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婳肖政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气包勾勾手,糙汉上头成舔狗安婳肖政》,由网络作家“空山灵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安婳:“呃......可能是害羞?”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冬冬使劲点点头,“好!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
《娇气包勾勾手,糙汉上头成舔狗安婳肖政》精彩片段
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
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
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
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
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
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
安婳:“呃......可能是害羞?”
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
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
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
冬冬使劲点点头,“好!
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对不对?”
“对,不要说。”
安婳表扬地摸了摸他的头。
身上溅了很多油烟,安婳去换了身衣服后出来,肖政已经回来了,在收拾厨房。
她想过去帮忙,肖政手一挥,“马上就好了,你别过来,去把饭摆上。”
安婳道:“我今天还做成功了一道菜,番茄炒鸡蛋。”
肖政扭头看了眼那盘黑乎乎的菜,原来是番茄炒鸡蛋。
安婳尴尬一笑,“我不会控制火,火大就糊了,但我尝了一下,能吃!”
端上桌后,安婳特意给冬冬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这是妈妈做的,快尝尝。”
冬冬喂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情绪稳定道:“妈妈,盐罐子进我嘴里啦~”安婳给他倒一杯水来,“嘿嘿,是有一点点咸,主要是又要看火又要看锅太忙了,忙中出错嘛,但能吃。”
肖政瞟她一眼。
她一直说能吃,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肖政将番茄炒蛋放到自己面前,把其他菜推到媳妇孩子面前。
然后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一整盘又糊又咸的番茄炒蛋。
安婳看在眼里,嘴角抿了抿,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蹭了蹭他的小腿。
嚯,小腿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咳咳。”
肖政把腿往后缩了缩,看了眼安婳的头发,“你今天剪头发了?”
安婳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怎么样?
好看吗?”
肖政低头扒了口饭,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有多好看?”
她还追问。
“像仙女一样美丽。”
冬冬夹着声音哄妈妈。
安婳被逗得心花怒放。
“我的头发还卖了十二块钱呢。”
肖政一顿,“剪下来的头发卖钱了?”
“嗯。”
安婳点点他,又随口道:“我今天买了六尺布才花了八块钱呢。”
安婳的意思是想炫耀自己的发质好,值钱。
肖政却理解成了,她是没钱花才卖头发。
安婳之前上班,自己有工资,肖政每个月也给她寄钱,收入是不少的,但她花钱也厉害,身上没钱很正常。
不过,她没钱怎么不跟他说呢。
饭后,肖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存折塞到安婳手里,“这是我存的钱,还有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和补贴,你直接去领就是了。”
说完,就去洗碗了。
安婳:......嗯,潇洒给钱的男人真帅!
她把存折收好,过去看正在洗饭盒的肖政。
猛男秒变人夫,她又忍不住想逗他了。
手指戳戳他的腰眼。
他狠狠一抖,拉开距离,恶狠狠道:“别闹!”
奈何他的凶恶吓得住别人,吓不住安婳。
安婳柔声道:“今天澡堂开放,你去澡堂的时候要好好洗,用肥皂把角角落落都洗干净哦。”
肖政垂下眼睛。
这是又嫌他脏了。
失落的情绪还没涌上来时,“啪”的一声响起。
——安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瞬间,肖政便感觉浑身的筋骨都炸了一般。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安婳仰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嫩粉的唇瓣水润饱满,像汁液丰沛的蜜桃,勾引着人去咬一口,嚼烂。
他声音暗哑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吗?”
她笑得得意,“摸了怎样?”
肖政不受控制地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小嘴嘟了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他喉结不断滚动,正要往下低头,便见她撅着的小嘴里流下了一滴晶莹的口水。
安婳也察觉到自己流口水了,倏地推开男人,连忙去擦,“烦死了你,要亲就亲,掐我脸干什么呀?!”
肖政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讨厌!”
安婳瞪他一眼。
肖政的笑忽然隐去,指着她的脸,紧张道:“你......疼不疼?”
“怎么了?”
安婳跑去照镜子,赫然看到自己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肖政也跟了过来,有些尴尬道:“我没使劲啊,真的。”
其实一点不疼,安婳就是这样的体质,有时候轻轻磕一下腿都能青好几天,肖政掐的这印子,没一个下午消不下去。
不过安婳还是挤出了一点泪意,“疼死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刚刚还没哭,突然就哭了?
