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脂婉陆湛的女频言情小说《禁欲权臣白天冷冰冰,梦里他超爱脂婉陆湛》,由网络作家“楚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湛一顿,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姑娘,薄唇抿了下,目光看向轩辕静时,一片森冷,“郡主确定要在我定国公府门前撒泼?”说罢,他抽出了陈九腰间的佩剑。“呛!”本来还要往前冲的轩辕静,看着抵在面前的剑尖,急忙刹住了脚步,心惊胆颤地看着对面,一脸寒霜的男人。“你、你竟敢拿剑对着我?”轩辕静又惊又气。“何止?你若敢再往前一步,本官手里的剑,可能会不听使唤,直接刺进你的要害!”陆湛慢条斯理道,但冰冷的声音,却显露他并不是在说笑。轩辕静一脸惊惧地往后退了两步。但她向来无理也要争三分,此时又被心仪之人,拿剑抵着,霎时歇斯底理起来,“她对我出言不逊,本郡主还不能教训她?”“出言不逊在先的是郡主!况且,本官表妹所言乃事实,郡主若还要脸,便该适可而止,赶紧离开...
《禁欲权臣白天冷冰冰,梦里他超爱脂婉陆湛》精彩片段
陆湛一顿,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姑娘,薄唇抿了下,目光看向轩辕静时,一片森冷,“郡主确定要在我定国公府门前撒泼?”说罢,他抽出了陈九腰间的佩剑。
“呛!”
本来还要往前冲的轩辕静,看着抵在面前的剑尖,急忙刹住了脚步,心惊胆颤地看着对面,一脸寒霜的男人。
“你、你竟敢拿剑对着我?”轩辕静又惊又气。
“何止?你若敢再往前一步,本官手里的剑,可能会不听使唤,直接刺进你的要害!”陆湛慢条斯理道,但冰冷的声音,却显露他并不是在说笑。
轩辕静一脸惊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她向来无理也要争三分,此时又被心仪之人,拿剑抵着,霎时歇斯底理起来,“她对我出言不逊,本郡主还不能教训她?”
“出言不逊在先的是郡主!况且,本官表妹所言乃事实,郡主若还要脸,便该适可而止,赶紧离开!”陆湛声音冰冷。
轩辕静见他如此不近人情,用力一跺脚,怒声道:“陆湛,你敢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说完,她便哭着跑了。
陆湛将剑扔给陈九,看向身后的小姑娘时,眉梢眼角的寒意,悄然隐去,“没事了。”
脂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紧抓着表哥的腰带。
她僵了下,悄悄看向陆湛,却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眼睫一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急忙缩回手,并规矩地退后了两步,但粉颊含晕,整个人羞煞不已。
得亏陆湛长得高,她方才躲在他身后时,抓他腰带的小动作,没人看到,否则就说不清楚了。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很羞愧。
“对不起……谢谢表哥。”她小声道。
陆湛剑眉微挑,“什么?”
脂婉也觉得自己说得好奇怪,只好定了定神,重新说了一遍,“方才谢谢表哥解围,另外,我不是故意要抓你的……”腰带二字,她不好意思说,便没说出口。
“不用谢我,今日之事,也是因我而起,至于……”陆湛停顿了下,温声道,“你是我妹妹,倒不用像旁人那样顾忌。”
脂婉一怔。
妹妹?
她咬了咬唇,眸光晶亮,且带着孺慕地看着他。
陆湛一怔。
做他的妹妹,能让她这么开心?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又觉得不合适,当即按捺住了。
“进去吧。”他轻咳一声,率先进了府门。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脂婉回过神来,心里有股暖意充盈。
原来表哥早就将她视作妹妹了。
“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蛮横?”这时,霜儿上前扶住脂婉,小心地将她检查了一番,“幸好您没事。”
“有表哥在呢,不会有事的。”脂婉笑道。
“方才那个是高阳王府的郡主,对世子倾慕已久,时常纠缠世子,世子对她烦不胜烦,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追到了定国公府来。”一旁的陈九,皱着眉道。
“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姑娘。”霜儿忿忿然,“方才还差点伤到小姐,这样的品行,世子能看上,才奇怪。”
陈九认同地点了点头,“高阳王之前还向皇上请旨赐婚来着,幸好皇上没答应。”
“这么说来,皇上对咱们世子,也很好呢。”霜儿感慨道。
“咱们世子,能力出众,深得皇上倚重,就是公主都配得,区区一个郡主,也只能私下里纠缠罢了。”陈九压低声音道。
脂婉讶异地看着他,“公主?”
“嗯,长乐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女儿。”陈九点头,“不过长乐公主,不像郡主那样,胡搅蛮缠,即便心慕世子,也很有分寸,从未做过令世子困扰之事。”
霜儿捂住嘴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兴奋地看着陈九,“陈九,这事是真的吗?”
陈九轻咳一声,叮嘱道:“这些事情,我只跟你们讲,你们可别说出去。”
“保证不会说出去。”霜儿立即保证。
脂婉若有所思。
皇上没答应高阳王的请旨赐婚,而长乐公主又对表哥有意思,是不是表示,皇上是想将表哥留给长乐公主的?
想到此,她眼眸眨了下,有些兴奋。
姨母还在为表哥现在还没娶妻而发愁,殊不知,表哥已经让长乐公主给盯上了。
从前她便听说过,表哥是京中闺阁小姐们,削尖了脑袋想嫁的男子,所以今日得知,连公主、郡主那样的人物,也想嫁表哥时,她并不是很意外。
表哥清贵无双,能力卓绝,会被公主倾慕,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
她想起了那则流言。
面对公主、郡主的示意,表哥都不为所动,是不是真的……
思及此,她眼睛看向陈九,有些欲言又止。
陈九见了,忙问道:“表姑娘想说什么吗?”
脂婉目光一闪,摇了摇头道:“没有。”
陈九毕竟是表哥的人。
如今帮着她,也是因为得了表哥的授意。
她那话问出来,万一陈九转头就告诉表哥,怕是会惹恼表哥,那她好不容易才被表哥接纳,怕是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想到此,她岔开话题道:“阿九,你可有熟悉的木匠么?我明天想去找木匠,将铺子修缮一下。”
陈九立即道:“有的,这件事情,表姑娘可以交给我去办,我可以帮您找来。”
“那谢谢你了。”脂婉很是欣喜。
有了陈九帮忙,她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了。
进了府门,脂婉和霜儿正准备往后院走,却在这时,陆均迎面走了过来。
“脂婉妹妹。”
“陆二哥。”脂婉向他福了福身。
“馨儿这段时间在备嫁,被我娘拘在屋里,哪里也去不了,想是待得无聊了,让我来找你过去说话,你现在有空么?”陆均温声问道。
脂婉闻言,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接触不多,但她清楚陆均跟陆馨不同,从未对她恶语相向,每次碰到了,也都会问候她。
可这时听到陆均提到陆馨,她心里不由生出警惕。
她和陆馨早就撕破了脸,这时突然找她过去,定然目的不简单。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显然是刚回府不久,正负手看着远处,像在沉吟什么。
看到他,脂婉吓了一跳,急忙刹住脚步,并以眼神制止了想出声的霜儿,然后拉着她,准备撤离。
却在这时,原本看着远处的陆湛,突然转头看来。
男人的眼睛,冷漠、疏离,眉间还有一丝被打搅的不耐。
对上他的眼神,脂婉心头一颤,停下了脚步。
“表哥。”她垂下脑袋,怯怯地唤了一句。
看到她,陆湛愣了下,似是有些意外。
他嗓音低沉地“嗯”了声,随后抬步朝外走去。
错身而过之际,一股好闻的幽香,钻入鼻间,他顿了下,并没有停留,径直离去。
等他走远了,脂婉才长松了口气,抚着心口,一屁股在美人靠上坐下。
表哥方才的眼神,好冷漠,太吓人了。
霜儿亦是被吓得不轻。
“早知道世子在这里,咱们就不来了。”她小声嘀咕。
谁说不是呢?
