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忿安磕一百零八个啊头,给她认错,否则你出了这道门,我就再也没有你这 个女儿。”
我和上空的周岁安对视了一眼。
她红了眼窝,可没有回头。
疾风知劲草。
没有人教她养她,她在宅子里困了一生,也斗 了一生。
上辈子硬是靠着一次次踩的坑,坐上当家主 母,说实话我挺佩服她。
可也仅仅如此。
回院子的时候,下了雨。
周岁安的魂魄跟在我身后,整个人如霜打茄 子。
见我失落。
她还是把手搭在我肩上:“别难过了,我都不难过,反正那么多年她都是老样子,你看,我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看着她做鬼脸逗我笑。
不知为何,我心口骤闷,喘不过气来,我问周岁安:“我想吃饴糖,你知不知道哪儿有的卖?”9我搭了个架子翻墙出去。
周岁安活了几辈子也没出过宅门,她小心翼翼 地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影子,好奇地这边看 看,那边瞅瞅。
路过卖糖人的摊子,她就走不动道。
她说:“以前我爹每次下朝,都会给周念安 带,这个好吃吗?”
我: “……”我一时间答不上来。
我也好多年没吃过了呢。
小时候偷吃,母后总是打我的板子。
她怪我贪玩,不好好学习功课,似乎吃了这个糖人,我就会荒废多年的努力,就会成为一个 废柴蠢材。
思绪回笼。
瞧着周岁安眼馋的模样,我从怀里拿出两个铜板。
糖人的甜味化在舌尖,我问周岁安:“你感受 到了吗?
很甜 ……”她闭着眼睛努力地去感受,去体会,到最后, 我还是买了个糖人,插在我一侧的影子上,日 头很大,糖人化成糖水滴在地上。
我听见周岁安说:“谢谢。”
我笑笑:“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千万别谢 我。”
乍起的暖风吹起我鬓角的发丝,我举着糖人抬头。
猝不及防和二楼上的人对视,这一下,却是再也移不开眼。
皇弟 ……10我死后,灵魂随着周岁安经过一载又一载。
我和她一起被困在宅子里,不知外头岁月几 何,更不知世界的更迭变化,如今再见,当年 那个喜欢窝在我臂弯里撒娇的皇弟,已经生得芝兰玉树。
而皇弟的一侧,垂首立着的,正是沈远昭。
周岁安上辈子亲自挑选的那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