肖政觉得她在装,不过心已经不听脑子使唤得偏了,“对不起,你说怎么补偿你?”
安婳眼波流转,“去澡堂按我说的,把自己洗干净。”
肖政:“......好。”
安婳没等肖政一起,下午就带着冬冬去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家属们带着孩子往澡堂去。
“小安,小安。”
周梅花跟几个妇女结伴,看到安婳在前面就追了上来。
“今天中午肖副师长没打你吧??”
安婳笑着摇头,“没打,他不打媳妇的。”
周梅花拉着她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忽然用力地拍了下大腿,“苍天呐,这还叫没打,都打脸了!”
其他妇女也纷纷扒拉着安婳仔细看。
“啧啧啧,左右都挨了一巴掌。”
“我怎么觉得这手指印不像是打的巴掌呢?
像掐的。”
“甭管是巴掌还是掐的,总归他肖政就不该这样打媳妇!”
“走,小安,我们领你上组织去告状!”
安婳没想到脸上的印子能引来这样的误会,可澡堂就开这一天,她不能不出门啊。
她笑道:“各位嫂子们,肖政真的没有打我,我发誓。”
看,她还在强颜欢笑替男人掩饰!
是怕男人不要她吧。
几个妇女对视几眼,为安婳掬一把同情的泪。
此时的安婳还不知道,过不了几天,肖副师长打媳妇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营区。
中午照例是吃食堂。
肖政吃完饭后回到家,就开始锄院子里的杂草。
他只穿一件工字背心和军裤,壮实的身板蹲在那跟座小山似的。
冬冬也跟在爸爸身边,撅着小屁股拔草,嘿哟嘿哟喊着口号,十分卖力。
安婳端着一搪瓷缸水,站在旁边跟肖政商量事,“我打算下午去拜访拜访周围的几户邻居,你觉得我提什么东西上门合适?”
肖政扭头看她,神色复杂。
在军校时,安婳从不参与他的人情往来,哪怕是住隔壁的邻居邀请他们两口子去吃个饭,安婳也毫不给面子,并且直接说道,她就是嫌弃别人农村出身,粗鄙肮脏,她不想打交道。
部队里头大多家属也都是农村出身,她怎么又不嫌弃了?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跟以前不一样。”
肖政黑眸盯着安婳,眼神很有穿透力。
安婳一点不慌。
她的性格跟原身大相径庭,但她从穿越的第一天起,就没打算模仿原身行事,那样也太累了。
反正现在也不能提怪力乱神,只要她自己不心虚,就没人往换了个芯子那方面去想。
这不,连肖政也只是怀疑她精神受刺激了。
安婳悠悠道来:“我是看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出身农村不是耻辱,没文化也并非是他们的错,反而,这正是他们在旧社会受压迫受剥削的证明......总之,我的世界观已经被重塑过,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肖政眼神震撼,“你看的什么书?
这么厉害!”
安婳:“....你作为无产阶级的领导干部,也应该多读这些书。”
肖政心虚,他喜欢有文化的,但自己是不爱看书的。
进部队前他只会写自己名字,进部队后脱了盲,却看到书就头大,也就对军事打仗方面的感兴趣些。
“那你的变化,都是读书导致的?”
肖政一错不错看着安婳。
他是想问她为什么会对他态度大变吧。
“没错,我先前对你不好,是因为傲慢和偏见,觉得你比不上有文化的才子,但现在我认为,你能从大字不识一个的穷小子成长到今天的模样,说明胆气、智慧、毅力都是一流的,你是战火淬炼出来的英雄,是守护国家和人民的最可爱的人。”
安婳回望着肖政的眼睛,很真诚,因为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肖政呆住了。
赞美的话他听过不少,崇拜的眼睛也见过不少。
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心尖颤抖。
“其实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两个人,一个是从前的‘我’,那个‘我’已经死了,一个是现在的‘我’——全新的、脱胎换骨的‘我’。”
全新的......脱胎换骨的......肖政认真地看着安婳,熟悉的眉眼,展露的却是跟从前截然不同的神态,鲜活动人......他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溢出一个“嗯”字,轻缓而坚定。
从这一刻起,肖政的心里萌芽出了一种陌生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长出坚实的根茎和藤蔓,蔓延至他身体的每个角落,甚至灵魂。
安婳见他额头冒汗,将搪瓷缸喂到他嘴边,“喝点水吧。”
肖政的视线从她雪白细嫩的手指上划过,埋头,大口大口喝起来,像是渴到极致。
他的脖颈粗壮,被太阳烤得汗涔涔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起伏,汗珠子顺着脖子流下,隐没入背心底下的鼓囊囊的胸膛。
安婳水眸轻颤,她还是头一回发现,一个浑身是汗的男人散发的不是臭烘烘的味,而是荷尔蒙的味道。
要不,今天晚上让冬冬一个人睡了?
