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粗粝的麻绳上结着深褐色的霉斑，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就像一条垂死的蛇。
当最后一个衣夹扣上时，墨芯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晾衣绳末端垂下一角猩红——那绝不是她的衣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她发现晾衣绳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水珠顺着盘扣往下淌，在地面上积成小小水洼。
“姑娘，夜半莫晾衣啊。”
沙哑的嗓音让墨芯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衣篓。
对门601号房的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防盗门后，青白的面孔贴在纱网缝隙间，浑浊的眼球随着晃动的旗袍转动：“特别是红衣裳，会招来……”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墨芯几乎是逃回房间的。
浴室的镜面蒙着水雾，镜中人脸色惨白如纸。
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冰凉的水珠突然从头顶坠落——天花板上赫然印着湿漉漉的人形水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长久地趴在那里。
第二天清晨，旗袍消失了。
保安室的大爷听完墨芯的描述后，登记簿啪的一声掉在桌上：“601三个月前就没人住了，那老太太胃癌晚期，女儿来接她那晚，救护车的灯光把整栋楼都映红了……”当晚暴雨倾盆，墨芯缩在被子里刷手机。
突然，熟悉的滴水声从阳台传来，节奏比昨夜更快更急，像是有人赤着脚在瓷砖上奔跑。
手机屏幕的幽光中，晾衣绳的影子投在窗帘上，绳结处诡异地鼓起一个人头大小的包。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死寂的楼道中炸响。
墨芯屏住呼吸，从猫眼望去，601的房门竟然敞开着，一个穿暗红旗袍的女人背对走廊，湿漉漉的长发垂到脚踝，青紫的脚踝上缠着半截麻绳。
她的右手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指尖一下下叩着墨芯的门板。
“你拿了我的衣服。”
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带着陈年淤泥的腥气。
猫眼突然蒙上血色，铁门传来指甲刮擦的刺耳声响，墨芯跌坐在地，看见防盗链正在自己慢慢滑开。
浴室的镜面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暗红液体从裂缝中渗出。
天花板上的人形水痕变得清晰可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