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怀怒气未消,刚欲发难,听到江诚义这番话,一口气堵在胸口。
江诚义这话分明是在提醒他,眼下是在长公主府,若是闹僵起来,恐不好收场。
他虽不大聪明,却也知晓在长公主府上闹事的后果,只得狠狠瞪了江诚义一眼,愤愤离去。
周围有心听热闹的人见正主离去,也纷纷收回目光,悻悻然的各自闲谈去了。
见他走远,江诚义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他是混进来的,若方才申怀执意发难,最终吃亏的定然是自己。好在那申怀愚蠢,被自己三言两语便吓退了。
邢世奇见二人如此,忍不住问道:“江兄,你与这申三公子有何仇怨?他看起来对你颇为不满。”
江诚义淡淡一笑,随口敷衍:“没什么,只不过有一日在街上挡了他的路,他便记恨上了。”
他并不想将那日之事告知旁人,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邢世奇并未疑心,毕竟那申三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为着一点小事睚眦必报也不奇怪。
见江诚义不想多谈,他便没有急促追问。
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位公子,各自寻了相熟之人,三五成群的闲谈起来,方才的小插曲很快被众人遗忘。
“永王到!宁郡王到!”
随着长公主府伶官的一声唱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来人。君子庭内的公子们纷纷起身,对着二人,恭恭敬敬行礼。
永王盛彦与宁郡王盛礼并肩而入,神色从容,气度非凡。
林沄站在淑女苑的一角,远远望见那二人的身影,指尖逐渐收紧,眸中的恨意几乎喷涌而出。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此时的淑女苑内,一阵轻微的骚动如涟漪般荡开。闺秀们低声细语,目光不时瞥向府门的方向,皆因那永王的到来。
永王盛彦,无论样貌、才情,还是能力,皆是京中翘楚。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引得众闺秀倾慕不已。
可惜今日君子庭与淑女苑被纱幔隔开,闺秀们无法直接一睹永王风采,心中不免遗憾。
好在稍后有互动环节,届时或许能有机会与永王亲近。
其实,宁郡王盛礼亦是俊美非凡。若单论相貌,他更胜永王一筹,堪称皇帝五位皇子中最为出众者。
放眼整个大苍,能在容貌上胜过他的,恐怕只有安国公家的二公子沐思继了。
可盛礼的生母秦妃虽位列妃位,却出身普通,仅因容貌倾城秀丽,而得皇帝青睐,待生下盛礼后才被封为妃子。
与永王的生母曹贵妃相比,出身与地位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曹贵妃乃当今宰相曹淮扬的嫡长女,身份何其贵重,生育永王前已是妃位,后更被封为贵妃。
这般尊贵的母家,是盛礼永远无法企及的。加之才情与能力皆不及永王,盛礼站在永王身旁时,总如皓月旁的星辰,黯然失色。
前世,盛礼深知自己没有强大的母家庇佑,能力与才情亦不及两位兄长,便早早断了夺嫡的念头,一心辅佐永王。
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为永王铺路。
而林沄,正是被盛礼那副俊美的皮囊,与伪装的深情所迷惑。自幼缺爱的她,一点点被他的柔情攻陷,继而沉沦,最终万劫不复。
此时,淑女苑中的林沄,正透过随风轻扬的层层纱幔,冷冷注视着由远及近的二人,明艳的容颜上此刻只剩下冷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