“爸爸,我也要喝,给我留点!”
冬冬抿着干渴的唇,着急地看向他爸。
安婳失笑,“别抢别抢,喝完了我再去屋里给你们倒。”
等到爷俩都喝饱,锄草就更起劲了。
特别是肖政,像头上了发条的老黄牛,干个不停,一个中午就将前院后院都翻了一遍。
等肖政上班去后,安婳才想起来,他还没跟她介绍邻居们的情况。
不过不甚紧要,安婳自己琢磨了一会,也拿出了一个方案。
她去服务社买了一斤半槽子糕,分成三份装,又找出1盒从省城带来的包装精美的饼干。
她只拜访师长家,长官家,参谋长家,副长官家,这几家也正是住在她周围的几户。
首先去的是师长家,带的是饼干。
安婳叩响大门,过了一会,才从里面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
门打开,出现在眼帘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秀丽,保养得宜,一身豆绿色旗袍勾勒出柔曼身姿,肩上随意披着一条真丝披肩。
安婳的瞳孔顿时就缩了缩,她居然还穿旗袍?
原身也有很多漂亮的旗袍,都被安婳收进了空间,期待将来有机会能穿一穿,但现在是肯定不会穿出来的。
就拿服饰来说,现在在省城的大街上都看不到穿旗袍的,大多是工人装,年轻女性多有穿布拉吉的。
不知道温雪曼是政治嗅觉不敏感,还是胆子大,但安婳是不会为了一时的美丽去搞特立独行、跟整个大环境对抗。
“你是陈师长的爱人吧?
你好,我叫安婳,是肖政的家属,这是我儿子冬冬。”
安婳面带微笑。
冬冬礼貌喊人:“阿姨好。”
女人嘴角微提,矜贵地点点头,“我叫温雪曼,你们进来吧。”
安婳本打算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温雪曼会邀她进去。
她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主要是她也想看一看师长家什么样,好为她以后改造家提供一个不能超过的标准。
师长家的前院全是铺的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杂草和尘土。
角落搭了一个凉亭,凉亭里石桌石凳俱全,挂了三面遮阳的竹帘,亭边摆着几盆盆栽。
另一边的墙根底下也摆着两排花盆,正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
简单却颇有情调。
屋里,大部分家具也是组织配发的,不过带弹簧的沙发明显是自己买的,还添了一组红木橱柜,墙上挂着精美的挂钟,几上有古董花瓶等摆设......总之有很多精致的细节。
“小乔,给客人上咖啡。”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走了出来,听到温雪曼的吩咐,连忙应了一声。
安婳迟疑地问道:“小乔是......”温雪曼轻描淡写道:“她是我家的保姆。”
许多干部家庭都会从乡下找亲戚来帮忙干家务带孩子,做的是保姆的工作,但谁也不会把“保姆”俩字挂在嘴上。
而且那个小乔对温雪曼恭恭敬敬,看着也不像亲戚,那就是雇佣关系了。
冬冬四岁,应该不能进女澡堂了。
安婳有些后悔,应该等肖政下班后带孩子来洗的。
周梅花得知她的心思,道:“这有啥的,让我家那小子带冬冬去男澡堂洗就是了。”
安婳问冬冬:“你跟着哥哥去洗澡,可不可以呀?”
