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长曦顾锦凡的玄幻奇幻小说《大晋第一铁饭碗花长曦顾锦凡》,由网络作家“花长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于桧的误会解除后,花长曦到库房领药材,领取到的药材种类又多了起来。“长曦妹子,你这每样药材都只拿几株,你不嫌烦吗?”于桧不解的看着花长曦,要知道,其他杂役来领药材,那是恨不得只领一种回去,这样清洗起来也能轻松一些。花长曦摇头:“我不嫌烦。”于桧又问:“你这样领药材,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啊?”花长曦看了看左右,见其他人没注意他们,便低声道:“医药司的药材种类繁多,好多都是我在外头都接触不到的,如今遇上了,我当然要好好研究一番。”于桧:“杂役是不能弄坏药材的,你怎么研究?”花长曦指了指推车上的药材:“像根系多的药材,我会掐一小段根尝一尝;要是叶子较多的药材,我会尝一尝叶子。这样,我既了解了药材的药性,又不会弄坏药材。”于桧摸着下巴:“你这...
《大晋第一铁饭碗花长曦顾锦凡》精彩片段
和于桧的误会解除后,花长曦到库房领药材,领取到的药材种类又多了起来。
“长曦妹子,你这每样药材都只拿几株,你不嫌烦吗?”
于桧不解的看着花长曦,要知道,其他杂役来领药材,那是恨不得只领一种回去,这样清洗起来也能轻松一些。
花长曦摇头:“我不嫌烦。”
于桧又问:“你这样领药材,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啊?”
花长曦看了看左右,见其他人没注意他们,便低声道:“医药司的药材种类繁多,好多都是我在外头都接触不到的,如今遇上了,我当然要好好研究一番。”
于桧:“杂役是不能弄坏药材的,你怎么研究?”
花长曦指了指推车上的药材:“像根系多的药材,我会掐一小段根尝一尝;要是叶子较多的药材,我会尝一尝叶子。这样,我既了解了药材的药性,又不会弄坏药材。”
于桧摸着下巴:“你这样领取药材太麻烦了,这样,等我和万小舟、李梦值夜的时候,你来库房研究。”
“不过事先我们得说好,不许弄坏药材,要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花长曦顿时面色一喜:“于大哥,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见花长曦激动的样子,于桧也笑了,又道:“明天发月例,你吃完早饭后,先别来领药材,先去内务院领银子。要是去晚了,不知要排多久的队。”
来库房领药材,排队的人只有第三署的杂役。
可是去内务院领银子,排队的人可是包括了第一署、第二署的所有杂役。
听到可以领工钱了,花长曦也高兴得很:“我们可以领多少银子呀?”
于桧面露诧异:“这个你都不知道?”
花长曦讪讪一笑:“我没好意思问。”主要是她和舍友的关系都不太好,没人跟她说。
于桧没有深究,开始介绍:“所有的大管事每个月都是十两的月例,二管事、三管事,还有杂役的月例要分男女。”
“男的二管事和三管事,月例分别是八两和五两,男杂役每月三两银子。”
“女的二管事和三管事,月例分别是五两和三两,女杂役每月二两银子。”
“至于管理杂役堂的三位公公,他们的月例有多高我就不知道了。”
花长曦:“怎么男女月例还不一样呀?”
于桧笑了:“当然不一样了,男的出力可比女的多多了。”
花长曦:“可是男杂役和女杂役每天负责清洗的药材数量明明是一样的。”
于桧:“男杂役有时会被分派其他任务,比如去药庄、药谷拉运药材,这些女杂役可做不了。”
花长曦‘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
十月三十这一天,天还没彻底亮,杂役堂内务院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花长曦吃过早饭过来,人已经进不了院子了。
“青萝,快来,我给你们站位了。”
花长曦站在院门口,听到里头传来王云初的声音,侧头一看,就看到陆青萝拉着另一个小娘子快步进了院子。
两人经过院门时,看到了花长曦,都愣了一下。
而院里头排得很靠前的王云初也看到了花长曦,不过她没有叫花长曦,而是转头和一起排队的时嫂三人说话。
时嫂三人也看了看花长曦,也同样没说话。
花长曦很快移开视线,看着人头攒动的内务院,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库房那边领药材了。
看着花长曦离开了,陆青萝看着王云初几个:“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王云初哼了哼:“哪里不好了,就花长曦平日里那副不愿和我们多来往的样子,我们不叫她不是很正常吗?”
停顿了一下,“她要是主动过来,我们难不成还会拒绝她不成?”
众人没再多说这事,很快就开心的说着领了月例要去买什么东西了。
另一边,花长曦将五百株药材全部清洗干净,又拉着药材去第二署上交了,再次来到内务院时,里头的人还有很多。
花长曦看了一眼天色,见快中午了,直接去饭堂吃饭了。
因为治好饭堂好几个妇人的病,花长曦在饭堂很受欢迎,除了原本的大锅饭,她偶尔还能吃到点小灶加餐。
吃过午饭再去内务府,人就没多少了。
花长曦排了一会儿的队,就领到了二两银子,不过她没有立马走:“账房先生,我是九月二十一进的杂役堂,我九月份的月例还没领呢。”
发月例的账房看了花长曦一眼:“已经领走了。”
花长曦:“不可能,我没来领过。”
账房有些不耐烦:“回去问你的管事,下一个。”
听到后面人的催促,花长曦只能让开,快步回了第六局,在沟渠末尾段找到了杜若:“杜管事,账房说我九月的月例已经领走了,可我没领,这是怎么回事呀?”
杜若见花长曦一副非知道不可的模样,也没隐瞒:“你九月份的月例有六百文,是冷管事去领的。”
花长曦:“可她没给我。”顿了一下,“她可能忘了,那我现在去找她。”
听到这话,杜若以及不远处的王云初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花长曦见她们这样,知道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转身就要去找冷管事。
杜若见花长曦来真的,连忙上去拦住了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花长曦皱眉:“什么意思?”
见她这样,杜若叹了口气:“你以前没当过差吧?”
花长曦:“对,这是我第一份差事。”
杜若:“每个杂役每个月要上交六百文的孝敬费,这是杂役堂多年的规矩。”
花长曦瞪大了眼睛:“孝敬费?孝敬谁?”
这话,杜若没有回答,倒是王云初给花长曦解惑了:“当然是孝敬管事们了。”
花长曦沉默了,片刻后,看着王云初等人:“一个月起早贪黑就赚二两银子,居然要上交近三分之一的孝敬费,就没有人反对吗?”
王云初看了看杜若,飞快的说道:“有人反对过,不过最后都被赶出了杂役堂。”
杜若见花长曦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不想她闹事,劝说道:“上交了六百文,也还剩一千四百文,这已经比外头的差事赚得多了。”
“人呀,要学会知足,不要太过计较眼前的得失。”
“你要想继续在杂役堂干,就得遵守杂役堂的规矩。”
花长曦恼火的爆了一句粗口:“狗屁的规矩。”
杜若见她这样,语气有些不好了:“你要是有能耐,就把这狗屁的规矩给改了,要是没能耐,就少发闹骚。”
花长曦很憋屈,但也知道她没法跟杂役堂的规矩对抗,沉着脸准备回房。
“等等!”
杜若叫住了她:“这个月的孝敬费你还没给呢。”
花长曦深呼吸了好几个口气,才从刚到手的月例中拿出了六百文,给了杜若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花长曦居然敢给杜若甩脸色,王云初一脸稀奇的对陆青萝等人说道:“就花长曦这臭脾气,她家里人居然敢放心她出来当杂役。”
陆青萝有些羡慕的看着花长曦远去的背影:“长曦的家人应该很宠她,要不然,养不出她这样的性子。”
......
被克扣了工资,花长曦心里的气不顺,没法静心修炼,就去了库房找于桧。
“于大哥,你们要不要交孝敬费啊?”
于桧看出花长曦的心情不佳,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刚好这时也没什么事,就跟她聊了起来。
“给管事孝敬费,这是杂役堂多年的规矩。”
“杂役每个月上交六百文,一百文孝敬三管事,两百文孝敬二管事,三百文孝敬大管事。”
“而大管事呢,也不是只进不出的,也要孝敬上头的公公。”
“这是规矩,我们只能遵守。第一次交孝敬费,谁的心里都会不舒服,不过以后习惯了也就好了。”
“杂役堂的待遇比外头的差事还是要好不少,外头当差也是要交孝敬费的。”
“所以妹子,想开点吧,不管去哪里,都是这规矩。”
花长曦:“可这规矩是不合理的。”
于桧耸着肩:“世道如此,又能怎么样呢。”说着,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不止杂役堂,就是学徒堂、弟子堂,也都是这规矩。”
“医药司前头的九条街,后面几条街的药师、医师,也是要巴结讨好前头几条街的药师、医师的。”
花长曦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怎么,医药司的医师、药师还要分等级呀?”
于桧:“那当然了,医药司第一街,就是司长等官员的办公地。第二街之后,就是各药师、医师的药馆了。”
“医药司平时是不收治病人的,药师和医师大多数时候都在进行新药和医术的研究。”
“这么多药师、医师,要如何分配药材、药械和人员呢?就看药师、医师所在的街道。”
“第二街、第三街的药师、医师地位最高,医药司里的药材、弟子、学徒什么的,都优先供应他们。”
“当然了,他们的炼药技术和医术也是最高的,八品、九品武者服用的药物,只有他们才会炼制。”
“对了,这两条街的药师还负责新药的研究。”
“其次是第四、第五街的医师、药师,他们的医术也不错,七品武者需要用到的丹药得指着他们。”
“再然后就是第六街、第七街了,负责炼制和研发四到六品武者的丹药。”
“最后是第八街、第九街,负责一到三品武者以及普通人的用药研究。”
花长曦:“我咋感觉药师、医师的等级,是按照武者品级来定的呢?”
于桧:“你没感觉错,就是这样的,你知道医药司最主要的任务之一是什么吗?”
花长曦:“什么?”
于桧:“为整个大晋的所有武院提供武者修炼所需的用药。”
“要不然,杂役堂也不会这么忙了。你自己算一算,杂役堂一个月要清洗、炮制多少药材?”
“这些药材,以及九街所有药师、医师炼制的丹药,最后都会被送往京都武院,以及各处地方武院。”
“当然了,大晋九州,所有地方的药材也都会被押送到咱们医药司来。”
于桧看了一眼库房大门口,今天发了月例,几个看守库房的人手里松快了,就围聚在了一块赌博。
“走,昨天交州送来了一批药材,肯定是你没见过的,你不是喜欢尝药材吗,我带你进库房。”
“谢谢于大哥。”
花长曦心里那点因被扣了工资而不快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
进了库房后,花长曦的视线瞬间定在了角落里那堆,因存放不当和搬运中破损严重而废弃不要的药材上。
花长曦走过去挑挑拣拣了一番:“于大哥,这些药材好些都还能用呢,都要扔了吗?”
于桧摇头:“不会扔,医药司每天废弃的药材不知凡几,咱们杂役堂还算好的了,学徒堂和弟子堂废弃的药材那才叫一个多。”
“这些废弃的药材会被指定的商人拉走,这些商人都是有来头的,背景很深,据说背后都有贵人撑腰。”
说着,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外头一些药铺售卖的劣质丹药就是用医药司废弃的药材炼制的。”
听了于桧的话,花长曦看着废弃的药材心动了,想了想,对着于桧低声道:“于大哥,一品武者用的气血丹,二品武者用的壮骨丹,三品武者用的脏腑丹,四品武者用的通筋丹,五品武者用的洗髓丹,六品武者用的破枷丹,这些丹药我都会炼制。”
花长曦每说一种丹药,于桧面色就震动一分,等她说完,激动的直接拽住了花长曦的手臂。
“妹子,你没骗我?”
花长曦笑看着他:“于大哥,我的医术如何你是亲身体会过的。”
于桧激动得面色涨红,作为乞丐出身的他,做梦都想强大自己,再也不要受人欺负,可惜,哪怕认了于公公当爹,他赚的银子也不足以支撑他练武。
“妹子,我跟你说实话吧,库房这边的废弃药材是没有统计的,有多少拉走多少,只要小心一点,我动用一些是没问题的。”
花长曦笑了:“于大哥,那我们合作吧,你出废弃药材,我出技术,炼制好的丹药你我五五分账。”
于桧太想变强了,直接点头同意了:“好。”
不管穿越到了什么样的世界,既然天下掉下了馅饼,还被她遇上了,花长曦就没有不接的道理。
将药架上的草药尝了遍,视线里的字变成了[百草经注(小成):尝百草 22/100]
花长曦太好奇凡植篇过后是什么了,轻手轻脚走到阿爹阿娘住的房间外,看到自家阿爹阿娘都午睡了,便快步回房换了身男装,然后就出了门,直奔花家药铺。
“九娘,你怎么来了?”
“你身子好了?”
在药铺里的帮忙的花三郎、花四郎看到花长曦,都有些傻眼,两人都没想到花长曦会这个时候来药铺。
花长曦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有些难受,想来抓点药回去吃。”
花三郎立马道:“你要什么药,三哥给你抓。”
花长曦摇头拒绝了:“三哥、四哥,你们招待店里的病人吧,药我自己抓就行了。”
这时,店里确实还有几个病人,花三郎、花四郎见花长曦行动自如,便由着她自己抓药了。
花长曦见两个哥哥没注意自己,便走到药柜前,挨个打开药柜,尝起了里头的药材。
[百草经注(小成):尝百草 100/100]
尝的药材达到一百种,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空灵缥缈的声音。
“《百草经注》灵植篇开启。”
接着,花长曦脑子里就多了数万种灵植、妖兽、灵物的详细介绍。
恢复灵力、断臂重生、起死回生、滋养神魂.....
