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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许靖央竹影最新章节列表

我吃饱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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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从许靖央的身后吹来,让她更加清醒,定了定心神。她现在是许靖央,是许家的大小姐,不是神策将军许靖寒。按照之前对外的解释,她陪着兄长在边关住过两年。之前她在军营里时,就曾利用身份的便利,刻意传出妹妹来边关小住的消息,为的就是给日后她假死回京做铺垫。并且,她跟宁王萧贺夜并不熟悉,也只有泓水一战的时候,曾为了讨论战术,相处过两日。她现在应当坦荡磊落,假装不认识他。这样想着,许靖央清冷英气的面孔上,便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她跟在父亲许撼山身后,从容地走到了萧贺夜附近。虽然许靖央没有再看他,但是却能感觉到,一道灼人视线带着审查的意味,盯着她看了许久。“见过威国公,”尚书崔大人见礼,含笑说,“还请国公爷别怪下官唐突,听说高侍郎今日来做许家开祠堂...

主角:许靖央竹影   更新:2025-04-17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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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许靖央竹影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寒风从许靖央的身后吹来,让她更加清醒,定了定心神。
她现在是许靖央,是许家的大小姐,不是神策将军许靖寒。
按照之前对外的解释,她陪着兄长在边关住过两年。
之前她在军营里时,就曾利用身份的便利,刻意传出妹妹来边关小住的消息,为的就是给日后她假死回京做铺垫。
并且,她跟宁王萧贺夜并不熟悉,也只有泓水一战的时候,曾为了讨论战术,相处过两日。
她现在应当坦荡磊落,假装不认识他。
这样想着,许靖央清冷英气的面孔上,便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跟在父亲许撼山身后,从容地走到了萧贺夜附近。
虽然许靖央没有再看他,但是却能感觉到,一道灼人视线带着审查的意味,盯着她看了许久。
“见过威国公,”尚书崔大人见礼,含笑说,“还请国公爷别怪下官唐突,听说高侍郎今日来做许家开祠堂的证客,下官便自己贸然来观礼了。”
许撼山拱手:“崔大人太客气了,你能来,小女入族谱一事,就更加稳妥了。”
崔家能派人来,那是相当给面子了。
皇后的母家,崔氏门阀,在京中贵不可言。
崔尚书看了一眼许靖央,没说什么,他和萧贺夜一起,被许撼山领到了前头去站着,许家族老一干人等,也上前来见礼。
许靖央站在人群的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宁王萧贺夜常年领兵在外,再加上身份尊贵,京中见过他的大员少之又少。
她父亲许撼山是不曾见过萧贺夜的,故而就算此刻他站在崔尚书身边,许撼山也没有多么恭维,恐怕只是将他当成崔家的哪位贵公子。
倘若许撼山知道那是宁王,早就围上去了。
许夫人频频扭头,打量许靖央。
许靖央刚出现的时候,她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许靖央应该在去找乳母刘妈妈的路上,怎么会回来!
眼看着三炷香马上要燃尽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族老是很尊重规矩传统的人,倘若起坛燃香失败了,他肯定不会再同意许柔筝入族谱。
“母亲,”许柔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压低声音,柔柔开口,“要是大姐姐闹起来,让崔尚书看见了,岂不是影响爹爹的名声?”
许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她回头看向青嬷嬷:“你去想办法,把许靖央先支走!”
青嬷嬷正要去,许鸣铮却按住她。
“还是我去吧,她若敢在大庭广众跟我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主动走了过去。
许鸣铮巴不得许靖央这个时候跟他动手,这样父亲肯定会勃然大怒,当场将她送去庄子上。
看见许鸣铮过来,许靖央动也不动。
她穿着天青色的衣裙,更显得面容平静得宛如落过雪。
许鸣铮站在她身旁,刚要说话,许靖央却抢先一步开口。
“上次挨的打,这么快就养好了?”
