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原满苏梅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就生产,冷艳军官接我去随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五立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顿饭花的钱确实有点多,都快占封政靖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了。原满有些心疼,但想着是借了别人的车,请小同志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走出饭店原满以为她们就要去火车站,没想到封政靖拉着她拐弯去了对面的东方红商场。施青说自己刚吃完饭有点困,抱着阿宝和小同志留在了车里等她们。原满以为封政靖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又想到钱现在在自己这,安心跟在封政靖身后准备替他付钱买单。东方红商场是省城最大的商场,整个四层小楼都是商品铺子。封政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拉着原满直奔四楼,然后停在了钟表铺子前,对售货员指着柜台里的一块手表说:“麻烦您拿出来给我看看,谢谢。”售货员拿出那块手表递给封政靖,原满正左右好奇张望着,手腕一凉,没想到封政靖直接把那块手表套在了她左手手腕上,还...
《穿书就生产,冷艳军官接我去随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顿饭花的钱确实有点多,都快占封政靖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了。原满有些心疼,但想着是借了别人的车,请小同志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
走出饭店原满以为她们就要去火车站,没想到封政靖拉着她拐弯去了对面的东方红商场。施青说自己刚吃完饭有点困,抱着阿宝和小同志留在了车里等她们。
原满以为封政靖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又想到钱现在在自己这,安心跟在封政靖身后准备替他付钱买单。
东方红商场是省城最大的商场,整个四层小楼都是商品铺子。封政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拉着原满直奔四楼,然后停在了钟表铺子前,对售货员指着柜台里的一块手表说:“麻烦您拿出来给我看看,谢谢。”
售货员拿出那块手表递给封政靖,原满正左右好奇张望着,手腕一凉,没想到封政靖直接把那块手表套在了她左手手腕上,还冲她满意地点头说:“很适合你,就是表带有些大,到时候调整一下就好了。”
她没有想到封政靖是给自己买手表,她的思绪一下子变得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强烈地跳动着。封政靖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手腕,又问她喜不喜欢,要不要看看别的款式。
“不,这块就挺好看的。”原满赞同封政靖的审美,侧过身冲着阳光细细瞧了几眼,表盘亮晶晶的,指针上似乎还有细钻一样的东西,戴在她手上小巧精美。她又回头粗略的看了一眼里面摆着的其他款式手表,不得不承认他挑的确实是柜台里最漂亮最适合她的一款。
“只是你为什么要突然送我手表?”
封政靖替她取下手表,交给售货员去开单子,同她解释:“当初结婚的匆忙,三大件没有买给你,你说家里没人不需要了。但我想满满,别人有的你也不能少,先买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等到了家属院我也给你补上。”
她不知道这些事,施青也没有同她提过。原满眨了一下眼睛望着封政靖,她慢慢从心底感到一种安心和满足,她开始模糊的思考,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慢慢攻略了自己,瓦解她的本就不坚固的内心。
“走吧,去结账。”
原满迷迷糊糊被拉去柜台结账,准备付钱的时候被封政靖拦住了,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数了对应的纸币和工业票递了过去,然后收好盒子放进大衣里,说等他调整好表带再给她。
她有些好奇价格,趁着封政靖掏钱没注意,趴到柜台上瞥了一眼单子。
一百二十元!这简直是一笔巨款!原满倒吸一口气,看封政靖付完钱,拎着盒子下楼,又想到他给自己的那张存折,还是没忍住问:“你不是把钱都给我了吗?怎么还有钱给我买手表呀?”