消化着灵植篇的知识,花长曦的心是既震惊又振奋。
灵植篇的开启,简直是为她在医学上的研究开了一扇天窗。
同时,她也确定了一件事:她现今所在的这个世界,除去武者,应该还有更高层次的修者存在。
可能是因为修者太过稀少,所以鲜为人知。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至少红袍妖道和小娘子那个层次的人是知道的。
花家虽有在衙门里当差的人,可只是底层官吏,接触的层次太低,她侥幸得了妖道弄出的机缘,才得以窥探到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角。
武者所用的药材,展现出来的惊人药效,已经让她惊叹了,如今这新冒出来的灵植,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若问大晋王朝哪里最有可能会有灵植,非医药司莫属!
许药师和花长曦说过,医药司有一项特别的规定,但凡发现了新药材的人,都能获得一颗破枷丹。
武者按照武力高低,划分为一品、二品、三品.......九品,总共九个层级。
六品武者要想晋升为七品武者,就得破开体内枷锁,破枷丹是必不可少的进阶丹药。
武者只要晋级七品,可以做到内力化罡气,就算是步入顶级高手行列了。
是以,医药司的这份奖赏不可谓不丰厚。
医药司统管大晋王朝所有医药事务,设下如此诱人的奖励,不知收集到了多少鲜为人知的药材。
之前在京兆府得知医药司要增招学徒的消息,花长曦还只是想找个稳定赚钱的差事,那么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必入医药司的原因了。
“九娘,你的药抓好了吗?要不要三哥帮你?”
花长曦压下思绪,快速回道:“不用,我马上就抓好了。”
花家药铺不算大,药柜里只有三百多种药材,全部尝完后,花长曦随便抓了一剂补气血的药,和花三郎、花四郎说了一声,就快步回家去了。
......
说起修政坊南锣巷的花家,那在坊内也是颇有名气的。
一是因为花家和定远伯府同宗,虽说只有着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但到底都姓花。
寻常百姓能跟勋贵扯上关系,那绝对是一件惹人瞩目之事。
二嘛,就是花老爷子那堪称逆袭典范的人生。
花长曦的祖父花斌花老爷子,两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上无叔伯长辈照看,下无兄弟姊妹帮衬,靠着族里接济,才勉强活到了成年。
很多人都不看好花老爷子,觉得他娶不了亲,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他这一脉算是要绝嗣了。
可结果呢,花老爷子运气爆棚,无意间救了一外地来的范姓商人,在得了范姓商人的答谢银子后,直接用银子打点,成功进了南城兵马司当上了差役。
当了差役后,范姓商人觉得他可堪投资,直接把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他,还陪嫁了花家现今住的宅子。
成家之后更是了不得,原本一脉单传的花家,一下子枝繁叶茂了起来。
如今一大家子,足足有二十多口人。
子孙之兴盛,着实让人眼热。
三来,就是花明赫三兄弟都在衙门里当差。
老大花明赫是六扇门捕快,老二花明昂接了花老爷子的班,当了南城兵马司的巡逻差役;老四花明诚是刑部大牢的狱卒。
虽都不是什么高官,但到底是吃公家饭的,消息怎么都要比寻常百姓灵通一些。
是以,花家的一举一动都颇受坊内人的关注。
花长曦进了修政坊后,行动就变得小心起来,一路上,都尽量避着遇见人。
这年头,谁家发生点什么事,是很难逃过左邻右舍的打探的,更别说花家本就比较受关注。
花长曦被妖道绑架的事,早就已经在坊内传开了。
她昨天才被救回,还受了伤,可不想让人知道她今天就能出门了。
花长曦从后门回的家,花家药铺离修政坊只有两条街,她来回只要了一个多时辰。
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花长曦原以为自己偷溜出去不会被发现的,谁知,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自家阿娘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床上。
“阿娘,我有些不舒服,去药铺抓了点药回来。”
花长曦飞快的将抓的补药提起来给姚氏看。
姚氏看着女儿,又生气又头疼:“你才刚被绑架,就又敢一个人溜出家门了,九娘,你的胆子太大了。”
花长曦小声的回嘴:“阿娘,这是城里,又不是在城外,到处都有巡逻官兵呢。”
姚氏气结,又道:“你失了那么多血,哪怕喝了医药司的药,也该好好休养才是。”
“你要抓药,就不能叫你六哥去吗?”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在惜自己的身体。”
见姚氏真生气了,花长曦赶紧道歉:“阿娘,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姚氏拿这个女儿简直没办法,从小就有主意,除非她打心底里认同的事,否则不管大人怎么管教,她下次还敢再犯。
还想说点什么,堂屋那边却传来响动。
花长曦连忙扒着门口看了看,然后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着姚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
“阿娘,是祖母起来织布了,你就别说我了,要是被祖母知道我出门了,又不知道要如何数落我了。”
大晋王朝民风似唐朝,并不禁止女儿家出门,但是也不算鼓励。
花老太太就很不喜欢家里的小娘子随便出门,觉得小娘子爱出门是心野长反骨的表现。
姚氏也不想女儿被婆婆骂,瞪了花长曦一眼,起身离开了。
很快,院子里响起花老太太和姚氏的对话声。
花长曦松了口气,关上房门躺到床上,开始回想这两天经历的事。
武者、妖道、修者......
她对这个世界真的太不了解了,穿越过来十三年了,才窥探到零星的一鳞半爪。
要想全面了解这个世界,只呆在花家这个小天地里显然是不行的。
医药司,她必须考入!
“周嬷嬷,我家九娘就是个粗野丫头,我瞧着婶子好像是生气了,你可得多帮我在婶子面前多解释解释。”
在周嬷嬷送花老太太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花老太太拉着周嬷嬷不住的表示着歉意。
周嬷嬷失笑着:“你呀,也忒多心了。一个小娘子而已,哪里就值当太夫人生气了。”
这话,花老太太和姚氏三妯娌都没当真。
周太夫人要真没生气,现在都中午了,怎么也该留她们用饭才是,如今却连客气话都没一句。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后门处。
周嬷嬷笑着将自己的手从花老太太手中抽了回来:“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顿了一下,又对着花老太太道。
“我呢也知道你们家忙得很,但要是空闲了,你们也看得起咱们府上,那就多带着几个小娘子过来走动走动。”
花老太太面色一变,连忙陪笑道:“周嬷嬷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可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能过来给婶子请安呢。”
周嬷嬷笑着点头:“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有了心意也得有行动不是。”不等花老太太说什么,就挥起了手。
“你们慢走啊。”
见此,花老太太也只能带着儿媳和孙女们离开了。
等到转过巷子,上了候在街边的马车,花老太太的脸‘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一双眼睛喷火般的瞪着花长曦。
花老太太咬牙切齿的发狠模样,让马车里的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花长曦皱了皱眉,没和她对视,将头扭到了一边。
她做错了吗?
她没觉得。
她要真迎着那位大祖奶奶挑剔货物一般的目光,弯腰在她脚边蹲下,她会唾弃自己的,她做人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一路上,马车里没有任何人敢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花家。
一进家门,花老太太就爆发了:“姚氏,把花九娘给我关到耳房去,这几天不许给她吃饭。”
花长曦挣脱开自家阿娘的拉扯,大声反问:“凭什么关我?”
花老太太越发生气了,手指花长曦:“你还敢问,我们今天是去做客的,你却把人家主人给得罪了,你真是好有能耐啊。”
“我告诉你,你要是误了五娘相看的事,瞧我怎么收拾你!”
花长曦讽刺一笑:“祖母,我劝你对族里也别有太高的期望了,我看今天这所谓的相看,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那周太夫人看似在考察她们的规矩,实则是在进行挑选,挑选那种能伏低做小、能讨人欢心的小娘子。
这是相看正经娘子吗?
而且还是好几家人一起相看。
这里头没猫腻谁信?
花老太太见她还敢顶嘴,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到屋檐下,拿起一把扫帚就朝花长曦扔去。
“花九娘,你真是反了天了!”
花长曦飞快的躲开了。
“都在闹什么闹?”
花老爷子沉着脸从堂屋走出来,族里突然找上家里,他心里没底,今天也没出门,一直等在家里想早点知道消息。
谁知,老妻一回来就在发飙。
“你们在闹什么?”
花老太太飞快的将今天在大族老家发生的事说了一下,指着花长曦:“这丫头不管不行了。”
花老爷子一听到花长曦得罪了大族老家,立马被点燃了怒火,看着姚氏,语气发冲:“怎么,你婆婆使唤不动你了?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
花长曦见老爷子冲着她娘发火,当即就将想理论,谁知,嘴刚张开,就被姚氏给一把捂住了。
“儿媳这就带九娘去耳房。”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花长曦朝着耳房走去。
花长曦知道自己要是不配合,老爷子和老太太肯定会将火发泄在姚氏身上,便顺从的进了耳房,看着老太太拿着锁过来将耳房锁上。
“祖母,你等着看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族里突然相看五姐,绝对没安好心。”
“你和祖父巴心巴肝的想要交好族里,可族里只把你们当棋子。”
花老太太胸口堵的那口气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听了花长曦的话,反应淡淡:“你个小娘子懂个什么?”
“读了点书就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还棋子,我跟你说,族里要真将咱家当成棋子,那还是咱家的福气呢。”
说完,就甩着钥匙离开了。
花长曦气结,但也没太过纠结,知道这是观念的问题,转身坐到了屋子里唯一的蒲团上。
对于这处耳房,她一点都不陌生,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关进来了。
花家的人多,二进的宅子,房间连一人一间都不够分,可就是这样,这间耳房还是被空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处罚子孙关禁闭用的。
花长曦坐在蒲团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转小鸟呼吸吐纳法。
......
上房屋檐下,花二婶、花四婶,以及花五娘、花七娘、花十二娘、花十四娘亲眼看着花长曦被关进了耳房。
花十二娘笑道:“谢天谢地,幸好今天大伯不在,要不然九娘肯定关不成禁闭。”
花二婶:“今天就是有你大伯在,就冲着九娘得罪了大族老夫人,她这禁闭就关定了。你们祖父有多重视族里,你们大伯比你们清楚多了。”
花七娘有些不懂:“九娘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花二婶看了一眼花四婶:“今天大族老夫人相看族里的小娘子,九娘这一出,大族老夫人对咱们家小娘子的印象肯定好不了,说不定还会误了你五姐相看人家呢。”
这话,花四婶没有反驳。
花长曦在大族老家里搞的那一出,花四婶和花五娘心里说一点埋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花七娘见阿娘和姐姐脸色都有些不好,也不敢说话了。
“走吧,回房了。”
看着花四婶带着花五娘、花七娘、花十四娘走了,花二婶有些幸灾乐祸。
花家三个儿媳妇,平日里四弟妹更喜欢和大嫂呆在一处,把自己孤立在一旁,现在好了,九娘真要误了五娘的亲事,看她们以后还怎么继续相处。
堂屋里,花老爷子不住的瞅着旱烟,不满的看着花老太太:“你怎么搞的,去大族老家,怎么就没看住九娘呢?”
花老太太不高兴了:“我看得住吗,就九娘那一身的反骨,她连你的话都敢不听,更何况是我。”
花老爷子沉了脸:“这一次得好好治治那丫头,你把耳房看好了,不许大房的人给九娘送饭。”
说着,花老爷子站起了身,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我得去一大族老家,亲自给婶子赔个不是。”
花老太太有些迟疑:“我已经陪过不是了,用不着你跑一趟吧?我瞧着婶子挺喜欢五娘的,应该会帮忙相看的。”
花老爷子摇着头:“五娘的事还是其次,我忧心的是大郎他们。”
“别看明赫三人都在衙门里做事,可他们的职位太低了,如今孙子们一个个的都大了,若不靠族里帮衬,他们能找到什么好前程?”
“咱们家和族里本来就生分,不能再因为这事生嫌隙了。”
花老太太:“那你什么时候去?我也好准备些赔礼。”
花老爷子看了一眼天色:“明天吧。”
......
大族老家。
大族老的长子花泰惦记着今天族里小娘子相看的事,下午一下差,就直接去了周太夫人房里:“阿娘,今天相看的结果怎么样?”
刚好花泰的妻子钟氏也在,当即就道:“今天阿娘可辛苦了,累得中午都没吃两口饭。”
周太夫人摆了摆手:“不是累了,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
花泰连忙道:“阿娘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我那里还有伯府赏的药材,等会儿就让丫鬟给您送来,您的身子是儿子最挂心的。”
见长子如此关心自己,周太夫人很受用。
钟氏笑着端上一杯新沏的茶:“要我说,也是阿娘对族人们太好了,才会被一个小娘子给气着。”
花泰顿时面色一变:“谁敢气我阿娘?”
周太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钟氏,摇了摇头:“一个小娘子而已,哪里气得着我。”
“只是今天见了那些小娘子,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如花似玉、含苞待放,却要被送去给人做妾,我心里不好受罢了。”
花泰一听,连忙起身,对着周太夫人长长作了一揖:“让阿娘为儿子操心了。”
周太夫人叹了口气:“罢了,这种挑选族里小娘子给人做妾的作孽事,是得我这个老婆子来做。日后族人们要骂,就骂我这个老婆子吧。”
花泰和钟氏对视了一眼,连忙道:“这怎么是作孽,被阿娘选中,进入贵人家做妾,那是族里小娘子的福气。”
周太夫人沉默着没说话。
花泰试探着问道:“阿娘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周太夫人看着儿子:“什么我看上?我不过是照着你定的标准选而已。”
“要好生养,模样也要好,还要性子乖顺,不会和大妇拈酸吃醋,选来选去,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合适。”
见儿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周太夫人将看好的人说了出来:“花斌家的五娘最合适,年岁也够了。”
花泰一听,想了想花斌家的情况,知道花斌向来识时务,当即笑了:“果然阿娘一出马,就没有什么事是办不了的。”
周太夫人看着儿子:“人家到底舍了一个小娘子,你这边也别太吝啬。”
花泰笑道:“阿娘放心,有那么多族人看着呢,儿子不会因小失大,让族人寒心的。花斌的孙子不是多吗,如今的儿郎就没有不想练武的,儿就送他们一张武院入学贴吧。”
“用一个小娘子,换一儿郎入武院练武,他们不亏!”
