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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

东渣木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最初的目的,是刺激对方,让他再争取一下她。好让宁司寒有更大的危机感,方便她从他身上,拿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却没想到,宁司昭和沈月柔,直接让自己一步到位。次日,宁司寒回来时,面色便有些尴尬。“母亲同我说,让你今后跟着我行走。”他瓮声瓮气地说。其实,他最近跟林妩的关系有点尴尬。自从说了宁司昭那事,林妩对他就保持着距离。这让他心里很是痛苦。但据他观察,林妩似乎对宁司昭又没有意思。她每天就吃饭,睡觉,遛狗……看起来孤独又落寞。“夫人已经嘱咐过奴婢了,奴婢一定伺候好世子爷。”林妩规规矩矩地说。没有掺杂一丝个人情感。看样子,还想早点告退回去遛狗。宁司寒有些失落。她不需要爷的陪伴了吗?“你可识字?”他问。“如果不会,爷可以教……”“识得一些。”林...

主角:宁司寒林妩   更新:2025-04-07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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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司寒林妩的其他类型小说《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由网络作家“东渣木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初的目的,是刺激对方,让他再争取一下她。好让宁司寒有更大的危机感,方便她从他身上,拿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却没想到,宁司昭和沈月柔,直接让自己一步到位。次日,宁司寒回来时,面色便有些尴尬。“母亲同我说,让你今后跟着我行走。”他瓮声瓮气地说。其实,他最近跟林妩的关系有点尴尬。自从说了宁司昭那事,林妩对他就保持着距离。这让他心里很是痛苦。但据他观察,林妩似乎对宁司昭又没有意思。她每天就吃饭,睡觉,遛狗……看起来孤独又落寞。“夫人已经嘱咐过奴婢了,奴婢一定伺候好世子爷。”林妩规规矩矩地说。没有掺杂一丝个人情感。看样子,还想早点告退回去遛狗。宁司寒有些失落。她不需要爷的陪伴了吗?“你可识字?”他问。“如果不会,爷可以教……”“识得一些。”林...

《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宁司寒林妩)》精彩片段


最初的目的,是刺激对方,让他再争取一下她。

好让宁司寒有更大的危机感,方便她从他身上,拿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却没想到,宁司昭和沈月柔,直接让自己一步到位。

次日,宁司寒回来时,面色便有些尴尬。

“母亲同我说,让你今后跟着我行走。”他瓮声瓮气地说。

其实,他最近跟林妩的关系有点尴尬。

自从说了宁司昭那事,林妩对他就保持着距离。

这让他心里很是痛苦。

但据他观察,林妩似乎对宁司昭又没有意思。

她每天就吃饭,睡觉,遛狗……

看起来孤独又落寞。

“夫人已经嘱咐过奴婢了,奴婢一定伺候好世子爷。”林妩规规矩矩地说。

没有掺杂一丝个人情感。

看样子,还想早点告退回去遛狗。

宁司寒有些失落。

她不需要爷的陪伴了吗?

“你可识字?”他问。

“如果不会,爷可以教……”

“识得一些。”林妩说。

宁司寒半张着嘴,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啊。”他拘谨地合上嘴,又说:“那你可会看账本?”

“略懂。”林妩又说。

回答比先前还要简洁。

宁司寒受伤极了。

妩儿现在这么抵触他吗?

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话题走人?

“那……”他还不死心,再问:“你未曾服侍过爷,可熟悉爷的喜好?今日爷有空……”

林妩垂下长睫毛,打断他的话:

“鸣翠已细细为我讲过了,请爷放心。”

这下宁司寒彻底没话讲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那天为何提起宁司昭的事,那般做,与将妩儿拱手让人有何异。

妩儿一定被伤透了心吧。

宁司寒颓然地坐到椅子上,他再没有脸面,对林妩说出柔情蜜意的话。

“可是,奴婢没有合适的衣裳。”

林妩却突然说。

“爷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又在外主持事务。奴婢跟着爷行走,必不能再以这番丫鬟的行头露面。”

“但是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知何等衣物才是合宜。”

“爷是否愿意,陪奴婢去置办一些?”

