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杳杳,朕等这一日,太久了。”
我反握住他的手。
他便握得更加笃定。
封后大典,过程繁琐又复杂。
但似乎并不觉得累。
我一直在和容衍说话。
走在宫道上时说:“阿衍,你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去御膳房偷吃食,走的就是这条道?”
坐上鸾车上时说:“阿衍,我们第一次坐鸾车还记得吗?
我不肯坐,你非要我坐。
怕被人发现,我躲在你的大氅里,紧张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上了长安街时说:“阿衍,有一年上元节,你带我去花灯会。
欠了我一盏月牙灯,还没还给我呢!”
其实我已经多年不喊他“阿衍”了。
这是他才入东宫,我俩情意最浓时我对他的称呼。
但今日的容衍,是受用的。
我说一句,他便应一句。
他说我们再也不用去御膳房偷东西了。
想吃什么,大可九九八十一道。
说他是皇帝,我是皇后。
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同乘鸾车了。
说那月牙灯,待明年上元节,十倍奉还。
明年吗?
我拉着他的手,拜过黄祠。
受过万民朝拜。
踏上金銮殿前的九十九级台阶。
“阿衍,还记得我拓给你的第一本书吗?”
“为君者,当勤政、爱民,锄奸、拔恶,识忠良,驱佞臣,以天下百姓为己任。”
容衍似乎有些不解。
我为何突然说到此处。
正好到了最高处,礼官大唱:“请皇帝、皇后,饮合卺酒!”
我与他对面而立。
我静静望入他眼底:“阿衍,我都看到了。”
由商周回大夏,进入大夏国境的一路,我都看到了。
说书先生们并没有夸大其词。
甚至现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衍大兴土木,广建庙宇。
一路城镇,三步一小庙,十步一大寺。
个个香火鼎盛。
而正当春日,所经农田,未见春耕。
只见农夫三步一叩首,求天拜地。
“我也都听到了。”
听到百姓苦不堪言,叫那道士“妖道”,叫我“妖后”。
“杳杳,喝完合卺酒再说。”
我朝他笑:“好。”
两杯金盏,两臂相交。
朝臣齐声跪拜:“恭喜皇上!
恭喜皇后!
百年好合!
百子千孙!”
可那一盏酒,却并未落入口中。
只有一把匕首,无声地刺入帝王胸膛。
杯盏落地,酒溅玉阶。
容衍惊愕地瞪大眼。
想要推开我。
却发现没有力气。
“你……香囊……嗯,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