她声音不大,再加上站在最后面,所以并不惹人注目。
倒是许鸣铮,听见这句话,瞬间被引燃了几分火气。
想着要激怒许靖央,他强行忍住脾气,凉薄地啧了两声。
“你要是有柔姐姐半点善良大度就好了,爹爹母亲都说她是好女儿,只有你容不下她。”
许靖央笑了,目光看着许柔筝的背影:“要是父亲母亲知道,她拿五百两给你去赌坊快活,结果你倒欠一千两,还会觉得她是好女儿吗?”
许鸣铮面容豁然一僵:“你胡说什么!”
“铮哥儿,你何必不承认?”许靖央侧眸看他,漆黑凤眸幽幽,“我告诉赌坊的人,你欠的债,可以让他们今天来讨,大喜的日子,父亲那么开心,也不会怪罪你,是不是?”
许鸣铮眼神惊怒,牙梆咬得咯吱作响。
“你这个害人精!果然虚伪,你想毁了我!”
他彻底被激怒,失去了理智,伸手狠狠扼住许靖央的脖子。
附近的仆从发出惊呼声,连忙纷纷赶过来阻拦。
他们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前面的注意。
崔尚书看见许鸣铮骑在许靖央身上,按在地上掐她的脖子,顿时皱眉。
“威国公,令公子打的是谁?”
许撼山脸都气白了,他顾不得回答,匆匆赶过去拉架。
只有许家三房的三老爷弱弱说了声:“那是我二哥的大女儿,许家的大小姐。”
崔尚书立刻看向了身旁的宁王萧贺夜。
那厢许撼山拽住许鸣铮的胳膊:“还不放手!”
许夫人站在旁边都慌了神:“老爷,别把铮哥儿弄伤了!”
“贱人!这个贱人要害死我!”许鸣铮猩红的一双眼睛,失去理智。
小厮们将他拉起来,他又扑去许靖央身上掐她的脖子。
连许家大老爷都上来劝架,反而被许鸣铮推了个趔趄。
突然!
一只绣云黑靴猛地踹过来,正中许鸣铮的胸膛,他连滚了几个跟头,重重摔去旁边。
许靖央得以坐起来喘息。
她捂着脖子仰头看去,那人玄色衣袍前,一团乌云金绣线隐隐闪耀。
萧贺夜竟然会帮她解围......
许夫人和许柔筝都第一时间赶去了许鸣铮身边。
“靖央,你没事吧?”许家大老爷忙过来问,他看向那边的许鸣铮,“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许夫人看见许鸣铮嘴角咳出血沫,她有些急促地质问许靖央。
“你又跟铮哥儿说了什么,他为何要跟你动手!”
看着许夫人那样怨恨的眼神,许靖央猜,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恐怕母亲已经冲过来给她一巴掌了。
许柔筝期期艾艾:“平时铮哥儿是最听话的,若不是被人激怒,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三言两语,就想把所有的过错推给许靖央。
“铮哥儿,”许靖央委婉道,“母亲都问了,要不,还是你自己说吧。”
许鸣铮被数道目光注视,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大半。
他怎么可能说!若当众说出来,他在外面欠了一千两的赌债,那他还怎么在京城做人?
许靖央一定是故意的!
许鸣铮恶狠狠地盯向她,却见许靖央拿手帕轻轻拂去眼角的泪。
她的手挡住了半张脸,可露出来的那双泪眼,毫无脆弱的神色,有的,只是像刀锋般的冰冷,直直地刺着他。
即便看不见她的唇,也能感受到她微妙的冷笑。
这一瞬间,许鸣铮忽而感到胆寒。
他终于意识到,他已经被许靖央一步步逼到了不得不当众坦白的地步......

竹影和张嬷嬷都愣住了。
马车里静坐听见喧哗的许靖央,心如明镜。
前世她回来的时候,也遭到了门房的阻拦。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许柔筝顶替了她的身份成为大小姐。
她还以为是门房不认得她,刻意刁难。
言辞激烈间,她对家仆动了手,最后父母听见动静,生怕引来周围邻里,不得不将她带了进去。
但之后许靖央听到他们向邻里解释,是来了一户远房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回自己家,还要畏首畏尾。
这辈子,许靖央要他们将她好好地请进去!