脂婉认同地点点头。
“不过世子方才是在想什么呢?看起来好严肃。”霜儿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好奇道。
脂婉摇摇头,“这谁知道呢?”
陆湛离开水榭后,并没有回青云居,而是让陈九备马,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近日接到了一个案子。
他方才在水榭那里,也正是在思考这件案子。
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在闻到表妹身上的幽香后,他便突然豁然开朗了。
大理寺。
燕娘本是春香楼的花魁,可近日却牵涉进了一桩命案,被判了死刑。
原本被关押在刑部,而后又辗转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中。
被关押了数日,又被提审过多次,今日被提到正堂时,她人已经有些神思恍惚了。
“见到寺卿大人,还不跪下?”狱丞呼喝了一句。
“奴家燕娘,叩见大人。”燕娘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陆湛的目光自公文中抬起,落在燕娘身上,沉声:“燕娘,你口口声声说刘鸿儒不是你杀的,你可能拿出证据?”
提起刘鸿儒,燕娘恍惚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奴家没有杀人,刘大人的死,跟奴嫁无关,还请大人明察,还奴家清白!”
“但人是死在你屋里的,死者胸口上还插着你屋里用来削果皮的刀子,你既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告诉本官,是谁杀死的刘鸿儒?”陆湛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语气重了几分,“毕竟刘鸿儒死时,只有你在场!”
燕娘颓然地垮下肩膀,继而又喃喃自语起来,“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听说事发时,第一个赶到的是刘鸿儒的妻子郑氏?”陆湛突然道。
燕娘顿住,沉默着没有再言语。
“郑氏会去得那样快,是你让人通知她前去的,因为那时,刘鸿儒已经死了。”陆湛紧接着又抛出了一句。
燕娘瞳孔一缩,垂低了头。
陆湛忽而冷笑了一声,“若本官没有猜错,刘鸿儒确实是因为你而死的!”
燕娘听到这里,再度激动起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他,是他不听劝,非要、非要……”
“非要什么?”
燕娘心头一颤,声音低了下去,“非要服用助兴的药物……”
旁听的官吏听到这里,俱是震惊地看着她。
提审了那么多次,燕娘丝毫没有透露过这个线索。
服用了助兴的药物,这么说来,刘鸿儒是因为……
“所以,刘鸿儒是因为与你行房时,太过兴奋,马上风而死的,你当时不知所措,又怕这件事情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让你无法再在春香楼立足,因此你不敢声张出去,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郑氏。
可你没想到郑氏也觉得这件事情丢脸,传出去会有损家声,更没料到,郑氏会想到把事情嫁祸到你头上,让你担下一切!
刘鸿儒死亡的真相,毕竟太不光彩,你害怕真相泄露出去,影响你在春香楼的地位,所以在郑氏把匕首插进刘鸿儒的心脏时,你并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郑氏的做法,也或许,当时郑氏许了你好处,承诺会帮你脱罪,因此你才选择了隐瞒真相。
可直到你被判了死刑,郑氏也没出面保你,你才害怕了,开始喊冤。”陆湛语气寒凉,眉间却有勘破一切的睿智。
一众官吏,佩服地看着他。
但也有官吏提出异议,“大人,可是根据仵作提交的验尸公文,刘鸿儒确实是死于凶器刺中心脏而毙命的,并非是别的死因……”
“你说得不错,就因为有验尸公文,所以刑部的人才会被误导,认定燕娘是杀人凶手。”陆湛淡淡道。
“您是说,那负责给刘鸿儒验尸的仵作,被郑氏收买了,提交的验尸公文,是假的?”当中一个年轻的官吏,失声说道。
陆湛闻言,多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回答,只吩咐道:“传郑氏和冯仵作!”
燕娘听到这里,已是面色煞白,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再不敢有所隐瞒,和盘托出道:“大人,当时是那郑氏哄骗奴家,说让奴家先认下,过后会保奴家无事,可直到奴家被判了死刑,她都没再出现过,奴家才知道,被她骗了……”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地往桌案的方向膝行了几步,“大人,奴家真是冤枉的,奴家没有杀刘鸿儒,还请大人还奴家一个清白。”
官吏们同情地看着她。
她怎么会去信郑氏的话?
刘鸿儒流连青楼,郑氏这个原配,定然恨毒了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拿她顶缸,既可以保住家声,又能除掉她,可谓是一举两得。
本来刘鸿儒的死,跟她无关,但她第一时间,不是选择报官,而是与那郑氏合谋,隐瞒死者的死因,影响了官府的判断。
她的做法,已经触犯到了律法,根据大辰律例,须杖责二十,关押一月!
另外,郑氏和那冯仵作也难逃罪责。
即便郑氏将匕首插入刘鸿儒心脏时,刘鸿儒已经死了,但她收买冯仵作,篡改验尸公文,已然触犯了律例。
很快,郑氏和冯仵作被带到。
证据摆在面前,容不得二人狡辩,二人很快伏首认罪,并交代了事情始末。
审理完这件案子,陆湛正准备回去了,这时,大理寺右卿段凌走了过来。
他一脸贱兮兮地说:“上午时,这件案子,还没有头绪,怎么你回府一趟,便突然破案了?若非知道你府中,一个妻妾也没有,我都要以为你定是受了哪个美人的启发呢。”
“大人,真相既然已经水落石出,可要现在就将钟氏押去衙门?”同伴之一的陈甲,见殴阳磊沉默着,没说话,便开口请示道。
殴阳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她不是真凶,她刚刚并没有说实话!”