“这是上个月发的工资和之前出任务的补贴,想着你和妈马上要过来,就没有寄回家放在身上了。”封政靖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身上最后的钱了,满满,以后就靠你给我零花钱了。”
“那你是不是来过这?”原满一进商场就想问了,感觉他对这里布局十分熟悉,加上封政靖挑手表的速度太快,她就更加怀疑了。
“上次回部队到省城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就想给你买那块表了,但又怕你不喜欢,加上身上钱不够就没买,准备下次让你自己来挑。”
原满安静了几秒,忽然拉住了前面男人的脚步,然后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封政靖的腰,在封政靖的手即将环上她的腰时,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郑重地道谢:“封政靖,谢谢你送的礼物。”
封政靖笑了一下,问:“这算礼物吗?其实应该算是我给你们家的彩礼。”
原满没结过婚,哪里明白这些,不管不顾地摇头,“我不管,彩礼也是礼物,你花钱送给我的,就是礼物。”
“好,那我以后多多给你买礼物。”封政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笑着回应她的话。
——
出了商场他们就回到车里,施青也没有问他们买了什么,只是说阿宝已经醒了一会,哭了几下应该是饿了。原满赶紧回到车后座给阿宝喂奶,封政靖带着小同志站在车外面。
阿宝早上吃过一顿后就一直睡到现在,饿的很,大口大口喝着,最后原满感觉自己都喂空了阿宝才恋恋不舍张开小嘴吐出,慢慢打着奶嗝。原满系好衣服又等了一会,等阿宝消化了几分钟不再打嗝睡下后,施青才叫封政靖和小同志回车上,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到了火车站,小同志没有立刻把车子开走,而是跟在他们后面替他们拎行李。离火车开动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封政靖带他们找了个有座位的地方,放下行李让原满和施青先坐下等一会,自己带着小同志去了外面。
回来的时候只有封政靖一个人,手里提了两包瓜子花生和一袋橘子,说把小同志送回车上路过顺便买的,带到火车上到时候闷了解解馋。
封政靖托人买的是三张卧铺票,以往他自己一个人回来都是坐票,有时候甚至买的站票回来,但施青和原满封政靖舍不得她们吃苦,又放心不下她们单独待着,特意多给了点钱将三张卧铺票弄到一个包厢。
不怪封政靖这么担心,这个年代出行太乱,火车上更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也是封政靖执意要回来亲自接她们的原因。
火车站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封政靖说自己拎行李袋,施青力气大些抱着阿宝,原满走在中间拉好两人的衣摆,不让三个人被人群冲散就行。
怎么分给自己最轻松的活,原满面上羞涩,也没顾忌施青还坐在旁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封政靖胳膊,说自己也可以帮忙拿行李。
最后还是没争过力气大的人,原满夹在中间小手死死拽紧两人的衣角,挤在人群中艰难上了火车。卧铺这边票贵人也少了不少,原满按序号找到属于她们的包厢,打开门一看,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取什么好呢?原满一时想不出来,封政靖后来也说想不出来暂时不想了,孩子被原满每天宝宝宝宝叫着,施青说要不小名就叫宝宝吧。
原满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万一以后孩子长大上学了叫出来会不会很羞耻。家里另外三人都表示不在意,等上学了再叫回大名,小名小时候在家里叫叫就好。
好吧,但原满怕叫宝宝的重名太多了,延续封政靖的小名阿靖,改叫阿宝。
“宝宝,你以后就叫阿宝吧。”阿宝被原满抱在怀中,刚刚喝完米汤,咂吧着小嘴张着那双水灵大眼看着自己的妈妈。
原满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回了家,封政靖说自己跟部队申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陪原满坐完月子再说。