那厢竹影道:“大小姐刚从边疆回来,还带着将军的遗物,怎会今早就到了?”
张嬷嬷也说:“是与不是,叫你们老爷夫人出来瞧一眼,不就知晓了吗?”
门房瞧了张嬷嬷一眼,又看了看她们身后的马车。
今日长公主出行,有意低调,马车上连标识也没有,更瞧不出奢华。
“我们老爷夫人事忙,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见?”门房眼高于顶,不屑的语气呼之欲出。
“你这奴仆,好不讲规矩。”张嬷嬷有些恼了。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何曾遇到过敢将她拒之门外的刁奴?
许靖央挑帘,声音不大,却能叫外面的人听见。
“父亲和娘前段时间派人来边疆接我,一同送哥哥的衣冠回京,我与仆从走失,才耽误了时间回来,你一问管家便知。”
门房直接道,“我们大小姐一直养在庄子上,老爷夫人也从未派人去边疆,你是哪来的赝货,敢冒充大小姐,再不走小心我报官!”
长公主不动声色看向许靖央。
“你身上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小女与家仆走丢,连钱财都所剩无几。”许靖央佯装容颜苍白。
其实这话不假,她在边疆以男子的身份,过了十年,哪里还有什么信物。
长公主眼里涌现狐疑。
就在这时,门房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吵嚷什么,不知老爷夫人今日见贵客吗?”
“青嬷嬷,您总算来了,外面来了个女子,非说是咱们大小姐。”
头戴银钗,脚步外八的青嬷嬷,顿时一步迈出,走到门口。
她生的一双凌厉刻薄的吊梢眉,看谁都恶狠狠的。
因着她当年是许靖央母亲的陪嫁,这些年在许府也是说一不二的管事嬷嬷,颇有威望。
然而,当许靖央挑帘,青嬷嬷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那双吊梢眉意外地抖了抖。
青嬷嬷看着许靖央长到十四岁,不可能不认识她的模样,即便许靖央已在边疆饱经风霜。
但,青嬷嬷只是顿了一下,就清了清嗓。
“怎么又来一伙骗子?前不久,还有人说怀了咱们少爷的遗腹子,带着孕肚就想来求名分呢!”
她又指着门房骂:“大少爷刚战死,骗子都喜欢编撰身份来占便宜,怎么还不赶紧打出门去?”
门房挨骂,瞪着竹影:“这位是我们夫人身边的掌事嬷嬷,她都说不是,还能有假?快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一番话,顿时让长公主嘴角紧绷。
她看许靖央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和善了。
“姑娘,我已将你送到这里,剩下的事,你便自己同许府处理吧。”长公主对着许靖央冷冷开口。
许靖央也没有犹豫,起身后平和道谢。
“这其中想必有误会,小女先谢过长公主殿下今日搭救,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长公主面色很冷,不为所动。
许靖央扶着酸痛的膝盖,身形单薄地下了马车。
天气晦暗,许靖央站在眼前时,青嬷嬷彻底看清楚了她的样貌,不由自主地暗中掐紧了指尖。
真的是大小姐,她竟然没有死,还回来了!
许靖央望着她,英气秀美的面孔微微一笑:“青嬷嬷,你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快去跟爹爹娘亲说一声,我回来了。”
青嬷嬷偏过头:“果真是个骗子,来人,将她捆了送去见官!”
府邸里冲出许多家丁。
上辈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跟门房等人动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那时她以为是青嬷嬷老眼昏花,所以也没有认出她。
现在想来,青嬷嬷早就得了母亲的授意。
为了那泼天权贵能稳稳握在手心里,一家人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即便她真的回来,也不能善了。
捆了送官只是体面的说法,如果真从了,下场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但,许靖央没有反抗,只是感到意外惊呼:“你们干什么?青嬷嬷,是我啊!”
