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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捕尸录完结文

万寿有疆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三爷可知,这土司楼的地砖下埋着多少男儿骨?”尤嫣云回眸轻笑,眉眼间却难掩无奈和悲痛,“他们用精血养玉,玉却成了索命的鬼。”“圣女,这都是天命!”十二位长老喑哑的嗓音一齐响起,荡开音波在土司楼中,回声荡荡,震得陈小玖炸毛。三寻安抚过陈小玖炸开的绒毛,眉头微皱,什么天命,都是胡扯!分明是人心不古。“诸位苗疆长老还真是山里待久了,被瘴气熏糊涂了吧。”三寻友善的语气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精血养玉?我看养的是孽障。”江离听到此话,不由得勾起唇角,说的都是实话,缺半点不给人面子。“竖子无礼!”说罢,十二长老同时动身,手中蛊丝再次翻腾集结成漫天丝网从天而降拍向三寻。三寻却比丝网更快,冥火指尖窜出只轻点丝网焚烧成灰。“长老们,年岁大了,能镇住这土...

主角:江离云清观   更新:2025-04-12 1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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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离云清观的女频言情小说《鬼门捕尸录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万寿有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爷可知,这土司楼的地砖下埋着多少男儿骨?”尤嫣云回眸轻笑,眉眼间却难掩无奈和悲痛,“他们用精血养玉,玉却成了索命的鬼。”“圣女,这都是天命!”十二位长老喑哑的嗓音一齐响起,荡开音波在土司楼中,回声荡荡,震得陈小玖炸毛。三寻安抚过陈小玖炸开的绒毛,眉头微皱,什么天命,都是胡扯!分明是人心不古。“诸位苗疆长老还真是山里待久了,被瘴气熏糊涂了吧。”三寻友善的语气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精血养玉?我看养的是孽障。”江离听到此话,不由得勾起唇角,说的都是实话,缺半点不给人面子。“竖子无礼!”说罢,十二长老同时动身,手中蛊丝再次翻腾集结成漫天丝网从天而降拍向三寻。三寻却比丝网更快,冥火指尖窜出只轻点丝网焚烧成灰。“长老们,年岁大了,能镇住这土...

《鬼门捕尸录完结文》精彩片段

“三爷可知,这土司楼的地砖下埋着多少男儿骨?”尤嫣云回眸轻笑,眉眼间却难掩无奈和悲痛,“他们用精血养玉,玉却成了索命的鬼。”
“圣女,这都是天命!”十二位长老喑哑的嗓音一齐响起,荡开音波在土司楼中,回声荡荡,震得陈小玖炸毛。
三寻安抚过陈小玖炸开的绒毛,眉头微皱,什么天命,都是胡扯!分明是人心不古。
“诸位苗疆长老还真是山里待久了,被瘴气熏糊涂了吧。”三寻友善的语气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精血养玉?我看养的是孽障。”
江离听到此话,不由得勾起唇角,说的都是实话,缺半点不给人面子。
“竖子无礼!”说罢,十二长老同时动身,手中蛊丝再次翻腾集结成漫天丝网从天而降拍向三寻。
三寻却比丝网更快,冥火指尖窜出只轻点丝网焚烧成灰。
“长老们,年岁大了,能镇住这土司楼便镇,若是镇不住——”三寻冷漠的眸光扫向那十二位长得极为相像的老妪,“鬼门倒是可以接手!”
尤嫣云急切攥住三寻手腕:“三爷既如此说.......”
“我要先见琥珀凝胶。”三寻甩开手中蛊虫,在她手上耍小动作,嫩了。
冥火在掌心凝成八卦阵,“圣女不会以为,单凭几句姻缘戏言就能换鬼手三寸卖命吧?”