周太夫人点了点头:“态度也客气点,花斌那一脉,还是有点着骨气的。”说到这里,不由想到了那个敢和她对视的花九娘。
周太夫人突然笑了:“说起来,花斌家的那几个小娘子,容貌都相当的不错,等过两年长开了,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花泰一听,跟着笑道:“能入阿娘的眼,那几个小娘子算是有福了,等她们及笄了,阿娘再帮着挑选合适的人家就是了。”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默契一笑。
为了不在石崖上撞上游老和独臂人,花长曦攀爬崖壁时,偏移了一下原来的位置,这导致她上去时,在山中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药谷。
一到自己负责的药田,花长曦立马挥出灵力,使用翻土术将药田整理了一片,然后就开始快速栽种药苗。
半个时辰后,她将四亩药田栽满了药苗。
之后,她就没再继续栽种了。
按照其他杂役的速度,栽种这么多药苗算是正常速度。
栽好了药苗,花长曦就挑着水桶去挑肥了。
等她挑着两桶臭烘烘的农家肥回来时,在田埂上看到了独臂人。
“郭师傅。”
花长曦走近后,主动招呼了独臂人。
独臂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花长曦,着重看了看花长曦的鞋子,见没什么异样,药田也都栽种好了,就‘嗯’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
看着独臂人远去的背影,花长曦呼出一口气。
进过山的人都知道,在山里转悠,身上是会沾上一些东西的,或山中泥土,或山中一些特殊气味痕迹,幸好她一回来就用无垢术清理干净了衣服、鞋子。
之后,花长曦施好肥,干完药田里的活后,没有立即回住宿那边,而是走到一处偏僻地,将神农鼎召唤了出来。
“神农鼎并不大,怎么这么能装东西?”
花长曦对着神农鼎敲敲打打了一番,在无意间将头抵在神农鼎上时,脑海中骤然出现了神农鼎内部的场景。
神农鼎内部很大,她说不出具体有多大,只‘看到’她收集的元灵草和枣子,在神农鼎内,如米粒一般。
花长曦有些结舌,这么大的神农鼎,她操控得了吗?
这么想着,不由凝聚出一团火焰,直接扔到了神农鼎下。
期间,花长曦不断输出灵气,使火焰变大,
一百点灵气下去,神农鼎表面没一丝温度。
两百点灵气下去,还是这样。
五百点灵气下去,发现神农鼎在火焰的炙烤下,表面还是一丝热气也没有,花长曦就收回了灵力。
她就知道,这神农鼎她使用不了。
至少,现在使用不了。
“只能当随身法宝用了。”
花长曦脑子里想着拿一颗枣子出来,手里立马浮现出一颗枣子:“还好,收放东西还是挺方便的。”
将神农鼎收回后,花长曦“咔嚓”一声,啃起了枣子。
果然不愧是看一眼就分泌唾液的东西,这枣子好吃得不得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枣子,这是火枣,蕴含着浓郁火灵气的灵果。
如果说以前花长曦还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但进入气海境后,看着丹田处开辟出来的那一尘不染的红色气海,她就猜到了自己的属性。
她应该是单火灵根。
果然,吃下火枣后,她没有任何不适,胃里还立马暖和了起来,接着,有暖流袭向四肢百骸。
这感觉花长曦并都不陌生,服用吸收炼化元灵丹时,也是这样的。
感觉到灵力的增长,花长曦立马查看了一下数据,发现吃一颗火枣居然能增长十个灵力点。
她起码摘了上千颗火枣,也就说,吃完火枣,她能增长一万点灵力。
刚好在药谷这边,被独臂人盯着,她也没机会炼丹,正好可以吃火枣增长灵力。
想到崖底还有好些地方没有查探,花长曦就有些心痒难耐,还想再下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一些好东西。
就算找不到,多采些灵植回来炼丹,也能升级炼丹师的品阶。
好在后天游老要去送药,那天她应该能再找到机会下到崖底的。
三月十四这一天,花长曦依然按部就班的和其他杂役一样,勤快的栽种着药苗,只是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不时的掏出火枣来吃。
三月十五这天,花长曦早早的就起来了,密切的注意着西山的动静。
在杂役们吃早饭的时候,从未在人前现过身的游老带着独臂人从西山上下来了。
两人一出现,所有杂役都放下了碗筷,恭敬的起身:“游老。”
游老环视了一圈,目光在花长曦身上扫过,没有逗留,就像是随意一瞥一样:“老夫今天要带着郭羽去一趟医药司,你们务必打理好药谷。”
宗师发话,众人不敢有任何意见,只能恭敬的目送两人离开。
出了药谷后,郭羽疑惑的看着游老:“师父,往常送药,都是你一个人去的,这次怎么把我也给叫上了?”
游老神色淡淡:“我们不走,那小丫头如何行动?”
郭羽顿时面露恍然:“师父,弟子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先佯装跟着你去了医药司,等会儿就悄悄潜回去,花长曦真要有什么图谋,弟子也能抓她个正着。”
游老看着郭羽,有些头疼。
这个弟子之前一直在江湖上飘荡,行事直来直往惯了,不知道这世间很多事光靠打打杀杀是无法达成目的的。
“你要去抓那个丫头,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是,你打不过她,却发现了她的秘密,你死;纵使你打得过,抓到了她,然后呢,你确定她能告诉你她的秘密?”
郭羽皱眉:“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
游老:“我们这不是离开药谷了吗。”
郭羽还是有些糊涂:“师父,我们都走了,即便花长曦有所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呀。”
游老笑了笑,这回没有解释,运起轻功,朝着医药司方向奔去。
郭羽见游老这样,心里顿时明白他已经有了办法,也不多问,快步跟了上去。
......
药谷这边,花长曦看到游老和郭羽都走了,确实无比欣喜,即便对两人的离开有些怀疑,也无法阻挡她再探崖底的决心。
花长曦没有立即就上西山,而是将负责的药田都栽完了,确定游老和独臂人都走了,才趁着众人用午饭的时候偷偷去了石崖那边。
第二次跳悬崖,花长曦从容多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是平稳落地的。
崖底的灵植种类多达数十种,花长曦每样都采了一些,采的时候都间隔开了,之后还用翻土术填了一下地,将动过的痕迹抹去。
崖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青果树,树上结的青果密密麻麻,但个头都很小,只有拇指大。
青果虽小,可却芳香扑鼻,让人沉醉。
青果,木属性灵果,因富含生机之力,是非常好的疗伤和修复类灵果。年份越长,品阶越高。
一阶的青果有拳头大小,树上的青果显然还没长成,联想到昨天游老和独臂人采的果子,花长曦猜测,两人送去医药司的果子应该就是青果。
果子没成熟,摘来也没用,花长曦有些可惜。
崖底的第二种灵果就是火枣了,和青果树的芳香扑鼻不同,火枣树一靠近就给人一种被火包围的烘烤感。
花长曦身具火灵根,在火枣树下就像是泡在了温泉里,可要是换了其他人过来,是会非常难受的。
这应该就是火枣那么多,游老却没采摘的原因吧。
火枣树也是枝繁叶茂,红彤彤的火枣挂在树上,格外的喜人。
“咦?”
花长曦发现,火枣树上居然结出了二阶的火枣,数量还不少。
之前她用灵力打下的那些火枣,她没仔细看过,竟没发现这一点。
花长曦爬上火枣树,将二阶火枣全部都摘了,最后总共得了五百颗二阶火枣。
之后,她又在崖底转了一圈,发现火属性的灵草会更多一些,且只有火属性的灵草和灵果有进阶二阶的。
“药谷这边,火灵气最浓郁。”
“这火灵气哪里来的呢?”
虽然游老和独臂人都不在,可花长曦也不能在崖底多呆,免得被其他杂役发现她不在,见崖底找不到其他东西了,就快速飞身爬上了石崖,回到了药谷。
......
游老和独臂人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回到药谷,游老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西山,独臂人则是将药谷管事叫了询问了一番,然后才回的西山。
“师父,管事说了,花长曦昨天中午的时候离开过一段时间。”
游老‘嗯’了一声,直接纵身跳下了石崖,半个时辰后,才重新返回石崖。
郭羽见游老面上带着喜色,忍不住问道:“师父,可是发现什么了?”
游老点了下头:“那丫头去过崖底。”
崖底的东西,牵扯到朝廷机密,哪怕是一株草一颗果子,他都熟记于心,即便花长曦抹去了她到过的痕迹,可少了的草药和果子是补不上的。
郭羽神色一变:“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要去找花长曦吗?”
游老摇头:“什么都不用做。”
郭羽糊涂了:“为什么呀?”顿了顿,试探道,“师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花长曦身上的秘密了?”
游老再次摇头:“为师不知道。”
郭羽更想不通了:“既然不知道,那为何不把人叫过来问清楚?”
游老看着他:“把那小丫头叫过来,她就会说了?”
郭羽:“崖底的东西可是朝廷的,她偷了朝廷的东西,有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我们手里,她还敢不听我们的?”
游老嗤笑出声:“崖底的东西可不是朝廷的,别忘了,三叉药谷可是周边百姓最先发现的。”
听到这话,郭羽沉默了。
前些年他行走江湖的时候,没少看到朝廷强征强占百姓的祖地山头,好些世世代代都生活在一个地方的族群,就因为一些山林出现了新药,被官府看上了,导致那些人不得不被迫迁移。
山林之物,本是无主的。
若按先来后到划分归属,朝廷可以说是强盗了。
游老继续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探知那丫头身上的秘密,一上去就威胁,是行不通的。”
郭羽眉头打结:“那要怎么办?”
游老:“成事最好且最快的办法是交换,那丫头身上有我们想知道的秘密,我们得拿出相应的东西过去交换。”
郭羽想了想道:“让花长曦自由出入崖底?”
游老摇头:“不用我们同意,她也能进出崖底,只是稍微费点事而已,这筹码还不够。”
“药田里的事起码要忙到三月底四月初,这段时间为师要好好想想,想想要给出什么条件才能打动那丫头。”
郭羽看出来了,师父很在意花长曦身上的秘密,在意到和花长曦的接触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惹那花长曦不高兴。
游老确实十分的在意,花长曦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崖底秘密的人。
别看他贵为宗师,因为不想被权贵辖制,他没有投靠任何人,自由是自由了,可也没了靠山,以至于消息十分闭塞。
这几年,随着斩杀的凶兽越来越多,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高品武者出现,他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个世界好像在发生某种巨变!
巨变的源头全都指向了那些新出现的宝药、异果。
这里头肯定隐藏着大秘密!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要是不探查清楚这里头的秘密,他会被落下的,会被那些年轻的高品武者远远的甩在身后。
......
花长曦发现,独臂人居然不再盯着自己了,这让她有些疑惑。
崖底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再下去了,就懒得去管独臂人这么做的原因了,安安分分的干着杂役的活,白天吃着火枣,晚上修炼。
看着飞快往上涨的数据,花长曦心情非常的好:[境界:气海境 20000/100000]
在境界点突破20000点的时候,花长曦发现丹田处的红色气海扩大了一倍多。
看着这一幕,她明白了,气海境提升的外显表现就是气海的扩大。
转眼间,时间到了三月最后一天。
药谷这边的药田全都种上了药苗,花长曦一行人也该回三叉药庄那边了。
离开前,游老出现了。
“花长曦,过来,游老找你。”
看着站在药谷口等着自己的游老,花长曦蹙了蹙眉,心中警惕可面上却带着笑:“游老,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游老笑看着花长曦,神色很和蔼:“老夫知道,你去过崖底。”见花长曦想否认,抬手制止了她。
“老夫不是来追究这事的,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花长曦当然不会答应,张口就要拒绝,可这时,游老拿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石。
看着红色晶石,感受着里头浓郁的火灵气,花长曦面色变了。
火灵石!
她该猜到的,灵气能从哪来?当然是从灵矿中散发出来了。
药谷这边的火灵气如此浓郁,地底下肯定有火灵矿。
游老看着花长曦的面色转变,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啊,这是个小丫头,面子功夫还没修炼到家,让他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小丫头,想知道这石头老夫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花长曦看着游老,心里快速的思索着。
游老发现她去过崖底,却隐而不发,还拿着火灵石来找她,这是有求于她呀。
她身上唯一能值得一个宗师在意的,就是修炼一事了。
游老见花长曦不说话,转过身,朝着南山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见花长曦没跟上来,还停下脚步等了她一下。
花长曦看了看他,迈步跟上。
医药司增招学徒的消息一出,不仅京城的人,就是其他地方收到消息的人,也都纷纷前来报考。
花长曦到医药司的时候,门口还排着长队。
排队的人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的男子,当然也有一些年长的中年人。
除了男子,报考的女子也不少。
医药司是朝廷部门中,少数几个不限制女子入职的衙门。
据许药师说,医药司里就有非常厉害的女医师和女药师。
在大晋王朝,虽说女子能自由上街出门,但社会参与度还是非常的低,想要实现经济独立人身独立,非常的难,大多数女子一生都要依附家族、依附男子才能生存。
所以,只要出现了女子可以胜任的工作机会,都会引来无数女子争抢。
花长曦是个现代人,哪怕没有侥幸得到修仙机缘,她也是要找一份差事做,尽最大努力掌控自己人生的。
排了大半个时辰的队,花长曦成功报名,拿到了医药司盖章的准考证,然后就等着九月二十那一天的考试了。
之后,花长曦也没在外多逗留,麻溜的回了花家。
回到家时,花家其他人已经回来了。
一进院子,花长曦就察觉到院子里的氛围不对。
大人们在堂屋里坐着,孩子们在屋檐下站着,大家都没说话。
花长曦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房间,刚准备睡个回笼觉,花七娘和花十二娘来了。
一进门,花七娘的眼泪唰唰掉:“九娘,五姐真的要去给一个老头子做妾了。”
花长曦一震:“家里已经同意了?四叔四婶也同意了?”