对于这个便宜帅军官老公,原满的想法也就只是看看,真要自己和他单独一起生活原满可不敢。她总觉得封政靖早就看穿了她不是真正的原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同她摊牌,可能是看她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
所以对于封政靖说自己只有一个月探亲假,原满心里表现得十分高兴,至少应付封父封母比封政靖来说好得多。
夜晚等原满和孩子都睡下,施青起身小心走到了隔壁房间,拉灯叫起来床上父子俩。自从回家后施青就搬到了原满的房间,晚上起夜帮着一起照顾阿宝。
“阿靖,你探亲假结束了什么打算,就这么回部队吗?”夜里有点凉,施青钻进了封兴国被子另一头,拢了拢肩上的外套,继续开口,“你这次回来有没有感觉到,小满对你生疏了很多,当初你们刚结婚你就回部队,本来想让你带小满去随军,给你寄了信也没个回音。还好你这次回来赶上孩子出生,要是再晚点,媳妇孩子都不认你了。”
何止是生疏,睡在一墙之隔的原满让封政靖感到陌生,和从前判若两人,可他不敢随便对施青说起,只是沉默点头。
“阿靖你别光点头,说话。”施青隔着两层被子踢了儿子一脚。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带满满回部队随军的。”事已至此,封政靖只好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但我怕满满现在的状况不愿意和我走,我准备过半个月再说。到时候爸妈你们一起帮我劝劝满满。”
“过半个月?那到时候不都是你快归队的时候?”封兴国不赞同的看了封政靖一眼,这属于先斩后奏的行为,半强迫原满和他一起去部队。
施青也立马反对,“那不行,要是当初刚结婚你说带小满走我还没有意见。现在小满刚生了孩子,出了月子你就要把娘俩带走,不说别的,她们去那怎么生活,小满一个人怎么照顾阿宝?你出任务她们怎么办?”
封政靖当然有考虑这些,“所以妈我想让您和我们一块过去。”他又看了一眼封兴国,“爸暂时留在小水村。最近上头有消息,马上就要有平反的文件下来,现在关头风口松,我去找县里武装部开个介绍信,妈您就可以随我去部队照顾小满和阿宝。”
封兴国和施青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下放近十年,在这个村庄被磋磨劳动快十年,自己都已经适应这种劳作生活,快忘记曾经京都的日子了。
“不出半年,爸妈你们就可以回京都了。”封政靖肯定的朝父母点头,“所以我想把满满带走,现在有孩子了,我们更需要生活在一起培养感情。”
施青没有立刻应答,下了床关了灯回房间前说自己要考虑考虑。
——
原满发现自己婆婆施青最近总有点心神不宁,具体表现在经常喂阿宝吃米汤喂着喂着就开始走神,拿着勺子放在碗里好久也不开始下一口,等阿宝饿的嗷嗷开始哭才回过神。
她不好意思直接问,阿宝吃米汤主要原因还是自己这具身体太瘦弱,没有多少奶水,阿宝一天七顿根本吃不饱,剩余时候都得喂米汤或者封政靖从隔壁村换来的羊奶。
这段时间在家里她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房间里安心坐月子,偶尔张文红会来看看她和阿宝,和封政靖也只是每晚睡前他来房间看阿宝,顺便也看看她,自己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
原满是这么想的。捱到封政靖归队,自己在这个家也能轻松一些。据她这些天观察,封兴国这个公公平时不爱说话,和她也不怎么交流,平时都是站在房门口喊施青把阿宝抱出去给他看。婆婆施青人很温和,操持封家里里外外,人也不八卦碎嘴,照顾她和阿宝都十分上心。
感情要慢慢培养嘛,等阿宝长大些,有孩子在,封政靖休假回家,自己和封政靖之间估计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
这天中午,张文红端了碗鸡汤面来看原满,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红袄梳双头麻花大辫子的年轻女人。
鸡汤面在这个年代可是难得,除非过年,一般家里都不会杀鸡,自己家也是因为坐月子施青将家里的鸡都杀了。张家没人生病坐月子,怎么会突然炖鸡汤,原满惊讶,问张文红鸡汤面什么情况。
“没事,我哥上山打猎摔到脚了,我妈就说炖只鸡给我哥补补身子。对了,我哥还是封大哥帮忙背下山送到杨大夫那里的,所以我妈让我也送一碗给你补补身子。毕竟封大哥那身板肯定不用补,是吧小满。”张文红冲原满狡黠一笑,把碗递到原满手中。
好吧,原来是封政靖的情,那她这个做妻子的替他承了也没什么。
原满心安理得地接过碗小口小口吃着,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站在张文红身后的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文红。