“可若我以身相许,并琥珀凝胶为嫁妆,恳请三爷救我苗疆十八寨!”尤嫣云正色揭下敷面薄纱,一双杏眼眼波流转,妩媚的长相便是石头这样情窦未开的毛头小子,都忍不住想呼一声:“仙女姐姐”。
三寻别开眼,嫣云姑娘用最正式的口吻说这惊天的话,她也不免有些脸热,实在是长得太攻心了,狠不下心拒绝,怎么办。
反观江离,狐狸眼危险微眯,总有人要和本少主抢人,不仅要防异性,现在同性也得防几手。
“琥珀凝胶足矣,嫣云姑娘若愿意交易,三寻这单也不亏!”说罢,三寻掏出黄纸朱砂笔,念力倾注行笔书写契文:
“湘西苗疆十八寨,血玉反噬成魔,今允圣女尤嫣云,驱辟魔气护全地脉”
“嫣云姑娘,如何?”三寻指尖悬起朱砂契文,只要尤嫣云点头,她就将契文入袋。
“三爷,当真无可能——”尤嫣云咬咬唇,有些不甘不解,她自小被奉为苗疆圣女,多少寨盟壮年上赶着入赘,她都瞧不上。
偏偏这个外乡闯入的捕尸人,闯入烟瘴林,也闯入她心,却屡屡拒绝自己。
“绝无可能,嫣云姑娘不要为三寻耽误自己。”唉,拒绝美人,当真是太残忍了,不忍心实在不忍心,可惜啊。
“你定会后悔今天这话!”三寻这话对尤嫣云而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羞得气结,狠狠说道。
说话间地脉震颤,十九具冰棺炸裂,棺中峒主僵尸站立成林,将四人一兽围在其中。
黑气凝成巨幕笼住穹顶,僵尸对着四人眼泛绿光。
岩青地砖在僵尸脚下寸寸龟裂,腐臭的黑气从裂隙中喷涌而出。
十九具峒主尸身的衣袍早已锈蚀,心口镶嵌的血玉正汩汩渗出粘稠黑液。
陈小玖跃上横梁,九尾炸开尾尖星辉照亮尸群胸口的逆鬼抄符咒。
“坎三离七!”三寻甩出血骨鞭缠住最近三具僵尸,森幽冥火顺着鞭身窜上尸身,“石头,封住坎位!”
“交给我吧!”
燎原棍裹着至阳火插入地脉,火舌舔舐之处,黑气凝成的鬼面发出凄厉惨叫。
“江离,金线可能结界?”
“三爷且说吧!”
“跟我念来——”说罢,三寻隔空对着江离画去一道符
江离的桃木剑划破掌心,沾着血在空中绘出言灵契:“乾元亨利贞,诸邪退散!”金线织成牢笼,而那十九具僵尸心口血玉正爆裂,逆鬼抄符文如毒蛇般咬穿江离所绘结界。
尤嫣云即使用银铃蛊虫凝成盾墙,却根本不敌僵尸蛮力:“他们的魂魄被魔气浸透了......”
“浸透又如何?”三寻祭出尸妆匣,十九枚玉梳破空钉入僵尸天灵。
梳齿间青光映出每具尸身生前的记忆碎片,全都相同,十九个场景在十九个方位循环往复,黑袍道士将噬魂钉刺入他们心口时,逆鬼抄符咒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这时僵尸群仿佛受到感召,齐刷刷转向江离,腐烂的手指抓向他腰间玉佩。胸口印记骤亮,江离七窍溢出血丝:“他们在找江氏血脉。”
“找死!”三寻旋身挡在江离面前,血骨鞭舞成密网。
鞭梢镇魂铃撞出清心梵音,十九具僵尸动作齐齐停滞半息。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间隙,三寻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摄魂符:“阳明之精,遁隐原形,摄!”
符咒成型的刹那,整座土司楼的地脉巨响轰鸣。
陈小玖跃入阵眼,九尾卷起翡翠星辉注入符纹。十九枚玉梳应声炸裂,梳齿间封存的往生咒如金蝶纷飞,没入僵尸眉心。
“黄泉路,奈何停。”三寻踏着罡步,血骨鞭在地上拖出鬼道纹路。
“血骨为桥引魂行!”尸群心口的血玉接连爆开,黑气中浮现出十九道透明魂影。
尤嫣云望着其中与自己眉眼相似的老者,失控般扑向阵中。
“阿爸!”她凄声呼喊,却被石头的燎原棍缚住手脚。老峒主的残魂在金光中逐渐澄明,朝着女儿轻轻摇头,随其他魂魄一同没入鬼道。
混元珠自三寻怀中升起,珠面裂纹在鬼道打开之力下缓慢愈合。
陈小玖衔着最后一块血玉跃上她肩头,血玉化作金粉修补珠身缺口。僵尸骸骨在圣光中化作飞灰,地砖之下下掩埋的青铜祭坛缓缓升起。
祭坛中央的凹槽里,琥珀凝胶泛着血光。
尤嫣云踉跄跪地,银色瘴气自她七窍溢出:“琥珀凝胶早已被污染......”
