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他招来酒保,又点了两杯威士忌。
冰块落进杯中的声响里,霍粤的声音轻得像片就要融化的雪:“你说,人是不是天生就爱跟自己较劲?
我也的的确确是疯了…”吧台尽头的留声机换了首曲子,Etta James的《I’d Rather Go Blind》漫出来时,霍粤的手机震了震。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唇角掠过极浅的笑——是洛锦发来的语音,他点了外放,她说,我想你了。
周延看着好友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突然明白有些喜欢,就像这酒吧里永不熄灭的烛火,明知会耗尽心神,却偏要在暗夜里燃出自己的形状。
霍粤端起酒杯时,冰块已经化了大半,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他眼中未灭的光,像极了洛锦那些欲言又止的黄昏里,窗台上摇晃的、不肯落下的夕阳。
……海岸的风卷着咸涩的潮气漫过防波堤时,霍粤的皮鞋尖刚巧碾过滩涂上半片碎贝壳。
废弃游轮的铁架在月光下投出锈蚀的剪影,像具被时光啃噬的巨兽骸骨,而洛锦就坐在它扭曲的舷梯上,脊背挺直如根被海风削尖的芦苇。
他脱下的羊绒外套在掌心里还带着体温,脚步踩过碎石堆的声响惊动了礁石上的夜鹭,雪白的鸟影掠过洛锦发梢时,她才惊觉有人靠近,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易拉罐拉环,铝制罐体发出细响。
“又把鞋子弄丢了?”
霍粤的声音混着浪声漫过来,在她肩头落下外套的瞬间,袖口蹭到她颈侧的碎发,带着海盐气息的夜风里,她后颈的细绒毛轻轻颤了颤。
易拉罐里的啤酒已温凉,泡沫在月光下碎成银箔,洛锦望着海面浮动的渔火,指尖摩挲着拉环上的齿痕:“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了解你?”
霍粤蹲下身,替她拢好被风吹乱的外套下摆,指尖触到她裸露的脚踝,凉得像浸在深海里的珍珠,“哪一次你在海边喝醉了,不是我陪着你?”
他忽然笑了,指腹划过她手腕内侧的朱砂痣,“这片海早把你的小习惯都告诉过我了。”
洛锦别过脸,望着游轮锈迹斑斑的舷窗。
玻璃上倒映着她皱巴巴的真丝衬衫,领口歪着颗纽扣,哪有半点白天在公司的精致模样?
可霍粤的目光却像块温玉,熨平她所有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