竹影扑上前护着她:“不许欺负小姐!”
主仆两人却被一起推搡摔倒,包袱掉在地上散开,露出一件带血的男装,还有一把原本挂在长枪上的红缨。
张嬷嬷见她们受欺负,正要说话,马车里的长公主却道:“张嬷嬷,咱们也该走了。”
张嬷嬷只能回马车去。
“快捆!别脏了咱们许府的门庭。”青嬷嬷语气更加决绝,仿佛掌握了生杀大权。
长公主的马车还没走,便听到巷子里传来哒哒如奔雷般的马蹄声。
一名穿着盔甲的威武男子,带着四个兵卒率马逼近。
许是赶路没有停歇,他身上披挂风霜,让铁锈红的薄铠都蒙了一层白!
当他看见许靖央被家丁按着时,目眦欲裂,马匹还没站稳脚,他便已经跳了下来。
“混账东西,放开大小姐!”男人一鞭子甩过来,带着虎啸般的呼喝。
霎那间,几个家丁脸上皮开肉绽。
张嬷嬷忙跟长公主说——
“殿下,那是神策将军身边的副将,韩豹!”

竹影要冲进院子里,谁曾想几个婆子拦在门口,狠狠一推搡。
将竹影推的摔了个趔趄。
“谁敢动小姐的院子?”婆子们凶神恶煞。
竹影有些狼狈,回头看向许靖央。
却见许靖央一动未动,神情坚且冷。
竹影下定决心,囫囵爬起来,抄起一旁花圃里的石头,就朝那些婆子砸了过去。
“这府邸里只有我们大小姐一个小姐!”竹影豁出劲,吓的婆子们四散躲开。
她闯进去连打带砸,许靖央眼底划过一抹认可。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回的是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果竹影事事都要依靠她,自己立不起来,那注定不适合生活在这里,也无法成为她的战友。
主院的屋子里。
许夫人和许柔筝抱着,哭成一双泪人。
“母亲,如果不是我佯装晕过去,今日怕没命再见您和爹爹了。”
“好孩子,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什么也别说,好好躺着休息。”
“可是......姐姐容不下我,我不能给您和爹爹添麻烦,要不您将我送走吧。”
“不行!”许夫人情绪激烈起来,“这儿就是你的家,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娘的心都要疼死了!”
许柔筝倒在许夫人怀里,又是一阵痛哭。
威国公在旁边皱着眉头,满面阴寒。
“没想到,靖央这么没规矩,她在边关竟敢假死回家,还不跟我们说一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柔筝哭声渐停,弱弱说了句:“是啊,姐姐还那么年轻,倘若留在边关,再挣十年功勋,也是够的。”
听到这里,威国公恨恨拍桌,直道可惜,心里的三分火,也被拱到了七分。
再来十年荣光,他跻身三公都有希望。
威国公只是荣誉之名,倘若能成为太傅或太师,才是真正的名垂青史!
可偏偏,现在许靖央回来了,还一点不跟他商量!
许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已经回来,还断了后路,就不能再送回边关,干脆将她送去我娘家冀州。”
“不行,长公主知道她是寒儿的孪生妹妹,若送走她,只怕惹来非议。”威国公摇头。
“那怎么办?”许夫人急了,“筝儿是绝不能送走的,她陪了咱们十年,还治好了你的腿。”
威国公手背后,在屋中来回踱步。
许柔筝看了看夫妻二人面色。
“爹爹,母亲,叫姐姐留下来吧,我不跟她争,事事都让她。”
许夫人瞬间红了眼,抱住许柔筝的肩:“这样你太委屈了。”
“只要爹爹母亲不为难,筝儿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
母女二人又抱在一起啜泣。
“够了!都别哭了,她回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要她听话、老实,翻不出风浪,你安排人,看紧了她。”威国公说。
许夫人刚要点头,管家在门口跪着通禀。
“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让人砸了柔筝小姐的院子!”