“未必。”三寻将混元珠按入凝胶,珠内双蛟发出清越龙吟。
血玉金粉与琥珀冷光交融,竟在坛面凝出一副画面虚影,而此时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虚影慢慢凝成黄河舆图在琉璃砖上自动延展,最终停在标着“活尸林”的方位。
三寻收起焕然一新的混元珠,收入袋中,隐去幽光。

次日一早,如梦阁的小鬼们还未苏醒,三寻一行人收拾行囊已出发前往郑府。
晨雾裹着尸腥味漫过沙洲城头,郑府朱漆大门上镇宅的八卦镜已蒙了层灰。
三寻指尖捻起镜面蛛网,冥火燎过时腾起青烟,镜背后竟用尸油画着鬼门镇魂咒,不由得心生警惕。
“郑家人倒是谨慎。”江离桃木剑挑破门环上的红绸,绸布碎裂处露出暗红血渍,“用洞神嫁娘的血染门楣,难怪族运恒昌。”
柳如茵的魂影在束魂袋中震颤,三寻轻叩袋身:“莫急,该你的因果,一桩都少不了。”
卯时三刻,郑府后院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管家提着灯笼撞开角门,正对上三寻的银面罩。
血骨鞭绞住他脖颈甩向照壁,“咚”的一声闷响,青砖上炸开朵血花。
“有...有鬼啊!”丫鬟打翻铜盆,尖叫着往后院逃。
三寻甩出缄默符,声浪戛然而止。
江离剑尖扫过廊柱,剥落的朱漆下浮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每道符纹都嵌着暗色的血。
又是往生咒!
廊檐垂落的灯笼一瞬自燃,烧焦的竹骨坠落处,露出裹在灯罩内层的半张人皮——正是柳如茵被剥下的背皮!
这郑家踩着柳如茵的尸骨保运,比起洛川的李老太君,有过之无不及。
“三爷!东厢房!”石头突然捂住胸口,三寻昨夜给他带上的阴鱼佩,有感知诡物用处,九阳命火灼得玉佩发烫。
石头挥动燎原棍劈开雕花木门,腥风扑面,七盏人皮灯笼悬在梁上,灯油滴滴答答落在供桌的牌位前。
“列祖列宗在上......”郑老太爷颤巍巍拄着拐杖现身,话未说完便被冥火燎了须发,“妖道!安敢在郑家撒野!”
三寻冷笑一声,血骨鞭卷起供桌上的青铜香炉。香灰倾洒间,柳如茵的魂影陡然暴涨,嫁衣化作血雾弥漫整间祠堂。
那些血雾触到柳如茵魂影的瞬间,竟凝成三百道虚幻人影——皆是历年被迫献祭的“洞神新娘”。
“公爹,您不是最爱看新妇敬茶么?”柳如茵溃烂的右脸贴向郑老太爷,森白指尖划过他脖颈。
血珠在空中凝成红烛,烛芯燃起的竟是森幽冥火,灼烧周遭空气滚烫。
老太爷贵气的锦袍触及冥火,火苗中浮现他当年亲手将烧红烙铁按在柳如茵背上的画面。
家丁们举着木棍一拥而上,江离广袖翻飞,言灵契金线缠住众人脚踝:“三爷,东南位!”
三寻会意,血骨鞭横扫供桌。十八枚玉梳破匣而出,钉入祠堂八根赤红柱。
梳齿嵌入处浮出活人烛炼魂阵符,阵眼赫然是郑老太爷的鎏金牌位,此刻正释放着层层怨气。
“去年你用我炼烛,可想过今日?”柳如茵掐住郑老太爷咽喉,将人按进牌位前沸腾的灯油中。
惨叫声中,老人皮肉如蜡油般融化,露出脊骨上烙着的往生咒。
咒印赫然暴起红光,祠堂地砖轰然开裂,露出底下累累白骨,中心一具尸骸心口插着银簪,簪尾系着写有
“寻哥,江少主不会死吧!”