张文红会意,回头看了一眼苏梅,替苏梅解释,“我在过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苏梅下工,她听说我来你家,就说也要来看看。”
原来这就是苏梅,原满又抬眼看了一眼,长得挺好看的,柳叶眉大眼樱桃小嘴,就是皮肤在太阳底下长期暴晒的结果,有点脱皮干燥发黄。
她想起自己穿来这里的第一天,苏梅叫走了张文红,自己后来想让苏梅救自己出去或者帮忙喊人,却不知踪影。
可书里苏梅帮忙封家照顾孩子,原满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打起精神和苏梅打招呼。
施青看着儿子随李村长一起坐牛车去了县里,把封兴国赶去下地,高兴地回了家,路过大树下几个玩蚂蚁的小孩,还拿兜里的方糖跟他们换了几个野果子带回去给原满吃。
到家的时候,原满正站在卧室的空地上抻腿,躺了大半个月,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躺软了,再不活动活动估计都不会走路了。
施青一进门就喊原满的名字,从兜里掏出几个棕色果子,说给她尝尝新鲜玩意。
果子表皮棕青色,外面还有一层绒毛,原满拿近了一瞧,这不是猕猴桃嘛!没想到自己来到这还能吃到这个,原满有些高兴,咧着嘴摆弄,挨个都戳了一遍,挑了两个软的,塞了一个给施青,说这两个熟了可以吃,剩下的等变软了再吃。
施青到没想到原满还认识这个,只当她小时候上山摘野菜遇到过,也笑着接过来和原满一起给猕猴桃剥皮,然后同她说先前发生的事。
“小满,妈和你说,那个苏梅,被阿靖送去公安了。”
原满正啃着猕猴桃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封政靖动作这么快,又快又狠,直接把人送到公安那去了,她以为最多就是被赶出小水村回家,这下甚至可能要进牢房。
但她不觉得苏梅可怜,毕竟坏事是她做的,原身也是因为她才会难产。她不禁想到书中那个生下来母亲就已经去世的可怜孩子,又转头看了一眼睡在小床里喷香的阿宝,虽然不知道她的到来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改变,她生的和原身生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但至少阿宝不会再是孤零零感受不到母爱的孩子了。
她冥冥之中觉得她来到这里,是有条纽带牵引着她,难道是阿宝吗?
——
晚上施青蒸了白米饭,还杀了家里两只鸡,一只红烧一只清炖。这对原满来说很平常,但在这个年代甚至算得上奢侈。香味传到隔壁好几家,小孩们扒在封家外面的院墙上,一个个吸着鼻子赶都赶不走,最后还是到饭点被自家大人拎着耳朵揪走。
红烧鸡块里还放了点青红辣椒,香辣气馋的原满直咽口水。她坐月子这段时间吃的太过清淡,虽然也没少荤腥,但嘴里实在没味。
今晚全家都心情好,原满被允许吃了几块,还分了个大鸡腿,连睡醒的阿宝也被施青抱上了饭桌喂了几滴鸡汤给他尝尝味。
封政靖吃饭一如既往的沉默,埋头吃饭再顺便给原满夹菜,吃完就接过阿宝抱在怀里。
阿宝已经不像刚出生那样小脸皱巴巴,一天一个模样,刚出生时身上的红色也慢慢消失,整个人白净了起来,睁着的大眼能看出内双的痕迹,原满猜测估计像他爸,是单凤眼。张文红也赞同说孩子像爸爸,整个缩小版的封政靖,原满有些泄气,感觉自己就像个送货的,阿宝从头到脚没一点像自己。
前几天原满从卧室里翻出一块镜子,看了下这个身体的脸,和她原本自己的没多大差别,就是估计吸收不太好,怀孕的时候营养没跟上显得有些干瘦蜡黄,身材也比她瘦的多。生完阿宝全身上下就肚子那块有点赘肉,其余地方她自己摸着都觉得硌得慌。
所以当下她除了照顾阿宝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领导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来到这里,养好身体说不定还能顺应时代潮流赶上改革开放做出一番作为呢。
网上不总说以前年代处处是风口,自己大学毕业待业在家没少被安慰是因为经济下行,大学生太多所以找不到工作。原满终于来到父母这个年代,倒要看看她这个咸鱼能不能成为那头猪。
饭后封兴国收拾碗筷去洗碗,施青翻出一截旧布料说要给阿宝多做几块尿布。冬天天气冷,尿布不容易干,小婴儿尿的快,洗的赶不上用的。
原满坐在椅子上背靠着餐桌,看着封政靖抱着阿宝站在堂屋门口,指着外面的大树发出点声音吸引他去看。看着看着,竟也生出了几分当下幸福的味道。
封政靖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一起站到门口。
“怎么了?”原满吃完饭还有点晕乎乎地,走过去想要伸手去抱阿宝却被躲开,解释道,“我来抱吧,你先去洗.......”