宁司寒死掉的心,又活过来了。

“愿意,当然愿意!”

国公府是有尚衣处的,主子们穿的衣服,都是家中裁缝、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甚少外出采买。

但眼下是来不及了,林妩只能到外头的成衣铺子去。

大户人家讲究体面规矩,闺阁小姐和主母夫人,是很少在街上行走的。

宁司寒虽然是个已婚男了,但还是第一次同女子走在街上。

两人也不讲究时间,一边走,一边看。

看到什么有趣的,便说上几句。

这种亲密又悠闲的逛法,让宁司寒感到分外新鲜。

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店铺林立,京城的繁华映入眼帘。

成衣铺子也不少,个个都是高门立柱,仅从门外看,便觉里头贵气逼人。

两人挑了一间门头华丽的走进去。

“老爷,需要看些什么?”

他们一踏进铺子,年轻的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上来。

他眼睛只看得到宁司寒,完全把背后的林妩给忽视了。

宁司寒有些不高兴:

“这家不好,妩儿,我们换别家。”

然后提脚要走。

店小二听得都呆了。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店小二,从他身后越过来,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换上一副笑脸:

“贵客请留步!我铺子里有新进的浣溪纱,尤其适合夫人这样的青春绝色。”

这个年长的店小二,倒有点眼色。

他虽然对着宁司寒说话,眼睛却看着林妩,而且是恭恭敬敬的。

宁司寒果然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立即回答掌柜,而是微微俯身,问林妩:


次日,沈月柔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余媚,懒懒地靠在软垫上。

一盏养颜茶在手里,她不疾不徐,用茶盖撩拨碗里的茶沫。

“妩儿,我有一事问你。”

“世子妃请讲。”林妩低眉顺眼道。

沈月柔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脖子。

“你老实交代……我脖子上这印子,是怎么回事?”

林妩这才看到,沈月柔的颈侧,被衣领遮住的地方,有个指头大的印子。

印子已经呈深紫色,甚至有些破皮渗血。

是昨夜宁司寒戳中的穴位。

到底是武将,手指头轻轻一戳,就把人戳成皮外伤了。

沈月柔想起一些片段,双眼渐渐染上恨意:

“五儿,你趁我睡着……”

话还没说全乎,就被林妩的惊呼打断。

“天呐!世子爷怎么这样啊!”

沈月柔凝眉:“……世子爷?”

林妩对着那紫印子瞧了又瞧,煞有介事:

“您的身子才好了一些,世子就这般渴求您,实在太粗暴了!”

“是吗?”沈月柔的语气和缓下来。

林妩重重点头:

“其实,奴婢一直没敢对您说,世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每夜您睡着后,世子也对您……”

她的语气里略带不满,关怀之心恳切。

沈月柔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然后,脸色一变:

“来人!把这个欺主的丫头,拖出去打死!”

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一左一右,按住林妩。

“世子妃,您这又是何意?”

林妩不动声色问。

沈月柔冷笑:

“五儿,你真当我是傻的?我只是疲累,不是死了,夜里有些什么动静,我模模糊糊还是知道的。”

啪!

她怒不可遏地往桌上一拍。

“我与世子同榻而眠,世子向来拥我入怀。可是前夜,他离我竟有一臂之远!”

“而你。”

她步步上前,狠狠捏起林妩的下巴:

“却在他近旁,形同交颈鸳鸯!”

