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迷住了。
“您这镯子越看越通透,像是把整条巷子的月光都收进去了。”
她摸着镯面的冰裂纹,没注意到陈奶奶偷偷抹了抹眼角——自从建军离婚后,这是第一个被她拉着手叫“闺女”的人。
霜降那天,吴明利接到陈奶奶的电话,说建军在厨房摔了跤。
赶到时才发现,原来是父子俩在鼓捣新研制的“桂花酥”,烤箱温度没控制好,烤盘砸在脚上。
建军躺在沙发上哼哼,小树举着半块烤焦的酥饼笑出眼泪:“爸你这手艺,还不如我给奶奶打下手呢!”
陈奶奶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建军从小到大的“手作失败品”:小学时捏的歪扭桂花陶土摆件,初中时刻的缺角木书签,还有张泛黄的奖状,“最佳劳动委员”的奖状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桂花——那是他第一次在学校得奖,特意给母亲画的。
“你陈叔走后,我总怕建军忘了家乡的味道。”
奶奶摸着书签上的刻痕,“后来才明白,孩子心里的牵挂,比任何酱料都浓。”
建军突然别过脸去,假装研究天花板的蛛网,却被小薇发现他偷偷抹了把眼睛——这个在中关村写代码的程序员,此刻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小雪节气,小薇提议在桂花巷办场“冬日市集”。
陈奶奶的桂花酱摊位前围满了人,小树举着扩音器喊:“买酱送奶奶的故事咯!”
老座钟被搬到摊位旁,钟摆上挂着顾客们写的祝福卡,风一吹,卡片就像会飞的桂花,掠过青砖墙,落在巷口新栽的桂树苗上。
吴明利的母亲带着自制的柚子茶来捧场,两个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用针线给桂树苗缝过冬的棉套。
“你还记得不,当年你陈叔总帮咱挑水。”
母亲的针穿过蓝布,“他走的那年秋天,这巷子的桂花开得格外盛,像是把一辈子的香都提前给了。”
陈奶奶突然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刻着和玉镯同款的水波纹:“给小薇的,我让银匠照着老样子打的。”
镯子碰撞发出清响,惊飞了蹲在墙头的麻雀,阳光正好穿过枝桠,在镯面上流淌成河,映出两个老人眼角的笑纹,比玉镯上的刻痕还要温柔。
除夕前夜,吴明利和小薇在桂花巷拍婚纱照。
陈奶奶非要把玉镯借给小薇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