冬冬不怕生,也对比他大的男孩很有兴趣,闻言点头道:“可以的妈妈,你把我的小裤子和大毛巾给我吧,哦,还有肥皂。”
周梅花喊住前头一蹦一跳的男孩,“石小军,你带着弟弟去男澡堂,把弟弟洗干净了啊。”
石小军看了眼冬冬,见是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白净弟弟,有些嫌弃,“我们爷们洗澡带他嘎哈?
让他去女澡堂子。”
“毛都没长齐呢还爷们!”
周梅花作势想打他,石小军身手敏捷地躲开,嬉皮笑脸冲着周梅花作鬼脸。
“石小军!”
他姐姐石小珊一个眼神横过去,“想挨揍了是不是?”
石小军立马恢复正经,乖乖道:“知道了,我会把弟弟洗干净的。”
然后牵起冬冬的手,进了男澡堂。
周梅花骂道:“完蛋玩意,就他姐能治他。”
安婳笑了笑,看向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石小珊,十岁的小姑娘,留着短到耳后根的头发,皮肤黑黑的,乍一看像个男孩。
安婳问她:“小珊,你在哪里上学啊?”
石小珊回答道:“县一小,上四年级。”
表情酷酷的,上扬的丹凤眼让她看起来很飒爽。
周梅花帮着解释:“县里有两所小学,两所中学,好的就是一小和一中,咱们家属院的孩子都在这两所学校读书。”
安婳问:“有幼儿园吗?”
周梅花道:“咱们营区就有个幼儿园,还有个托儿所,里头上班的都是家属。”
安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澡堂里没有隔间,除了一排淋浴就是两个长方形的池子。
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肉体。
一闻,满鼻子的硫磺味和肥皂味。
不管视觉还是嗅觉,都不怎么好。
安婳犹犹豫豫的,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开始脱衣服。
谁知刚脱完,齐刷刷的目光便朝她看来。
“乖乖,这身皮子长得可真好,全身上下一个色!”
有人如此感叹。
安婳羞耻得想把自己缩起来。
周梅花笑骂道:“都把眼珠子给我收回去,盯着人家小媳妇看什么呀?
自己个没长啊?”
众人哈哈大笑。
“长是长了,这不是跟人家长得不一样嘛。”
“安婳同志,你是吃啥长大的啊?
胸脯是胸脯,屁股是屁股,关键都生了个孩子了,腰身还那么细,肚子上也光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
“啧啧啧,肖副师长那个糙汉子,还挺福气的。”
安婳浑身不自在,找了个角落快速洗完就想出去。
周梅花讶异道:“你不泡泡啊?”
虽然现在天气热起来了,但几天没洗呢,泡泡更好搓泥啊。
安婳连连摇头,“不泡了不泡了。”
低着头冲出去了。
周梅花遗憾得咂咂嘴,她还想跟小安互相搓搓背,增进增进感情呢。
安婳到了外面,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扭头就看见葛红霞和一个年轻姑娘往这边走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你说师长媳妇都是在家烧水洗澡?
还每天?
那得费多少柴火啊!”
“可不嘛,也就咱们师长养得起这样的媳......”两人的对话,在看到安婳后戛然而止。
安婳想起来了,跟葛红霞在一起的年轻姑娘是陈师长家的保姆小乔。
那天在拜访温雪曼时,她还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没想到转头就跟外人嚼起主人家的舌根了。
小乔有些紧张地跟安婳问了声好,安婳礼貌微笑。
葛红霞没有打招呼,安婳便也当没看见她。
两人从安婳的面前走过。
过了会,冬冬和石小军,以及跟石小军玩得好的几个男孩,就从男澡堂出来了。
刚刚还挺嫌弃冬冬的石小军,此刻已经把胳膊搭到了冬冬的肩上,过来就对安婳道:“姨,今天晚上让弟弟跟我睡吧。”
安婳打趣道:“哟,这么会就跟弟弟好了啊?”
石小军道:“我已经决定认他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冬冬拦住,“小军哥,晚上我不能跟你睡,我要在我家睡。”
石小军很失落,“那明天你跟我一起上学去?”