“呸!乌鸦嘴,外伤而已,你再啰嗦下去保不齐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石头缩缩脑袋,帮着三寻扶江离上马车,踏月色急急赶回沙洲城。
回到如梦阁时已是天光将亮,郭掌柜手脚麻利指挥厨娘等人烧水烹茶。
江离绛衣浸透血污,客房锦褥上晕开暗色血迹,肩胛的伤口渗血已被祛邪符止住,三寻将祛邪符贴上他肩时,他只有闷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石头配合三寻上药治疗,解开江离上衣时,两人见到背上皮肤有异,是旧疤叠着新伤。
三寻指尖触上后背扭曲的疤痕,有些不解,江家少主该锦衣玉食才对,怎么背后伤痕累累。
“别碰...”江离转醒作势要拦下三寻探出的手,却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褪至肩下的衣衫滑落,露出心口的护身符,三寻重新用朱砂描过,也重新注入念力,上面的“安”字微微闪动灵光。
“给你重新画了一个,之前的没有效力了。”三寻端过一盏热茶送到江离嘴边。
“有劳三爷,那腐尸......”顺势喝了一口,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江离将眼前这人和十年前的小小身影再次重叠
“无常两兄弟带走了,约莫是烹油锅,伤口还疼吗?”
这人当时就直直挡在面前,虽然三寻也能躲得了,但还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对他关心一点应该的。
“无碍,不必担心。”
“三寻,多谢你!”江离抚上心口的护身符,他面上不显,内心却已五味杂陈。“十年前忘了和你道谢,今日补上。”
“兄弟之间,不费这个话!”
江离听到三寻豪气的话,哑然失笑,是了,他还小。
经年回溯,几番波折,三寻当年独身来到江家,“鬼手黄纸到,三寸化邪灵!”
清音在耳。
十年前腊月初七,江家祖宅的连夜积雪压断梅枝。
江离跪在灵堂最末,彼时他才十岁,看着三叔公将父亲的金印收入檀木匣。
族老们玄色貂裘上的银线祥云纹在烛火中游动,宛如一双鹰眼般盯着他,他是江氏嫡系唯一血脉。
“家主骤然离世,离哥儿年幼,暂由二房代掌家印。”三叔公龙头杖叩地,震得供桌上白烛乱颤,“待行过及冠礼......”
“不必待了。”
风雪撞开雕花门,银面少年踏着满地纸钱而入。
“鬼手黄纸到,三寸化邪灵!”传音而来,灵堂众人纷纷扭头看去,来人是少年
三寻的血骨鞭缠着三颗滴血头颅,正是江家二房派去“保护”江离的死士。
他将染血的黄纸拍在供桌,震翻了一排祖宗牌位:“江氏悬赏五万金请我驱邪除魔,却不知这邪祟—”鞭梢忽地卷起江离手腕,腕上血印裸露“竟是你们自养的!”
“黄口小儿,江家岂能容你放肆”三叔公旁的青袍男子横眉竖眼,呵斥道
“江家二叔,这三颗脑袋你可熟悉呢?”三寻将那头颅甩上前,灵堂之上妇孺皆惊,江家二叔江泉脸色微变。
“我江家内务,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管家,送客!”说罢就要赶人。
“黄纸我既已接了,可没有不了了之的道理。”三寻虽年少,声音混着念力震慑堂上众人。
“苦主且上前。”三寻收回血骨鞭,眼神掠向一旁平静坦然的江离,示意他准备好了,可以开战。
“有劳鬼门三爷走一趟,江家少主江离,谢过三爷解困之恩。”江离话音才落,江泉和三叔公面色大变
“江离,你凭什么自称少主,你这个吸血怪人!”灵堂一侧跳出跳出江怀佑之子江鸣。
“呵,江家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灵堂前叫嚣。”三寻掏掏耳朵,他答应江离走这一遭替他正名那回家主金印,说好了多给两万金,价格美丽举手之劳,不亏不亏。
“你又算哪根葱...唔唔”
“聒噪!”说罢,打出缄默符,让那叫嚣添乱的江鸣消停一会。
“江离!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礼法!”三叔公重重叩响手杖,混浊双眼暗藏算计。
“三叔公,阿爹病逝,嫡系一脉仅剩我一人,家主之位阿爹早有继承文书。”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洒金信笺,家主印赫然其上。
“离哥儿,可你那怪病......”
