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留在宫中辅佐朕？”
稚嫩的声音透着不舍。
我行礼：“陛下，臣女想去看看海晏河清的天下。”
那是裴砚未能完成的愿望。
离京那日，我回首望向皇城。
晨曦中，宫墙如海，朝霞似血。
我取出那半枚虎符，埋在城根下。
一切都该结束了。
前方是漫漫长路，是裴砚用命换来的自由。
第六章 絮远1. 扬州慢我在瘦西湖畔开了间绣庄，取名“砚香斋”。
春日里姑娘们围坐在院中刺绣，总爱打趣我：“东家今年又拒了几门亲事啊？”
“是啊，那徐家公子长得俊，家底厚，为何不点头？”
我执笔描绘着一幅山水，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窗外垂柳拂水，恍如当年碧湖景致。
“我呀，”我蘸墨轻描，笔下生出远山轮廓，“早嫁过了。”
“啊？
东家何时成的亲？
怎不见您戴凤钗？”
我望着水面轻笑：“我见过最好的月亮，如今他住在天上。”
夜里我独自坐在窗前，掌心还记得那人临终时的温度。
裴砚，你看这江南春色，可有碧湖好看？
2. 故人箭商队过秦岭时遇上山匪。
众人惊慌失措，我却站在原地不动。
“沈掌柜，快躲啊！”
伙计拉我衣袖。
“不必。”
我答得平静。
果然，一支鹰羽箭从林中破空而来，钉死当头的匪首。
山匪作鸟兽散。
林中走出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我认出是萧凛。
他瘦得脱了形，眼中却有光亮。
“沈絮，”他哑着嗓子，“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我没答话，只盯着他手中的弓。
“这是裴砚的弓，”他苦笑，“他临终前给我的信，要我护你周全。
说他用兵权换你一世平安。”
“为何是你？”
“因我欠他，欠你。”
萧凛跪下，“替我向莺歌道歉，我愿以余生赎罪。”
雨滴落在我脸上，分不清是泪是雨。
3. 无字碑立春那日，我登上碧山之巅，埋下一口空棺。
侍女担忧道：“小姐，这山路太险。”
“不碍事，他曾说要带我看海。
既然去不了，就葬在能望见海的地方吧。”
碑上我没刻字，只画了一把折扇，扇面是半枚虎符。
山风带来远处孩童的歌声：“风絮飘残已化萍，莲心知为谁苦。
湖底一梦五百年，醒来还是孤旅。”
我笑了：“他在讥讽我呢。”
“小姐何出此言？”
“这是他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