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咬断舌头。
他倚在门框上,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阳光把他影子拉长到笼罩住我全身。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工人呢?
“离婚协议写明今天我来取最后的东西。”
他弯腰时领带扫过我手背,冰凉的丝绸触感,“看来你发现了我的教学素材盒。”
我抓紧盒子后退,后背撞上书架:“这些是...凯特琳·摩尔的发带,雪莉·杨的纽扣。”
他像介绍实验室标本般平静,“都是警方公开过的物证仿制品,用来给学生讲解痕迹鉴定。”
他的手指突然捏住我下巴,“你瞳孔放大了0.5毫米,在害怕?”
我闻到他指尖的甲醛味。
去年他被评为医学院最受欢迎教授,学生们说他连解剖尸体都优雅得像弹钢琴。
“为什么做这些复制品?”
我强迫自己直视他眼睛。
琥珀色的虹膜,婚礼上摄影师说像融化的蜜糖。
沈铎突然笑了,露出那颗稍尖的犬齿:“你知道连环杀手纪念品理论吧?”
他取出发带对着光,“但真品通常会有皮脂残留...”他的拇指蹭过蕾丝,“比如这根,内侧有使用者的唾液淀粉酶。”
窗外乌鸦惊飞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真品?
**警方明明说证物保管完好...“沈教授!”
楼下突然传来喊声,“您要的解剖模型放哪儿?”
他直起身的瞬间,我瞥见他袖口有块暗红污渍。
上个月采访法医时我学到,陈血在强光下会呈现铁锈色。
“盒子送你当离婚礼物。”
他把发带放回我掌心,指尖故意划过我生命线,“毕竟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工作习惯。”
我等他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才敢呼吸。
发带内侧确实有行小字:KM-0419。
凯特琳·摩尔的名字缩写和失踪日期。
但警方档案里,这个编号只出现在内部证物标签上。
颤抖着合上盒子时,什么东西从夹层滑了出来——是我去年丢失的珍珠耳坠,右耳那只。
现在它躺在我手心,镶钻的背面刻着新字迹:“下次别在犯罪现场掉东西,晚晚。”
书房的电视突然自动开启,午间新闻正在播放紧急通告:“蓝发带杀手疑似再度作案,警方公布监控截图...” 画面里模糊的侧影,分明是沈铎标志性的45度颔首姿势。
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