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沪市精神病防治中心的第七病区走廊里,荧光灯管发出令人不安的嗡嗡声。
虞诚蹲在墙角,用指甲在墙皮剥落处抠挖着,碎屑簌簌落下。
他的指甲缝里塞满了白灰和血丝,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1278号,该吃药了。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站在两米外,手里端着塑料药盒。
虞诚抬头看她时,日光灯正好在她头顶闪烁,那张熟悉的脸在明暗交替间突然扭曲——护士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细密尖牙。
虞诚眨了眨眼。
幻觉又来了。
“今天不是李护士值班吗?
“他蜷缩着往墙角又挤了挤,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墙面。
瓷砖的寒意透过病号服渗入脊椎。
“李护士调休了。
“假护士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
虞诚闻到腐肉的味道从她张合的嘴里飘出,“把药吃了,你会好受些。
“药盒里躺着三粒不同颜色的药片。
虞诚记得橙色的是奥氮平,白色的是苯海索,而那颗从未见过的暗红色药片表面,似乎有细小的血管在跳动。
他盯着那颗红药,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
“新加的?
“虞诚用指尖拨弄药片,突然发现护士的倒影在光洁的药盒盖子上——那根本不是人类的反光,而是一团纠缠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布满血丝的眼球。
药盒啪地合上。
“我不吃。
“虞诚把药盒推开,触碰到护士手指的瞬间,他感受到黏腻的触感,就像摸到了泡发的尸体。
他触电般缩回手,在病号服上使劲擦拭。
护士的面容开始融化。
是真的在融化——蜡油般的皮肉从颧骨滑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角质层。
“1278号,抗拒治疗要加药哦。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多重混响,仿佛有几十个人同时在说话。
走廊的灯光开始频闪。
在明暗交替的间隙,虞诚看到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天花板垂下丝状的菌丝,而远处其他医护人员的轮廓都变成了扭曲的异形。
一个长着六条手臂的医生正把尖叫的病人拖进治疗室,门缝下渗出黑色粘液。
“又严重了...“虞诚抱住膝盖,把脸埋进臂弯。
这次发作比以往都强烈,以往吃药就能压下去的幻觉现在完全不受控制。
他咬住自己的手腕,用疼痛保持清醒。
脚步声接近。
虞诚从臂弯的缝隙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