冬冬:“我才四岁,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石小军闷闷不乐,被冬冬哄了两句又重展笑颜。
安婳瞧着冬冬,发现他小小年纪,情商是真高啊......等周梅花和石小珊出来,一行人才结伴回去。
肖政下班后也去澡堂洗了澡,临走时安婳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要洗干净哦。”
肖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过遗憾的是,洗干净了也没什么用。
这厮晚上一上床就秒睡。
安婳气鼓鼓地瞪着他。
不对,肖政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才不碰她。
安婳不断回想着跟肖政之间的事,在肖政眼里,他们已经结婚五年,生了个儿子,但感情一直不好.......难道是因为肖政介意原主的出轨?
可如果介意的话,他又怎么会同意不离婚,并且这几天跟她相处融洽呢?
安婳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气得在肖政屁股上踢了一脚。
男人的呼吸声滞了一瞬。
呵,装睡!
安婳的倔脾气上来了。
好好好,她要是不把这男人撩到求着她睡他,她就不姓安!
初到第一天,白天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安婳觉得乏累,便没着急收拾行李,只把牙刷牙膏找了出来。
肖政在生煤炉子,准备烧热水。
安婳站在一边看,边看边学。
原主不会,她更不会。
肖政见她看得认真,还带起了解说。
“墙角堆的那摞报纸,是专门用来引煤炉子的,像我这样撕成一条条的点燃......风门是关键,一开始要吹一吹,才燃得旺......”安婳跃跃欲试,“让我来吹。”
肖政犹豫一下,往旁边挪了一步,“你来吧。”
安婳抱着裙子蹲下,歪头朝着风门里吹气。
“靠近一些......使点劲......”肖政的鼻子突然钻进一股特别的馨香,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跟安婳的距离很近。
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香气好像就是从那片白得晃眼的皮肉上散发出来的。
肖政瞬间有些口干舌燥,喉结滚动。
算起来,他跟安婳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安婳不喜欢那事,总是不情不愿的,他骨子里也有点傲气,对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哪里生得出半点兴致。
更何况他们大部分时间两地分居,安婳从不探亲,他每次回省城还是去的老丈人家,就更生不出什么邪念。
可今天,大概是安婳表现得太热情,太亲昵,他......肖政的眼神火热起来。
安婳吹了半天,炉子里的火星子渐渐旺了起来。
她想起身,却头发晕,身子不可控制的向一旁歪倒去。
吹缺氧了。
肖政感觉她撞进了怀里,他本能伸手一揽。
安婳轻吟一声,将晕乎乎的脑袋靠在肖政的胸膛上,“别动,让我缓一缓,缺氧了。”
安婳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头微微靠着他的肩。
肖政只感觉她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轻扫在他脖子上,痒得人心慌慌。
肖政的意识渐渐空洞起来,手不自觉地揽向了怀里的人。
炉子里的火星子噼啪一声,吓得他一下回过神来,慌乱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忘了两人都是蹲着的,安婳没他的底盘稳,一个不慎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疼倒是没多疼,但安婳被吓了一跳,凶巴巴的眼神就朝肖政瞪了过去,怒嗔:“你推我!”
她的眼中含着水汽,雾蒙蒙的,瞪的那一眼反而像是在勾人。
肖政心跳如雷。
“还不快拉我起来。”
大小姐嘟着嘴抱怨,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肖政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守住理智没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柔弱无骨,滑腻软嫩。
等到安婳站稳,他连忙放开那只手,提着烧水壶出去了,急匆匆扔下一句,“我去接水。”
安婳自然感觉到了刚刚气氛的变化,心里还正感叹,看来今天就能摸腹肌了呢,结果转眼就被推得跌坐在地,那男人还跑了。
不过很快,安婳就琢磨过味来。
肖政好像是落荒而逃啊。
他不会在为他自己的动情而害羞吧?
从肖政的视角看,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吧!
害羞从何而起?!
一个老男人,显得他还怪纯情。
烧好水后,安婳本来想洗个澡,可发现家里根本没地方可以洗澡。
厕所是农村的那种旱厕,没有下水道。
说到这个厕所,安婳也是不习惯的,回头得想法子改造改造。
安婳抬起胳膊闻了闻,愁容满面,“坐了大半天火车,浑身都是嗖的,不洗怎么能行啊?”
她香喷喷的,哪里嗖了?
不过肖政还不太敢直视安婳,没反驳,只道:“我去给你借一个浴桶?”