“什么?”陈甲和另一个同伴李葵都怔住了。
陈甲突然反应了过来,“对啊,刑部转交到大理寺的卷宗上,明明说郭勇遇害当晚,钟氏并不在客栈,我们一来就到百家村去查访过,确定郭勇遇害那日,钟氏是回了百家村,当晚就住在她兄嫂家里。
可现在,钟氏却又说,郭勇遇害当晚,喝了很多酒,回到屋里,对她变本加厉地折磨。
她这前后话语矛盾,完全对不上。”
钟氏袖子里的手,哆嗦不止,却强自镇定道:“我、我当天是回了百家村,但我那兄嫂对我向来刻薄,我因为没给他们带银子回去,他们便半夜将我赶了回来。”
殴阳磊冷笑,“但百家村距离红叶镇,并不近,等你半夜回到镇上时,天都亮了,而根据仵作所提交的验尸体公文,郭勇应该是死于夜里的丑时末。
另外,你前头还说郭勇根本就不行,既然不行,那你有了阿祥的孩子,郭勇又怎么可能不怀疑,还叫你顺利生下来?若我猜得没错,你跟阿祥的奸情,郭勇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孩子能生下来,也是经由郭勇同意的。”
陈甲和李葵听后,俱是恍然大悟,“大人说得没错,郭勇既然不行,那肯定知道钟氏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可他还是让钟氏生下了孩子,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殴阳磊看着钟氏瞬间惨白的脸,以及阿祥死死抠着地板,连渗出了血迹,都浑然未觉的样子,突然替他们感到悲凉,“郭勇不能人道,所以心里扭曲,便夜夜折磨虐打钟氏,他应该是很早就发现了钟氏和阿祥的奸情,却并未声张,而是任由二人继续私下往来,等到钟氏有了身孕后,便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二人,迫使二人对他言听计从。
本来刚开始只有钟氏一人被虐待折磨,却因为钟氏有了身孕,阿祥也成为了他发泄的对象之一,甚至,阿祥所受到的羞辱,在钟氏之上。”
陈甲和李葵听得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殴阳磊突然快步走到阿祥面前,并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两个同伴立刻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伤成这样?”
只见阿祥露出的胸膛上,同样没有一块好肉,甚至比钟氏的更为恐怖。
新伤叠旧伤,加上没有处理妥当,有些地方都溃烂流脓了。
殴阳磊虽然猜到了是这个情况,但亲眼目睹,也是吃惊不小。
原本颓然的钟氏,突然挡在了阿祥面前,情绪也变得再次激动起来,“大人,我才是真凶,是我杀死郭勇的,跟阿祥无关!”
“不,你不是。”殴阳磊摇头,目光看向阿祥,“他才是真凶!杀死郭勇的,也是他!”
钟色气急怒喊,“大人怎么能胡乱冤枉人?阿祥不是真凶,真凶是我!”
这时,阿祥突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小翠,你何苦呢?杀死郭勇的人,明明是我,大人并没有说错。”
“不是的、不是的……你才没有杀死郭勇,杀死郭勇的人是我,是我,我才是真凶!”钟氏拼命摇头否定。
阿祥苦笑着,将孩子塞回到她怀里,“小翠,别再说了,这位大人明察秋毫,你骗不了他的。”
钟氏哭得泣不成声,用力捶打着他,“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你都是为了我啊。”
阿祥任由她捶打,叹着气道:“杀人抵命,天经地义,我们已经做错了,害那位军士蒙受了不白之冤,替我背上杀人罪名,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钟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流不止。
殴阳磊看向阿祥,“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的良心,并没有泯灭。那你现在可以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么?”
阿祥目光转向钟氏,眼睛里藏着深情,半晌,才开口道:“我与小翠,是同个村子的,我们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早已私下里约定好了要成亲,可惜,小翠的爹娘早逝,当家做主的是她的一对兄嫂。
她兄嫂惯来贪财,小翠刚满十五,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卖给了镇上的地主当小妾,全然不顾小翠的苦苦哀求。
我为了攒足聘礼,外出去做活了,等我回来时,木已成舟。
我虽然怜惜小翠,却无能为力,得知她很受地主的喜爱,日子过得还不错,我便放了心,离开了红石镇。
可几年后,等我再次回来时,那地主死了,小翠因为没有为地主生下一儿半女,被主母给遣返了。
小翠的那对兄嫂不是人,又打上了小翠的主意,打算将她卖去青楼换银子。
我得知消息,立即凑足银两,想将小翠买下,不料她兄嫂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两。
这些年,我虽攒了些银子,却远远不够。
不但被她兄嫂奚落,她兄嫂还找人将我毒打了一顿。
我昏迷不醒时,小翠兄嫂便将她绑去了青楼,正好碰到了郭勇,郭勇掏银子,将小翠买了下来。
等我醒来时,小翠已经跟郭勇成亲了。
至此,我便死了心,打算离开红石镇。
我离开那天,想去跟小翠道别,却看到她瑟缩在角落里哭。
一问才知,郭勇是个伪善的魔鬼,夜夜折磨、摧残小翠。
偏偏郭勇平日里在镇上,颇有善名,这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反而会说小翠没良心。
看到小翠这样,我也无法安心走,便在镇上找了份活做,留下来照应小翠。
就像大人猜测的那样,我和小翠私下见的机会多了,便被郭勇发现了,但郭勇却并没有揭发我们,直到小翠有了身孕,郭勇便拿小翠母子的性命威胁我,让我为他做牛做马。
为了小翠和孩子,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钟氏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阿祥哥,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受他百般羞辱、虐打?”
闻言,脂婉的眼睛,下意识地朝男人的身体看去。
可还没等她看清楚呢,男人便突然将她抵在了池壁上。
“想看?”男人冷凉的薄唇,贴着脂婉耳边的肌肤。
脂婉哆嗦了下,一阵异样的酥麻感觉,瞬间袭遍她全身。
她眨了眨濡湿的睫毛,嫣红的唇瓣,突然吐出一句,“我不止想看,还想摸!”
男人眯起眸子,危险地看着她,“确定?”
“你给不给摸?”脂婉反问。
男人垂眸看着她,倏然笑了声,“你是哪家的闺秀?”
“怎么,你打听我,是想娶我?那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本姑娘不嫁。倒是你,又是哪家的纨绔?”脂婉同样审视着她。
“大胆!”男人呵斥了一句。
脂婉撇了撇嘴,想将他推开。
然而手在触碰到对方的胸膛时,却忍不住揩起了油。
对方肌肤紧实,手感不错。
渐渐地,她不满足于胸膛的部分,嫩滑的手指往下探去,在男人紧实的腹部捏了捏,却惹来男人的闷哼声。
不出意外,脂婉的手,再次被禁锢。
男人漆黑的眸,像是浸染了墨汁,黑沉一片。
他深深看着脂婉。
脂婉丝毫没意识到男人的危险,微噘起红唇,“小气!”
她挣扎了下,想抽回手,奈何男人力气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你松手!”她娇蛮道。
男人没说话,单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而后贴近她的稚嫩,低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唇。
脂婉小脸蓦然滚烫通红。
直到她气喘吁吁,男人才松开了她,薄唇贴近她的耳廓,哑声,“感受到了么?”