“这还要多谢二叔,花重金请来鬼门能人,阿离身上邪祟除尽,已痊愈了。”
“什么?不可能,那可是......”堂下传来妇人惊呼,三寻冷眸望去,心下二字“刻薄”
“那可是巫蛊之术,怎么能解对吗?江少主,真凶可是自己出来咯”对着江离拱拱手,如此简单,陈三寻出手没有不成的鬼事。哎呀,两万金换成金票好了,方便。
“二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希望阿离好起来吗?”族亲皆在,江离这话无异把二房放在火上熬煎。
“不是,我没有......”江二婶被江怀佑扯过,狠狠瞪她一眼——蠢妇!被人牵着走。
“阿离,即是如此,你继承家主之位名正言顺,不过你年岁尚小,倒不如行过及冠礼后......”
“怀礼是走了,可我老太婆还在呢!你们是要气死我吗?”灵堂后头还有些虚弱却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阿母,你怎么......”江怀佑听到声音急忙往后迎去。
“嫌我命太长了吧!老二”江老太太气急挥动家法仗迎着江怀佑劈头盖脸打去。
江怀佑侧身躲过,江老太太的家法杖重重敲在青砖上。
这位执掌江家三十年的老太君虽病容憔悴,鹰隼般的目光仍剐得江怀佑抬不起头。
“阿母容禀!”江怀佑膝行上前欲辨解,却被杖头挑开冠冕:“孽障!当我不知祠堂密室的血池?”
老太太颤巍巍从袖中掏出半截骨钉,“这是从你书房暗格里搜的,巫蛊术!好大的手笔啊!江怀佑!”
三寻适时甩出束魂袋,袋中飘出个浑身溃烂的蛊师残魂。
那魂魄指着江怀佑嘶声道:“江二爷许我千金...要我在少主饮食中下心蛊-”
“荒唐!”三叔公龙头杖横扫打散残魂,浑浊老眼却躲闪着老太君的目光,“单凭鬼物证词...”
“三叔公,那便看看活人证词!”

一瞬之间,九娘子魂魄归位,老太君蛊虫已解,李伯山又惊又喜。
“三爷,您有本事!是这个”举起大拇指,对着三寻连连称赞
“李老爷,今晚子时,你焚香沐浴备好香烛黄纸,送老太君最后一程吧。”
李伯山扶着女儿的手顿了顿,点头道:“好…好嘞”
三寻检查过李老太君的新墓,又在周遭布下阵符,一品禅香燃尽,众人拜别李家列祖列宗火速下山。
一路上石头避开旁人凑到三寻身边:“寻哥,那金色珠子......”
“收好,一切等把李老太君送走再说。”话语间摸出一颗桂花糖含化,丝丝甜意布满唇齿。
“是!”说罢,抻着脖子对李伯山喊道:“李老爷,厢房准备一间呢,三爷和我得好好睡上一觉!”
“诶,小事小事!”李伯山自是有求必应,身后山上的祖宗们他管不着,眼前这位才是活祖宗。
子时打更夫的梆声穿透夜色,李家祠堂十八盏白灯笼无风自晃。
三寻回到李家后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月色映出他银色面罩的冷光,双眸炯炯犀利得如同林间野豹。
血骨鞭在青石地面上刻下环形符阵,九娘子李岚静静站在阵眼槐木桩上,腕间缠着掺了朱砂的红绳。
李伯山缩在祠堂供桌之下,焚香沐浴后头发还未干透,潦潦草草搭着,手中端着香炉抖得香灰四溅。
束魂袋中收着的李老太君魂魄加上九娘子身上附着的齐齐整整刚好三魂七魄,子时真是上路时。
“三爷,我母亲这是能走了?那我李家今后。。。”他瞄着三寻拿出的束魂袋,喉结滚动。
“是你母亲自己选的死局。”三寻甩出三枚铜钱钉入阵眼。“石头,点魄!”
