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彼岸花暴雨砸碎霓虹灯时,林蔷的纹身枪正扎进客人肩胛骨。
钴蓝颜料顺着皮肤纹理晕开,在闪电里泛着冷光。
她右耳突然捕捉到某种震颤——不是雷声,是隔壁花店粉碎机碾碎植物的低频轰鸣,混着记忆里绣球花汁液爆裂的脆响。
“姐,这彼岸花...”趴在操作台上的男人刚开口,针尖就戳进了他突起的骨节。
“别动。”
林蔷咬住后槽牙,左手死死按住随呼吸起伏的皮肤。
蝴蝶骨在她掌心下像挣动的活物,让她想起七年前那只被踩碎的知更鸟。
潮湿空气里浮动的绣球花香越来越浓,针管里的蓝色颜料突然扭曲成血泊里的校服裙摆。
砰!
花盆坠地的炸裂声穿透雨幕,在耳蜗深处掀起海啸。
她猛地甩开纹身枪,带翻的酒精瓶在瓷砖地面滚出凄厉的尖叫。
客人惨叫着弹起来,未完成的彼岸花枝在他背上裂成狰狞的蜈蚣。
“滚出去。”
染着蓝指甲的手指悬在半空,一滴血珠顺着指尖坠落在素描本上。
泛黄的纸页洇开暗红,覆盖了那些反复描摹的绣球花轮廓。
玻璃橱窗外,粉碎机仍在吞吐蓝色花瓣,隔壁花店的后窗飘出青灰色烟雾,像是谁在焚烧陈年书信。
客人骂骂咧咧摔门而去时,林蔷的右耳传来熟悉的嗡鸣。
这症状持续三个月了,像有无数只蝉在颅骨里蜕壳。
她摸索着去抓工作台上的助听器,却碰倒了松节油瓶。
刺鼻液体漫过七年前的照片——那是张被红漆污染过的毕业合影,唯独三楼某个窗口露出半截蓝校服袖口。
雨突然转向。
亚麻布帘被风掀起时,她看见那个男人站在粉碎机前。
卷起的袖口露出苍劲腕骨,虎口处墨色痕迹像是未洗净的刺青。
他弯腰拾取散落花瓣的姿势让她后颈发紧,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总在实验室擦拭烧杯的背影。
“林小姐要借伞吗?”
温润嗓音切进耳鸣的间隙,林蔷猛地转身。
男人不知何时绕到了正门,透明伞面上的雨痕在他眉骨投下流动的阴影。
她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古怪的戒指——青铜质地,雕刻着类似听诊器线圈的纹路。
“你认识我?”
她将助听器藏进碎发,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
男人轻笑时,粉碎机恰好吞进最后一篮绣球花。
齿轮摩擦的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