花十二娘沮丧的点了点头:“今早祖父祖母和四叔四婶带着五姐去见那个老头子了,回来后,就同意了。”
花长曦默了默:“五姐呢,她怎么说?”
花十二娘语气有些烦躁:“五姐能说什么,她还能拗得过家里呀。”
花七娘:“五姐一回来就关在房里哭,我们怎么叫她都不理会。”
花长曦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五姐既然不愿意,那就去和四叔四叔说,四叔四婶总不能为了儿子而害了女儿一生吧。”
花七娘:“可是,五姐也不想耽搁十一郎的前程。”
花长曦冷哼:“十一郎不会自己去挣前程呀,五姐虽是姐姐,但也用不着去为弟弟的人生负责吧?”
花十二娘叹道:“五姐不会不考虑十一郎的。”
花长曦想到花五娘的性子,不由叹了口气:“五姐太过为人着想了,她这性子要不改,日后无穷无尽的委屈都在等着她呢。”
听到这话,花七娘和花十二娘齐齐抬头看向花长曦。
花长曦被看得莫名其妙:“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花十二娘:“五姐时常得长辈的夸赞,出门做客,长辈们也都很喜欢她,该改性子的是你。”
花长曦翻了个白眼:“那你们就去学五姐吧,以牺牲自己为己任,用自己的血和肉去成全他人,以此换得别人不痛不痒的几句夸赞。”
说着,用食指点了点两人的脑门。
“两个小傻瓜,你们动动自己的脑子,五姐那样听话懂事的小娘子,是不是最好拿捏了?”
“你们要像我这样,小娘子脾气大一点不是坏事,这样人家才不敢欺负。”
“你们以为就只有外人会欺负人呀,家里人同样会欺负人,柿子捡软的捏,这是人的天性。”
“要是这次做妾的换成是我,你们看我不把家里闹翻天,家里能像现在这般安静太平?”
花七娘和花十二娘听得惊诧连连,同时,面上也流露出些许困惑。
讨长辈欢心,得外人夸赞,报答家人扶持兄弟,这些不对吗?这些都是闺阁女子应有的德行呀!
可是五姐为了十一郎的前程去给人做妾这事,两人又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曾经觉得闹腾不听话的九娘,现在看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花长曦看着两人,想了想道:“五姐如果敢为自己争取,我想家里是不会强迫她的。如果她自己都不为自己争取......”
“既然做妾已成既定事实,为了让五姐好受一些,那我们也只能劝她多往好处想了。”
之后,花七娘和花十二娘没坐多久,就要去看花五娘,花长曦想了想,也跟着去了。
......
傍晚,花明赫下差回来,听到姚氏说家里已经同意让五娘去给贺家做妾,一下就沉默了起来。
姚氏一边叠着晾晒好的衣服,一边感叹道:“四弟妹平日里也是爱女儿的,没想到她竟也忍心。”
做妾啊,哪怕对方是高门大户,可妾同奴婢,想想都替五娘未来的日子感到忧心。
五娘是四弟的女儿,既然四弟两口子已经有了决定,花明赫就不想多说,看到床上放着户牒,诧异道:“你怎么把户牒拿出来了?”
说着,想到了什么,花明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九娘拿着户牒去医药司报名了?”
姚氏手上动作不停,淡淡的‘嗯’了一声。
花明赫眉头紧皱:“你怎么也不拦着她一些?医药司也是衙门,衙门里头的事不是九娘一个小娘子能够搞定的。”
姚氏放下手中活计,看着花明赫:“赫郎,之前我也是不愿意九娘入医药司的,可是五娘的事让我改变了主意。”
花明赫气急:“五娘是五娘,九娘是九娘,我怎么可能会让九娘去给人做妾?”
姚氏:“我知道你不会,可是,在这京城里讨生活,好多事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
“难道四弟和四弟妹就想让五娘去给人做妾了?”
“是族里,族里拿着十一郎的前程威逼利诱四弟和四弟妹,他们有得选吗?”
“我怕有一天,别人拿着你的命,或者拿着大郎他们的前程来威逼我,到时候,我就是再不愿,估计也会舍了九娘。”
“家里的小娘子,能自己做主几件事?哪怕是婚嫁大事,也只能听命于人。”
“既然最后都逃不脱被人摆布的命,如今九娘有想做的事,我为何不让她自己去闯闯,不管结果好坏,总归是她自己的意愿。”
花明赫气势弱了下来,有些颓丧道:“是我的错,是我没让你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姚氏走到花明赫身边,拉着他的手:“不,你没有错,你已经很努力了,世道如此,我们也只能随波逐流。”
二房。
花二婶也在感叹:“五娘那性子,给人做妾,怕是要受委屈了。”
花二叔却是道:“你别只盯着不好的一面看,你想想贺家是什么门第,给武毅侯的儿子做妾,那是五娘的福气,要不是有伯府牵线,这种好事还轮不到咱们家呢。”
花二婶白了花二叔一眼:“你说得轻巧,高门大户里头的弯弯绕是我们平头百姓搞得定的吗?”
“而且五娘的性子也软了些,要我说,还真不如让九娘去做这个妾,她那性子,没准真能在侯府闯出一片天地来。”
花二叔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人家是找小妾,不是找祖宗。你看哪家的妾室不是柔柔顺顺的?”
“让九娘去做妾,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咱们也没必要为五娘担心,只要五娘安分守己,看在伯府的面上,贺三爷也不会太过难为她的。”
“贺三爷今年都三十了,至今无子,要是五娘的肚子争点气,给贺三爷生下儿子,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二房议论不断,四房却十分的安静,只能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花四婶和花四叔面色都不太好,让女儿去做妾他们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可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花十一郎,则是在花五娘房门口徘徊,想要进去,可最后也没能踏出步子。
......
大族老家。
“怎么样?”
“贺三爷对花五娘还满意吗?”
周太夫人问着长子花泰。
花泰笑容满面:“阿娘选出来的人,贺三爷哪能看不上。”说着,将三张武院入学贴拿了出来。
“贺三爷给了十张武院入学贴,伯府那边拿走六张,一张给了花斌,剩下的三张咱们自己分配。”
“只有三张......”
周太夫人沉吟了一下:“伯府那边是算好了的啊,刚好让咱们家的三郎、四郎、五郎入武院。”
花泰对伯府的分配没有异议,毕竟贺家那种门第,没有伯府他们根本高攀不上去,而且整个花氏宗族都要靠伯府的提携呢。
“对了阿娘,贺三爷的意思,是想在一个月之内将花五娘接进府里。”
周太夫人失笑:“看来贺三爷很是为子嗣的事着急呀。”
花泰端起茶喝了一口,笑呵呵道:“能不着急吗,贺三爷是庶子,都三十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小娘子,再不生个儿子出来,侯府的家产可跟他没关系了。”
周太夫人:“花斌那一脉子孙兴旺,花五娘我也瞧了,是个好生养的,贺三爷会如愿的。”
花泰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阿娘,花五娘进侯府的事,还得您出面安排呢。”
周太夫人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我来办就行了,你多操心操心外头和族里的大事吧。”
花泰赶紧道:“阿娘,这可不是小事,贺三爷说了,他要真得了儿子,后头还有感谢呢。”
周太夫人想了想:“那我把花五娘接过来调教几天吧,贺三爷的妻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别到时儿子还没生下来,人就先折了。”
花泰起身作揖:“辛苦阿娘了,花五娘有阿娘调教,一定会是个有福之人的。”
花长曦站在寝房门口,也在看着禄公公和冷管事,她也很意外,没想到禄公公会亲自过来。
禄公公亲自送药过来,亲自监督人熬药,看样子,还要亲自看过那些中毒的女杂役服过药后才会离开。
这让花长曦确定了一件事,她给出的那药方,价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也是,陆青萝她们因炮制药材而中毒的情况,第一署肯定没少遇到,可却一直没彻底解毒的法子。
禄公公要是帮第一署解决了这个问题,估计能得第一署一个好大的人情吧。
只是陆青萝等人中的毒,在花长曦看来并不难解,也不知第一署是请不起好的医师诊治,还是医药司对这些药材的药效没有研究透彻?
很快,药熬好了。
一碗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被送到了那二十个因炮制药材不当而中了毒的女杂役手中,服过药后,女杂役们很快就睡下了。
冷管事不嫌麻烦的一个个过去看了,看完后,对着禄公公道:“都睡下了,神情很安详,不像之前那样又是冒冷汗又是打摆子。”
禄公公眸光闪动:“如此甚好。”
冷管事突然大声道:“禄公公,你昨晚为了这些女杂役整宿都没睡,今天又跑了一天,求了好些人,才得了这么些药,如今她们已经没事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禄公公含笑的看着冷管事,眼里全是对她的满意:“她们都是咱家的人,虽是在第一署出的事,但咱家也不能不管,只要她们能好,咱家低头去求人也不算什么。”
这话一出,第六局的三管事们纷纷上前感谢禄公公,院子里的女杂役们不敢过去搭话,但都面色动容的看着禄公公。
禄公公接受了大家的感激,郑重的嘱咐冷管事:“咱家就不在这里等着了,也免得你们不自在,不过你得多看着点,有什么事,不管多晚,一定要告诉咱家。”
冷管事感动道:“禄公公你就放心吧,我会看好她们的。”
禄公公没再多留,离开了第六局,走之前看了一眼站在寝房门口的花长曦,又给冷管事使了个眼色。
等他走后,冷管事就让院子里的人回房休息了,只单独留下了杜若。
“去把花长曦叫过来。”
杜若看了一眼冷管事,进房将花长曦叫了出来。
冷管事笑看着花长曦:“你来杂役堂有三个多月了吧?”
花长曦‘嗯’了一声。
冷管事没计较她的冷淡态度,继续笑道:“才来三个月,算起来还是个新人,不过你在杂役堂的所作所为可一点都不像是个新人。”
“新人,可没有你这么胆大。”
“在第六局出手伤人就算了,还跑到库房闹事打人,听说前几天还在内务院动了手,你说你胆子咋就这么大呢,你真不怕杂役堂赶你出去呀?”
花长曦沉默着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冷管事见了,挑了挑眉,又笑道:“当然了,其他新人也没有你有本事,一天才能完成的差事,你半天不到就完成了。”
“说起这个,杜若,我可要批评你几句了。”
冷管事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杜若身上,让杜若神色变了变。
杜若刚想解释,冷管事却又继续说道:“咱们第六局来了这么有本事的人,你咋不上报我呢?”
说着,冷管事再次笑看着花长曦:“我要知道长曦这么能干,少不得是要给她加点任务的,这样她也能多赚点银子啊。”
听到这话,花长曦终于有反应了。
时间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宝贵的,要是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当差上,那她修炼的时间,以及去岐黄馆炼药的时间就要大幅减少了。
“冷管事,那药方是我孝敬给禄公公的,我在禄公公手底下讨生活,该守的规矩我会遵守的。”
冷管事说了那么大一通,不过是冲着药方去的。
禄公公不仅想要利,还想要名。
冷管事笑了,打量着花长曦:“我就说嘛,妹子能入贾公公的眼,怎么可能会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呢。”
得了花长曦的准话,冷管事也不想大冷天的呆在外头,便对花长曦和杜若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再去看看那些人的情况,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等冷管事走远,杜若才一脸复杂的看着花长曦。
花长曦懒得猜她的心思,直接道:“杜管事还有什么事吗?”
杜若沉默了片刻,道:“我替那些中毒的女杂役谢谢你。”要不是花长曦拿出药方,那些中毒的人最后也不知会怎么样。
她可没少听说第一署第二署的杂役,因炮制药材不当中毒,由于没及时医治,有变傻的,有失去行动力的,还有不治而亡的。
花长曦笑了笑:“杜管事,我是一个大夫。”说完,就转身回了寝房。
杜若愣了愣,花长曦的话她听懂了,大夫救人不是冲着感谢去的,只为那颗医者之心。
......
服药过后的第二天,王云初等人就能行动自如了,于是乎,整个第六局的人都在感谢禄公公。
花长曦听后,没说什么,干完差事,就要去岐黄馆炼药,谁知半路上却被王云初给拦住了。
“花长曦,谢谢你。”
花长曦是当着同宿舍的人面将药方给的杜若,是以,王云初等人都知道中毒女杂役能得救都是多亏了她。
如今禄公公将功劳占去,她们不敢多说什么,但王云初觉得,她应该亲自谢谢花长曦。
花长曦:“不客气。”
王云初见她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花长曦,你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是我传出去的。”
“我知道,你之前肯定以为是我在到处乱传你的闲话,可是我敢发誓,绝对不是我传的。”
“我承认,我之前是有点看不惯你,但我吃过名声不好的亏,我是不会恶意抹黑别人的名声的。”
花长曦看着她举手做发誓状,默了默:“好,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
王云初有些欲言又止:“你是不是又要去岐黄馆找于公公?”
花长曦没有否认。
王云初环顾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你小心一点,库房那边有人专门盯着你,你和于公公的事之所以传得人尽皆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使坏。”
闻言,花长曦皱了皱眉。
库房的人盯着她?
库房那边她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被她打掉槽牙的毛威了,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他,于桧说是调去药庄那边了。
王云初看了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花长曦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云初:“长曦,别的女杂役想过好一点,所以和几个公公来往密切一些,她们这样做我是能理解的,可你这么有本事,完全用不着靠任何人,为何也要跟她们一样啊?”
花长曦眼皮跳了跳:“我只是在给于公公做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王云初‘啊’了一声。
花长曦也不管她信不信,又道:“多谢你刚刚告诉我的那些,我会注意的,还有事吗?”