“什么?”威国公赫然起身。
许柔筝拉住他的袖子:“爹爹,您别跟姐姐生气,院子我让给她。”
威国公甩开手,怒不可遏:“刚回来就耍威风,这次我若不制住她,她更无法无天了!”
说着,又让管家去请家法,便大步迈了出去。
许夫人怜惜地扶着许柔筝:“好了,这事你别劝,她让你在长公主面前丢了颜面,你爹爹去教训她一顿也应该的。”
“母亲,我不怪姐姐,只怕爹爹把她打坏了,传出去让长公主知道。”
“还是你想的周全,我去瞧瞧。”
许靖央让竹影把屋子几乎扔空了。
就剩下简单的桌椅,和床架子。
威国公怒气冲冲握着棍子进门的时候,看见许靖央气定神闲地坐在椅上喝茶。
“逆女,你......”
他正要发作,谁料许靖央猛地将茶盏放在桌上。
她呵了声:“父亲,母亲,你们好生糊涂!”
这话说的自带雷霆般,让威国公夫妇二人愣了愣。
竹影在他们身后关上门,守去了门外。
许靖央不疾不徐:“家中要认养新妹妹,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这是小事,你在前线,我们岂能乱你军心?”威国公说。
许靖央摇头:“我因不知情,在回来的路上同长公主说,咱们这一房,唯我一个女儿,方才长公主看见她,我险些不知怎么解释。”
听到这里,威国公脸上怒火散了大半。
“那你也不该将你妹妹住的院子打砸成这个样子,回来就闹,你眼里还有规矩吗?”许夫人指责。
许靖央黑白分明的眼神扫过去。
“我不砸?难道等着长公主知道,父亲母亲养了个女儿,代替我大小姐的身份,一直不明不白地住在府里?若顺藤摸瓜查下去,害的是谁?”
威国公面色一僵。
“你说的太严重了,不至如此!”许夫人道。
许靖央冷笑:“不至于吗,母亲,刚刚那些婆子口口声声,说这里是小姐的院子,你们养了她多久,才能让府邸这些奴仆上上下下只认她?”
许夫人语气顿了顿,无从反驳。
最后,只能牵强解释:“她会医术,治好了你父亲的腿,下人们由此才认她。”
话音一转,许夫人又指责:“你既然知道了筝儿的身份,刚刚就不该在长公主面前刁难她。”
许靖央面色冰冷:“是我让她穿红氅的吗?”
许夫人哑口无言。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假死回京,为何不先跟我们商量!”威国公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时间商量,不得不回。”
“为何?”
“再不走,皇上便要赐婚我与公主,你们谁能替我去娶?”许靖央平静冰冷的语调,却像一道惊雷。
吓得威国公和许夫人双双白了面孔。
许靖央没有说谎,她确实听到了风声,是韩豹回京述职后回来告诉她的。
大战平定,神策大将军威望太高,在民间也颇有名望。
这样的优秀栋梁,若不想让他功高震主,皇上只会给他两个选择。
第一,要么死,第二,要么变成自己人。
很显然,皇上不愿牺牲神策大将军这样的人才,便想到了嫁公主这样的办法。
再加上许靖央十年风霜,大战已定,她对功名没有追求了,便干脆假死回京。
她十四岁离家,对缺失的亲情有着无限向往。
可前世的遭遇,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彻底清醒。
威国公两片嘴唇几次张了张,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做得对,这事得果断。”好不容易,他发话了。
许靖央瞧着他手里的家法棍,稍稍扬起长眉。
“父亲,你拿着家法棍,莫不是要来打我的吧?”

