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把南皓阳的日记本啪地甩在桌上。
“这些人是来报警的,但不是告你儿子揍了她们。”
我脑子一懵,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她们不是冲着南皓阳来的,那还能干什么?
警察手指敲了敲桌面,像在敲我的脑壳:“她们是为你儿子报的警。”
“每个孩子都一口咬定,你在家对南皓阳拳打脚踢,还虐待他!”
“她们说,你儿子收拾她们,是你威胁他干的!”
我脑子像被雷劈了,整个人宕在那儿:“什么?
我听不懂!”
“他说我指使他打人?
开什么玩笑!
我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
这莫名其妙的罪名砸下来,我后背凉得像贴了冰块。
我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这么编,更猜不透南皓阳为什么要这么干!
警察沉默了几秒,盯着我像看个怪物:“所以我们才把你带来。”
“你先说说,你干嘛让你儿子去揍这些小孩?”
“是心里憋着火想撒气,还是看这些孩子好欺负?”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吭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咋回。
我也想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从没碰过南皓阳一根指头,可他对外说我是个暴徒。
他揍的那些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可她们却对我了如指掌。
还口口声声说是我教唆的,这都哪跟哪啊!
我正拼命理头绪,审讯室的门吱一声开了。
“张队,医院来电话…南皓阳出事了。”
我猛地蹿起来,可被椅子卡住动不了:“出事?
他咋了!”
我尖叫得像个疯婆子,警察终于把手机塞给我。
电话里,林老师声音抖得像筛子:“穆女士,你得撑住。”
这话像把刀捅进我心窝,我整个人往下沉。
“老师,你说清楚点。”
“到底怎么了!”
她那边喘了好几口气,才挤出一句:“皓阳没了。”
“医生说他麻醉药过敏,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
“什么?
什么过敏?”
“麻醉药过敏,南皓阳麻醉药过敏,休克没抢救过来…”我哑了,她说了句“节哀”就挂了。
门咔嗒又关上。
我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都抖:“刚才有人说我儿子死了,你们听见没?”
警察们眼神怪得像看神经病,我笑得更大声。
“说我儿子死了,太搞笑了。”
“麻醉药过敏死了,你们信吗?”
他们低头嘀咕了几句,觉得我脑子坏了,想让我先回去办丧事再回来。
我冷冷拒绝:“回去干什么?”
“死的又不是我儿子。”
我止住笑,抹掉脸上的泪,眼里清得像刀锋。
审讯室静得像坟场。
一个警察瞪大了眼,像不信我还能说话:“你说什么?
你…”我摊开手,冷冷盯着他:“我说,死的不是我儿子南皓阳。”
“现在…”我顿了顿,手攥成拳,骨节发白:“我要报警!”
他们全愣住,像被点了穴。
我一字一顿:“我儿子失踪了。”
“我知道谁绑了他!”
“穆女士,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冷静地点点头:“我要报警。”
“我儿子有危险。”
刚才林老师那通电话点醒了我。
我敢打包票,南皓阳没死。
离婚后,我把他的健康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五岁那年,我带他查了过敏原。
之后每半年,我都拉他去复查。
过敏原里根本没有麻醉药物。
所以,医院里那个死的,绝不是我儿子。
警察听完我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南皓阳被绑架了,还知道是谁干的?”
我点头,心里的迷雾散得干干净净。
“是周泽凯。”
我又补一句:“周泽凯是我前夫,南皓阳的亲爹。”
“为什么认定是他?”
我没细说,直接报了个地址:“兴华小区7栋3单元502,我儿子在那儿。”
警察不敢耽误,立马行动。
我也暂时被放了出来。
大厅里,先前骂我的老太太走了,那几个女孩还缩在角落。
我和其中一个对上眼,她怯怯地挪过来几步。
“小妹妹,你跟阿姨说实话,南皓阳打你了吗?”
她点点头,我又问:“你觉得他最近有什么不一样?”
话刚出口,她哇地哭了。
她边哭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哆嗦着递给我:“阿姨,对不起!
我错了!”
“是他让我干的!”
她抽抽搭搭说了实话,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南皓阳”找到这几个穷孩子,说只要挨他一顿揍,就给五百块。
对她们来说,这钱像天上掉的馅饼。
事后,“南皓阳”又让她们来报警,栽赃是我指使的。
到这儿,真相像剥了壳的鸡蛋,清清楚楚。
没多久,警察把人带回来了。
南皓阳一见我,扑过来哭得像个小孩。
我心疼地拍着他背:“没事了,别哭。”
紧接着,周泽凯和林老师也被押进来。
“周泽凯,林婉,就是绑架你儿子的主谋。”
我先是愣住,再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南皓阳的,除了林老师还能有谁?
周泽凯恶狠狠瞪我:“你个臭娘们!”
“没想到让你给看穿了!”
林婉崩溃得像丢了魂,嘴里念叨:“我儿子,我儿子…”警察解释后,我才知道,林婉是周泽凯再婚的老婆。
他们有个儿子,比南皓阳小一岁,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俩人一合计,就玩了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那个跳楼索钱的“南皓阳”,是林婉和周泽凯的儿子假扮的。
林老师还想狡辩:“我教书这么多年,最开始也不信皓阳会动手,他以前多老实啊。”
可这出戏因为我的视频提前暴露了。
周泽凯厚着脸皮吼:“你那么有钱,给我一千万咋了?”
“咱俩还有个儿子呢!”
林婉眼神空洞,像个活死人。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害死了亲儿子。
我搂紧南皓阳,冷笑:“你们这是自掘坟墓。”
话音刚落,林婉突然发疯,一把推倒周泽凯。
周泽凯猝不及防,脑袋磕在桌角,血喷了一地,当场咽了气。
林婉盯着满手的血,像得了失心疯,疯疯癫癫地笑。
南皓阳抓着我的手说:“妈妈,爸爸说想我,我才去的。”
“他不让我告诉你,以后我再也不干了!”
我摸摸他的脸,心疼得要命:“不是你的错。”
离开警局,我去了医院,帮林婉的孩子处理了后事。
大人有罪,孩子无辜。
之后,我给南皓阳转了校,通过校长联系上那五个被打的孩子,提出资助他们读书。
我还拿那一千万开了个基金会,专帮穷学生上学。
也许老天开了眼,从那天起,我公司生意红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