王云初连忙摇头。
花长曦:“那好,我去忙了。”
到了岐黄馆,看到于桧也在,花长曦便将刚刚王云初说的‘库房的人在盯着她一事’告诉了他。
于桧听后,当即表示:“这事我会和干爹说的,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乱传你和干爹流言的人揪出来。”
花长曦:“流言的事还是其次,我是担心我们合作炼药的事,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怕会生出是非来。“
于桧面色又严肃了几分:“我立即去查,你安心炼药。”
等他一走,花长曦就投入到了炼药中,将这一批废弃药材处理完,已经是三天后了。
在王云初等人的毒素解除后,药方的事在花长曦这里已经翻篇了,谁曾想到,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冷管事又找到了她。
“让我去第一署帮忙?”
花长曦正想赶紧将《炮典大全》升级到圆满,让她去第一署帮忙,正中她下怀,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意外和抗拒的神色。
毕竟前几天,第六局的同事才在第一署中毒被无情退回不是。
冷管事笑道:“禄公公知道你懂药理,而且医术也不错,所以才将这个机会给你的。”
花长曦心里呵呵了一声。
冷管事见她不说话,继续道:“第一署为了在过年前将药材炮制出来,还请了学徒堂的学徒帮忙。”
“我听禄公公说了,你之前报考过学徒堂,想来也是想进入学徒堂学习医术药理的,这对你来说可是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和学徒堂的人一起当差,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询问他们,即便他们不愿意指导你,你也能从旁偷师。”
“医药司的学徒可和外头那些医馆的学徒不一样,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哪怕你只学会到人家一丁半点本事,也足够你受用终身了。”
花长曦不想听她废话,浪费自己的时间,当即表示:“冷管事,我去。”
闻言,冷管事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走吧,我领你去第一署。”
花长曦诧异:“现在就去?”
冷管事:“第一署那边差事任务重,今天都小年了,没几天就过年了,当然得抓紧时间了。”
......
第一署比第三署小一些,不过院落却只多不少,每个院子里都晾晒满了各种药材。
炮制药材需要懂一定的药理,也要会一些炮制的手段,和第三署只负责清洗药材的杂役相比,第一署和第二署的杂役算是技术人员了。
冷管事将花长曦领到了一个两进院。
“宝公公,这就是禄公公推荐的花长曦。”
冷管事笑容满面的走向一个二十来岁的太监,两人有说有笑了一阵,才将目光转向花长曦。
宝公公打量了一下花长曦:“既然是禄公公推荐的人,那咱家就姑且用一用吧。”
说着,就招了招手,叫来了一个男管事。
“带她去炮制铁木根。”
几天前,王云初等人就是在炮制铁木根的时候,被铁木根刺破了手,才中毒的。
既然这丫头能解铁木根的毒,想来也会炮制。
铁木根实在太难炮制了,根上长满倒刺,一不注意就会被伤到。
往年铁木根他们还能勉强供应得上,谁知一个月前,司长通知下来,让他们抓紧炮制一批铁木根出来,年后要送到天部去。
医药司隶属天部管辖,天部下了命令,司丞大人还亲自来了一趟第一署,督促他们务必将药材炮制出来。
他和禄公公是好友,禄公公知道他压力大任务重,急需炮制药材的老手,才将解了铁木根毒的花长曦推荐了过来。
男管事将花长曦领走后,冷管事见宝公公一副不放心的模样,笑道:“宝公公放心吧,这个花长曦是贾公公亲自招进杂役堂的,据说就是看重她那手处理药材的能力。”
宝公公有些诧异:“竟是贾公公招进来的?”想了想,“咱家这边没事了,你回去替我跟小禄子道声谢,等我空闲了,就去找他吃酒。”
等冷管事一走,宝公公还是不放心,直接迈步去了炮制铁木根的房间。
......
另一边,花长曦跟着男管事进了一间热气缭绕的房间,房间里十多口锅炉都冒着火光,里头的人正用或炒、或炙、或煅、或煨的方式炮制着药材。
男管事姓秦,将花长曦领到一口锅炉前,指着旁边的几箩筐药材问道:“会炮制铁木根吗?”
花长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上前查探了一番,见箩筐里的都是铁木根,才点头道:“会。”
秦管事看了她一眼:“需要人给你打下手吗?”
花长曦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锅炉,发现每口锅炉前都有四个人,想到自己要用《炮典大全》里的炮制手段,便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闻言,秦管事再次看了看花长曦,提醒道:“炮制药材虽有一定的容错率,可要是毁了太多的药材,也是要担责任的。”
花长曦笑道:“多谢管事告知,我会小心的。”
秦管事‘嗯’了一声,没再管她,去监督房间里的其他人炮制药材了。
他一走,花长曦撸起袖子就开干,先调整了一下火候,等到锅炉里达到了她想要的温度,就一次性的拿了十株铁木根放到锅炉里烘烤。
宝公公刚好这时走了进来,看到花长曦那霸气的手笔,眼皮一跳,他手下最厉害的炮制杂役一次性也就敢时炮制五株铁木根。
没办法,铁木根药性霸道,根上又长满细刺,偏偏刺又是药性最强的部分,炮制过程中是一点心都不能分,稍不注意就会被刺到,然后铁木根的‘毒’就顺着伤口没入身体。
对于普通人来说,铁木根是‘有毒’的,可对于七品以上的武者,铁木根可是催动内力化为罡气的宝药。
不仅铁木根,武者使用的其他药材,因为药性太强,对于普通人来说,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宝公公担心花长曦弄坏铁木根,快步走了过去,想要制止她,可快要靠近时,却看到原本褐色的铁木根逐渐变得通体鲜红。
第二街药师给过一份铁木根的炮制标准,铁木根烘烤好后,通体变为鲜红是为最佳。
接着,他又看到花长曦飞快的用火钳夹出一块块完全燃烧透了的木炭,然后直接就将那烘烤好的铁木根放到了木炭中煅烧。
宝公公心里一紧,这操作太粗糙了,可没多久,却看到铁木根表面结出了灰白色的痂皮。
再然后,花长曦将表面完全结出灰白色痂皮的铁木根用钳子夹起后,洒了几滴水入木碳中,瞬间,木碳上空蒸发出一阵热气。
就在热气冒出瞬间,花长曦又将结出灰白色痂皮的铁木根放上去炙烤,不过几秒的时间,铁木根再次变得通体鲜红。
宝公公见了,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盯着那炮制好的十株铁木根细看了起来。
花长曦见宝公公只看并没有要询问自己的意思,也就没主动上前讲解,而是开始炮制第二锅。
一刻钟过后,宝公公见花长曦炮制的铁木根始终维持鲜红色而不变色,顿时喜出望外。
他见过第二街药师炮制好的铁木根,就是这样的。
不,花长曦炮制出铁木根,比那药师炮制的还要鲜红,步骤似乎也要更简单一些。
房间里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无他,他们也是炮制的铁木根,为了避免‘中毒’,大部分一次只能炮制一株,而且还需要其他人帮忙。
若说之前花长曦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没放在心上,这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炮制铁木根。
花长曦开始修炼后,养成了一个习惯,那是专注。
就像此刻,被人围拥着,她却一点也没受影响,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炮制好铁木根。
人群中,在其他人都在关注花长曦炮制铁木根的步骤和方法时,陆青菱却在看花长曦这个人。
和王云初一样,她想不通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为何还要投靠于公公,引得整个杂役堂都在传她的流言蜚语。
很快,花长曦又炮制好了十株铁木根。
她将炮制好的铁木根放入专门盛放的盒子里,才抬头看向其他人。
宝公公看着她,两眼放光:“花长曦,你可不可以教学徒堂的学徒炮制铁木根?”
铁木根难炮制,加之前几天过来帮忙的第三署杂役全部‘中毒’,现在炮制铁木根的都是宝公公从学徒堂请来的学徒。
花长曦看了看宝公公,本着交好的原则,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陆青菱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有些诧异。
她从妹妹口中得知的花长曦,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宝公公见花长曦如此给面子,笑了:“放心,本公公不会亏待你的。”
陆青菱一听这话,又见花长曦满意一笑,顿时恍然了。
花长曦不是不乐于助人,而是不乐意助那些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回报的人。
这人,真现实啊!
“九娘!”
知道花长曦今天放假,花六郎早早的就在医药司后门等着了。
隔着好几米远,花长曦就看出她六哥那掩盖不住的好心情,走近后不由玩笑道:“六哥,这么高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二品武者了?”
花六郎脸上的笑一收,诧异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花长曦见他真成二品武者了,面上一喜:“武艺精进,恭喜六哥了。”
花六郎笑着挠了挠头:“我能成二品武者,还多亏了九娘你。”边说边将花长曦肩上的包袱接过来。
花长曦随着花六郎朝外走:“六哥,这才哪到哪,我手里还有锻骨丹,回去后就给你。六哥,你加油练武吧,你所需的丹药我都给你包圆了。”
花六郎驻步,瞪大着双眼看着花长曦:“九娘,你.....你说真的?”
就因为用了九娘给自己的淬体丹和气血丹,他才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了二品武者,要真有源源不断的丹药供应自己,那他岂不是真的有成为宗师的那一天?
花长曦直接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瓶,塞给花六郎:“这里头有50颗锻骨丹,我也不知道武者锻骨要锻到何种地步,先拿着这些用吧,不够再告诉我。”
花六郎握着瓷瓶,有些被吓到,要知道药铺里一颗锻骨丹就得要十两银子,五十颗就是五百两银子。
上次九娘就给了自己五百多两银子的丹药了,这才过去多久,又拿出这么多,这让花六郎很是担心。
要是当杂役这么赚钱,他想所有人都想来当杂役吧。
“九娘,你到底在杂役堂做什么?”
上次九娘也没跟他说清楚,这段时间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这事。
花长曦见自家六哥用一副‘你不要误入歧途’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无奈,只能道:“我不是会炼药吗,我在偷偷帮一个公公炼药,给你那些丹药就是我应得的报酬。”
闻言,花六郎松了口气,不过面上的担忧还在:“偷偷炼药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花长曦不以为意:“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顶着,我就是个听吩咐做事的小杂役而已。”
花六郎还是担忧:“你最好还是小心点,上次阿爹不是出京办差了吗,在外跑了一个多月,不仅受了伤,回来后还要接受处罚。”
花长曦一惊:“阿爹伤得重吗?现在怎么样了?六哥,你之前来看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事呢?”
花六郎:“你别着急,阿爹的伤势不重,现在已经没事了,是阿爹阿娘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担心嘛。”
花长曦严肃的看着他:“六哥,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特别是受伤生病这种事,别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忙,但看伤治病我绝对比一般的大夫强。”
花六郎忙不迭的点头:“行,日后家里有事我一定告诉你。”等花长曦情绪平静了,才接着说道。
“阿爹被责罚,不是因为阿爹做错了什么,而是替他的上司背了锅。”
“九娘,阿爹可是六扇门的老人了,就他都免不了被推出来顶罪,更何况是你。”
“你才刚进医药司,什么都还没摸清就和人合作炼药,我怕出了事,你会被那个公公推出来挡刀。”
“阿爹说过,官场上的人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推卸责任了。”
花长曦知道六哥担心自己,没去打断他,耐心听他说完,然后才道:“六哥,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就在兄妹两快要走出后街时,身后驶来了一辆疾驰的马车。
花六郎听到马蹄声,赶紧拉着花长曦往墙边靠了靠,花长曦侧头看了一下马车,这一看,顿时面露意外。
“长曦妹子!”
驾驶马车的人是于桧和万小舟、李梦,三人看到花长曦也有些意外。
“吁~”
将马车停下,于桧跳下马车,笑着走到花长曦面前:“长曦妹子,杂役堂的人早早的就离开了,这都快晌午了,你咋现在才走?”
花长曦笑道:“有些事耽搁了,你们呢,怎么也这么晚才离开?”
于桧摸了一下鼻子,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后街上已经没人了,便对着还坐在马车上的万小舟和李梦道:“给长曦妹子搬点年货下来。”
花长曦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东西,马车因为没有装车厢,所以,上头的东西都能看到。
满满一辆马车,全是各种年货。
很快,李梦和万小舟就各提了一大袋东西过来。
花长曦赶紧推迟:“于大哥,我不能拿你的年货。”
于桧失笑:“这不是我准备的年货,是医药司发给杂役堂的年货。”
万小舟也帮忙道:“长曦妹子,于哥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花长曦疑惑的看着于桧:“杂役堂的年货?我们杂役也是有年货拿的?”
去第一署领银子的时候,她就看到学徒堂学徒都背着大包小包,说是学徒堂发的年货,当时她还有些羡慕。
于桧有些尴尬,含糊道:“杂役堂从来没发过年货。”
医药司发到杂役堂的年货,一直以来都被几个公公给平分了,于桧能得一车,还是因为于公公的原因。
花六郎在花家药铺帮忙了几个月,也算有了些眼力劲,感觉到气氛不对,当即笑着道:“九娘,这位兄台是?”
花长曦也没继续抓着年货的事不放,笑着给六哥介绍:“六哥,这位是于大哥,他是库房的管事,平日里很照顾我的。”
“于大哥,这是我六哥花弘鸣。”
于桧笑着和花六郎相互见了礼,之后又寒暄一会儿,就告辞了。
看着马车走远,花六郎就弯身翻看起于桧留下来的两大袋东西。
一袋十斤的白米,一袋十斤的白面,一包白糖、一包盐、一包红枣、一包茶叶。
“九娘,这年货着实不少啊,看来那个于桧对你是真不错。”
花长曦情绪不高:“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该发给杂役的年货,如今倒成了人情了。”
花六郎默了默:“......所有衙门都是这样的。”
花长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影响自己的心情,提了一袋年货:“六哥,我们回家吧。”
花六郎快速提上另一袋,笑着道:“是该回去了,我们可得走快一点,阿爹阿娘早盼着你回去了。”
“对了,九娘,大哥回来了。”
“真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的。我跟你说,大哥现在已经是六品武者了,比阿爹还要厉害,可把祖父祖母高兴坏了。”
“那趁着大哥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请教他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一有空,我肯定是要找大哥指导我练武的。”
“呼~呼~”
花六郎微微有些气喘,见花长曦什么事都没有,不由道:“九娘,我咋发现你不仅力气大了很多,连脚程也比我快了。”
“可能是因为我在杂役堂干得活多了吧,手脚都比以前更灵活了,六哥,你可要努力练武啊,别以后连我也比不过。”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比不过你,绝对不可能的。”
兄妹俩一边聊着天,一边较着劲的比着脚程,原本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
花家院子。
花长曦和花六郎回来的时候,花家男丁都在客厅里坐着聊天,花家女眷不是在厨房忙活,就是在贴对联、年画、窗花。
“九娘回来了。”
花七娘最先看到花长曦和花六郎,立马大声朝堂屋里喊了一声。
“六哥,你带什么回来了?”
