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快步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夜里去库房查看?
老物件发霉?
真是个好借口。
“青儿,”我转过身,“去尚宫局问问,就说我这几日胃口不好,想吃点江南运来的糟鱼。
看看采买单子上,最近可有记录。”
“是,娘娘。”
青儿应下,扶着我往回走。
屋子里燃着炭火,暖和了许多。
我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个暖炉。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没过多久,青儿回来了,脸色有些奇怪。
“娘娘,尚宫局那边说,采买单子上并未有糟鱼的记录。
奴婢顺便问了嘴,管事姑姑说,近来宫中用度缩减,许多南边的贡品都停了,说是……说是冯总管的意思,体恤圣上,节省开支。”
节省开支?
我摩挲着暖炉上温润的珐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白天送点心去废殿,夜里亲自巡查库房,又打着节省的名义停了南边的贡品。
我放下暖炉,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几张薄薄的纸。
那是前几日,我让青儿以替我抄录经文为由,从文书房弄来的几张宫内各处修缮用料的记录。
其中几笔关于修缮安华殿附近一段宫墙的用料,数量大得有些不同寻常。
拿起桌上的小银簪,在炭盆里拨弄着烧得通红的炭火。
火星噼啪作响,映得我脸上忽明忽暗。
“青儿,”我头也不回,“去打盆水来,我要洗漱了。”
青儿端来水盆,伺候我净了手脸。
冰凉的水激得我精神一振。
“娘娘,您……”青儿欲言又止。
我拿起一条干净的帕子,慢慢擦干手上的水珠。
“今晚,我们早些歇息。”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眼睛却睁着,看着帐顶的流苏在黑暗中轻轻晃动。
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风声,更夫的梆子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很轻,很远,若有若无。
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窗外传来两声短促的鹧鸪叫,一声长一声短。
我披上外衣,推开窗,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青儿守在门外,冲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提着灯笼朝院子另一头走去,脚步声渐远。
我拢了拢衣襟,悄无声息地穿过月洞门,来到院角那座久已无人打理的小亭。
亭子藏在几丛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