脂婉:“……”
她咽了咽口水,小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想到方才感受到的,她心里震憾又畏惧。
她纤细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敢再上手。
“我、我要走了。”她结巴道。
“嗯。”男人低应了声,带着薄茧的长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她腿根处划过。
虽然隔着衣料,但脂婉身上的衣裙,早已湿透,正紧紧贴在身上,跟没穿无甚区别。
所以当男人的指尖,划过她的腿时,她依然能清晰得感觉到。
她蓦然有些腿软,就在她差点摔进水里之时,男人有力的手臂,适时地扶住了她的腰。
细腰被箍紧,脂婉不受控制地嘤咛出声。
声音娇媚,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男人心下一荡,喉结滚动,再度俯身吻住了她。
脂婉亦是心湖荡漾,沉醉在男人的亲吻中,直到感觉男人的手指,挑开了她的衣裙,探向了她的裙底……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令得脂婉瞬间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外间静悄悄的。
她碰了碰滚烫的脸,才发现自己方才又做梦了。
想到梦中的血脉贲张,她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说不定她和那男人已经……
咳咳咳!
脂婉被自己惊世骇俗的想法,给惊着了,忙倒了杯冷茶喝下,才压下心头的那股燥意。
不过那敲门声,显然不是她这边的,而是梦里那男人的屋门被敲响了。
她突然好奇,难道梦里的男人,并不是她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人,而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她很快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太荒谬了,完全不可能。
那就是一个梦而已,那男人就是她臆想出来的人!
想到梦中的场景,她振作精神,重新铺了一张纸,思索了片刻,便将梦里的场景,给画了出来。
与此同时。
青云居,陆湛的净室。
敲门声响了好几声,紧跟着是陈九的声音,“世子,您已经泡了许久了,当心着凉。”
“知道了,你下去。”陆湛声音喑哑。
直到陈九的脚步声远去后,陆湛才低头看了看水里,眉眼间一片暗沉。
他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每次都在梦里就……
这半年来,他频繁做这种梦。
而每次都是他累极睡着后。
今晚亦是。
晚间,他和殴阳磊、段凌,三人喝了不少酒。
回来后,已不早,他竟在沐浴时睡着,然后那姑娘便出现了。
想到梦中那姑娘,他的手指,不禁碰了碰唇。
那柔软的触感,以及芳香,似乎还停留在唇上。
陆湛放下手,指尖却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下。
那姑娘身上的温度和柔软,为什么那么真实?
竟像是他真的触摸过一样。
这一瞬间,陆湛心里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那姑娘也许并不是他在梦里臆想出来的人,而是真实存在的。
陆湛若有所思着。
待身体平复后,才起身出了池子。
翌日。
脂婉因为晚上作画,没怎么歇息,早上便起晚了。
她才洗漱完,殴阳珍珠便来了。
见她这么晚了,还在吃早膳,不由咋舌,“你现在才起?”
脂婉有些不好意思,“对!”
“你身子不舒服么?”殴阳珍珠立即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啦。”脂婉拉下她的手,问道,“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不了,你也别吃了,我们去外头吃。”殴阳珍珠夺过她手里的筷子,放到桌上,然后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去做什么呀?”脂婉急声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殴阳珍珠神神秘秘地说。
“谁?”
“去了你就知道。”
脂婉:“……”
百味楼门前。
马车停稳后,脂婉戴好幂篱,跟着殴阳珍珠下了马车。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里面吃饭的客人不少,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这时,殴阳珍珠朝门前站着的一个青年,招了招手,“哥!”
那青年转过身来,脸上有着不满,“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脂婉这时已经看清楚了,青年正是殴阳磊。
她也终于明白过来,殴阳珍珠说带她来见的人是谁了。
想到之前殴阳珍珠说,让她哥娶她的话,她顿时有些别扭不自在了起来。
生怕一会儿发生尴尬的事情,她连忙拉了拉殴阳珍珠的袖子,小声道:“珍珠,我姨母已打算让我招赘夫了。”
她这么说,本意是想让殴阳珍珠打消撮合她跟殴阳磊的想法的,不料,殴阳珍珠竟然听岔了,竟失声叫了出来,“什么?你要招赘夫?不行啊,我哥不能入赘!”
她一时没控制好音量,声音大得周遭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侧目朝两人看来。
脂婉庆幸自己头上戴了幂篱,即使尴尬,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自我安慰着,忽听旁边传来夸张的大笑声,“噗……哈哈!老陆,那是你表妹吧?她竟要招磊子做赘夫呢。”
霜儿连忙过去,将方嬷嬷迎了进来。
“方嬷嬷怎么来了,可是姨母找我?”脂婉问道。
方嬷嬷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来,笑道:“夫人叫老奴将这个给表姑娘送过来。”
“这是什么?”脂婉不解。
方嬷嬷直接将盒子,塞到了她手里,“表姑娘打开看看。”
脂婉本来以为是首饰,但盒子拿在手里,很轻,不像是装了首饰。
她打开一看,才知道里面装的竟是银票,都是一百两的,叠着好几张。
她眉头蹙起“姨母给我这些做什么?”
方嬷嬷慈祥地说:“夫人说表姑娘已经长大了,还交了朋友,少不得会有应酬花销,这些是给表姑娘傍身的,手里有银子,表姑娘跟朋友出门玩,也能更有底气。”
脂婉闻言,心里感动极了。
姨母总是为她考虑周全。
她合上盖子,将锦盒,塞回到了方嬷嬷手里,“方嬷嬷,你替我谢谢姨母,但是这些银票,我不要,姨母先头给的银子,我都攒着呢,不缺银子花。”
方嬷嬷一愣,随即有些着急起来,推拒道:“这是夫人的心意,表姑娘不用不好意思,赶紧收下,女孩子手里多些银子,总没坏处的。”
“我并不是不好意思,才不收的,是姨母给的太多了,我不能再要,况且,我真的不缺银子花。”脂婉道,坚决不愿意收。
方嬷嬷闻言,有些迟疑。
表姑娘的样子,不像说假,那上午魏锦怡说的那些话,肯定是故意编排表姑娘的。
脂婉很细心,一眼就看出来她神色不对,便问道:“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姨母怎么突然给我这么多银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方嬷嬷目光一闪,摇摇头,“没什么事情,表姑娘别多心。”
脂婉想到上午出门时,遇到魏锦怡的事情,加上魏锦怡现在住在兰院,不由她不多心,是不是魏锦怡在姨母面前说了什么?
但方嬷嬷也是魏家出来的人,肯定不愿意说魏锦怡的事情,她便也没再多问,只叮嘱方嬷嬷将银票给姨母拿回去。
方嬷嬷见她真不想要,只好拿着盒子,回去禀告魏氏了,并将脂婉说的话,都回禀了魏氏。
“……看来魏五表姑娘看错了,听表姑娘的意思,她并不缺银子花。”
“婉儿这丫头,是犟,就算缺银子,她也是不会主动跟我提的。”魏氏叹了口气。
“那这些银票还要给表姑娘送去么?”方嬷嬷问。
魏氏摇了摇头,“她肯定不会收,先留着吧,过两日,我亲自拿给她。”
“魏五表姑娘。”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丫鬟的行礼声。
站在门外的魏锦怡,一愣,她本是要抬脚离开的,但丫鬟一出声,倒是不好就这么走了。
她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托,“我端进去吧。”
“是。”丫鬟应了声,退到一旁。
屋里,早在丫鬟出声时,魏氏和方嬷嬷便打住了话头,并将盒子给收了起来。
这时见魏锦怡端着茶走进来,魏氏嗔怪道:“哪用得着你给我端?让下人端进来便是了。”
魏锦怡语气俏皮地说:“我在姨母这里白吃白喝的,正愁不能为姨母做事情呢,好不容易才逮到了这个为姨母端茶的机会,姨母可别嫌我笨手笨脚的才是。”
“你这丫头,就是爱贫嘴!”魏氏笑骂了一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魏锦怡站在一旁,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心里则翻江倒海般难受。
敢情她上午在姑母面前说的那些话,是白说了?