石头应声掷出火折子,一品禅香再度燃起,烟雾缭绕间,束魂袋开始晃动。
三寻指尖勾动束魂袋金线,一缕青烟自袋口溢出,凝成李老太君残魂,九娘子身后也隐隐出现另一缕身影,两相重叠,魂魄更加瓷实明朗。
李老太君双脚离地三寸,脚踝锁着生尸蛊化成的银链,每走一步都带着祠堂祖宗牌位震颤。
而当她从九娘子剥离一瞬,李岚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一旁小丫鬟在三寻眼色下赶紧扶起撤离阵眼,她家小姐终于得救了!
“陈三爷...老身悔啊...”魂魄被槐木桩锁住,“那道士说,只要我养下母蛊,就能借子孙肉身续李家气运...”
三寻指尖森幽冥火重燃,火光森然印出祠堂梁柱的暗纹,那每根梁上都刻着倒写《往生咒》,咒文缝隙分明塞着的是童子乳牙
“续运?”鞭稍挑起供桌下的账本,“去年大旱,李家粮仓囤米百十石,城外灾民三百,这便是你求的世代昌隆?”
账本翻至末页,赫然记着:“购得湘西血玉十斤,银钱八千两。”
“这笔...李老爷解释解释吧!”三寻将账本甩在李伯山身上,血骨鞭锁住他的双手拖行至符阵前,李家的龌龊事眼前这人在其中可是不干净,想要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
李伯山挣扎着哭道:“那血玉...是用佃户女儿抵的债。”
“原来如此,好个行善积德,好个世代昌隆!”三寻冷笑,“老太君,面对列祖列宗你还能安然度黄泉?你以为用自己养母蛊,子孙承福泽,可你不看看,养出来的是一帮怎样的畜生!”
李老太君发出尖利啸叫,银链崩断射向李伯山,他连滚带爬躲到石头身后,裆间腥臊之味漫出,身下一片水印。
“老身悔...悔不当初,可三爷啊,虎毒不食子。老身愿受拔舌油锅之刑,只求莫让李家绝后...”魂魄被三寻重卷回阵符中央。
祠堂梁上忽然坠下半块血染玉佩,刻着“文德”二字,正是李家先祖遗物。
三寻拾起玉佩,冥火灼烧下,显现出山脉纹路,收进尸妆匣以待后用
“该清帐了。”三寻解开李老太君身上的鞭,卷起李伯山甩进阵眼,老太君暴起掐住他的脖颈:“逆子!”
三寻并指划过魂魄眉心,生生抽出一缕生尸蛊本源:“鬼门渡魂,不断家事,但这蛊虫——”她捏碎蛊源撒向供桌,“该物归原主!”
祠堂梁上咒印爬出无数银虫,它们啃食着供桌上的族谱,将“世代昌隆”四字咬成碎屑。
“黄泉引路,业火照魂——”
血骨鞭再次击响,是穿透混沌的清音,虚空映出百年前的场景:
李家先祖李文德布衣草鞋,正用刻着“德荫百世”的金米缸给灾民施粥,那米缸竟是鬼门所赐功德箱,每行善积德米缸便取之不尽。
画面忽转,李伯山父亲深夜熔了米缸铸金锭,功德箱化的那夜,祠堂所有牌位齐齐震颤,李老太君跪在扭曲的灵位前,梁上爬满蛊虫幼卵。
“所谓昌隆,乃用人命来填的”冥火顺着祠堂梁木灼烧,虚空又浮现李伯山抢占民田的场景:佃户女儿被套上纸嫁衣扔进乱葬岗,那纸衣纹路和玉佩相似。
“不...不是这样...”李伯山扭曲着身体,每一帧画面都仿佛是一柄刀在剜肉,“我给过他们银钱...”
“买命钱吗?”三寻挥鞭画面消散,李老太君魂魄发抖,咬牙切齿道:“造孽啊!”
李伯山蜷缩在碎屑族谱中喃喃:“我去自首...所有田产我都分给佃户...”