封政靖空着的左手突然伸过来牵住她的右手,将她拉着往前走了几步并肩站在屋檐下。他的手很大,掌心有点热,完全地包裹住她大半个手掌,大拇指指腹还在原满的虎口处蹭了蹭。
没有说完的话突然被动作打断,原满一下子发不出声音,同时要极力控制才能保证自己不倒吸一口气。这一瞬间她甚至突然产生一个十分荒诞的念头,如果自己是真正的原满就好了,那么原满希望这一刻能永远继续下去,继续到她白发苍苍,子孙满堂。
十秒,也有可能是二十秒,原满有些数不清了,封政靖放开了交握着的手。
“满满。”他这么叫着,过后却没有其他的话。
抬眼望过去,他还是抱着阿宝的那个姿态,阿宝伏在他肩头已经睡着了。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甚至忘了回答他。
封政靖同样垂眼朝原满望了过来,低头看她,过了一会才说,“家门口的大树上有个鸟窝。”
原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告诉自己这个,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违心的点头,回答他的话,嗓音有些暗哑:“我知道,之前有看到过。但是冬天了,它们都飞走不在这里了吧?”
“那个鸟窝里住着一家六口,”封政靖答非所问,只是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我去年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鸟妈妈孵蛋,一共四个蛋,隔壁文婶的小孙子爬上去数过。”
“我刚刚指着鸟窝和阿宝说,”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怀里的婴儿,眼神缱绻,手上轻拍了两下,语气很轻,“小鸟一家都飞去南方过冬了。一家人,无论怎样是不会分开的。”
原满察觉出封政靖话里的意味,没有接话,只是觉得手臂有些微微打颤。
“满满,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分开的。”
他说,满满,带着阿宝和我去随军吧。
原满不知道如何说起,她没有原身昏迷前的记忆,多说多错,这也是这段时间她不敢和封政靖交流的原因。原身的说话行事方法这些原满都是小心翼翼摸索着来,惟恐在封家人面前露了陷,偶尔施青问起之前的事情原满应不上来,也只当村里人的说法,有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记忆力会变差。
但不知道封政靖会不会信这些。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妈妈,并不是他相识相知相爱的那个原满。可她却又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为他在医院历经一天一夜生下他们的孩子。
原满没有说话,神情恹恹,低垂着脑袋看在襁褓里睡得香甜一无所知的阿宝。
封政靖看原满的神色和当天的情况大概猜出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原满却不想同自己说。
那她要同谁说呢?如果是委屈,又是那样自己咽下去嚼碎藏在心底吗。
封政靖想起自己六年前休假回村那次路过稻田,看到原满瘦小的身影在一群青壮年中里面忙碌。十四岁的少女背着比她还高的背篓,在烈日下一遍遍地弯腰割稻。这种活在村里一般是分给家中成年男性的,原满家没有,自己硬是扛了过来,说要让妈妈和弟弟吃饱。
他突然很想摸摸眼前妻子的头,告诉她,他是她丈夫,是她最亲的人,是她可以值得信赖依靠的人。
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原满有些吃惊,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不可思议。