林妩俏眸微眯。

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

前夜,沈月柔是有模糊醒来,被宁司寒点穴点晕了。

昨夜,宁司寒又故伎重演。

他没想到,对方早已起了疑心。

但林妩早就等着这一天。

沈月柔能以小官庶女之身,成功高嫁权势显赫的国公府世子,并且恃宠辖制一府主母宁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货色。

她的疑心病和敏锐度,总能让她在细节的汪洋大海中,抓住关键信息,网织出事情的全貌。

前夜她半睡半醒,其实没看到林妩和宁司寒有拉扯。

当时并未觉得两人有什么。

可昨夜宁司寒表现异样,沈月柔睡醒来又见这处紫斑。

再加上,昨天她教训林妩,宁司寒竟为林妩说话。

要知道,堂堂世子爷,可从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尤其是区区一个卑贱丫鬟。

不对劲,太不对劲。

她敏锐的第六感再次提示,这里头有鬼。

一切蛛丝马迹连接起来,再掺入她自己的脑补。

得出一个推测。

不论林妩是否承认,沈月柔都认定了这个推测。

林妩只能死。

“你真是出息了啊,五儿?”

沈月柔手下使劲,恨不得捏碎林妩的下巴骨。

她的话,像从牙缝间挤出来似的:

“既然你这么勾人,又这么会骗,寻常男子怕是降不住你。不如我给你寻一个好的。”

“来人。”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

“牵一条狗来。”

林妩心中一凛。

这与原身的上辈子,何其相似。

沈月柔这神经病,果然没有按照上辈子发展,而是迫不及待地要弄死她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大狗往林妩身上扑时,一个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柔娘!你这是做什么!”

“世子爷?”

沈月柔没想到,宁司寒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说,今日有要事,一整天都要在书房议事吗?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沈月柔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挤出笑脸迎上去。

“如果我不来,你就让这畜生干出违逆人伦之事?”宁司寒厉声道。

沈月柔尴尬:

“世子误会了,妾身只是做做……”

“你只是做个样子,是吗?”宁司寒目光微冷。

被按在地上的小人儿,手臂还缠着纱布呢。

好一个做样子!

沈月柔语塞:

“我……”

“你若觉得这丫鬟不好,打发了她便是,何苦这般折辱她?我真是看错你了!”

“世子爷,你听我说……”

可是宁司寒没有给她机会。

“柔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从前的你,温柔、善良,如一朵洁白无瑕的花一般美好。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世子爷,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昨日打骂婢女,今日侮辱婢女,我都看见了!那在我见不着的时候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高石之山也会满是裂缝。

宁司寒越想越惊心,眼前这个女人,背着他到底做过多少凶残的事?

沈月柔一直打造善良小白花的人设,如今终于被反噬。

她红着眼,樱唇微颤。

“爷,您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就这样责备妾身?”

美人脆弱的模样,终究还是打动人心。

宁司寒的口气软了。

“柔娘,爷不是责备你,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我不好了。未成婚时,爷爱我如珠如宝,如今我嫁与爷,爷便觉得我如草芥,是吗?”沈月柔哽咽。

一颗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滴到宁司寒的心里。

宁司寒方寸大乱。

“柔娘,你别哭……”

“爷!”沈月柔掩面,泪水从指缝涌出:“你可还记得,你对妾身许下的约定?”

约定!

宁司寒心中一痛。

眼前的垂泪美人,可是他亲口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啊。

“柔娘,是爷不好,爷都记着呢,你别哭……”

他手足无措地搂住沈月柔。

沈月柔在他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儿。

林妩低头被按着,听完全程。

大翻白眼。

呵,一对贱人!

她感受了一下膝盖,嗯,护膝好好地,没有错位。

然后,砰地一声,跪下了!

“世子妃!”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次没有作假,额头都磕红了。

“世子爷用情至深,世子妃纵然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世子爷!”


宁司寒脸色铁青。

这话里头有话,是菜不合心意,还是人不合心意?

一屋子奴仆低头垂手,安静如鸡。

宁司寒被她呛得下不来台,满肚子火,无处发泄。

只好骂下头的人:

“你们怎么伺候世子妃的?世子妃不爱吃的也端上来?厨房的人到底还能不能干了?就不能做点合世子妃胃口的!”