姑母非但没有因此对脂婉有芥蒂,反而还让方嬷嬷给脂婉送银票?
她方才在门外,可是听得真切。
那脂婉还假装不要,给推拒了,但姨母过两天,却要亲自拿给她呢。
魏锦怡生气又嫉妒。
她虽是魏家嫡女,但除了每个月的月钱,家里也不会随便给她银票使。
姑母对脂婉这个孤女,也太好了。
可她还是她的亲侄女呢,来了定国公府都好些天了,也没见姑母送些珠钗布料的给她。
却对一个外人,那么大方。
魏锦怡心里冒着酸气。
一个孤女,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分?
脂婉并不清楚兰院的事情,方嬷嬷走后,她便拿出纸笔,一心扑在画上了。
隔天,陈九来了瑶光阁。
脂婉还以为陆湛找自己有事,便让霜儿去问了。
过了一会儿,霜儿很是兴奋地跑了进来,“小姐,陈九说,世子托人帮咱们找了几间铺子,陈九现在还在外头候着呢,您若是有空,他可以现在带您去看那些铺子,若是有中意的,就可以直接租下来了。”
脂婉怔住。
表哥竟托人帮她找好了铺子?
她想起昨日在前院,表哥说的话,眼眸眨了下。
原来表哥并不是客气话。
回过神来,她立即道:“有空的,咱们现在就去看铺子。”
陆湛托人找的,那必然都是好的。
她怕迟了,人家不肯等她了。
得赶紧去看才行。
脂婉收拾一通,便出了瑶光阁。
果见陈九候在那里。
“表姑娘。”陈九态度很是恭敬。
“今日要劳烦你了。”脂婉道。
“属下份内之事,表姑娘不用客气。”陈九忙道。
“那我们出发吧。”脂婉道。
陈九点了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先行。
脂婉便与霜儿走在前头。
陈九看了眼她的身影,便收回了目光,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番。
看来主子是真的将表姑娘当作亲妹妹看待了,才会对表姑娘的事情如此上心。
昨日在前院得知表姑娘想开铺子后,便立即托人为表姑娘寻找合适的铺子。
今日更是让他带表姑娘去挑。
能让主子这般上心的人,至今还没有。
表姑娘能被主子重视,日后想来也不会差。
加上国公和夫人膝下只有主子一个孩子,是将表姑娘当亲闺女教养的,谁若是娶了她,必定能让门庭锦上添花。
也就那傅家目光短浅,不懂得表姑娘的好处。
果然,陆湛托人找的铺子,都是极好的。
脂婉跟着陈九看了几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要租哪一间了。
“下面还有两间铺子没看,表姑娘看完后,再作决定。”陈九道。
“也好。”脂婉点了点头。
最后那一间铺子,老板还在做着生意,里面依稀有几个客人。
脂婉一踏进门,便有个声音,不甚确定地唤了一句,“脂姑娘?”
魏氏听说脂婉在桃林里遇险,心都揪了起来,猜测肯定是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儿子一贯不管女眷的事情,可他今日却插手管了。
她索性问道:“世子回府了么?”
“刚刚回来了。”方嬷嬷回道。
魏氏闻言,立即起身去了青云居找陆湛。
她进到陆湛的书房时,他正在写奏疏。
“你今日怎么会在傅家别院?”一进门,魏氏便直接问道。
见母亲面色难看,陆湛知道她定是知道了脂婉遇险的事情,淡淡道:“段凌说傅家别院的景致不错,邀我同去赏花。”
“那婉儿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傅氏着急问道。
陆湛头也没抬,顾自低头写奏疏,“她跟殴阳珍珠玩闹时,与下人走散了,遇到了王泽仁,险些被轻薄。”
“什么?”魏氏大惊失色。
陆湛见她被吓到了,缓声道:“没得逞,我正好经过看到了,将她救下。”
魏氏拍了拍胸口,后怕不已。
幸好婉儿没事,否则她日后去了九泉之下,怎么向婉儿娘交代?
缓过神后,她咬牙切齿道:“王泽仁他怎么敢的?你有没有好好教训他?”
“有,王泽仁还想行刺我,现已被押入牢中,听候发落,另外,其父王清德,纵子行凶,还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我正预备上疏皇上。”陆湛说这话时,已将奏疏写完。
魏氏听得一愣一愣的,“王清德真的贪赃枉法?”
“您觉得我会凭空诬陷他人?”陆湛反问。
魏氏悻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湛淡淡道:“王清德确实收受贿赂,皇上本就有意办他,我这是顺水推舟。”
魏氏也相信儿子不会公报私仇,若非王清德自己有问题,皇上又怎么会办他?
“你做得很好,我对婉儿视若己出,她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若没有惩治王泽仁,我也是会派人修理他,给婉儿出气的。”
陆湛顿了下,想到桃林里,小姑娘受惊后,流泪的可怜样子,提醒道:“她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母亲好好安慰她吧。”
闻言,魏氏意外地看着他。
没想到这个对谁都冷漠的儿子,竟懂得关心人了。
想到脂婉年纪还那么小,却遇上这样的事情,当时该是多么无助害怕?
魏氏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当即坐不住了,匆匆赶去了瑶光阁。
瑶光阁。
脂婉亲自给霜儿涂了药,正从霜儿的屋里出来,便看到魏氏来了。
“姨母?”脂婉意外又疑惑。
姨母也才走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魏氏没说话,而是牵住她的手,去了她的屋里。
将门关上后,魏氏将脂婉抱在怀里,嗔怪道:“你这个丫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竟还敢瞒着我。”
脂婉一听,便明白她知道王泽仁的事情了。
她抿了抿唇,是表哥告诉姨母的吧?
她连忙解释:“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姨母,只是怕您担心,另外事情还涉及到了表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魏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以后再有事情,可不许再瞒着我了。”
“是。”脂婉乖巧地点了点头。
魏氏真是要心疼坏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敢想象,当时儿子若不是恰好也在那里,这丫头,会遭遇到什么?
想到此,她真是恨不得将那王泽仁给剁了喂狗!
