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计划:不如……就去它指着的地方看一看?
清晨的阳光里,指针依然固执地指着西北。
我把罗盘塞进背包里,去向了西北方向的第一座城市。
30武当山香火鼎盛的前山石阶蒸腾着游人喧嚣,道袍玄青与杏黄在视线边缘交错,导游旗上的流苏扫过鎏金栏杆,我攥着罗盘的手沁出薄汗。
我一路朝着罗盘指的方向,磁针直到此刻才开始簌簌转动。
香客们的谈笑声裹着香火味扑面而来,我逆着人潮,鞋底蹭过青苔斑驳的石阶,行至“混元胜境”的石坊,罗盘指针指着的古柏下站着三名青年。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他的白发如瀑,在山风里扬起细碎的银浪,与我雪色的发梢遥相呼应。
“小白。”
脆生生的蜀中口音突然炸开,我尚未反应过来,后腰就被人轻轻戳了戳。
转身时撞进双亮如星子的眼眸,一个长发女孩手里握着柄锄头,认真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我愣住。
女孩歪头盯着我,锄头在掌心转出残影:“你长得白。”
我轻笑:“确实很多人这么说。”
伸手捋了捋头发,“不过你们朋友也很白呀。”
“这位姑娘,”白发青年开口到:“后山地质不稳还是别上去的好,不如……不如跟我们去前山喝杯云雾茶?”
另一个青年突然将路一拦,他抬手掠开额发的动作夸张得像孔雀开屏。
山风掠过林间,松针簌簌落地的脆响里,我看了看罗盘:“可是前面正是我要去的方向。”
我抬头看向指针对着的小路,突然发现路的尽头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身材修长匀称,道袍松垮垮地裹着身子,一头乌发随意束成道髻,碎发顺着鬓角滑落,在耳后投下细碎的影。
嘴唇薄而红润,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鼻梁高挺却不凌厉,鼻尖微微上翘,透着股少年气。
他走近了些,能看见睫毛很长,在眼睑投下松针般的阴影,眨眼时仿佛能抖落清晨的露水。
瞳仁是浸了墨的琥珀色,衬得眼睛愈发深邃,眼神有些懒散像武当山终年不散的雾霭,又似能看穿人心的深潭。
我怔怔地望着他,眼眶蓦地烧起灼痛,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在青石板上,心脏在胸腔里擂出惊雷,仿佛有只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