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车回家,却在老城墙面馆门口看到一个白色身影。
她穿着湿透的婚纱,站在路灯下,像一朵被雨水打蔫的白玫瑰。
“师傅,去圣心教堂。”
她的声音很轻,“我赶时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门。
雨水顺着她的裙摆流下来,在后座积成一小滩水洼。
苏颖往旁边挪了挪,眼睛却一直盯着新娘。
“婚礼这么晚?”
我试着搭话。
“三年前就该办的。”
她低头整理头纱,“他说要等赚够钱买大房子...结果等来一场工地事故。”
后视镜里,她的手指上没有戒指,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圣心教堂的彩窗在黑夜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新娘下车时,雨突然停了。
月光穿过云层,照在她湿漉漉的婚纱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谢谢。”
她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不用找了。”
钞票在我手里慢慢变干,边缘却开始泛黄,像是存放了很多年。
教堂门开了。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灯光里,朝她伸出手。
苏颖坐直了身子:“程师傅...你看得见那个男人吗?”
我眯起眼睛,门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蜡烛在燃烧。
但新娘笑了。
她提起裙摆,毫不犹豫地奔向那片光明。
婚纱的拖尾扫过台阶上的水洼,却没有沾湿半分。
10 雾散的路回程路上,我在老城墙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老板娘往我对面放了副碗筷,里面卧着两颗卤蛋。
“给那姑娘的。
“”她擦了擦眼角,“别以为我不知道。”
面汤蒸腾的热气中,苏颖坐在对面。
她湿漉漉的指尖在桌面画出五线谱:“程师傅知道卤蛋要在汤汁里沉浮多少次才入味吗?”
我无语的笑笑:“卤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生的沉浮每次都是不同的味。”
夕阳西沉时,我的车再次驶过雾江大桥。
后视镜里,苏颖突然消失不见,在桥栏边,似乎有个白裙身影朝我挥了挥手。
但当我仔细看时,那里只有江风拂过。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快讯:“音乐学院张某某于今日投案自首,承认三年前伪造监控诬陷同事...”我切换了频道,这次流淌出清澈的钢琴声,正是女孩在直播演奏《雾中莲》。
手机响起提示音。
网约车平台发来新消息:“乘客苏颖给您五星好评:谢谢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