什么腌臜玩意儿,竟敢色胆包天,欲染指她家婉儿。
她捂住心口,平复下怒意,拉着脂婉的手,自责道:“这次也是怪我,我应该多安排些人保护你的。”
她原以为在傅家别院,不会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却是她太想当然了。
也是她疏忽了。
婉儿长得这么招人,自是容易招人惦记。
“不怪姨母的,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脂婉宽慰道。
魏氏不禁有些迁怒地说:“也是怪那傅家,竟然连王泽仁这样声名狼藉的人,也敢请。”
脂婉闻言,顿了顿,轻声提醒道:“姨母忘了么,上回咱们府里的赏花宴,王泽仁也来了的,当时陆馨还一口咬定,说王泽仁落水,是我推的。”
魏氏想起来了,皱着眉道:“可那次我并没有让人请他……”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面色极是难看,“是陆馨请他来的?还有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也跟陆馨有关?”
上次她只以为王泽仁是跟着其他世家子弟一起来的,所以过后也没去查。
现在想来,却有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陆馨为何会将王泽仁落水一事,安在婉儿头上?
陆馨是不是跟王泽仁串通好的,故意要陷害婉儿?
还有,今日傅家别院,王泽仁怎么就那么巧合,遇到了落单的婉儿?
脂婉见她已联想到了陆馨身上,心里有些高兴,但并不好说实话,便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她今日险些被害一事,不管跟陆馨有没有关系,但若不是陆馨上次教唆王泽仁来调戏自己,她也不会被王泽仁盯上,没有被王泽仁盯上,兴许就不会有今日的遭遇。
不过她心里有些不确定,当时在桃林里,她和王泽仁说的话,陆湛有没有听到?
不过想来,他应是没有听到的。
当时她跑了一段路后,陆湛才出现。
想到此,她心里稍定。
若是陆湛听到了,他定会跟姨母提起,那她之前在赏花宴上极力否定推王泽仁一事,可能就要被戳破了。
虽然那是权宜之计,但她也不想让姨母知道,她撒谎,还故意扮可怜。
魏氏心里已经认定,王泽仁的事情,跟陆馨有关。
从瑶光阁出来后,她对方嬷嬷吩咐道:“陆馨若是回来,叫她来见我。”
“是。”
陆馨是在傍晚回来的,整个人阴沉极了,跟在她身后的陆兰,一声不敢吭。
嫡姐还以为脂婉走了,便能吸引傅世子的目光,但没想到,还有一个王嫣然。
那王嫣然才情了得,又芳名在外,大家都捧着她,倒衬得嫡姐像个小丑一样。
偏偏嫡姐看不清局势,几次三番要往傅世子跟前凑,被王嫣然奚落得没了脸。
“三小姐,国公夫人让您回来后,去一趟兰院。”有下人上前道。
陆馨此时心情不好,被下人拦下,本来要发火的,但听到是魏氏找她,便熄了怒火,去了兰院。
“伯母。”陆馨给魏氏行礼。
魏氏瞥了她一眼,见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也没有询问什么,只将一份宴客名单扔在了她面前。
“上回府里的赏花宴,我并没有邀请王泽仁,他是怎么进府的?”
脂婉并不清楚自己走后,兰院发生的事情。
她和霜儿出了定国公府,便直接去了和旭书肆。
果然如殴阳珍珠说的那般,书肆的掌柜,一见她来,便非常热情地将她请到了内堂,还上了好茶。
出门在外,脂婉没敢随意乱喝别人端来的茶。
即使这个金掌柜,看起来很和善,又是合作关系。
她没喝茶,而是从霜儿手里,将那些画拿出来,递给了金掌柜。
“这是我这些天画的,您请过目。”
金掌柜眼睛一亮,立即接了过来,想起一事,又将一本画册,递给了她。
“这是你上回卖给我们的画,我们已经制作成了画册,这两天已经开始卖了。”
脂婉闻言,也立即接了过来。
翻开一看,果然都是自己作的画。
看到自己的画,被制作成精美画册,脂婉心里激动又欢喜。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很是爱不释手。
金掌柜也终于看完了她交的画,很是满意,见她很喜欢那本画册,便道:“姑娘既喜欢,这本画册,便赠予你了。”
“多谢金掌柜。”脂婉没有推辞,将画册递给了霜儿收着。
金掌柜笑道:“你这次交上来的画,也很好,就是有两张,看着有些相似,显得重复了。”说着,他从中抽出了两张画,递给脂婉。
脂婉接过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些雷同,便有些歉意地说:“那这两张,我便先拿回去。”
“你这次总共交给我二十张画,除去刚刚那两张,便只剩十八张了,还是按上次的价,一张十两,给你一百八十两,你看如何?”金掌柜客气问道。
脂婉见状,心里一动。
虽然金掌柜没说这两天画册的售卖情况,但从他对自己热情的态度,便能窥出一二,应当是卖得不错的。
加之金掌柜,现在还多问了她一句对价钱的意见。
可见,她的画,应该为书肆带来了颇丰的收益。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知这本画册,这两日售卖得如何?”
金掌柜捋着短须,笑容有些深意,“卖得相当不错,所以姑娘只管画来,多少,我们和旭书肆都要。”
脂婉闻言,心里着实好奇,忍不住问道:“不知书肆除了将我的画,制作成画册外,可还有别的用途?”
“目前只做成了画册。”金掌柜目光闪了下,见她好奇的样子,又多说了一句,“我们书肆,这类的画册,都很紧俏,连环画那些,也卖得很好,若是姑娘对连环画有兴趣,也可以画些连环画,卖给我们。”
脂婉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没怎么在意。
总归她也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若是出了事,她便换一家书肆。
想到此,她开口道:“既然金掌柜说我那画册卖得不错,那酬劳,也理当涨一涨。”
金掌柜很痛快地答应了,“一张画给你涨十两银子,十八张,那便是三百六十两。”
脂婉压下心里的惊愕,强自镇定道:“那便有劳金掌柜给结一下账。”
等她拿了银子走后,伙计不解地说:“其实掌柜不涨价,这姑娘估计也不会主动要。”
金掌柜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这画册在书肆里虽然卖得不错,但最大头的,还是那位贵人给的赏赐。
那贵人生平喜爱看这种画册,书肆里原来的画师所画的,已不能满足她,好不容易现在来了一个厉害的画师,能画出贵人的心头好,他怎能不好好笼络住?
要知道,每次将新画册送去给贵人时,贵人都会重赏,这次给的更多,都比书肆一个月的盈利还高了。
所以他给那画师涨价,是一点也不心疼。
比起大头的,那一点小钱,真不算什么。
霜儿跟着脂婉离开书肆很远了,还有些回不了神。
小姐一张画,竟然卖了二十两银子呢。
“小姐,奴婢……不是在做梦吧?”她喃喃道。
别说是她,脂婉也有一种像在做梦的感受。
她没想到,金掌柜还真的给她涨价了,还一下子,涨了十两。
但是金掌柜这么痛快,可见她的画册,能带给他的收益,远比她所想的还要多。
不过她并不眼红。
毕竟那是人家的本事,人家有钱赚,才会愿意给她这么高的报酬。
加上上回的一百两,她靠卖画,便赚到了四百六十两了。
兴奋过后,她便冷静了下来。
看着丫鬟那回不了神的样子,好笑地说:“我掐你一下,你若觉得疼,那便不是做梦。”说罢,当真在霜儿手臂上掐了下。
她手劲并不大,只是有些微的疼。
霜儿感觉到疼意,立即镇定了下来,开心道:“小姐,奴婢真的不是在做梦呢,小姐好有本事!”