“不用了。”
安婳摇摇头,浴桶可不能用别人的,细菌、真菌感染就不说了,万一有传染病就糟了。
肖政道:“澡堂子夏季一个星期开放两回,周三和周日,后天就是周三,到时候去洗个痛快。”
安婳点头,“只能这样了,今晚就先擦擦吧。”
冬冬则交给肖政,让他带去院子里洗。
安婳忙完的时候,肖政就把洗干净的儿子放到床上了。
暂时只铺了一张床,今晚一家三口要同床睡。
“爸爸睡我的左边,妈妈睡我的右边。”
冬冬率先躺到中间,分配好了位置,期待地看着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呀。”
肖政应该也冲了凉,浑身冒水汽,只穿一件背心和裤衩,躺到了儿子的身边。
“妈妈,快快!”
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冬很兴奋。
“来了。”
床宽大概是1.5米,肖政的块头大,一个人就占了一半。
安婳有些担心,她的睡相不好,睡着后会翻来翻去,说不准还会踢人。
空间这么窄,会不会压到儿子?
“妈妈,我们以后一直住这里对吗?”
冬冬凑到妈妈耳边悄悄问,却不知声音轻松就被爸爸听到了。
肖政反问他:“你喜欢住这吗?”
冬冬看了眼妈妈,才小心地点点头,“这里有爸爸,还有蝴蝶,我喜欢这里。”
安婳亲了亲他的额头,保证道:“那我们就一直跟爸爸和蝴蝶在一起。”
冬冬乐得眼睛弯弯,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
看来沉默寡言并不是他的本性。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睡着,安婳才道:“把他抱到你那边去吧,我怕我睡着后压到他。”
把冬冬抱过去,就成了肖政在中间。
他皮糙肉厚,踢到压到都无所谓。
安婳累了一天,放心睡去。
后来她的手脚就不能动弹了,梦里面一只大老虎压着她,难受了一夜......
葛红英把师里的几个高层干部都请了,陈师长家,石参谋长家,王副长官家,还有个政治部主任,装备部部长,后勤部部长,以及作战处处长李寒松。
除了李寒松外,其余都是有家有室的,家属在本地的都把家属带来了。
不过王副长官特殊些,他带的家属不是媳妇,而是他妈王老太太。
石伟光就嘲笑他,“别人都是跟老婆成双成对,你是跟老娘,真孝顺。”
王和平一脸郁卒,没好气地低声吼道:“你以为我想啊!”
“儿啊,快过来坐着,马上开席了。”
王老太太在那边喊道。
王和平立马换上笑脸,“来了,娘。”
石伟光摇了摇头。
除了小孩也有十几个人,余宝山便又借了张桌子拼起来,放在院子里,勉强能够坐得下。
菜一个一个端上来,虽是些家常菜,但做得色香俱全,想来味道也不差。
政治部主任便是张招娣的男人,余宝山是他的直系领导,两口子都很会看眼色来事。
葛红英正在考虑怎么把葛红霞推出来,政治部主任就开始夸了,“不得了不得了,红英嫂子今天辛苦了,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葛红英顺势便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哪有那本事做这一桌子菜?
这都是我家小妹子做的。”
有人诧异道:“红英嫂子的妹子多大了?
这么贤惠!”
刚好,葛红霞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葛红英一把拉住她,把她推到自己身前,“这便是我娘家妹子,叫红霞,今年二十岁。”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葛红霞的身上,包括李寒松。
葛红霞低垂着头,手指在胸前的辫梢上绞啊绞,活脱脱一个羞答答的大姑娘。
客观来讲,葛红霞确实很符合这个年代很多男人的择偶标准,她比一般城里姑娘质朴勤奋,又比大多农村姑娘漂亮,还有个当长官的姐夫。
只要她放出想找对象的风声,整个营区的至少一半的小伙子,可以说是任她挑的。
可惜,其他人都对着葛红霞赞不绝口时,李寒松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反而去逗弄在一旁玩耍的几个小孩。
葛红英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让葛红霞先离开了。
“说起来,小安今天也给我们露了一手呢。”
葛红英指着早就摆到桌子上的那团泥巴道:“这就是小安做的菜。”
政治部主任不禁笑出声,“这居然是一道菜?
什么菜?
搓泥巴团?