许夫人看着许靖央的时候,眼底偶尔会闪过怨毒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
她想过母亲厌恶她,却没想到,原来母亲对她的反感其实早就根深蒂固。
这不是她立功就能消除的成见。
轻轻的涟漪扫过心头,许靖央清冷英气的面容平静沉稳。
“母亲,您别急着生气,我没有故意激怒铮哥儿,是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了过去。
“上次韩豹大人说,还有些许阿兄的遗物在他那保管,我出门是想请他将哥哥的遗物送还,既然母亲不许我出门,那么就请您派人跑一趟韩府。”
许靖央说完,就告退了。
她这么干脆利落,倒是让许夫人愣了愣。
展开信件,言辞也并无问题,倒是真的请韩豹归还遗物,同时提到了一把琴,那是神策大将军曾抚过破阵曲的古琴。
信中许靖央提到,过几日皇后邀请的宫宴中,皇上若能看到这把琴,应当会高兴。
竹影走在长廊上,跟在许靖央身后。
“大小姐,倘若韩副尉送东西来时,被夫人她们扣下不给您怎么办?”
“她们一定会扣下。”许靖央说,“那样最好。”
竹影瞬间明白了什么。
许靖央带着她绕过府邸里的大路,从假山后的小道,去了后门。
夏早已经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许靖央早就猜到,以许夫人现在对她的态度,是绝对不允许她出门的。
故而她找了夏早帮忙。
上次夏早因驱赶红尾鹰,害得它撞倒了香坛,青嬷嬷怪她办事不力,把她从主院赶到了后院做扫地杂役。
“大小姐,您快去吧,两个时辰内都是奴婢当差,之后就要换旁人来了。”夏早叮嘱。
许靖央说了声谢谢,夏早反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就在许靖央要出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堆落叶雪堆里,有个东西动了动。
她侧眸看去,竟是那只红尾鹰。
它被折断了半只翅膀,没了一只爪,羽毛掉了不少,打的奄奄一息。
唯有那双黄铜眸还在转动,草原上来的鹰,快死了都带着不服输的劲。
它想动,可飞也飞不起来,爬都费劲。
夏早在旁边说:“饲养它的仆妇被活活打死了,这只鹰也没落得好,夫人让处理了它,都在这一天一夜了还不咽气。”
竹影惊讶:“真能活。”
许靖央垂眸看着那红尾鹰。
“看来你也是没有价值,就被人抛弃的家伙。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着,她让竹影找来一块布,将它包起来。
“大小姐要养?”
“它自己活了一夜,命不该绝。”
“夫人若发现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养在府里。”
许靖央裹上不显眼的外袍,和竹影从后门离开了。
到了武院,大师父玄明仍在念经,二师父郭荣听说是去见老朋友了。
许靖央把奄奄一息的红尾鹰,交托给玄明的弟子,暂且把它养在武院。
后院里,松树下,小小的身影百无聊赖地踢飞雪球。
安棠余光看见许靖央来了,小小的脸上闪过欣喜,又变成生气。
他跑过来:“你迟到了!”
许靖央脱下外袍,抖落上面的霜:“今天没有马车坐,我自己走来的,陪你多加练一炷香。”
安棠眼眸微惊,低头看去,许靖央裙下绣鞋都被雪浸湿了。
“你怎么不穿鹿皮靴,京城里的女郎不是都喜欢吗?”
“我没有。”
安棠惊讶的张大小嘴:“为何?许家养不起你?”
“他们没给,我自己也买不起。”
许靖央分明没有卖惨博可怜,她说的很平静,但安棠却觉得她可怜的要死!
小家伙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一张五十两,挨个扔给她。
“这个,拿去买鹿皮靴;这张,去买点像样的貂裘;剩下的,你看着办,都花了!”
他一股脑塞过来的,约莫有三百两。
许靖央皱眉:“给太多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缺钱,而我恰好有的是银子,”安棠小手叉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纨绔的气质。
许靖央缺钱,没打算跟他客气。
她打算教安棠一些自己的真本领,于是大大方方收了钱,还说了谢谢。
安棠虽然看起来是纨绔小公子,但他练武的时候非常认真刻苦。
一个时辰的时间,仆从请他休息,他偏要一直练。
这五天来,安棠肯定没浪费,因为他的马步扎得像样了。
休息的时候,许靖央看着他因练武而通红的小脸。
“你出身优渥,却还想拼命习武,以后想做大将军吗?”