脂婉亦是很开心,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去逛逛吧。”
“好。”霜儿欣然答应。
路过一间铺子时,看到里面已经清空了,门上还贴着租赁贴。
脂婉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
她给书肆画画这件事情,不好叫别人知道,姨母也不行。
她怕姨母会觉得她不正经。
她有了钱,以后就不能再接受姨母给的银子,那她就要有一个明面上来钱的地方。
开铺子,是个很好的途径。
思及此,她带着霜儿走了过去。
店主正好在里面,见有人来看铺子,立即热情地迎上前。
“姑娘是要租铺子么?”
“我们随便看看。”脂婉说着,朝里面看了看。
铺子不大,但后面还带了一个院子。
“姑娘若有兴趣,可以进来看看。”那店主分外热情地招呼。
脂婉见里面还有几个搬抬东西的男子,想了想,婉拒了,“我明天带我家兄长一起过来看看。”
那店主闻言,有些失望的样子,但还是热情地点了点头,“那姑娘明天可一定要来啊,我会在铺子里等着。”
脂婉敷衍地点了点头,便拉着霜儿走了。
等那店主进去了,脂婉便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摊子边,询问道:“大娘,我想问问,那家铺子,怎么不做生意了?”
那大娘朝那铺子看了眼,见店主不在,便小声道:“那铺子不干净,死过人,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脂婉吓了一跳,再要细问,那大娘便闭嘴不言了。
脂婉只好带着霜儿先走了。
回到府里,她突然想到,其实那铺子是不是真的死过人,问下表哥,就知道了。
脂婉闻言,转头看去,果见陆湛自门外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官袍,显然刚从署衙回来。
“表哥。”脂婉福了福身。
陆湛停下脚步,问道:“铺子的事情,办妥了?”
“嗯,已经办好了。”脂婉点点头,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多亏了表哥帮忙,我才能那么快租好铺子,这是我刚刚回来时,买的墨,送给表哥。”
陆湛顿了下,才伸手接了,“小事罢了,下次不用那么客气。”
对他来说,是小事,但对脂婉来说,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因为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她不可能那么快租好铺子。
不过脂婉并没有反驳他的话,乖乖应了,“我知道了。”
“表哥,你回来了?”这时,魏锦怡带着丫鬟走了过来,一脸欣喜。
“有事?”陆湛语气淡冷。
魏锦怡一滞。
方才她可看得清楚,表哥对脂婉明明那么温和,可转头,却对她这样冷漠。
她压下心里的嫉妒,从丫鬟手里,拿过食盒,“表哥忙了一天,肯定饿了,这是我亲手做的汤饭,表哥千万别嫌弃。”说着,便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她的丫鬟倚红,适时补了一句,“小姐为了给世子做汤,手都烫伤了呢。”
“你别乱说,没有的事!”魏锦怡斥责了她一句,但袖子却很巧妙地露出她烫伤的肌肤。
陆湛根本没看她,他的眼眸,下意识地看向脂婉。
就见小姑娘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了一些,有些惊讶地看着魏锦怡手里的食盒。
他顿了下,问道:“饿了?”
“什么?”脂婉有些懵,愣愣地看着他。
陆湛慢条斯理地说:“我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既然锦怡表妹都做好了,不能让她白费力气,表妹若是饿了,可以拿去吃。”说罢,瞥了眼陈九。
陈九心领神会地从魏锦怡手里,将食盒拎了过来,转而交到了霜儿手里。
手里被塞了食盒的霜儿:“……”
魏锦怡一脸惊愕地看着陆湛,不敢相信,他竟然将她为他做的吃食,给了脂婉。
反应过来,她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眼圈都红了,“表哥,这可是我为你做的……”
“府中有厨子。”陆湛打断了她的话,“况且,我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
魏锦怡僵住。
表哥是嫌她多事了吗?
脂婉悄悄看了眼表哥。
他吃不惯吗?
可上回,他不是还跟段凌他们在百味楼用膳了?
察觉到小表妹愕然又困惑的目光,陆湛低头整理了下袖子,镇定自若道:“不早了,快回去吧。”
脂婉犹豫了下,将霜儿手里的食盒,又拎回给了魏锦怡,“很不巧,我也跟表哥一样,吃不惯别人做的菜呢,你留着自己吃吧。”
这菜,她是决计不能吃,也不想吃。
若吃了,肯定要克化不了了。
陆湛闻言,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魏锦怡气得面色铁青,眼睛狠狠地剜了眼脂婉,拎着食盒,负气地说:“原来表哥吃不惯别人做的菜,那倒是我多事了。”说罢,便带着丫鬟气呼呼地走了。
她怕多待一会儿,会失态地流出眼泪来。
脂婉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她的背影。
她对表哥的目的,只差写在脸上了。
但表哥显然对她并无好感。
她的目的怕是要落空了。
脂婉收回目光,向陆湛福了福身道:“表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陆湛应了声,待她走了,才往青云居走去。
回到书房,他将手里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墨拿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间。
墨身细腻,无杂质,漆黑有光泽,且上面还有描金花纹。
一看便知是产自徽州的好墨。
“表姑娘真是大手笔,上回给世子送笔,这回又给世子买了好墨。”陈九在一旁看到了,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一两徽墨,一两金。
这么小的一块,就要十两白银呢。
更不用说,那盒子里还装了好几块。
表姑娘买墨时,他在一旁看到了,表姑娘也给她自己买了墨,但她自己的可没那么好。
陆湛顿了下。
他知道脂婉送他这些墨,是因为他托人帮她找了铺子的关系。
对他来说,这就是小事,他本不想收这礼,但表妹已经买了,还递到了面前,他若不收,表妹怕是会不安。
他将墨收回盒子里,淡淡看向陈九,“你呢?表姑娘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九见逃不过世子的法眼,只好将脂婉送的那些熟食和酒,拿了出来,“属下一再推辞,是表姑娘硬要属下收的,还说下次恐还要麻烦属下。”
“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人家的事情,你便要上心一些。”陆湛倒是没有苛责,只淡声提醒了一句。
陈九正色道:“属下明白的。”
其实就算表姑娘不给他吃的,有主子吩咐,他还能不对表姑娘的事情上心?
“你下去吧。”陆湛道。
陈九退下之前,想起一事,又道:“今日看铺子时,遇到了傅世子。”
“傅宏毅?”陆湛黑眸微眯。
“对。”陈九点头,“他给表姑娘道歉,提到了傅夫人,表姑娘聪慧,一下子便猜到了傅夫人上回来咱们府上,说了什么话了。”
陆湛皱眉,“表姑娘有何反应?”
