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饭。
往往听到第一声警报,就代表发现敌机。
可我当时忙着帮导师将来之不易的仪器埋入地下。
最后跑出时,第三声警报已经响了,敌机开始轰炸。
我来不及跑上山岗。
忽然一道力将我扯入了就近的壕沟中。
“别怕,是我。”
是陈景让。
他将我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住了那些掉落的碎石。
等到轰炸声远去,地面逐渐恢复平静。
“多谢。”
我从他怀中挣脱起身。
抬头就看见了身后,被落石砸得一身狼狈,气红了眼的佟静婉。
“景让哥哥,我才是你的太太,你护着她算怎么回事?”
我才知晓他们已经快要订婚了。
佟静婉宁愿辍学,也要回到陈公馆做她的陈太太。
原本志趣相投的两人,却开始频繁争吵。
“言言是从前爹娘送到我身边的,南下流亡她也多次救我性命。
“方才那种危急关头,你难道要我放着她的性命不顾吗?”
多么熟悉的情境。
只是这回被护着的人换成了我。
被指责无理取闹的人,成了佟静婉。
我从前是真的以为。
我同陈景让上辈子婚姻如此不幸,根源是他从未爱过我。
如若当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佟静婉。
兴许他们会是一对恩爱夫妻。
可原来还是同样的结局。
陈景让甚至开始劝我。
“那姓傅的对你山盟海誓。
“可像今日这样碰上危急,他根本护不住你。”
我仰头看着硝烟散去,终于恢复平静的天空。
“如若不是他们在空中与敌机周旋。
“你与我,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片土地上吗?”
20从壕沟爬出来时,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荒芜。
断肢和房梁瓦片堆积在一起。
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失去亲人的剧痛交织。
远方天际却泛起了玫瑰色的晚霞。
佟静婉当即就受不了,转过身去呕吐了起来。
我没有再同他们逗留。
直接回到了西郊修理厂。
傅北归答应过我。
如若有消息,他会让人传到西郊飞机修理厂。
如若没有消息,那就说明他一切安好。
我不记得那个晚上是如何度过的。
一丁点声响我都会被惊醒。
害怕是曾经见到过的哪个飞行员。
给我捧来傅北归那件血迹斑斑的飞行夹克。
直到天光大亮,我才终于可以休息片刻。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轰炸频率渐渐低了。
我收到了傅北归的来信。
“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