花八郎从堂屋里跑了出了来,看到花六郎手中提着东西,立马奔了过来。
花六郎笑道:“这是九娘带回来的年货。”
这时,姚氏也从厨房出来了,诧异的看着女儿:“杂役堂不忙吗,你咋还有时间准备年货?”边说边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花长曦:“是杂役堂发的年货。”
花二婶也走了出来,惊讶道:“当杂役还有年货拿?”也跟着姚氏一起翻看起袋子里的东西后。
看过之后,顿时惊叹。
“怪不得都想进衙门当差呢,连医药司里的一个小杂役都能拿回这么多的年货。”
花老太太走出了堂屋,看到围聚在院子里的人,不悦道:“都围在一起做什么,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年夜饭做好了吗?”
姚氏连忙笑道:“就要好了,阿娘,九娘带了年货回来孝敬你,你快来看看。”
花老太太瞥了一眼众人围着的两大袋子:“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就扭身进了堂屋。
见此,姚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刚想和花长曦说点什么,就听到了长子的声音。
“九娘,还不快进屋给祖父祖母请安。”
花长曦看着站在堂屋门口的花大郎,见他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己,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这个大哥,爱护弟妹倒也是真的爱护,遇到事他也会冲在最前面,可就是太古板重规矩了一些。
花长曦让花六郎帮自己将包袱拿回房,怏怏的走了过去:“大哥。”
花大郎看着妹妹,有些头疼又有些不满:“九娘,你不小了,有些规矩该懂了,从外归家,第一时间该向祖父祖母请安才是,怎么直接就在院子里喧闹了起来?”
花长曦看了看严肃的花大郎,放弃了和他理论的心思,直接走进了堂屋:“祖父祖母,我回来了。”
花老太太见她也不跪拜,阴阳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花家的杂役回来了呀。”
花长曦看着她:“祖母,你也别看不起杂役,没准日后我会成为我们家最出息的人呢。”
花老太太很想再刺她两句,可旁边的花老爷子出声了:“说正事。”说着,就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花明赫。
花明赫轻咳了一声:“九娘,六郎给我的固本丹真的是你炼制的?”
花长曦看着咱家阿爹当着花家所有人的面问出这话,就知道自己炼药的事在花家不是秘密了。
正好这时花六郎走了进来,花长曦顿时气愤的看向他。
花六郎连忙道:“我不想说的,是阿爹担心你,说要去杂役堂找你问清楚,我才跟他说了你会炼药的事。”
花明赫看着花长曦:“你别怪你六哥,你让他将固本丹给我,我肯定是要问清楚来处的。”
花二叔跟着道:“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自己会炼药的事,花长曦倒没想过瞒着家里,也就没隐瞒,大概的说了一下她和于公公合作的事:“那些丹药是我炼制的,我出技术,别人出药材,炼制好后,四六分润。”
花老爷子急切的问道:“九娘,你会炼制破枷丹吗,你大哥如今是六品武者了,只要破开体内二十四条枷锁,就能成为七品武者。”
七品武者算是步入高手行列了,只要大郎成了七品武者,不但有利于他的前程,对整个花家也是一份保障。
花家的其他儿孙,也能因背后站着一位七品武者,在京城也能有更好的发展。
花长曦看了一眼佯装淡定,但眼中还是闪烁着紧张的花大郎,点了点头:“有药材,我就能炼。”
花大郎忍不住了:“你知道破枷丹的药方?”
花长曦不知道市场上售卖的破枷丹配方,但她能自己另配:“知道。”
花大郎沉默了一下:“你需要哪些药材?”
花长曦一口气报了二十四种药材,每一种药材都价格不菲,其中还有几株药材,是花大郎听都没听过的。
花家其他人看花大郎沉默不语,都有些着急。
花老爷子最关心长孙的前程,急切道:“大郎,怎么样,你能弄到九娘说的那些药吗?”
顿了一下,“你别担心银钱不够用,我和你祖母还有些棺材本,只要能助你成七品武者,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的。”
花大郎当然不会要花老爷子和花老太太的棺材本,笑着道:“祖父,药材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孙儿在武院这些年也认识了一些人,刚好趁着过年这几天,我会挨个去拜访一下的。”
花明赫看了一眼长子,又看了看在相互使眼色的六郎和九娘,起身道:“阿爹,今天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大郎的事日后再说吧。”
花老爷子斜了一眼花明赫,不悦道:“大郎的事就是咱们家最大的事。”
说着,看向花长曦。
“九娘,你大哥的事你也得出力,你要知道,有个七品武者的哥哥,你出门的时候腰杆子也能硬一些。”
花长曦:“祖父,我会出力的,只要大哥收集齐了药材,我肯定帮他炼药。”
花老爷子沉默了一下,为了整个花家,到底还是开口了:“九娘,你和人合作炼药,除去给六郎的那些丹药,你还剩不少吧?”
花长曦瞬间明白了花老爷子的意思,当即笑了:“祖父,你知道找一个会炼制破枷丹的药师需要多少银子吗?”
花大郎听了后,看向花长曦,皱眉道:“九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兄妹还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花长曦看着他:“大哥,不说你,就是阿爹阿娘在我这里,有些东西该分清楚,就得分清楚。”
“帮大哥你炼制破枷丹,是冲着你我之间的兄妹情分,可你得知道,这并不是我的义务。”
花大郎眉头打结:“九娘,你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你是花家的女儿,你的一切都是花家给的。”
花长曦顿时冷了脸:“大哥,我承认有些东西是阿爹阿娘给我的,但是你要说我的一切都是花家给的,这话我是万万不认的。”
花大郎‘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气愤道:“你才去了医药司几个月,怎么就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了!”
花长曦冷笑:“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大哥你想占尽便宜坐享其成?”
花六郎见大哥和九娘吵起来了,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求救的看向花明赫。
花明赫对长子和女儿除夕这天吵架,面色相当的难看,对着花六郎道:“六郎,带九娘回房去。”
花长曦环视了一下堂屋里的花家人,转身就走。
花大郎见她这样的态度,不解的看着花明赫:“阿爹,九娘怎么会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你和阿娘真不应该让她去医药司的。”
花长曦头痛欲裂的回到了宿舍,一躺上床,就运行起小鸟呼吸吐纳法,不断的将灵气往头上汇聚。
时间悄然溜走,天色渐黑,有人回宿舍了。
苏若离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花长曦,试探的叫了她两声,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快速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床前,伸手掀开了被子,接着就开始在花长曦身上摸索了起来。
很快,就在花长曦身上找到了一瓶丹药。
苏若离神色一喜,刚要将丹药拿走,手就被拽住了。
看着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花长曦,苏若离吓了一跳,心里发紧:“长......长曦,你醒了?”
花长曦拽着苏若离的手腕,冷冷的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苏若离反应还算快:“我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生病了,才过来查探情况的。”
花长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检查我的情况,就是拿走我身上的丹药?”
苏若离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断了,想挣脱花长曦的钳制,可却动不了分毫,只能哭泣道:“不是的,我看这丹药你随身携带,以为可以治你的病,想拿来给你吃的。”
花长曦冷笑连连:“随身携带的丹药就是治病的?你撒谎都不动动脑子的吗?”
说着,手上一用力,等苏若离拿着的丹药瓶掉在床上,就一把将她甩开。
“砰。”
苏若离直接被甩得撞到了墙上,然后痛苦的跌倒在了地上。
就这么凑巧,房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了。
王云初、陆青萝等人一进来,就看到苏若离满脸痛苦的趴在地上,花长曦冷若冰霜的坐在床上。
看到有人来了,苏若离立马抽泣了起来,嘴里还发着痛苦的呻|吟声。
“若离,你怎么了?”
陆青萝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苏若离,可手一碰到苏若离,苏若离就难忍的惨叫了起来,期间还一脸惧怕的看了看花长曦。
她这样,直接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她被花长曦打了。
王云初看了看苏若离,又看向花长曦:“长曦,出什么事了吗?”
苏若离抢在花长曦之前开口了:“是我的错,是我惹长曦不高兴了,她推倒我也是应该的。”
说着,装作不小心将花长曦拽过的手腕露了出来。
众人看到苏若离淤青红肿的手腕,立马有人为苏若离出头了。
林嫂不赞同的看着花长曦:“长曦,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呀。”
花长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人蠢一点没关系,可蠢而不自知,还非要大义凛然的帮人主持公道,那就非常讨人厌了。”
说完,也不管气得不行林嫂,似笑非笑的的看向苏若离。
“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杂役堂的,这里的人为了生计,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你这么会表演,应该去找那些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的人飙演技。”
苏若离垂着头靠在陆青萝身上,做足了弱小可怜的姿态,注意到众人微变的脸色,猛的抬头看向花长曦:
“长曦,你得罪了于公公和禄公公,他们要派你去三叉药庄干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不该把气发到我身上。”
闻言,所有人面色大变。
苏若离的本意是想让大家知道花长曦得罪了两个公公,进而疏远她的。可没想到,王云初等人却都满脸担心。
王云初着急的看着花长曦:“长曦,你真的要被派去药庄干活?”
花长曦没有如苏若离想的那样露出惊恐的神色,反而还振奋了一些:“我不知道呢,没人通知我。”
说着,看向苏若离,“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是于公公的人?还是禄公公的人?是他们让你来偷我的丹药的?”
听到这话,众人看苏若离的面色顿时变了。
苏若离大急:“花长曦,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偷你的丹药了?”
王云初也是急得不行:“先别管丹药了,长曦,你快去找杜管事,求她给你求情,你可一定不能去药庄帮忙啊。”
就是林嫂,也顾不得和花长曦的矛盾了,附和道:“就是,你快去找杜管事求情吧。”
花长曦看了看都在替她着急的王云初等人,神色柔和了很多:“苏若离说得没错,我确实得罪了两位公公,他们罚我去药庄,我接受就是了。”
王云初快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能去药庄啊,药庄乱得很,女杂役去了会吃大亏的。”
花长曦不习惯外人的靠近,身子往后移了移:“放心吧,我不怕。”
见她这样,王云初顿时不知该如何劝了。
花长曦知道她是好意,再次道:“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能保护好自己。”说着,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头。
“我有些不舒服,先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王云初见花长曦躺下就闭上了眼睛,就算有再多的劝言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苏若离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花长曦引走,捂着像是要断了的手腕,靠着墙慢慢站起,然后趁着众人没注意,出了屋子。
......
苏若离进了冷管事的屋子,将门关上后,单膝下跪:“舵主,那个花长曦的武道修为绝对不低,属下刚刚在她身上搜到了地罡丹。”
冷管事慵懒的坐在靠椅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哪里还有在在禄公公面前的逢迎讨好:“地罡丹......这可是七品武者所需的丹药。”
武者丹药不好炼,越是高品武者需要的丹药越难炼,这是因为,药材里头的药效要使用内力去激发。
所以,炼制高品武者丹药的药师,除去要懂医术会炼药外,还得是一个武者,而且品级还必须在四品以上。
因为只有四品以上的武者,才能练出内力。
冷管事笑了笑:“看来花长曦应该就是靠着炼药的本事才入了于公公和禄公公的眼。地罡丹呢,拿来我看看。”
苏若离面色一僵:“属下无能,刚搜到丹药,花长曦就醒来了。”顿了一下,“舵主若想要地罡丹,可以派人去搜查花长曦的东西。”
“一个杂役,身上却有那么贵重的丹药,还能给她安个偷窃的罪名。”
冷管事摇了摇头:“这么做,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好处,花长曦能炼制地罡丹,我还想将她收为己用呢。”
苏若离听后,犹豫着道:“花长曦怕是不好收服,舵主你是不知道,不管我如何做小伏低,她都不为所动。”
冷管事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花长曦的性子确实有些难搞。”说着,笑了笑,“你刚刚说去搜查花长曦的东西,我觉得可行。”
“不过,这事得禄公公来做。”
“等明天吧,禄公公被贾公公叫走了,这个时候不好去找他,明天一早我在去找他,让他派人去搜查花长曦。”
“等坐实了花长曦偷窃的罪名,我再出面给她解围,到时候就不愁她不为我所用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继续盯紧花长曦。”
苏若离离开后,冷管事坐到床上盘膝而坐,接着掏出一片黑色的莲花玉片,置于掌心,然后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花长曦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此刻她的头虽然不痛了,可心却是提着的。
因为她不知道,她为何会突发头痛,还痛得她欲生欲死。
昨日于公公抓她,虽不涉及生死,可下一次呢,要是下一次在和敌人交手中,她突发头痛,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再想到昨天苏若离趁她修炼,搜她身的事,面色就更不好了。
花长曦拿出地罡丹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于公公昨天为何放过她了,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医药司毕竟是衙门,即便炼丹的药材是于公公提供的,可若从她身上搜出地罡丹,她也会有嘴说不清。
“要是能有个储物法宝就好了。”
念头一起,花长曦就感到脑袋发胀,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破脑而出。
接着,花长曦傻掉了。
一尊一米多高的的三足青铜鼎稳稳立在地上。
看着青铜鼎,花长曦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飞也似的跳下床。
这不是前世她用来存放小东西的神农鼎吗?