底下人听得瑟瑟发抖,厨房这回大祸临头了。

正在这时,海棠捧着一个白玉盘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世子爷、世子妃,厨房新研究了一个辣炒小河虾,鲜香可口,开胃下饭,特请主子尝尝。”

一盘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的小河虾,摆到两人眼前。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

宁司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情绪,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河虾。

“既是新菜色,柔娘不若试试。”

其实,刚才沈月柔脱口而出那话之后,便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生气,最近越来越难控制情绪,激动起来,连平时竭力营造的贤淑温婉,也忘在脑后。

宁司寒骂下人时,她的心也跟着害怕。

世子爷不会就此厌恶她了吧?

幸好宁司寒又给她夹菜,她赶紧就坡下驴,忙不迭抬碗接过来:

“妾身谢谢爷。厨房的人有心,我看这菜就很好。”

两口子又重新亲热起来。

再加上,沈月柔吃了那河虾,确实合胃口,心情大好,吃了不少。

这餐饭终于得以和乐融融地结束了。

好消息传回来时,小厨房一片喜气洋洋。

“姜还是老的辣,刘管事果然做得一手好菜,能讨得世子妃的欢心!”一个厨娘奉承的说。

大家都知道,先前刘嫂子挨了世子妃的斥责,十分难受。

这会儿终于出了口气,便都纷纷向她道贺。

“世子妃都说了呢,这道菜要好好做,过些天家宴,献给老爷夫人尝尝!到时候刘管事可就平步青云了!”

刘管事喜不自胜,嘴上还在谦虚:

“大家过奖了,都是分内事……”

正热闹着呢,一个二等丫鬟摇摇摆摆出现在厨房门口。

“今个儿的辣炒小河虾做得好,世子妃用着高兴,赏做菜的厨娘银子一锭!”

哇!

大伙眼神发亮,齐齐羡慕地看着刘嫂子。

刘嫂子春风满面,志得意满地伸手迎上去:

“谢谢姑……”

“有你什么事?”那丫鬟却倨傲地瞟了她一眼。

然后环视众人:

“张婶呢?快些而来领赏啊!”

张婶?

张副管事!

众人惊掉下巴。

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婆娘,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大方地接过丫鬟手中的银锭、

“张氏谢过世子妃,谢过姑娘!”

刘嫂子不可置信地呆立,脸涨得通红。

“这……这不对啊姑娘。”她急急忙忙开口:“姑娘是不是弄错了?那辣炒小河虾,是我做的,还是姑娘亲手拿走的呀。”

丫鬟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谁弄错了?我拿走了没错,但是张婶也做了辣炒小河虾,我两盘都拿走了不成吗?是海棠姐姐说,张婶的瞧着更可口一些,不要了你的,关我何事?”

她把身一扭,留下一句话:

“技不如人还叽叽歪歪,你要说理,自己找海棠姐姐去吧!”

丫鬟走了,留下一厨房的错愕和尴尬。

张副管事笑笑:

“原是大家的荣耀,我不能一个人独占了,今日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顿好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吱声。

沉默了一会儿,刘嫂子突然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她走了,余下的人也就没顾忌,开始三三两两与张副管事搭话。

林妩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

趁这会儿无人注意,她也悄悄地走了出去。

林妩到小花园里采紫苏。

小花园虽说以种花为主,但是也种了不少奇珍香料,其中就包括紫苏。

这一日有些微雨,她没有打伞,冒雨采了很多紫苏。

晚上,又在小厨房熬夜鼓捣。

果然,没两天,她就病了。

她烧得两颊酡红,在床上哼哼唧唧。

“什么?她病了?”

