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尸体的话被活人听到。
三年前,太医院一场大火,烧尽了我与世间唯一的牵绊。
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幸而容貌尽毁,得以隐藏身份,在长平县衙谋了个仵作的差事。
三年里我时常梦回那场大火,父亲临死前颈后攀上的银鳞,映着火光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
三月前,先帝与太子暴毙,长平县鼠疫爆发。
那时还只是寻常的鼠疫。
官府应对积极,安置流民,设置隔离带,发放药物,有条不紊。
直到死掉的人肺叶之中,出现银麟。
7带着疲惫回到住处时,还未推门,便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浑身紧绷,指尖夹住三根银针,猛地推开门—— 萧烬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指摩挲着剑柄上的绢帕。
“萧大人擅闯民宅,是来收监的?”
我反手扣上门闩。
他抬眼时,晨光在眸中跳动。
“既识得雪蚕泪,为何验尸录只有鼠疫二字?
长平县的仵作,倒是会藏。”
我盯着晃动的绢帕,那是年少时我替他包扎刀伤时留下的,“所以?
萧寺正是来拿人的?”
刀鞘突然抵住我咽喉,他起身时血腥气骤浓——玄色官服下摆正在滴水,不是晨露,是血。
“戌时三刻,城南驿馆十七人暴毙,尸体皆不知所踪。
而苏仵作却彻夜未归,你说,本官该拿你怎么办?”
“萧大人未曾守我整夜,怎知我彻夜未归?”
“……”他被我噎住,耳尖通红。
这回轮到我步步相逼。
“大人一大早,连伤口也未包扎便来守我,只是为了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亦或是借着这罪名,让我替大人办事?”
萧烬一愣,冠冕堂皇道:“本官为查鼠疫一案来,苏仵作作为本县最得力的仵作,在关键时刻却不见踪影,本官如何不心急?”
我冷笑一声。
“萧大人莫与小女子说那些官场上的客套话,您不妨明说,或许你我目的相同呢?”
萧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我冷笑一声:“萧烬啊萧烬,我真没想到,你还是和从前一般,道貌岸然。”
他面露惊讶:“苏仵作何出此言?”
“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我说着,亮出鬓边白发。
“你怀疑先帝的死因,查了验尸录未有结果,想让我帮你,才随便找了个帽子扣上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