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来迟了”。
“当年，你执意从军报国，立志要立一番功业，好回浔港城护佑一方百姓，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林渊望了望两鬓如霜的族长，微微低头，谦逊却又笃定地回答。
“好，既然如此，我再问你，在你眼中，我鲛人族是百姓还是异类？”
林渊猛地抬头，眼神中闪烁着惊讶与不解：“族长何出此言？”
族长叹一口气，徐徐道来：“罢了，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岂会不明了你的心意。
人族是你的来处，鲛人族也是你的至亲，只是如今风云变幻，只怕你一腔赤诚，生不逢时。
你可知......父亲！”
皎月在一旁慌忙打断这一番问询，略略挡在林渊身前，急匆匆替林渊剖白，“皎月相信渊弟弟自有打算”，说着回转身子，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断示意林渊快说点什么。
林渊只觉心头热血一阵荡漾，“她仍唤我渊弟弟”，恍惚中，自己仿佛仍是跟在皎月身后的小跟屁虫，从未与她分别过。
可独在军中的无数寒夜中，自己辗转反侧间对她的思念，早已经不再是姐弟之情。
慌乱间，林渊不得不勉力回明族长：“实不相瞒，上任前我的确收到谕旨，命我严防......严防外侮。
我已做好打算，将浔港城与碧渊城合二为一，助两城百姓共谋福祉，长此以往，定可打消圣上疑虑。”
族长不语，只是面带忧容望着皎月欲言又止。
沉吟半晌，抬起手臂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去。
***深夜，碧渊城。
皎月端坐在如水的月色之中，双目微垂留一线之光，双手掌心向上交于身前，息调气和，身若松柏。
身下的海水澄澈明净，仿似一泓清泉在潺潺流动。
一呼一吸间，皎月周身渐渐显出柔和的一圈光晕，慢慢扩散开来，将整个碧渊城笼罩其中。
在这一圈光晕的四周，层层黑雾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突破某一处关口，向着碧渊城和碧渊城身后的浔港卫长驱而入。
皎月纤长的双眉渐渐拧在一起，牙关紧咬，呼吸渐渐急促。
无声无息中，光与影各有进退，焦灼不下，直到破晓时分，寻不到破绽的团团黑雾才悻悻退下。
皎月卸去周身的力道，身子一软，由着自己没入这一泓清泉之中。
天边微微露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