宁司寒嚯地站起来,袖口打落了桌上的纸笔,可见心中慌乱。

这些天,他虽然强忍着不召唤林妩,但每日都派时杰打听她的事,一日比一日挂心。

听说小妖精在厨房过得很快乐,他心里不大痛快。

可这会儿得知她生病,他又担心了。

时杰回道:

“五儿姑娘睡了一天未曾起身,想来病得不轻。”

宁司寒着急:

“可曾叫了府医去看?”

时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道:

“不曾。她如今是个粗使丫鬟,按例叫不得府医。”

“那是否有人照顾她?进了些什么汤饭没有?”宁司寒又问。

时杰垂眸:

“粗使丫鬟本就身份低微,姑娘又是被打发到厨房的,哪里会有人去看她?没让她带病做活,已算是恩典了。”

宁司寒闻言心中大痛。

一个享受过他的恩宠,又被迫与他分别的小女子,夜夜饮泣,思念成疾。

却因为身份低微,既请不到府医,也无人看顾。

何其可怜。

时杰见宁司寒沉默不语,以为主子对他探查的信息量太少感到不满,赶紧又补充说:

“不过,姑娘的精气神还在。属下斗胆靠近去瞧,还能听见她在呻吟。”

“吟些什么?”宁司寒的心揪紧了。

不会在哭着怀念他的好吧?

真是爱得太深……

“属下不敢说。”时杰又低头。

“你说!”

时杰很为难的看了宁司寒一眼,清清嗓子:

“姑娘说:宁司寒王八蛋,好一个无情的负心汉,吃干抹净就想跑,也不管本姑娘好不好!”

宁司寒:……

“她真这么说?我看是你最近睡得少,耳朵不好了。”他还想挣扎一下。

那可是痴恋他而不得,夜夜流泪的女子啊。

怎可能在背后骂他。

可是时杰重重地点头:

“属下绝没听错,姑娘还说了:算本姑娘看走眼,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宁司寒气笑了。

“这小妖精还真敢说哈。”

他磨着后槽牙,腮帮子都绷紧了:

“爷这就让她知道知道,爷到底中不中用!”


国公爷和世子都有公务在身,大多数日子是不在家吃饭的。

故而,到了用膳时间,一般只有婆媳二人。

沈月柔最怕的国公夫人,来了。

国公夫人是尚书府嫡女,出身高贵,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她年少仰慕国公爷,但偏偏,国公爷对她淡淡的。

两人成婚后,小妾又勾着国公爷,让夫妻俩的关系进一步产生裂痕。

久而久之,高门主母成了深闺怨妇。

国公夫人对情爱之事分外敏感,尤其是那些凭着几分姿色,就玩弄感情,攀龙附凤的。

没错,说的,就是沈月柔。

福寿堂里。

宁夫人远远就看到她们了。

沈月柔旁若无人的玩笑,不疾不徐的步伐,还有骚浪贱的粉色衣裳,早就惹恼了她。

呵,好一个身娇玉贵的世子妃。

几步路还要人扶?

那走路的姿势,那脸上的情态。

真应了一句话: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一看便知,昨夜没少被滋润!

“不知羞耻的浪蹄子!”宁夫人忍不住骂出声。

于是,沈月柔半只脚才踏进福寿堂,宁夫人的冷嘲热讽,便劈头盖脸来了。

“世子妃,好大的架子啊!”

沈月柔的脸闪过一丝怨怒,只能勉强说:

“母亲言重了,柔娘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母亲宽恕。”

“呵!”宁夫人冷笑。

“别人家的媳妇,五更就要起身侍奉婆母。你倒好,连早上的请安都自己免了,好自在啊!”

沈月柔早知道,这老女人必定会抓着这一点发难。

但为了那点掌家权,她打算放下身段,示弱道歉。

“不是,母亲,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林妩就噗通跪下了。

“夫人明鉴!世子妃日日念着要孝顺您,不是故意误了请安,而是世子见世子妃日夜服侍,太过劳苦,特地吩咐了,让世子妃多歇会儿……”

理由是好理由,话也说得很妥帖。

但,宁夫人是什么人?