“不相信我吗?”封政靖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改去握原满的手臂,“满满现在我回来了,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前,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家。”
“那你走了呢?”原满下意识地问,找错了封政靖话里的重点。
“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封政靖皱着眉头保证,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出任务除外。
可他明明半个月后就要归队,到时候又是一个了无音讯也不是没有可能。原满只当封政靖在哄骗自己开口,没有当真。
但这件事总要解决,原来的那个原满不能难产的不明不白,加上苏梅的挑拨离间,这中间是意外她是不相信的。
或许她该相信封政靖,她暂时没有能力去办的事,交给眼前的男人会轻松的多。
原满沉了沉心,慢慢开口:“那天我痛得记不清很多事情了,只想起中间我清醒过一段时间,家里没有人,房间的门闩卡住了我出不去。中间有听到张文红来喊我,告诉我在家等爸爸去借牛车,然后苏梅来了,说张文红家里有事把她喊走了。”
“后面还记得吗?”封政靖隐隐觉得事情来到了高潮部分,有什么关键点要破土而出。
“记得一些。”原满头又低了下去,手肘有些微微颤抖,“张文红有让苏梅继续喊我,怕我在家晕过去,但我后来听不到苏梅的任何动静。我就爬上了窗想喊人,但附近都没有人。再后来我就晕了,醒来就在医院了。”
原满一口气说完,心里有什么东西重重放下,她大喘气了两口,抬头看封政靖,眼睛亮亮地,像某种小动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握在手肘处的手掌慢慢下滑至手腕处,然后轻拢住了原满的整个手,“谢谢你满满,愿意告诉我。我知道让你回忆起那天会很痛苦,但还是谢谢你,相信我。这个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你受的苦白吃。”
封政靖看着原满的眼睛,那眼神太温柔,似冬日泉水,又似夏日凉风,对视时,让人心生几分羞怯的颤栗,不自觉地想要逃离这令人沉迷的桎梏。
原满猜自己可能脸红了,眼前人太过真诚,好似捧出了整颗心放在她面前,让她看着它是怎么鲜活地跳动,让她无法拒绝。
——
施青第一次看自家儿子在房间里呆这么久,久到她以为今晚小夫妻可能发生了什么情到浓处要睡在一起,准备回去和封兴国凑合一晚时,封政靖出来了,喊住了她。
“妈,你来房间,我想找你和爸说件事。”
封兴国听完封政靖的话,坐在床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床沿。“小满生阿宝那天,发动地突然,你妈一大早去隔壁村换鸡蛋了,我留了早饭就去上工了。中间是文红来报信和我说小满要生了,我就赶紧去李村长家借牛车。但确实奇怪,李村长那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平时都有人的。然后我等了一会,往家赶的时候,又碰到一个女同志,问我是不是找李村长,说李村长在稻场那边,让我有事去那边找他。”
封政靖打断他,开口询问:“那个女同志是谁?长什么样?”
封兴国摇头,手指敲击的节奏变快了:“不认识,我没见过。只记得梳个大麻花辫,有点黑,口音不像村里的人。”
“那可能是知青点的人。”封政靖冷静地下判断。
“阿靖这么说来确实很奇怪,那个女同志怎么知道你爸要找村长?”施青插了一句,她那天一回到家就被封兴国接到医院,根本不知道原满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觉得小满被锁在家里这件事情是人为?”
“不。我回来那天看过门闩,没有什么问题。”封政靖思考了一会,没有隐瞒自己的猜疑,“我怀疑的是满满突然发作一个人被困在家这件事。”
施青不明白封政靖的意思,锁在家中和一个人被困不是同一件事吗?
