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海夜里的风又冷又湿,所以,远处缓坡之下生着篝火,有老人在讲故事,还有民族舞蹈和歌谣,我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夜深了,草地开始变得湿润起来,似乎是起雾了,不一会儿,我在草地上抓了一把,草的根部泥土的气息已经很重了,那是湿润的标志,草尖也快凝出水珠了。
忽而在东北方,远处的天空,有什么绿色极光色的东西缓缓飘来,介于群星和天空之间。
“风,风来了”讲故事的老人大喊,我明白这句藏巴斯古文,导游讲过。
“神谕?”
我低吟,手指揉搓着草根,没有停下。
那像极光似的绿绶带很快飘来,我看见了马匹,人类,战争,我无法用语言去描绘绶带上的画面,但我想,那至少不是可供解读的文字,那更像历史,从沙漏里筛出的时间粉末。
我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心跳加速。
我把手指嵌进草堆里,湿湿的草地被我抓出很深的痕迹。
我好像要想起什么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腰部又酸又痛,整个身体好像缺失了好几个部位,原来,我躺在一堆石头块里,被硌了一晚上。
我起来活动筋骨,仍旧清楚的记得“风”上的内容,那种讯息根本不像什么未来, 倒像是过去。
可是后来的呼吸呢?
无法解释。
提丰在我耳边说“没有人类的历史。”
“只有怪物们浑噩的岁月”我回答她,我好像听见她轻哼一声,然后消失不见。
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经历了旷古,仍未醒来。
完全不记得内容,只觉得脑袋昏沉。
但我向导游走去(他在旅馆里休息,现在正在喝酥油茶)。
他主动向我问好,以康巴语的方式。
“风”我吐出这个字,以藏巴思古文的发音。
“是的,昨晚真的有风,看来你是贵客。”
导游咧开嘴笑了,白色的牙齿让我觉得有些扎眼,与他皱黄的皮肤相较。
他又喝起了茶。
“是否有人读懂了神谕?”
我坐在他一旁,也要了一杯酥油茶,我问。
“先知只是古老的传说。”
他仍旧乐于解释,胡渣沾上了奶渍。
“嗯”我低头喝茶,酥油茶有些油腻,而且浓稠发烫。
我只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
在汽车旅馆的小院里,人们从门外进来,又留下更多人出去,在这小院里,无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