虽然嫁给意中人,却独守空闺十几年的怨妇!

沈月柔越是卖弄房中事,宣扬她小两口琴瑟和鸣,在宁夫人看来,就越是刺眼。

岂止刺眼。

心肝脾胃肾都被刺得生痛。

听完林妩一席辩解的话,宁夫人面无表情,但手把帕子都绞皱了。

沈月柔心知不好,娇叱:

“你这大胆的丫头!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还不自个儿领了罚,到外面跪去!”

宁夫人却冷笑:

“世子妃平日里不教导下面的人,现在倒跑我面前来,打骂奴才?敢情这偌大的宁国府,已经换你做主了?”

这下连沈月柔也不得不跪了。

“母亲何出此言,儿媳惶恐!儿媳只是约束丫鬟,万万不敢越过母亲……”

沈月柔说,宁夫人就端着茶碗,慢慢地听。

沈月柔说完了,她也不吱声,而是用碗盖拨一拨浮沫,吹一吹茶气,浅浅品一口……

昨夜才遭了大罪,现在又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沈月柔的膝盖都快碎了。

腰也快碎了。

宁夫人继续拨茶,吹茶,品茶……

过了足足两刻钟,宁夫人才抬起视线。

“怎么,跪着舒服?还不起来,是要我请你,你才肯上桌用膳吗?”

沈月柔已是跪得周身酸痛,神情恍惚。

但也只能忍气道:

“媳妇谢过母亲恩典。”

林妩又大张旗鼓地,抢着要去扶沈月柔。

宁夫人怒斥: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自己站起来!”

沈月柔咬碎一口银牙,只得自己慢慢地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桌前。

接下来,就到林妩的吃苦时间了。

伺候主子吃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主子坐下了,丫鬟要把漱口的茶水端过来,主子含一口要吐,她得及时拿痰盂接住。

该摆饭了,丫鬟得安箸,捧饭,舀汤,剥壳,布菜、奉茶……

布菜时,还要劝菜,说说这个菜多好吃,劝主子多用一些。

这个环节风险很大。

比如宁夫人胃口不好,给她夹菜,就容易挨骂。

沈月柔也不好打发。

她减肥,这不吃那不吃,若是夹错了,饭罢回到小院里,又是一顿跪。

好不容易等到主人们安生吃几口饭,丫鬟也不能喘口气。

她要一直站着,双手呈固定高度,捧着茶盘。

身板要挺直,姿态要优美,表情要端庄。

一顿饭结束,丫鬟累得半死。

这活,林妩才不想干呢。

“世子妃……”她朝沈月柔使眼色,低声说:“您不是想要在夫人面前卖个好,好把掌家权拿过来么?眼下就是机会。”

“你让我伺候她吃饭?”沈月柔有些不情愿。

媳妇伺候婆母吃饭,大户人家是有这规矩。

刚入府的时候,宁夫人也想让沈月柔伺候吃饭。

但沈月柔才伺候了一次,回去就跟宁司寒哭诉,说宁夫人让她站规矩,站得腿疼,还不给她吃饭。

这可把宁司寒心疼坏了,转头就跟宁夫人大吵一架。

于是,沈月柔再也不用伺候吃饭了。

她为此还沾沾自喜过一段时间。

可如今,她倒要主动伺候宁夫人吃饭?

“世子妃,为了掌家权啊。”林妩循循善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沈月柔咬咬牙,拼了!

“母亲,让儿媳伺候您吃饭吧。”她挤出一个笑容说。

“哦?”宁夫人来兴致了。

她这儿媳妇,身份不高,却惯会拿腔拿调,摆高姿态。

仗着拿捏住世子,连她这个婆母都不放在眼里。

宁夫人想整她,想很久了。

既然她主动上门求虐,宁夫人不能往外推啊。

平时漱口只要一口,今天要三口,务必要溅湿沈月柔的衣袖。

不论沈月柔怎么布菜,她总能找到借口批评。

“蠢东西,夹的什么菜,怎么吃得下!”