“晚了,”三寻将蛊虫的灰烬撒在他身上,“这些食罪蛊会跟着你,每说一句谎,做一桩孽就啃你的一块肉”
这个家族的没落是后辈贪念造成的,自作自受旁人难插手因果。三寻正正神,该上路的也到时辰了。
“老太君,启程吧,你的罪过去地府向阎王分说,李家后代的因果已和你无关了”
十八枚玉梳浮空成环,冥火自三寻指尖窜出,在地面灼出焦黑往生阵,咬破食指将血滴入阵眼,虚空裂开猩红鬼道。
“陈三爷,李家作孽报应后人老身无话可辩,还望三爷将来超度之时看在老身的面儿上,说些好话,稚子无辜啊”
“呵,你们李家,将来如何与我无关,我只管送你这程!”稚子是无辜,那些枉死的又何其无辜?他陈三寻不是做善事的好人,一鬼一冤他别做捕尸人了,直接改名陈阎王吧!
李老太君听罢,魂魄又虚了几分,她真正是尽力了,往后看子孙造化。
“有劳三爷!”
三寻用血骨鞭锁住李老太君的魂魄,脚踏罡步,招魂引再次响起
“黄泉路,奈何停,血骨为桥引魂行”
“焚寿衣,弃往生,一点执念照明亭”
“叩请无常开鬼道,莫留孤魂夜夜啼”
念罢,鬼道合,魂魄散,至此世上再无李老太君
青烟散去,三寻尸妆匣中的玉佩多了几处血纹。
李伯山怔怔盯着鬼道闭合处,耳边传来母亲苍老无奈的话:“儿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哆嗦着,向虚空跪拜:“母亲啊,祖宗啊,可还能救伯山最后一回!”
祠堂内李家祖宗牌位转向,剧烈震颤,“咔咔咔”全都碎成了灰
三寻引出李家黄纸的契文印,打回李伯山的天灵盖,这单算是了结。
“李老爷,三万钱咱们两清!”
寅时梆响,三寻踏着晨露离开李府。石头摩挲着怀中的半块金珠:
我叫陈三寻,是一名捕尸人
——三寻
“寻哥,洛川镇这活儿接还是不接?”石头挥挥手里的黄纸,上头可写着三万钱的赏金,寻哥还真是不为所动啊。
三寻抬抬眼皮,透过灯芯剪影,石头一脸急迫,恨不能下一刻钟就起身前往洛川。
陈三寻的名号,江湖上籍籍无名。但世人不知,大名鼎鼎的赏金捕尸人-鬼手三寸,正是陈三寻。
“不接!打死你都不接!”三寻抓过旁边话本子盖在脸上,无视了石头怨念的眼神。
“寻哥,再不接活儿,咱下个月的房钱就付不出了!”
“着啥急啊,这才初一呢”石头这小子啥都好,就是急脾气。
当年三寻在骊山捉鬼,尸口夺命抢下他,如今已过去十年,昔日胆小的萝卜头已经成了得力帮凶,哦不不,得力帮手。
捕尸人并不算是光鲜的行当,凡是道上挂牌的捕尸人家宅方圆五里都不敢住人,更别提租赁宅子。
通常四处奔走,漂泊不定鲜少有固定住所,这次来安陵郡能租下这处旧宅,费了石头不少力气。
是夜色正浓,恰弦月映空,廊街更夫“梆梆梆”三声过后,石头已沉沉睡去。
小院静谧无声,而三寻睡意全无。
“看够了,就都出来吧!”低喝一声,双手结印。
院墙角落处隐隐冒出两个身形,月光下无影却渐渐清晰可见。
只见其中一个吊死鬼面色青紫,两个眼珠充血爆突,死相不那么好看。
另一个身上湿湿嗒嗒,披头散发间目露凶光,隐约听到还在咽口水。
见状三寻取出袖中三支香,点燃插在两鬼面前。
“二丫,这人是捉鬼的,咋弄啊?”吊死鬼深吸两口禅香,神清气爽,“哎哟喂,多久没碰着这上等的好香,妙哉妙哉。”
“你都200多岁了还怕这毛头小子,捉鬼的又咋样,哪回你少吃了?”
