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沉被五六个男生围在中间。
为首的陈昊是校篮球队队长,正把一瓶矿泉水从顾沉头顶浇下。
“装什么清高?
篮球队邀请你是看得起你!”
陈昊把空瓶子砸在顾沉胸口,“听说你爸是个酒鬼?
难怪一身穷酸味!”
顾沉站在原地,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他的白衬衫被水浸透,贴在单薄的背上,显出一节节清晰的脊椎。
阮雨晴期待他反击,哪怕只是一句反驳。
但顾沉只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素描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哑巴了?”
陈昊推了他一把,“你妈是不是也嫌你窝囊才跑的?”
顾沉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阮雨晴看见他的手指攥紧又松开,最后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柄不肯弯曲的剑,但阮雨晴分明看见他肩膀的颤抖。
那天放学后,阮雨晴在教学楼后的垃圾箱旁找到了被撕碎的素描本。
她花了一晚上把碎片拼好,用透明胶带一点点粘起来。
其中一页画的是她看书的侧脸,被撕成了四片,有一片怎么也找不到。
第三章像蔷薇一样活着“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第二天中午,阮雨晴把修复好的素描本推到顾沉面前。
顾沉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暗淡下去:“因为我拒绝加入篮球队。”
他翻开本子,手指抚过那些丑陋的胶带痕迹,“谢谢。”
“你应该告诉老师。”
“没用的。”
顾沉苦笑,“陈昊他爸是校董。”
阮雨晴注意到顾沉挽起的袖口下有一道淤青,形状像半个月牙。
她想问,又怕触碰不该碰的伤口。
最后她只是说:“以后我陪你。”
从那天起,阮雨晴成了顾沉的影子。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放学,甚至陪他去男厕所门口等他。
陈昊一伙人暂时收敛了,但阮雨晴能感觉到暗流涌动。
每次顾沉收到匿名短信,他的脸色就会变得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敲打桌面,像在弹一首无声的悲鸣曲。
四月的某个雨天,阮雨晴在空教室找到了浑身湿透的顾沉。
他的校服上沾满泥水,嘴角有一处新鲜的血痕。
“他们把你关在器材室了?”
阮雨晴用纸巾轻轻擦拭他的伤口。
顾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雨声敲打着窗户,阮雨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因为...你画里的废墟很美。”
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