晴亲手烘焙的、带着奶香的小饼干。
我以为，这就是永恒。
直到那个血色的平安夜。
雪下得很大，星辰刚参加完幼儿园的派对，小脸蛋冻得通红，像个苹果。
晚晴把她裹在怀里，哼着圣诞歌。
我开着车，车窗外是万家灯火，车内是我的整个世界。
然后，一辆黑色的魅影，一辆失控的跑车，像地狱撕开的裂口，悍然撞了上来。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震碎了晚晴未完的歌谣，震碎了星辰含糊的“爸爸”，也震碎了我——林默的心脏。
最后的记忆，是晚晴看向我，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里，只剩下惊恐和无尽的不舍。
醒来，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林先生，请节哀。”
警察面无表情，像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
“肇事司机张成栋，血液酒精含量检测结果为19mg/100ml，低于醉驾标准。
事故鉴定为……雪天路滑，操作不当。”
张、成、栋！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裸露的心脏。
张成栋，这个城市翻云覆雨的地产大亨，慈善晚宴上的明星，媒体口中的青年才俊！
低于醉驾标准？
操作不当？
多么完美的措辞！
多么精妙的开脱！
我那颗属于心理学教授的、习惯了逻辑与理性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思考，只剩下被碾碎后的剧痛和翻涌的黑色怒火。
“操作不当”？
这是多么经典的心理防御机制话术，用轻飘飘的四个字，掩盖掉两条鲜活生命的重量，掩盖掉他冷血的漠视和草菅人命的傲慢！
无需拘留，象征性的流程，然后呢？
他张成栋继续他的香车美女，觥筹交错，而我的晚晴和星辰，只能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赔偿，”警察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递过来一张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