还真别说,在这么一大桌丰盛的菜肴里,混进去一团泥巴,挺别致的。”
讽刺明显得几乎是贴脸了。
肖政眼睛眯了眯,凌厉的眼风朝着政治部主任扫了过去。
对方一个哆嗦,讪讪一笑,闭上了嘴巴。
肖政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声道:“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逼逼,你也挺别致。”
肖政也不懂那团泥巴是什么,但他相信自己媳妇,肯定不会把拿不出手的东西端上来。
安婳坐在肖政的旁边,见他维护自己,抿了抿嘴角。
“肖副师长别生气,我一时失言,一时失言。”
那人一边陪笑,一边暗暗擦了把汗,为了讨好领导而得罪肖政这个活阎王,他可真不容易!
余宝山解围道:“好了好了,开饭吧,一会菜凉了。
可我说,这团泥巴到底怎么吃?”
此时,温雪曼冷冷清清地开口了,“这是叫花鸡,你们都没见过吗?”
叫花鸡?
在座的大多数人还真没听说过。
这会不像后世那样媒介发达,车马也很慢,除了从书籍上能了解到陌生的事物,很多人的一生其实都生活在一个很小的世界里。
而且这个年代物质贫乏,吃饱肚子就很好了,大多数人并没心思去研究怎么把饭做出花样来。
温雪曼继续道:“叫花鸡的做法相传起源于宋朝,说是一个叫花子偷了只鸡,但没有烹饪工具,便用荷叶将鸡裹了,又裹上一层黄泥,最后放到火上烤。”
李寒松接过话茬,“后来叫花鸡的做法流传开,乾隆皇帝下江南尝到这道菜,赞不绝口,还亲自题词‘黄泥叫花鸡’。”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石伟光叹道:“这么说,我们今天吃上乾隆皇帝的御膳名菜了。”
陈钢批评道:“瞎说什么呢,一道烤鸡而已,套什么封建名词?”
温雪曼不满地瞥他一眼。
老古板,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安婳笑道:“关于叫花鸡的起源有很多,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
我先把鸡拿到一边,敲开泥巴。”
连着泥巴一块端上桌,一是为了保温,二是敲泥巴的过程也是吃叫花鸡的乐趣所在。
安婳走到一旁,摆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角度,用小锤子敲开裹着鸡的泥巴。
泥壳打开,立马便有香气溢出,再把荷叶撕开,露出里面皮色金黄的鸡肉,香味就更浓郁了。
安婳将摊在荷叶上的鸡放回桌子上,“大家趁热吃。”
葛红英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食物好不好吃是看得出来的,更不用说四溢的香气已经引得人口水直流。
由于材料有限,安婳做的叫花鸡没有太多辅料,反而保留了更多的原汁原味,肥嫩酥烂的鸡肉在嘴里化开,有层次,味道上又不至于太杂乱。
陈钢第一个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比烧鸡好吃!”
其他人也纷纷发自内心地夸赞,并且都朝着那道鸡伸手。
特别是小孩子们,从安婳敲泥巴时就围着看,兴奋得嗷嗷直叫。
安婳的这道鸡,既噱头十足,又美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葛红霞做的那些菜,暂时都无人问津,她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自家姐姐,葛红英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过心里也堵得慌。
温雪曼纳闷道:“小安,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怎么把叫花鸡做得这么好吃?”
葛红英淡淡道:“鸡本身就是好东西,怎么做不好吃?”
温雪曼用帕子轻揩嘴角,轻呵了一声,“再好的食材也需要烹饪技术,不然你也照着做一个,看看能不能做得一样?”
“你!”
葛红英皱眉瞪向温雪曼,这个资本家大小姐就是爱跟她作对!
安婳看了眼葛红英,忽而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听说过我做饭差点把房子烧了的事情,不过我想说的是,那次烧房子和我会不会做饭,没有必然联系,大家都误会我了。
今天我得感谢一下红英嫂子,谢谢她非要我展示一下厨艺,让我有机会澄清自己不会做饭的谣言。”
葛红英的脸终于挂不住了。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
联想到葛红英先前让自家妹子出风头,政治部主任又贬低安婳,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想贬安婳来抬举葛红霞嘛。
温雪曼轻蔑地看了眼葛红英,这个农村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家子气,尽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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