相较于前世的明珠蒙尘、陈旧斑驳,此刻的神农堂那是流光溢彩,一看就是好东西。
“神农鼎跟着我一块穿越了?”
尘封的记忆复苏,花长曦回想起她穿越的原因。
大爷一家和二爷一家来抢爷爷留给她的房子,争执中,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的头正好撞到了神农鼎上,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花长曦双手一寸一寸的摸着神农鼎,前世的事,在她的刻意遗忘中,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
如今看到神农鼎,很多事又浮现在心间。
前世的她,在一岁的时候,双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之后就一直跟着爷爷生活,大二的时候,爷爷也去世了,从那以后一直到死,她都是一个人。
花长曦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前世的事。
爷爷告诉过她,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之中。
她现在是花长曦,已经重启了人生,那她就要以全新的姿态来面对她的生活,积极的活在当下。
花长曦收拾好心情,这才思索起神农鼎为何会从她脑袋里飞出来。
“收!”
花长曦双手放在神农鼎上,脑子里想着收回神农鼎,神农鼎顿时化作流光钻进了她的眉心。
“出来!”
神农鼎又出现在屋子里。
神农鼎这一进一出,又让花长曦的脑袋开始胀痛起来,使得她也不敢随便乱玩了。
虽然一尊这么大的青铜鼎钻进自己脑袋有些骇人听闻,但一想到如今她都能修炼了,也就释怀了。
这是玄幻世界,再奇怪的事也不要大惊小怪。
花长曦想到了自己获得的医术传承,总算恍然大悟了。
她从红石头里得到的应该是小鸟呼吸吐纳修炼法,因为修炼,吸收了灵气,激活了神农鼎,然后才有了医术传承。
现在想来,那次被妖道抓去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然,这神农鼎还不知能不能激活呢。
想到前世自己将一些小玩意、小物件都收放在神农鼎里,花长曦连忙将自己炼的丹药都放进了神农鼎,然后试着将神农鼎收回脑子里。
神农鼎再次钻进眉心。
见神农鼎真的能储物,花长曦十分的激动,就在她想将神农鼎放出来看看能储存多少东西时,屋外传来喧哗声声。
接着,房门被暴力推开了。
看着蜂涌进来的一群人,花长曦的目光落在了屋外的禄公公身上。
“昨天杂役堂丢了贵重药材,给咱家搜仔细了。”
花长曦一眼就看出这事是冲着她来的,心里庆幸不已,还好及时召唤出了神农鼎,神农鼎还能储物。
禄公公派来的人几乎将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可除去大家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外,什么都没找到。
站在禄公公身旁的冷管事看了一眼苏若离。
苏若离摇了摇头,表示花长曦没出过屋子。
这一幕,让花长曦看了个正着,不过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禄公公,为了确保能被派去三叉药谷,还给了他一个挑衅的讥笑。
禄公公果然气得不行,冷声道:“花长曦,你殴打他人,当差敷衍,本公公罚你去三叉药庄劳作,后天你就跟着其他去三叉药庄的人出发吧。”
花长曦听后,面色大变,一脸不服的看着禄公公。
见此,禄公公心里舒服了一些,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远,冷管事才不认同的看向花长曦:“花长曦,你说你也是的,咋不向禄公公低头认个错呢?药庄那边的活计,可不是你一个小娘子能干得了的。”
花长曦看着冷管事,没有说话。
冷管事见她不接话,继续自顾自道:“算了,谁让你是我的手下呢,等禄公公气消了,我再给你求求情吧。”
说完,一脸无奈的摇着头走了。
等围观的人散去,杜若冷脸走了过来:“早就跟你说过,做人不要太张扬了,冷管事还是好说话的,我陪你一起,再去求求她,请她去求禄公公不要派你去药庄干活。”
说着,拉着花长曦就要去找冷管事。
花长曦不想多生事端,甩开杜若,一脸倔强道:“我才不要去求人呢,杜管事,你少管我。”
杜若气得呼吸都粗了:“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有你哭的时候。”
......
冷管事来了禄公公的院子,又是倒茶,又是给他捶肩捏腿:“禄公公,听说花长曦是个武者,罚她去药庄,怕是为难不了她吧。”
禄公公冷笑了一声:“放心吧,本公公这次肯定要让花长曦吃足了苦头,要她灰溜溜的回来跪在咱家面前求咱家。”
冷管事一脸不解:“难道药庄里有武道高手?”
禄公公笑了笑:“医药司的药庄都有宗师坐镇。”
闻言,冷管事眸光闪了闪,接着一副震惊的样子:“医药司的药庄那么多,都有宗师坐镇?”
“公公可别哄我,我虽见识浅薄,可也知道宗师少见。”
禄公公摸了一把冷管事滑溜溜的脸蛋:“对外头的人来说,宗师确实少得可怜,可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医药司呀。”
“医药司是天部三大部门之一,天部又管着武院,武院成立至今已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培养出来的武道高手数不胜数,医药司需要多少高手,天部都能派过来。”
“哼,花长曦到了三叉药庄,有宗师看着,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现在才知道,在阿爹心里,女儿到底还是比不过儿子的。”
花长曦拉长着脸回了自己房里。
花六郎跟在后头,听她这么抱怨,当即反驳道:“九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阿爹平日里有多疼你,就是我看了都眼红。”
花长曦哼了哼:“是,阿爹是疼我,这一点我不否认。可阿爹对我的疼爱,和对大哥的疼爱是不一样的。”
“阿爹疼我,不过是给我买些吃的、穿的,而对大哥,却是在乎他的感受,顾及他的面子。”
“刚刚在堂屋里,明明是大哥在挑事,可阿爹赶的人却是我,他在帮大哥维护尊严,毫不顾忌我面上过不过的去。”
“在阿爹心里,大哥比我重要多了。”
花六郎头疼了:“你干嘛非得和大哥比啊。”
花长曦反问:“我怎么就不能和大哥比了?”
花六郎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花长曦怅然道:“当花家的女儿挺悲哀的,祖父他们好像永远看不到我的价值,又或者说,看到了也选择视而不见。”
“许药师最多也就能炼制三品武者用的丹药,阿爹见到他,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
“我,一个可以炼制六品武者所需丹药的药师,刚刚在堂屋里,六哥你是看到家里人是如何对我的。”
“尤其是大哥,他在外头敢对一个药师颐指气使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他的妹妹,他就能随意使唤我?”
“祖父更可笑了,我出了力还不够,还想把我的体己也收刮出来支持他孙子。我在他眼里,不是他的孙女,而是一个不用在乎想法感受的工具。”
花六郎赶紧道:“不至于,哪有这么严重。”
花长曦:“怎么不至于了,我一回来,祖父他们也不问我在杂役堂过得好不好,一上来就问炼药的事。”
知道六哥是无法和自己感同身受的,花长曦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六哥,你去玩吧,我想休息了。”
花六郎知道自己讲道理是讲不过妹妹的,没法劝她,只能先离开了。
花长曦插上门栓,打开了自己带回来的包袱,将里头的丹药拿出来整理了一下,除去专门炼制的强身丹和留给花六郎练武服用的丹药,其他的她都打算卖了。
她在杂役堂是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可她想买房,买一个只属于她的院子。
花家人口太多了,在家里做点什么事都没隐私可言。
日后她炼药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她需要一个秘密基地。
要是在花家炼制,以花老爷子和花老太太的性子,肯定会逼她上交成果的。
哪怕她能反抗,也会因此生出事端,其他人她可以不顾及,但却不能不顾及爹娘。
花长曦将要卖的丹药收到另一个包袱里,刚放到柜子里,就听到了敲门声:“谁呀?”
“是我,三哥!”
花长曦将柜子锁好,打开了房门,诧异的看着花三郎:“三哥,你找我有事?”
花三郎失笑:“没事就不能找你?”
花长曦错开身子,让花三郎进屋:“你是来开解我的?”
花三郎笑问:“你需要我开解吗?”
花长曦摇头:“不需要。”
花三郎坐下:“那不就得了,我找你是另有其事。”
花长曦看着他:“什么事?”
花三郎面色变得认真起来:“你给六郎的气血丹、淬体丹、固本丹,我拿来研究了一番,发现药效比市面上卖的要好上不少。”
花长曦给了花三郎一个‘识货’的眼神。
花三郎:“九娘,你能将药方给我看看吗?”
花长曦没说给也没说不给,而是问道:“三哥也想炼药?”
花三郎笑道:“说起来,我炼药的本事大部分还是你指导的。”
花长曦又问:“三哥,你炼药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里?”
花三郎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区别吗?”
花长曦:“当然有区别了,你快回答我。”
花三郎:“丹药药效那么好,要是我也能炼,那就放在咱们家药铺里卖,这样既能给家里添些进项,我和家里其他兄弟练武需要的丹药也有了。”
花长曦:“那就是给家里炼药了,既如此,我出了药方,那家里药铺赚到的银子也得有我的一份。”
花三郎有些迟疑:“药铺的事我做不了主。”
花长曦笑道:“那你就去找能做主的人说这事。”顿了一下,“三哥,找我拿药方,应该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吧?”
花三郎默了默:“九娘,我们都是一家人......”
花长曦直接打断他:“亲兄弟明算账,三哥,这事没商量。”
花三郎叹了口气,站起身:“那我去和祖父说说。”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在一脚踏出门槛时,又回头问道。
“九娘,要是我是为我自己炼药呢?”
花长曦笑道:“你是我三哥,几个药方而已,我还是舍得的。”
花三郎神色微动,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
“什么,九娘还想分药铺里的银子?她一个小娘子,要什么银子!”
先是让花长曦拿银子给花大郎买药无疾而终,如今要她拿出药方给家里使用,她又要要分润。
花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真的是不满极了,不断的嘬着旱烟,没一会儿堂屋里就到处都旱烟味。
花二叔看了看老爷子,见老爷子不愿直接对大哥开口,为了两个儿子能练上武,只能他来说了。
“大哥,你再不管管九娘,她真的要爬到咱们所有人头上去了。”
花明赫瞥了一眼花二叔,没说话。
九娘的炼药本事要是家里培养的,不用任何人劝,他也会让九娘将药方拿出来的。
可问题是,家里没为九娘提供过任何支持,哪怕他是做父亲的,他也没脸去要求女儿为家里做事。
花老太太见长子不说话,愤声道:“一家子齐心协力才能让日子越过越好,咱们家所有人都是好样的,就这个九娘,一遇上她,肯定生事。”
花明赫无奈的看着花老太太:“阿娘,你别这么说九娘。”
见长子反驳自己,花老太太更火大了:“我说错了吗,家里供她吃供她喝,现在有点本事了,也不管家里困不困难,张口闭口就要银子,养条狗都比她知道感恩。”
花长曦突然进了堂屋:“祖母,气血丹、淬体丹、固本丹的配方我可以给三哥,但从今以后,我可就不欠花家什么了。”
花老太太气笑了:“怎么,你要和花家一刀两断吗?”
花长曦:“我没说一刀两断啊,只是日后你和家里其他人,可再也不要说什么花家供我吃供我喝这种陈词滥调的话了。”
花老太太哼了哼:“三个药方就想买断花家对你的养育,你想得也太美了。”
花长曦冷笑出声,刚想说什么,花明赫开口了。
“阿娘你说什么呢?”
花老太太看了一眼长子,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花明赫看着花长曦:“九娘,你去厨房帮帮你阿娘。”
花长曦也不想在过年期间闹得太过,‘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一走,花大郎赶紧拉过花三郎:“九娘到底怎么回事,以前虽有些小性子,可也没现在这般嚣张啊?”
花三郎迟疑了一下道:“九娘自从进了医药司后,底气就越来越足了。”
花大郎:“她是觉得自己能赚钱了,可以不用依靠家里了?”
花三郎:“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花大郎摇着头:“还是太小孩子气了,她哪里知道,一个小娘子要是离了家人的庇护会活得有多艰难,真以为钱能搞定一切呀?”
花三郎笑道:“九娘经常和祖母斗嘴,她们的话都是话赶话,当不得真的。大哥,我刚刚瞧六郎那高兴的样,应该是九娘又给他丹药了,我们去瞧瞧?”
花大郎点了下头,跟着花三郎去找花六郎了。
花六郎果然躲在房里试用锻骨丹的效果,他的屋子放了一个木桩,丹药下肚后,他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脱掉上衣就开始打起了木桩。
花大郎和花三郎进来的时候,花六郎已经打得满头满身都是汗水了。
看到花大郎,花六郎双眼一亮,握起拳头就朝着他攻了过去。
花大郎见了,挑了挑眉,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还是给面子和他切磋了起来。
这一切磋,让花大郎无比惊讶自家六弟的精力充沛,足足切磋了两刻多钟,花六郎才躺在地上‘呼呼’喘气。
“打得真是太痛快了!”
“大哥,明天我们继续!”
花三郎一把将花六郎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是不是服用丹药了?”
花六郎也不瞒着两个哥哥,宝贝似的将花长曦给他丹药拿了出来:“这是九娘炼制的锻骨丹,我刚刚吃了,效果好得很。”
“外头卖的锻骨丹一颗估计只能锻一块骨头,可九娘炼的丹药,一颗估计能锻三块骨头。”
花三郎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连忙倒出一颗,又闻又尝。
花大郎则是拿着瓷瓶摇了摇:“这里头有多少颗丹药啊?”
花六郎拿过瓷瓶,然后才道:“九娘给了我五十颗,说要是不够用,还可以问她要。”
花大郎听后,不高兴了:“九娘对你倒是大方,怎么对我就那么抠门?为此还跟祖父起了争执。”
花六郎瞅着花大郎:“大哥,九娘不喜欢别人逼她,你要是想找她帮忙,你私底下跟她说就行了,别把长辈们牵扯进来。”
“还有啊,九娘给我的丹药,她手里肯定还有,给我呢,是因为她有盈余。”
“可是大哥你要的破枷丹她没有啊,祖父居然还要她拿体己出来,这不是割九娘的肉吗,她肯定不干呀。”
花大郎皱眉:“可我是她大哥,我也不白拿她的东西,日后肯定会多多的还回来的。”
花六郎:“大哥你这说辞,用九娘的话来说,就是画大饼,七娘她们可能会信,但九娘不会。”
闻言,花大郎无语了。
三兄弟没说多久,院里传来花老太太的叫唤声,让他们吃饭了。
......