“对!”安棠拍了拍胸膛,“我要跟父亲一样厉害。”
他应当很崇拜自己的父亲,说起对方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钦佩。
又教安棠练了一会腕力,时辰差不多了,仆从也提醒安棠该回去了。
许靖央伸手,替小家伙系紧披风。
“回去吧,今天就练到这里,下次五天后我再来。”
安棠呆呆地看着她给自己系衣裳。
忽而小脸一红,猛地跳开。
“哎呀!你,你怎么帮我穿衣服,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他假装气呼呼地,转身就跑。
但跑到后院月亮门的时候,回头看过来,朝许靖央招手:“五天后见,你迟点来,也没关系!”
他开心地走了。
许靖央都不知道他小小的脑瓜里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有点别扭和害羞?
回府的路上,天色渐阴,满街还悬挂着白幡。
因着皇上要为神策大将军守丧的命令,这都快除夕了,百姓们连喜庆的福字都不敢贴。
忽然,许靖央莫名地想到萧贺夜说的那句话。
皇上要过寿辰了。
对了,皇上的万寿节,似乎就在大年初一。
寒风凛冽里,许靖央猛地站住脚步。
她好像猜到萧贺夜在提醒她什么了。

竹影连忙起身,走去门口。
她挑帘:“二少爷,大小姐还未更衣梳洗,您不能进去......啊!”
话音未落,她直接被气冲冲闯入的许鸣铮,撞得踉跄后仰。
眼看着要狠狠摔在地上,许靖央抬脚,将靠椅踢至竹影身后,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动作极快,只用了一瞬间,许鸣铮还未完全进来。
等到他露头时,有什么利器擦着他的耳朵斜斜地飞了过去。
许鸣铮一愣,扭头去看,竟是一根筷子,深深地钉入了门框里!
“许靖央,你这个害人精,还敢跟我动手?”他更加怒不可遏。
许鸣铮眼下十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成为了巡防司中的一员干将,可谓是年少有为。
虽然做的是巡城的活,但再往上晋升,便是宫中的御林军了,若步步高升成为御林军统领,那可是天子近臣。
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进不了巡防司,就算考核,也要武考三关都通过才行。
许鸣铮从十五岁开始就参加武考,屡屡不中。
在神策将军去世后,许将军荣封威国公,许鸣铮马上就被巡防司破格招用。
他昨天不在家,正是因为去巡防司报道了。
许靖央仍然静坐在桌子边,沉冷的凤眸,不带任何感情。
“嘴巴放干净点,我若是害人精,你又是什么东西?”
“呵,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我都听母亲说了,你一回家就闹得全家鸡犬不宁,昨天是我不在府上,否则岂能容你耀武扬威。”
许靖央闻言,啧的一声。
她面上充满不屑的神情,刺激着许鸣铮的心防。
“怎么,你以为我吓唬你?我警告你许靖央,你回家可以,但是你不许再让柔姐姐受丁点委屈。”
他抱臂,命令一般:“从今天开始你在这个家里,夹起尾巴做人,别给爹爹母亲添麻烦,否则,休怪我对你动手。”
“就凭你?”许靖央持勺喝粥,面不改色。
许鸣铮彻底被激怒,一张气血方刚的少年面孔,充满阴森的怒火。
“害人精,你果真猖狂!”说罢,他抬拳就扫来。
许靖央根本不躲,只轻轻一抬胳膊,便挡住他奋力一击。
随后,她借力打力,一拳抵在许鸣铮手背上,竟将他打得连连倒退,后腰撞在凸起的柜角上,瞬间疼出冷汗!
许靖央拿帕擦拭唇角:“太慢了,你这副身手,怎么进的巡防司?”
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许鸣铮气红了眼,劈手拔出腰间佩剑,就朝许靖央刺来。
他招招狠辣,专攻心房和腹部位置。
许靖央不慌不忙,起身躲避,借着圆桌的优势,让许鸣铮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许鸣铮急了:“懦弱!有本事过来,我们真功夫比一比!”
