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髡彼两髦,实维我特……”公孙杵臼低声吟诵,忽然听见怀中躯体传来极轻的叹息。
小棠的睫毛颤动,指尖摸索着他胸前玉珏:“原来您都记得……”话未说完,又咳出鲜血,却在看见他眼中痛楚时笑了,“别这样,等赵氏复立那日,您在晋阳城头替我插支白梅,就当我……”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晨风里,公孙杵臼望着她鬓边散落的白发,忽然想起她其实比自己小八岁,本该是及笄之年嫁作他人妇,却在邯郸城破时,为了保护幼主被割去舌头,剜去指甲,换了面容,在教坊司里用血肉之躯织就情报网。
此刻她腕间的九死结已解,那些被她杀死的敌人,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这个被称为“万人尝”的女子,心中从未有过除了他之外的人。
洛水东流,载着一叶扁舟。
公孙杵臼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像十七年前在赵氏密室,她蜷在角落替幼主取暖时那样。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遇见刺客,总会在最后一刻被“棠梨君的恩客”所救,原来她早已将自己变成最危险的护盾,用污名换他一世平安。
船到中流,他取出母亲遗留的棠梨花帕,轻轻拭去她脸上血迹。
帕角绣着的“杵”字已有些模糊,那是母亲当年为他绣的,不想如今却用来擦拭另一个女子的血泪。
小棠的手指忽然扣入他掌心,在他手心里画着什么——是个“武”字,幼主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血泪,咸涩中带着棠梨的苦,“我会带武儿回晋国,会让赵氏的玄鸟旗重新升起,会在晋阳的宗庙旁种满棠梨树,让你每年春天都能看见花开。”
小棠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笑,却终究没了力气,指尖滑落,在他掌心留下道浅红痕迹,像道未完成的誓言。
当晋国的战船出现在洛水转弯处时,公孙杵臼抱着小棠的躯体站在船头。
阳光穿透晨雾,照见她鬓边那支白梅,忽然化作无数花瓣,纷纷扬扬落入水中。
他忽然想起《周礼》中说“以血祭祭社稷”,原来她早已将自己的血肉,献祭给了赵氏的复兴,献祭给了他心中的理想。
“小棠,你看。”
他望向远处渐渐清晰的晋国旗帜,“是先轸大夫的后人,他们来接幼主了。
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