在杂役堂的时候,花长曦还是很期待回家的,可如今好心情全没了,年夜饭吃的没滋没味,匆匆吃完后,她就回屋修炼去了。
姚氏见了,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花明赫。
等两口子回了房,姚氏就开始数落花明赫:“什么事不能过了这两天再说,非得九娘一回来就问她?”
花明赫面露无奈:“阿爹阿娘这不是为大郎着急吗。”
姚氏更不满了:“事情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
“九娘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炼好了丹药,能想着你,能想着六郎,没道理不会想着大郎。”
“大郎的事,要是私下让他们兄妹自己商量,他们怎么可能会争吵起来?”
“老爷子老太太掺和进来,事情没解决,反而影响了大郎和九娘的兄妹之情。”
“怪不得九娘不愿将她会炼药的事告诉家里,你瞧瞧家里头,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恨不得将九娘吃干抹净。”
花明赫面路不认同:“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都是一家人。”
姚氏哼了哼:“你女儿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日后她要再有什么事,怕是不会告诉家里了。”
花明赫头疼的抓了抓头发:“这事也怪不得阿爹阿娘,他们也是太为子孙的前程着想了,知道九娘会炼药,家里的儿郎日后都能练武了,别说他们,就是我也有些坐不住。”
姚氏垂眸:“再为儿孙着想,也不能忽略孙女的感受啊。”
花明赫默了默:“我会提醒阿爹阿娘的,让他们以后注意着点。”
姚氏没再说什么,九娘这丫头,是一个把自己看得很重的人,家人要是一直继续忽视她的想法和感受,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
正月初一,给家中长辈拜过年后,花长曦没和花七娘他们出门玩耍,而是继续呆在房里修炼。
姚氏来叫了她几回,都没能将她叫出屋子。
到了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花三姑和花二娘都在丈夫的陪同下回来了,而花五娘却不见身影,侯府只派了一个丫鬟过来送了点年礼。
花五娘被抬进侯府后,就没和家里通过消息,花四婶很担心,见了侯府来人,不由追问:“春雨,五娘在侯府过得好吗?”
来人正是大族老家的周太夫人送给花五娘的丫鬟春雨。
春雨笑道:“太太放心,花姨娘在侯府很得三爷和三夫人的欢心。”
这话,花家人几乎都不相信。
五娘真要在侯府过得好,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
春雨想到出门时,三夫人规定了她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回去,便道:“侯府这段时间比较忙,奴婢得回去了。”
花长曦将自己炼制的强身丹放到一个荷包里,递给了春雨:“这是我送五姐的年礼,帮我转交给她。”
春雨接过后,就匆匆离开了。
之后花三姑和花二娘离开的时候,花长曦也各送了她们一瓶强身丹。
大年初三开始,花长曦就不在家里呆着了,吃了早饭就出门逛街,花六郎想跟着都被她给打发了。
她要卖丹药,得了银子后好买房子,这事她不想让家里任何人知道。
花家的家庭权力结构,她很早就看明白了,花老爷子是一家之主,之后是她爹和两个叔叔,然后是大哥他们几个男孙。
花老太太分享花老爷子的权力,她娘和两个婶子,都归花老太太管。
而她和花七娘几个,是家里最底层的存在,谁都可以管她们,谁都可以说教她们。
在花家,是没有她的话语权的,即便她展露出了价值,这价值也是服务于花家男丁的。
她,不仅不会得到任何认可,反而会受到打压,一不如他们的意,迎接她的就是各种指责和道德绑架。
她做不到断情绝爱和花家完全割舍,但她能跳出这个家庭结构!
花长曦在广场拐角处站了很久,到底没敢走过去硬钢那个孙医官,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隔壁院里传来阵阵喧哗声。
“痒死我了!”
“救命啊!”
刚刚许药师嘱咐花长曦了,不能在医药司里随意走动,花长曦本打算直接走开的,可经过院门的时候,她听到了贾公公的声音。
“都给咱家安静点,咱家已经派人去请医师了。”
花长曦停下了脚步,站在院门口往内探去。
院子里,二十多人正在哀嚎连连,这些人正在不断的抓挠双手双臂,哪怕手臂被抓得血肉模糊了,也不停下。
花长曦扫过院子里堆放着的草药,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随即又将目光投向贾公公。
之前在广场上,孙医官对上贾公公,那是全程都被压着,哪怕被讽刺了,孙医官也不敢知声,由此可见,这位贾公公地位并不一般。
花长曦抬头看了看院门上的牌匾:杂役堂。
学徒她八成是当不了了,她在外面接触不到太多的药材,不能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等着明年医药司再招学徒。
若是能进杂役堂做杂役,也许也是个机会。
既然是机会,就不能错过。
这么想着,花长曦就站了出来,朝着贾公公抱拳行礼:“小女见过贾公公!”
贾公公此时正烦躁得很,骤然听到有人叫他,眉头一皱,转过身,发现竟是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面上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花长曦见了,赶紧解释:“贾公公恕罪,小女途经杂役堂,听到里头有人喊叫,这才探看了一下。”
接着,快速指着那些还在惨叫的人,“这些人的问题很好解决,将玄冰草研碎,涂抹在手臂上,一刻钟之内就能好转。”
贾公公本想遣人将花长曦给抓起来的,但听了她的话之后,改变了主意:“哦,你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
花长曦点了点头,指着院中的草药:“火晶草,具有火毒,不能直接用水清洗。火晶草置于水中,毒性会快速流散出去,人接触后,下场就是他们那样的。”
贾公公眉头高挑:“你认识院子里的草药?”
花长曦再次点头:“回贾公公的话,小女家是开药铺的,认识一些药商药贩,从他们口中知道不少草药知识。”
为了加大自己的价值,花长曦又道:“院子里不仅火晶草不能用水清洗,雷竹也不可以。”
雷竹并不是竹子,而是一种长得像竹子的草药。
“雷竹若置于水中,接触之人,会双臂麻痹,严重者,双臂会坏死,最后直接沦为残疾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杂役堂的人纷纷面露后怕之色,要不是处理火晶草的人出了事,他们已经开始处理雷竹了。
贾公公眼中怒气翻涌,他知道杂役堂这是被针对了。
身旁的小太监上前,低声道:“干爹,四街的巩药师估计因为上次咱们将药材供给了五街的季药师没给他,故意在给咱们好看呢。”
“他指定要用火晶草和雷竹,却没告诉咱们这两种草药的处理方法,这是把咱们往死里整呢。”
贾公公没说话,见清洗火晶草的杂役叫得凄惨,招来一个小太监:“去库房取一些玄冰草过来。”
玄冰草,是武者常用的一种草药,价值并不低,外头的武者想买都未必能买得到。
但这里是医药司,杂役堂负责初步处理进入医药司的所有药材,库房有好几千斤的玄冰草还没处理呢。
库房里的药材他虽不能随意取用,但少拿一些来医治受伤杂役还是可以的。
等小太监走后,贾公公又看向花长曦:“这两种草药不能用水清洗,那该如何处理?”
花长曦:“用盐,盐可以快速去除掉火晶草和雷竹上头的污垢。”
《百草经注》可是详细的记载了处理火晶草和雷竹的注意事项。
贾公公见花长曦说得笃定,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果断的叫人去取盐了。
等盐取来,却发现人手不够用了。
杂役堂的杂役各有分工,如今二十多个人受伤,人手自然短缺了。
花长曦看到这一点,立马上前表示:“贾公公,小女正好无事,愿效犬马之劳,还请公公给小女一个长见识的机会。”
贾公公此刻已经记起花长曦是报考学徒的考生了,知道这次学徒招收内情的他,好像有些明白眼前这个小娘子在打什么主意了。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医女学徒的名额都被内定了?
就在这时,派去请医师的太监带着两个医师回来了。
贾公公没回应花长曦,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直接去招呼那两个医师了。
花长曦见贾公公这样,索性直接当他同意了,快步走到杂役中间,和他们一起处理火晶草和雷竹。
杂役们并不确定盐能不能清洁火晶草和雷竹,就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花长曦操作。
等确定真的没危险后,才照着花长曦的方法开始处理药材。
“什么,还要施针?”
两个医师也说之前那二十多个人是被草药灼伤了,要治疗,就得施针、喝药排毒,至少得养个十来天才能好。
贾公公皱眉:“咱家可是知道的,这两年可有不少新药研制出来,就没有什么药膏涂抹一下就好了的?”
两个医师又重复了一下那二十个杂役的伤势,都说伤得太重,寻常的药膏治不了。
贾公公看了一眼在杂役中忙活的花长曦,这小娘子说的方法可比两个医师的治疗方案简单太多了。
贾公公还是让两个医师带杂役们去房里医治了,不过却留了几个下来,在小太监从库房取来玄冰草后,让他们捣碎试验了一番。
“公公,真的不痒了!”
抹了玄冰草,留下来的几个杂役感觉之前那种被火烧着,又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的痒痛快速退去。
贾公公看到几个杂役好转后,又去看了看医师医治的杂役,那些杂役还在抓挠哀嚎,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两年,医药司发现了不少新药材,好些药材的药性至今都还没被试验出来,就算试验出了,那些医师和药师也是藏藏掖掖的,并不完全共享出来。
杂役堂这边,在处理清洁药材的时候,已经出过好几起受伤的事故了。
像这次的火晶草和雷竹,杂役堂就一点不知其毒性。
贾公公重新回到院子里,默默的看着快速处理草药的花长曦。
这小娘子处理起草药来,手法是又快又准又稳,竟比旁的杂役还要熟练,要知道,这些杂役可都是干了好几年的老手。
此时的花长曦,确实干得十分起劲儿。
[无垢术(入门):清洗药材 10/10]
当她处理的药材达到十株后,脑海里一下就塞满了清洁凡植的各种方法,这些方法她好似重复经历过无数次一样,已经刻进了她骨子里。
此时的她,不管是拿起火晶草,还是拿起雷竹,本能的就知道该如何对其进行清理。
这感觉就好像是,在处理武者药材上,她明明是一个小白,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一个处理过无数武者草药的经验老手了。
[无垢术(小成):清洗药材 88/100]
[无垢术(小成):清洗药材 89/100]
[无垢术(小成):清洗药材 90/100]
┊
杂役堂要处理的药材实在是太多了,看着视线里的字不断变化,花长曦的神情是越来越振奋。
处理的药材达到100株后,果然如花长曦所想,她的脑子里瞬间多了各种清理灵植的方法。
贾公公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花长曦真的是处理药材的老手,想了一下,招来小太监:“小禄子,你去打探一下那小娘子的家庭情况,还有,看看她今天都去了医药司的哪些地方。”
一个时辰后,在几车火晶草和雷竹快要处理完时,小禄子回来了。
“干爹,那位小娘子叫花长曦,家住修政坊南锣巷,在家中排行第九,父亲是六扇门的捕快.......”
“花长曦和第九街的许药师认识,先前离开广场后就去过第九街找许药师,许药师和学徒堂的王药师是好友。”
小禄子详细的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贾公公。
贾公公听后,算是知道花长曦为何会知道医女学徒名额都被内定一事了。
“去,把花长曦给咱家叫过来。”
......
[无垢术(大成):清洗药材 250/1000]
花长曦正干得起劲,小禄子过来了。
得知贾公公要见自己,花长曦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还没处理完的药材,跟在小禄子后头到了贾公公面前。
“贾公公。”
贾公公看着花长曦,也没来下马威的那一套,而是直接开门见山:“你今天也算帮咱家解决了一桩麻烦,说吧,想从咱家这里得到什么?”
一听这话,花长曦也不磨叽,抱拳作揖行礼:“小女想进杂役堂,求贾公公恩准。”
贾公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杂役堂虽说不像学徒堂那般,招人还得事先公示,可这也并不代表杂役堂是能随便进的,咱家凭什么招你?”
花长曦这时也顾不得谦虚了:“公公,小女记性还不错,但凡看过、或听人提起过的药材无不熟记于心。”
“药材处理的方面,更是有着自己的心得。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哪怕面对一个处理了几十年药材的老手,小女也是自诩不比其差的。”
听她这么说,贾公公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吹起牛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花长曦自信满满的看着贾公公:“公公若不相信,尽管考教便是。”
贾公公注视着花长曦,见她不躲不闪,倒也没考教,而是继续说道:“杂役堂的差事可不轻松,别说你是个小娘子,就是男子在这里,也会时常感觉吃不消的,你确定要入杂役堂?”
花长曦坚定的点了点头:“小女不怕吃苦。”
贾公公又道:“据咱家所知,你今天可是来报考学徒的,怎的,你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录用?”
花长曦想了一下回道:“小女觉得自己更适合杂役堂一些。”
贾公公呵呵一笑:“你真的不后悔?若咱家今天答应了你,那你可就是杂役堂的人了,哪怕三天后学徒堂录用名单上有你,你也不能再去学徒堂了。”
花长曦沉默了一秒,就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小女只想入杂役堂。”
相较于不确定的结果,她更喜欢抓住眼前确定的东西。
贾公公见花长曦如此,面上带了点认同之色了:“倒是够果断的,咱家看你确有几分本事,杂役堂呢,也确实缺人手,今天就给你个机会,明天来杂役堂报到吧。”
花长曦面色一喜,对着贾公公行了一个九十度的作揖礼:“小女感谢公公成全,日后必定在杂役堂里好好干活。”
贾公公不置可否:“咱家也不要你感谢,希望你进了杂役堂后不要后悔才是。小禄子,送她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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