许靖央不理会他的叫嚣,伸手一扯,桌布被顺势带下。
让人惊讶的是,原本放在桌布上的那些碗碟,竟好好地又落了回去。
许靖央将桌布抛手甩了出去,犹如一张网,兜头罩住许鸣铮。
他拼命挣扎,但,还没等挣脱,就被许靖央裹成了一个蚕蛹。
许靖央毫不客气,拳头如雨点般,击打在许鸣铮腹部,只用了五分力道。
打了七八下,她才收手,许鸣铮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害人精!你敢打我,爹爹母亲不会放过你!”他声嘶力竭。
许靖央垂眸站在他面前,低声嘲弄,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就你这样的能耐,放在军营里,是当沙包的命。”
许鸣铮瞪大眼睛。
“你,你竟敢恃功自傲?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当初若不是我岁数小,轮不到你替父从军,拿了九世功勋的人也只会是我!”
竹影吓得脸色发白,扑上前,用帕子堵了他的嘴。
许靖央赞许地看她一眼:“把他扔出去。”
竹影连拖带拽,把许鸣铮弄去了院子里。
不一会,院子门口接二连三进来两三个小厮,将嘴里骂骂咧咧的许鸣铮扛走了。
竹影放下帘子,有些紧张:“大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生气的。”
许靖央已经坐回了位置上,慢吞吞地喝粥。
“不急,我等他们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当然要一件件做。
她却发现,自己手在发抖,勺子都拿不稳了。
许靖央摊开手掌,望着微颤的指尖。
方才,好想就那么杀了他。
她杀意太盛了,刚刚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要了许鸣铮的性命。
否则那根筷子,不是钉入门框里,而是插进许鸣铮的头颅内。
她从不失手,除非她手下留情。
许靖央攥紧指尖,长舒一口气。
不急,慢慢来,就让他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上辈子她回家以后,许鸣铮也口口声声骂她是害人精。
起初她不明白,明明十四岁那年离家时,还会哭着喊舍不得姐姐的亲弟弟,怎么就如此憎恶她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因为许柔筝总跟许鸣铮说,他不如姐姐。
若他争气,还有许靖央什么事?
许柔筝树起对立,在许鸣铮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攀比的种子。
许靖央的功劳越高,在许鸣铮那儿,她就越可恨。
恨她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恨她给全家人带来了功劳,恨她身为女儿身却比他出色。
竹影去拔筷子,双手一起使劲,脸都憋得通红了,才将那钉入门框的筷子拔下来。
吃过饭,许靖央平心静气去练字。
练字能修心忍性,她这一身杀伐气太重,要学会内收和隐忍,徐徐图之,方为用兵上策。
快晌午的时候,许夫人那边来人传话。
“大小姐,老爷夫人让您去主院。”
竹影回头看了一眼桌子边的许靖央,她仍在练字,充耳不闻窗外事。
一炷香后,方才那个小丫鬟又来请了。
这次她哭哭啼啼地跪在门口:“大小姐,老爷夫人说,让您过去,您就去一趟吧,若是奴婢还没有将您请过去,老爷会扒了奴婢的皮!”
门帘掀起,许靖央穿着淡青色的衣裙,清冷地立在门口。
“你叫什么?”
“奴婢夏早......”
许靖央记得这个名字,夏早是许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上辈子许靖央抵死不嫁去幽州,府中下人们议论此事时,这个小丫头曾站在许靖央的立场,帮她说过话。
后来传入了许柔筝的耳朵里,没过几日夏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水井里。
许靖央让竹影将夏早扶起来,转而朝主院走去。
夏早擦去泪水,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低声提醒:“大小姐,二少爷吐血,老爷气得摔了茶盏,您一定别跟老爷顶嘴。”
许靖央没说话。
进了主院,屏风后传来许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声——
“她难道是来讨债的灾星,我们全家何曾愧对她,竟让她对铮哥儿下手这么狠!”
威国公的声音响起:“一会她来,我打断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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