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西藏的边疆,眼前是刺眼的雪,耳边是凛冽的风,暴雪撕开天幕,淹没巍然不动的界碑,狂风卷起沙石,掠过寸草不生的冻土,我对季斯然最后的那点儿女情长也最终埋葬在茫茫雪山中。
西藏边防比我想象中还要艰苦,来到这里第一天,我就因为虚弱的身体倒下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女兵班长冷硬的脸,“这里不是你们大小姐镀金的地方,娇气包趁早回家!”
可手上却麻利地给我递过来一杯热水。
我喝下热水胃里才好受点,“不会了,我不会再倒下了。”
接下来的实战也证明我确实做到了,第一个月,顶着穿三层棉衣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在冰河上搬冰砖,严重的缺氧和五十斤冰砖的沉重压得我眼前发黑,喉咙里是铁锈味的血痰,双手上是麻绳勒出的血痕,可是我没有倒下,女班长还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要装样子,就多装一点时间,我们可没空陪你演戏。”
第五个月,寂静的山岭里,狂风呼啸掩盖住行军队伍的脚步声,谁也不敢去多说一句话,毕竟一丁点的动静都有可能引来雪崩。
可不幸还是来临,白浪般的雪墙已经扑倒眼前,我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推开身边的班长。
我没有倒下去,班长背着摔断腿的我跟着大部队继续巡逻,语气有些变扭,“下次值班巡逻,我还跟你一组。”
第十个月,半夜三点,急切的铜锣声突然炸响整个营地,是牧民家的孩子掉进并裂缝,我知道那个孩子,每天穿着厚实的小羊皮藏服,黑色的小脸带着两多高原红。
总是借着放牛来偷看我们训练,一被发现就害羞的别过头去,每次看到他,我都忍不住想起我和季斯然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如果长大也会是这么可爱吧。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第一个跳进冰河营救孩子。
我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是我作为母亲的失则;现在我要守护好人民的孩子,这是我身为军人的责任。
孩子被救下,藏族阿妈带着家里养的牦牛上门磕头感谢。
班长露出了我来到西藏边防以后的第一个笑容,“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两年以后,这里已经成为我的第二个家,和战友们一起并肩作战,多少次生死与共,我们早已成为了没有血缘的家人。
即使是深夜的值班,我也从不松懈,今晚却有些异常,地面的震动比平时更强烈,边境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却隐隐有光点。
我赶紧和班长一起向上反应,经过调查分析果然是边境对面想要趁着夜晚偷袭。
立刻响起号角声起戒备,准备迎战,拿着望远镜的手和界碑一样稳,“十一点钟方向,二十个人行目标。”
和班长默契的对视一眼,她拿起手雷匍匐在雪地,我端起手枪顺着山坡绕后,“砰!”
“嘭!”
两声不同的声一前一后响响彻整座雪山,我和班长也因为强大的后坐力被震的摔倒在地,躺在雪地上和班长相视一笑,我们做到了!因为抵御外敌有功,领导很快就为我们申请到了升职报告,并把我们调回京市班长说要回老家一趟,因此坐上火车的只有我一人,在军区最大的礼堂里,鎏金吊灯把整个大厅映照出柔和的暖黄色,每一个角落都系上了红色绸带,正中央是巨大的横幅“献身国防建功勋,一等功绩耀军魂热烈庆祝江芷同志荣立一等功!”
面对底下特意前来参加的各位军区领导和争先前后前来报道的记者,我内心波澜不惊,在西藏这几年,早已磨平我的心性。
简单发言过后我就退到后场,随意一撇,是季斯然,他一脸憔悴,坐在人群后面,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特意过来和我叙旧的政委顺着我视线望去,主动和我讲了季斯然,“你走后,他一直找你,头开始还以为你只是搬出去冷静冷静,等时间一长找不到你。
他才慌了。”
“最后找到我,知道你申请去了边防后,整日消沉,每天都喝酒过得浑浑噩噩。”
“有一次喝醉醒来,杨薇薇就躺他床边,哭着闹着要他负责。”
我收回视线,伸手示意政委坐下。
政委坐到身后椅子上,好像找到了合适的倾诉对象,继续说着后面的事。
“季斯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死活不肯娶她。”
“那杨薇薇怎么可能干,就把事情捅到了部队,说要不就让季斯然跟她结婚对她负责,否则就告季斯然强奸。
他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非说亲眼看见了季斯然强迫他妈。”
“你说小孩子哪里懂这个,还不都是大人教的。”
我心里冷哼,手指摩挲之前被杨薇薇儿子咬过的地方,t小孩子坏起来可不大人差。
但是并没有打断政委,“这事在军区闹大了,季斯然居然宁愿退出军队也不肯娶她,还说她是杀人凶手。
““上面的人很重视这件事,要不是我相信季斯然的为人,暗中调查到杨薇薇在还是买催情药的记录,他差点就被送到农场改造去了。”
“然后呢?”
我一直都在听政委说,没发表过一句话,冷不定开口还把政委惊得停顿了一下。
害死我孩子的凶手应该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然,然后她和孩子都被政府一起送去了农场改造去了。”
“季斯然虽然是被诬陷的,但是毕竟影响太大了,被降为营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