“你懂啥,能用一品禅香点魄的那是一般捕尸人吗?哎哟哟,给老子爽得遍体通畅啊”
吊死鬼显然比落水鬼识货,这一品禅香花了不少灵币,对付这俩货绰绰有余。
“二位前辈,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挨完揍再束手就擒呢?”这么多废话,再过半个时辰石头都该醒了。
“大脸,瞧见没,他瞧不起咱俩”落水鬼说罢聚气往前冲,青白手臂直挺挺对着三寻正面袭来,“吃了这货和房间里那位咱就能白天出来了。”
一个闪身避开落水二丫,隔空结印
“道法自然,万物归一,束!”二丫周身气流逆行漩涡成牢,束缚她的手脚无计可施,眨眼间已被困倒地。
上吊大脸见二丫还未出招就已被困住,当下调动血红长舌直冲三寻印堂而来。
急急后撤三步,差点被地上的二丫绊住,忍不住踹她一脚。随后对空画符,聚气结灵。
“完犊子啊,大脸。他···他···他···对空画符,是鬼手三寸,咱碰上硬茬!”二丫被气流困住,只能高声提醒大脸,可惜为时已晚,符已成灵已结。
“雷鸣聚火,生生不息,破!”三寻低声念符咒大脸此刻已被森幽冥火遍体焚烧。
“三爷,我俩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求放过”大脸此刻已被焚至三魂七魄虚晃,百年练就的本体已所剩无几。
这两只大鬼,自三寻与石头踏进宅门便对二人虎视眈眈,大鬼吞食人道行能提个十几年,更何况石头是难得的九阳命格,他二鬼垂涎已久。
如今初到安陵郡,收了这两鬼倒也省事,三寻思忖再三掏出袖中束魂袋,趁着禅香最后一缕,缓缓念道:“生死不论,天道轮回,收!”
不等二鬼反应过来,已被收入袋中,小院还是原来了无人烟的模样,丝毫不见打斗痕迹。
“你二鬼在此处多年,混元珠可曾听说?”即已收了他们,可得好好利用一番,三寻动用念力问道,是的,混元珠才是此番安陵郡之行的真正目的。
混元珠,乃女娲补天残留灵石经天雷烈火淬炼而成,在捕尸行当里那是神器,提升念力不说,碰上千年大尸混元珠可直接招魂引魄,成御鬼行尸之术。
千百年来,混元珠被佛家道家所批判,视为至邪至阴之物,而鬼门却是人人争夺之宝。
三寻拿混元珠却不是因为它念力强大,混元珠与师傅有关,此行势在必得,想起拜别师傅遗像那日,三寻的振振之言“不得混元珠,誓死不回”
“哎哟我的亲娘,居然是为混元珠而来?啊哈哈哈,没过多久我大脸又是自由身了”
“啊哈哈哈,二丫,他要拿混元珠,咱苟几日又能出去了”上吊大脸听说三寻为得混元珠,大笑不止。
很好,不说可以,自有办法。不等他反应过来,冥火再次焚上他魂体,进了束魂袋就由不得他说不说了。
“哎哟哟,三爷,别介,我说还不行嘛”吊死鬼就是吊死鬼,舌头长话贼拉多,聒噪!
“问啥答啥,废话再多直接割舌头!”
“你要拿混元珠我劝劝你,你怕是不知道拿混元珠等于送命,我这可是为你好呢,不知好歹!”隔空打一个禁言符,给老子闭嘴。
“唔唔唔~~”
“二丫,你说!混元珠下落。”
“三爷,不是大脸啰嗦,真要拿混元珠啊?这几年为这玩意儿送命的人可不少呢。”落水二丫听到混元珠魂体颤颤巍巍,鬼色大惊。
“你觉着我能不知道?下落!再胡搅蛮缠烧你功德簿!”三寻动用念力摇摇束魂袋,二鬼已经震天动地。
盘踞百年的大鬼不能不知道混元珠,从这二鬼的反应来看,怕是知道不少。
“说说说,我说,最后一次现世,是在洛川镇李家。其余的我俩都不知道了,这还是上个月被大脸吃的道士说的。”
洛川,又是洛川,这地儿还非得走一遭。
东边拂晓,初见晨光。三寻抚上左手扳指,果然师傅说的没错,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那就都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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