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进他的心里:“她说军装最好看。”
宋青阳凝视着穹顶的裂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替苏夏揉肩时的情景,她的脊柱就像那孤独的月牙,透着令人心疼的伶仃弧度。
五年后的民政局门口,苏夏无名指上的钻戒犹如一道紧箍咒,深深地勒进她的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宋青阳的军装肩章如锐利的刀锋,硌得他的掌心生疼:“这就是你要的军人?”
她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声音哽咽:“他说生完孩子就……”突然,她像触电般按住后颈,这个姿势让宋青阳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画室那夜。
暴雨夜的电话铃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无尽的黑暗。
那部红色的座机,仿佛在流淌着鲜血。
“他要带孩子跳楼……”苏夏的喘息声与瓷器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当年能抢走我,现在……”背景中传来一阵醉醺醺的笑声,那笑声如同一把利刃,与周砚白撕情书时的笑声重叠在一起,狠狠地刺痛着宋青阳的心。
江心洲的芦苇荡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没了最后一声呜咽。
宋青阳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跪在滩涂上,从泡胀的毛衣里艰难地摸出速写本。
新生儿脚印旁,那一行铅笔字仿佛是用泪水书写而成:“叫宋晓阳好不好?”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晕开墨迹,他的思绪也被拉回到入学那天,苏夏那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宋青阳,你的名字像大侠。”
结案那日,江边的芦苇如同一群身着素衣的舞者,在风中摇曳,开出洁白如雪的白絮。
宋青阳默默地点燃速写本,那火焰如同一条凶猛的火龙,瞬间吞没了少女那娟秀的笔迹:“我要嫁穿军装的人。”
灰烬中飘出的泛黄纸片,宛如一片片凋零的花瓣,十六岁的苏夏画着三个 Q 版小人,传纸条的林昭、打篮球的周砚白、揉肩膀的宋青阳,旁边还调皮地注着“大笨蛋”。
北风如凌厉的鞭子,无情地卷着火星扑向江心,对岸的摩天轮犹如一座梦幻的城堡,亮起五彩斑斓的彩灯。
在最高处的轿厢里,抱熊少女如同一个孤独的天使,在玻璃上呵气画心,帆布鞋尖的泥点仿佛化作了一颗颗璀璨的星子,永远地停留在二零一六年九月那个多雨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