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你对柳家做的那样。”
孙鹤龄连滚带爬退出去,偏殿内重新陷入寂静。
柳倩倩盯着炭炉里跳动的火苗,忽然从袖中摸出那颗被捏得皱巴巴的糖葫芦,糖霜沾在指尖,甜得发苦。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常带她去西市吃糖葫芦,那时她总嫌糖霜太黏,会沾脏袖口的绣花。
“柳家的女儿,不该怕这些甜腻的东西。”
她低声对自己说,把糖葫芦塞进炭炉,火苗“滋啦”一声,将糖衣烧出焦香。
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太子的随侍在喊:“殿下,该回东宫了,雪越下越大了!”
她走到窗边,隔着雕花槅扇望去,太子正站在雪地里,仰头望着漫天飞雪。
他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转头看向偏殿方向,唇角还带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极了三年前在刑场上,看着她挥下廷杖时的模样。
雪片落在她发间,她忽然想起方才太子说的“袖口糖渣”。
低头看去,靛青袖口上那点糖霜早已化了,只留下淡淡的印子,像朵开败的梅花。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喉间的假喉结——这具被腌在权力腌渍里的身躯,竟还留着点人间烟火气。
是夜,司礼监后院的密室里,柳倩倩卸了男装,长发如墨倾泻而下。
她对着铜镜,用银针挑开耳后结痂的伤口——那是为了戴上假喉结而特意烫的伤疤。
镜中女子眉峰如刀,眼尾微挑,正是当年柳家最擅权谋的嫡女,却在三年前那个雨夜,永远留在了枯井里。
案头摆着那幅残缺的《折柳图》,她摸着画中女子的裙摆,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瓦砾轻响。
袖中短刀瞬间出鞘,她吹灭烛火,闪身躲在梁柱后。
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正是太子李承煜。
“柳公公的密室,倒是比孤的东宫暖和。”
李承煜举着烛台,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官服、案头摆着的女式胭脂,最后落在那幅《折柳图》上,“原来你藏在这里……”柳倩倩从阴影里冲出,短刀抵住他后心:“太子殿下夜闯司礼监,是想和本宫同归于尽?”
李承煜转身,烛火映得他眼底流光闪烁:“孤只是来还一样东西。”
他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来竟是双绣着并蒂莲的粉底绣鞋,“白日里看见公公靴子里露出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