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时,都会留下空壳,但那不是终点,是翅膀学会承载盐粒的起点。”
包裹里还有袋玻璃弹珠,每颗都映着不同的天空——那是李奕在水泥厂废墟捡的,他说弹珠能收集阳光,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3 服装店的灰尘:时光的显影液2018年梅雨季的第三个星期,张玫在“苓心阁”的试衣间发现了窃听器。
红色的小圆柱体粘在镜子背面,让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安苓书包里被塞的死老鼠眼睛。
她捏着窃听器去找老板娘,却在楼梯拐角听见安苓母亲对店员说:“盯着她,别让她碰那些真丝面料——当年她把雅菲的教案都泡了水。”
老板娘的声音像块冰,冻住了张玫到嘴边的话,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就是这双手,把安苓的蝴蝶发卡掰成两半。
赵雪在学校被剪了头发的那天,张玫正在给安苓母亲熨烫香云纱旗袍。
滚烫的熨斗在衣料上留下焦痕,老板娘的尖叫混着女儿的哭声,让她眼前闪过1995年的教室——那时她正把安苓的长发缠在椅背上,用剪刀尖划过少女颤抖的耳垂。
“赔三千块,”老板娘的指甲掐进她手腕,张玫突然笑了:“和当年你女儿的治疗费比,够吗?”
这句话让老板娘愣住,她看见张玫眼里映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那个在医院走廊扇她耳光的女人,此刻正被时光磨去了棱角。
安苓从深圳寄来的设计稿里,夹着张波士顿心理咨询中心的诊断书。
“创伤后应激障碍四级”的字样下,画着只翅膀带电的蝴蝶,旁边标注:“每个鳞片都是一句‘对不起’。”
母亲对着诊断书哭了整夜,终于在张玫的工资条上签了字——那串数字,刚好是二十年前安苓住院费的零头。
深夜,张玫在员工宿舍给赵雪打电话,女儿说:“妈妈,她们在我课本上写‘杀人犯的女儿’。”
她摸着墙上安苓的服装设计图,突然发现,蝴蝶裙摆的褶皱里,藏着当年自己写在安苓课桌上的脏话,只是被绣成了银色的暗纹。
周末,安苓母亲带张玫去仓库盘点,路过当年安苓的房间,门后还贴着1995年的课程表。
张玫看见老板娘在安苓的旧笔记本前驻足,本子上画满了蝴蝶,每只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