“就像爸说得,村长为什么突然那天不在家,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同志。这一切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巧。”封政靖沉思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以及满满说的苏梅,她在里面嫌疑也很大。”
封兴国反应很快,立刻捋清了事情所有疑点。“你是说,小满很可能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发动。然后村长和张文红被支走也不是偶然,是想让小满一个人在家中孤立无援。”
“那要不是阿靖及时回来送小满去医院,岂不是在家里可能会拖到难产?”施青说到了关键点上,吓了一跳,也终于明白父子俩的话。
封政靖没有回答,他不敢细想,不敢想如果他没有回来原满是否还会像施青说得那样,又或者,他再晚几分钟,事情的发展又会是怎样?
他不能让一切再重蹈覆辙了。
他要让原满活下来,活下来一直待在他身边。
封政靖给的大红封里是一本存折,里面有封政靖这十年当兵以来存下的所有工资补贴和奖金。原满睡醒后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看清数字后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封政靖会存下这么多钱,而且说全部交给自己保管随便她使用,还说到了部队以后他的工资都给原满去领。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这是原满大学室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是她谈了几年恋爱看过无数男人得出来的经验。
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原满不知道在这个年代是否也适用,但封政靖的态度无疑给了她一剂定心针。
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封政靖一共只休了十天的假,托人买了初六下午的火车票,初八就能到部队。
初五上午封政靖先是带着原满去村支部开了介绍信,后面又去县里武装部给施青开证明,顺便还借了辆军用越野车回来,说第二天他开车带她们去省城。
初六一早,原满醒来就看见封兴国坐在堂屋烧火炉,整个堂屋暖烘烘的。公公对她话不多,只是冲她点头,又指着桌上的早饭示意她去吃。
吃过早饭,原满抱着阿宝站在门口看施青和封政靖把需要带的行李往车里搬。她没想到要带的东西这么多,一些不要紧的暂时用不上的东西被封政靖昨天顺路带去邮局寄走了,但还是装满了四个大手提袋,连封政靖带回来的手提袋也被征用塞满了阿宝的贴身衣物。
施青本来还想带走家里一半的碗筷瓢盆,被封政靖劝住了,说家属院里有,不够的话那边也可以去县城里买,施青想一路颠簸可能会打碎这才作罢。
张文红抽空来了一趟,不舍地给递给原满一双手套,是她自己织的,说原满到那边只要戴了就能想起她。又给了一个婴儿的毛线帽,说是她哥张文斌花钱买的毛线让她帮忙织的,当作送阿宝的临别礼物。
两人依依不舍惜别了一会,等张文红走后,行李包也搬完了,原满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小伙,正站在副驾驶旁对着封政靖敬军礼。封政靖解释说这是和她们一起去省城的,等他们走后负责把车子开回来。
到要走的时刻,施青和封兴国待了一会才出来,眼尾还有点红,也没说话径直上了车。原满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离别,尤其是如今对着这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异性长辈。还是封政靖看出原满的无措,抱过她怀中的阿宝,走到封兴国面前,说:“爸,我们要走了,您再抱抱阿宝吧。”
阿宝乖巧的窝在爷爷怀中咕噜咕噜转着大眼睛。
封政靖站在一旁看封兴国逗了一会阿宝,又抱回怀中,俯身压低了嗓音用只能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说:“您在家好好保重身体,估计下次咱们一家就能在京都的家里见面了。”
“好,爸信你。”封兴国同她们道别。
——
坐在副驾驶负责开车回去的小同志很活泼,一路上不停地找着话题同她们聊天,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制的竹蜻蜓逗阿宝。
施青路上比较沉默,看起来也不像第一次坐车,没有什么兴趣神色恹恹。原满不忘原主人设,一开始对这辆越野车表现出了陌生无措感,又听着小同志的介绍适当抛出几个疑问,表达自己对车的兴趣。
