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却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他的质问和怒气都与她无关。
那是一种全然的、发自内心的疏离,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人感到寒冷和挫败。
顾凛川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最终只能冷哼一声,带着一股被冒犯的恼怒离开了。
他依旧将她的转变归咎于“病糊涂了”或是“女人家的小性子”,从未深思过那场高烧和那件被他随手丢弃的围巾,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的自我中心让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的心,是可以在瞬间彻底死去的。
而屋内的林晚,在顾凛川离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必了。
真的不必了。
她不需要他的“施舍”,也不再需要扮演那个“报恩”的角色。
那所谓的“恩情”,早在她心口被刺穿、尊严被践踏的那一刻,就已经还清了。
用她仅剩的、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温情和信任偿还了。
现在,她只是林晚,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
她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取悦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是如何在这陌生的时代活下去,如何找回属于自己的、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体面。
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在她清醒的那一刻起,就无比清晰地扎根在了心底。
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村庄,离开这个带给她屈辱和冷漠的男人。
决断已下,剩下的,只是如何行动。
她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时,那里面已经没有了迷茫,只有一片沉静的、暗藏力量的坚定。
8身体一日日好转,林晚不再仅仅是被动地休养。
她的心,在做出离开的决断后,便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开始冷静地规划和行动。
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安静、少言、病后初愈的林晚,做着力所能及的简单家务,对周遭的人和事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但无人知晓,在那平静的外表下,一颗曾属于公主的、聪慧而坚韧的灵魂,正在悄然积蓄力量。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听着田间地头、院里院外的闲谈,默默记下关于公社、县城、粮票、布票、以及那需要“介绍信”才能远行的规矩。
她了解到,在这个时代,个人的行动受到诸多限制,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并生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