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己见、自诩英雄之人。
世有法纪,他却屡屡擅用私刑。
行侠仗义,也不过为了自己······”方丙臣几欲咬碎银牙:“所以你就和姓陈的勾结,利用你作为恩人的信义,以权谋私让客栈小二在他酒中下毒,再用卑鄙手段害死他?
你不知:并非世上所有人,都如你一般!”
“所以,他不该存活于世,这本就是他的错······”程舆话音未落,方丙臣刀尖已贯穿其咽喉。
方丙臣神情恐怖,缓缓拧转刀柄,刃口刮过程舆喉骨。
刀锋抽出时,带起一串血珠,方丙臣耳中嗡鸣未散,忽闻山道传来马蹄声如闷雷滚动。
他踉跄着退后半步,却见崖底枯枝间惊起数只寒鸦,黑羽掠过血色残阳。
身后人马赶到,正是神色复杂的景穆。
方丙臣知晓对方捉拿自己为假,想借机私自放走自己为真,便只道:“此事本也与你无关。”
景穆拳头攥紧,却终是无力地松开。
“这三年来,我恨自己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让他存活。
但死了就是死了,说这些都也来不及了。”
方丙臣已经力竭,声音像把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着大宋的黄昏。
景穆忍不住皱眉:“我可以帮你在郊外找一处僻静之地。
就像我三年前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非昔比。”
方丙臣摇摇头,只是苦笑:“士为知己者死。
甲全兄于我,亦师亦友,恩重如山。
而如今大仇得报,我已了无恨憾。
又念我杀孽傍身,难容于世,自当与世长辞!”
说罢,方丙臣将刀架上自己的脖颈,用力一抹······仰面倒下时,方丙臣望见身旁一处枯枝杈间,蛛网悬着干瘪的蝉蜕,八条银丝缠着半片残翼。
他抬手,想抓,却恍惚间看到方甲全正笔挺挺站在那儿,垂眸望着自己。
身旁是那一柄威风凛凛的巨大陌刀。
方丙臣张口,被割开的气管艰难地鼓出游丝般气息:“兄长啊,怨我······便愿泉下与······来世,永不相,见······”他伸出的手,终归是什么都没触到,重重地,落下······又忽地,被一双透明得近乎消散的手托举而起、然后攥住。
“……不愿。”
“要问那托尸的到底是阴差勾魂,还是旧主显灵?
(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