封政靖开着车没怎么说话,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她同她对视。后面阿宝睡着了,小同志也识趣闭嘴不说话了,原满靠着车门,在车身一晃一晃中闭着眼睡过去了。
等原满被叫醒,他们已经到省城了,阿宝被施青抱在怀里还没醒,封政靖绕到她这边替她打开车门,笑着说:“满满我们到了,下来活动一会吧。”
到的地方不是火车站,原满四下打量了一下,附近有家国营饭店和一栋四层小楼,挂了“东方红商场”四个大字的牌子。
“先吃午饭吧。”施青也抱着阿宝下了车,站在她旁边率先开了口,又招呼了一下小同志,几个人推门进了国营饭店。
今天本来不是李亚芳上早班,是昨晚崔丽丽说自己今天要相亲才换了班。连着两天上早晚班,李亚芳坐在柜台处有点无精打采。离饭点还有半个小时,店里还没上客人,她也理所应当地给自己放空地趴在桌子上闭眼打瞌睡。
但偏偏有人在柜台前拿手指敲了好几下桌面,见她没动静,又凑近她耳边敲了两下。
李亚芳有点火大,头也没抬就破口大骂:“脑子坏了啊敲什么敲,要吃饭去窗口点单,吃完再拿单子来我这结账。”
“我知道同志,但是你们窗口没有人。”回答的男人声音低沉,还带了一丝让人畏惧的上位者压迫。
有点像饭店经理,李亚芳吓得赶紧抬头看过去,柜台对着大门阳光处,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穿了一身笔挺军装,面容俊朗帅气,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上班能看到这种极品帅哥,但帅哥似乎因为她们饭店的怠慢很不高兴。李亚芳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角,又掩饰般地擦了擦嘴角刚刚打瞌睡留下的口水,清了清嗓子同眼前男人道歉,说:“不好意思同志,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您先坐下,等会我拿着单子去给你们点单。”
心里骂了一通点单窗口玩忽职守的同事,李亚芳又蹲在柜台后面整理了一下自己,上下扫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拿着小本子扭着腰朝男人那桌走去。
但男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着,李亚芳心下有点失落。悄悄观察了一下同桌的人,一名男同志,还有两名女同志,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她心里拿不准,不好擅自问什么显得她没礼貌,只是走过去站到男人身旁指着窗口处的小黑板问他们要吃什么。
但男人并未回答她,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没有抱孩子的年轻女同志。
“满满,你看看想吃什么,你来点。”
原满望过去,省城的国营饭店比县城里的菜式丰富的多,上面写着今日午餐供应:白米饭、杂粮饭、馒头、清汤面、红烧肉、粉蒸排骨、糖醋里脊、清蒸鱼、白灼大虾、烧茄子、炒豆芽、汆肉丸汤和西红柿鸡蛋汤。下面一栏还有韭菜盒子和蒸肉饼,后面附上了价格。
她点了招牌红烧肉和白灼大虾,又要了个炒豆芽和汆肉丸汤,问施青要吃米饭还是馒头,又问旁边的小同志有没有想吃的,最后定了两碗白米饭和十个馒头。封政靖又加了两个肉菜,原满怕浪费想制止,但封政靖说人多吃得下。
这种大方的客人李亚芳倒是少见,她心下对身旁的男人更是好奇了,写完单子没着急走,扭捏了一下侧身拿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封政靖,娇声询问:“同志,你也是省城人吗?”
封政靖皱了皱眉没回答,不着痕迹地避开,将椅子挪到旁边,直接将两人隔开大半距离。这动作弄得李亚芳十分尴尬,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愣在了原地,然后涨红了脸跺了一下脚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原满全程坐在旁边看戏,她知道封政靖魅力大,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封政靖对别的女人的态度,有点好笑又有点满意,好笑他这种对陌生人不近人情的态度还有女人扑上来,又满意封政靖十分守男德,视所有外来诱惑为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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