“油腻腻的,也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才爱吃。”

“这么烫,你是要害死我吗!”

……

半个时辰能吃完的饭,硬是吃了一个时辰。

而且是看别人吃。

沈月柔是一口都没吃上,先是跪,后是站,一直赔笑脸,说好话。

整个人又累又饿,双腿酸软,打着摆子勉强回到自己院中。

有春香扶着,她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在椅子上坐下。

腿僵硬得根本弯不下来啊。

刚坐下,沈月柔便摔碎了一盏茶:

“五儿,你心思大了!”


她破口大骂:

“这些贱婢丑八怪,也配和世子爷传流言?我看就是她们想上位想疯了,自个儿传的!把她们叫来,让我打死她们……”

听得海棠背后都湿透了。

这件事最后以宁夫人出手,雷霆处置了一批嚼舌根的下人为终结。

但是消息到底从哪儿传出来的,是死活也查不到。

始作俑者深藏功与名了。

最倒霉的是宁司昭。

本来,他是回府的事是悄悄儿的,丁姨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先安生、低调一段时间。

结果他一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大的,阖府皆知。

闹的还是跟嫡兄、宁国府世子抢女人。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先是被宁夫人叫去斥责了一顿,然后又被宁国公罚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人都麻了。

其次是沈月柔。

按理说,这个流言没有一个字提到她,但宁夫人也把她叫去,一通教训。

“若不是你专横善妒,容不下人,寒儿怎么会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还跟兄弟闹出这样的流言?”

“如今大家都笑话咱们宁国府眼皮子浅,堂堂世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跟庶弟抢一个通房!”

“我不能任由你这般任性下去了,寒儿身边多些人伺候是应该的,你作为正妻,需担起责任,赶紧为他物色几个!”

沈月柔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还得领个任务回去。

她银牙都咬碎了。

流言的三位主人公扑了两个,还有一个,宁司寒,却丝毫不知情。

他这几天心不在焉,在军营里不断同人比试,压根没有回过府。

等他回来的时候,流言已经平息了。

林妩在院子里给Jason梳毛,看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宁司寒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世子爷!”

林妩发现他,轻快地给他行了个礼。

宁司寒摆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

“爷不在这几日,可有人找我?”

“没有。”林妩说。

表情天真得,让人心里麻麻的,说不出是疼惜还是疼痛。

宁司寒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口:

“那……可有人找你?”

林妩眨了眨眼睛。

宁司寒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既想听到答案,又不想听。

“爷……”林妩慢慢地开口。

宁司寒心跳如鼓。

“爷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林妩却没有回答,把问题抛给他。

宁司寒长长出了一口气。

“五儿,你想嫁人吗?”

“奴婢尚未想过婚嫁之事。”林妩说。

宁司寒又问:

“那如果……如果有人想娶你,你愿意吗?”

林妩抬眼,专注地望着宁司寒,眼神清澈无比。

“爷说的,是谁?”

宁司寒差点脱口而出一个“我”字,但在齿缝间硬是刹住了。

“是宁司昭,他跟我说喜欢你,想讨你去做个通房。”

林妩的表情霎时变得脆弱,双眸流露出淡淡忧伤。

她垂下眼睛。

“那,爷是怎么跟他说的?”

“爷说,看你自己的意思。”

“爷希望奴婢是什么意思?”

“我……”

宁司寒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他内心拉扯得厉害。

一边,他很努力地想要遵守与柔娘的约定。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随口说说的。

可另一边,他又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妩儿吸引。

他曾经以为,妩儿不过是个发泄欲望的玩物,用过就算了。

一个丫鬟,卑微如尘埃,即便在他的世界里占据方寸之地,又能影响到什么?

可是他渐渐发现,她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时候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他甚至只看得到她,连柔娘都忘了。

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越过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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