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乳母抱走时,不自觉说了一句:“这孩子抱着真轻,和你小时候一样。”
阿卫神情僵了僵,嘴角扯出个浅淡的笑。
我心中唏嘘,我这个明媚的小女儿,最终也对我虚以委蛇了。
我有些伤心,却又为她高兴。
我盼望着她对我发脾气,又高兴她能藏住自己的悲喜。
若是她发脾气,那我们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若是她藏悲喜。
那她就是真正的长大了。
也是真正的远离我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吗?
这不是我一开始登上皇位就愿意,默认会付出的代价吗?
怎么我现在又开始心痛了?
离开时,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
可触及她冷淡的目光,我又说不出什么话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我本来就是和所有人渐行渐远的。
“阿卫。”
“陛下。”
“你怎么不喊朕父皇了?”
阿卫张了张嘴,片刻后她喊了。
“父皇。”
“嗯。”
19.我绕路去了卫陵。
这是我这几年里第一次去见卫筝。
卫陵不算大,我走了片刻就看到了卫筝的碑。
小小一座,紧挨着她的父母。
我让王春退下,我想自己站一会儿。
夕阳西下,寒风吹的我脸疼。
我想或许是卫筝在赶我走。
“快了,快了。”
“你再等等,我也快死了。”
我看着墓碑道。
墓碑无言,耳旁只有寒风吹过。
那小小的墓里装着卫筝。
上头短短一行字只告诉了世人里头躺着谁。
我想着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
只是墓地大些,碑文或许也多些。
“陛下……”王春小声提醒我该走了。
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我提起僵硬的步子离开卫陵。
20.当我第三次在朝堂上昏迷,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帝身体欠安的消息。
由于之前打扫过一次朝堂,所以这次他们还算怪觉,事态平静。
承乾风尘仆仆从北疆赶了回来。
几年不见,他坚毅了许多,看得出北疆一趟,他收益颇深。
我感慨地看着他,“承乾。
朕终于能把江山交给你了。”
承乾伏在地上痛哭。
“公主呢?”
我问王春。
“回陛下,公主在殿外等候。”
“喊她进来吧。”
“是。”
听着阿卫的脚步声,我不由看过去。
恍恍惚惚间,似乎是卫筝来了……几十年风霜刀剑的日子终要结束,我在承乾泪眼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