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亦尘目视前方,月光映入瞳孔,思绪被拉回三百年前。
“我曾是一个山庄的少爷,勉强……”他嗤笑。
“——算个纨绔吧。
“有一天,西方来了一个贵族。
“庄主好好招待他,他却杀光了所有人,唯独我活了下来 。
“我躺在血堆里,并不害怕,甚至很兴奋。
“我意识到自己不是人了。
“从此,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
“可当我真的杀了仇人,却觉得很空洞、很迷茫,仿佛我存在意义也一起消失了。”
语气很平淡,却汹涌着痛苦和哀伤。
无法想象。
那个少年是如何度过一个个难寐的夜。
“怎么没有意义了?
家里的鸡啊、猪啊都等着你去喂。
“而且你还要学种田呢。”
多么实用主义的安慰。
他笑出声。
他的模样停留在十七岁。
瞳孔里却住着衰老的灵魂。
“我认真的,祝亦尘。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死了。”
我轻轻靠在他肩头。
“我也不希望你死。”
他身子僵了一下。
然后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说:“好。”
19祝亦尘小心翼翼地把秧苗插进水田。
他穿上宝蓝色的农服,戴着草帽。
裤脚高高挽起,露出紧实的小腿。
当初高贵冷眼的吸血鬼少爷,俨然变成了狗剩。
“狗剩,哦不。
祝亦尘,我出去一趟。”
他停下锄头。
“去哪?”
给他委屈的。
我熟练回答。
“去外边转转,自己一个人去,回来的,还爱。”
我只是想去吃一顿饺子。
整天吃鸭血快 yue 了。
饺子店里人不多,另外有一个高大的黑衣人。
他也不点菜,只是抓着门口的大爷盘问。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人?”
大爷瞳孔地震。
“你怎么有脸问这种问题?”
他一袭黑袍,巨大的帽檐将脸遮住。
背着银剑,脖子上挂着两串大蒜。
没有比他更可疑的了。
男人顿了顿,解释道:“我是猎人。
“村子附近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
“比如吸血鬼……之类的。”
我呼吸一滞,饺子也不美味了。
这人是冲祝亦尘来的?
大爷掏了掏耳朵。
“你说嘛?
什么鬼?”
“吸血鬼。”
“吸什么?”
“吸血鬼……什么血鬼?”
猎人扶额:“算了大爷,我不和你说。”
大爷更来气了。
“打扮地奇奇怪怪的,还对老年人那么没耐心,现在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