“表姑娘刚开始有些生气,但后面,不知怎得又放下了。”陈九道,只字不提,自己提议说要给林氏套麻袋,揍林氏,给脂婉出气一事。
“我知道了。”陆湛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陈九正要退下,又听主子交代道:“表姑娘开铺子的事情,你多帮衬一些。”
“是。”
晚上,瑶光阁。
今天太累了,在外面逛了一天,脂婉沐浴后,便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沉入梦乡后,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寝室,寝室很大,里面的摆设,简约却透着奢华。
她没来过这里,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走进内室,是一张很大的床,但帐幔低垂,看不清里面有没人。
她好奇地走过去,刚掀起帐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倏然探出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脂婉一惊,下意识地想跑,却被一股大力,拉拽着带上了床。
“姨母、魏舅母。”
“陆夫人、魏夫人。”
脂婉和殴阳珍珠一起向两位长辈见礼。
看到脂婉,徐氏顿了下,旋即笑道:“半年时间不见,婉儿姑娘竟出落得这样标致了。”
魏氏让脂婉和殴阳珍珠坐下后,才笑着道:“我们婉婉随她娘,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呢。”
听得此言,徐氏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女儿,又看了看脂婉那灿若芙渠的漂亮脸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开口道:“算算年龄,婉儿姑娘也已经及笄,得开始找婆家了呢,总不能……”
总不能什么,她并没有说出来。
魏氏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笑意也收了些,“大嫂操心锦怡的婚事不够,现在还要操心起我家婉儿的来了,真是够你忙的。”
听出小姑子话语中的不悦,徐氏在心里冷哼了声,嘴上却道:“瞧你说的,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眼角余光,瞟了眼脂婉,笑了笑道,“不过婉儿姑娘能有你这样的姨母,真是她的福气。”
魏氏越听越不耐烦,生怕脂婉听了,心里会多想,正要开口怼她一句,却听脂婉语声清脆地说:“魏舅母说得不错,婉儿有姨母帮衬、照顾,确实是我的福气。”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徐氏夸了一句,对女儿道,“锦怡,你可要多跟婉儿姑娘学学。”
魏锦怡闻言,抬头看了眼脂婉。
见着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她眉尖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突然起身道:“婉儿,我许久没来国公府了,你能带我去逛逛么?”
脂婉看向魏氏。
魏氏点了点头,“婉儿,你带珍珠和锦怡一块去逛逛,晚上再到我这里来用膳。”
“好的,姨母。”脂婉应了声,起身带殴阳珍珠和魏锦怡出去了。
看着三个姑娘走了,徐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不经意般道:“我和锦怡都来了有一会儿了,怎么没看到谨之过来见见我这个舅母?”
魏氏压下不耐烦,开口道:“谨之公务忙,并不在府里,方才我已叫人去请过了,没在,不然早过来了。”
“那我和锦怡,来得真是不凑巧了。”徐氏心里有些失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下次嫂子过来,提前让人来通知一下,我让谨之在府里等你。”魏氏道。
这是怪她,今日过来,没提前让人通知了。
徐氏目光微闪,叹着气道:“唉,府中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哪能天天往你这里跑?若是谨之有空,你叫他来魏家走走,他外公、外婆,时常念叨他呢。”
“那嫂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魏氏故作讶异地说。
“我今日这不是正好有空么?加上锦怡想你这个姑姑了,我便带她来串串门。”徐氏说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对了,上回定国公府举办了赏花宴,你怎么没叫锦怡也来凑下热闹?那丫头已经及笄了,整日闷在府里,像个木头一样,若是你叫她,她必然是乐意来的。”
“上回的赏花宴,是我为婉儿举办的,为的是让她结交一些朋友,倒是我疏忽了,下次府里再有花宴,我定叫人请锦怡一道过来热闹。”魏氏道。
徐氏心里冷笑了声。
这个小姑子真是拎不清,竟然为了一个孤女,特地举办赏花宴,不知道的,还以为脂婉是她的亲闺女呢。
她压下心头的不满,起身道:“锦怡难得来,跟婉儿姑娘又是同岁,两个小姑娘有伴,肯定有许多话能说,便让锦怡在你这里住几天,免得她回去,又像木头一样,闷在府里。府中还有事情要我处理,我就不多留了,你也别送了。”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了。
魏氏眉头紧皱,对方嬷嬷道:“她什么意思?自己跑了,却将女儿留在这里。”
方嬷嬷猜测道:“方才大夫人说,五姑娘整日闷在府中,兴许,大夫人是想让五姑娘多接触一下人,正好与婉儿表姑娘年岁相近,小姑娘跟小姑娘是比较能玩到一起。”
魏氏摇了摇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再说了,魏家又不是只有锦怡一个女孩,二哥的女儿锦绣,今年也有十三岁了的,两人相差不大,也能玩到一起。不过人既然留下了,你让人多盯着一点,锦怡已经及笄,万不能让她跟世子有什么接触,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方嬷嬷听到这里,神色一顿,迟疑道:“夫人,大夫人该不会是想让五姑娘跟世子……”
魏氏面色一变,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锦怡今年才十五呢,跟谨之岁数相差了整整十岁,况且,两人也不合适啊。”
她从未想过让儿子,娶娘家的姑娘。
她没有亲上加亲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但是此时出了兰院的魏锦怡,也不知道是不认得路,还是刻意为之,竟然往青云居的方向走。
脂婉起先没有多想,直到看到青云居了,才反应过来,连忙劝阻了魏锦怡。
“锦怡姑娘,前面就是表哥的寝居了,我们还是绕开吧。”
魏锦怡一脸惊讶,“那是表哥的住处?”
“是。”脂婉点头,目光打量了她一眼。
殴阳珍珠嗤笑了声,“魏锦怡,你是第一次来定国公府啊,会不知道那里是陆大人的居所?”
魏锦怡脸红了下,“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那我们赶紧走吧。”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却在这时,岔路走来一人。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那人却侧身避开了。
魏锦怡走得太快了,一时没收住,惊呼一声,人便栽进了花丛里。
脂婉和殴阳珍珠都看呆了。
后者比较不厚道,反应过来后,竟然笑出声来,“魏锦怡,你怎么走个路,也能摔倒?”
脂婉反应过来,立即看向来人,在看清是陆湛时,心凉了半截。
下午时,她才遭到人家的误解,现在,她又带着人往他的居所跑。
表哥会怎么想她?
“表哥。”她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这时,魏锦怡也已经被丫鬟扶起来了。
她头上、衣裙上,都沾到了叶子和花瓣,头发也被枝叶给勾乱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飞快地看了眼陆湛,挣开丫鬟的搀扶,红着脸上前给陆湛行礼,“锦怡见过表哥。”
脂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珍珠性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却这么细腻。
殴阳珍珠本来有些严肃的脸,此时突然换上一副暧昧的笑容,并上下将她打量着。
脂婉被她看得毛毛的,蹙眉道:“你看什么?”
殴阳珍珠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陆大人不担心魏锦怡会不会淹死,却担心你会掉到水里呢。”
她突然凑近,让脂婉觉得耳朵痒痒的,这时听完她说的话,好看的桃花眼,霎时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她,“他会担心我掉到水里,这不是很正常吗?养一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吧,更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跟他同在一个府里,生活了五年呢,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我掉到水里?”
殴阳珍珠一噎,搔着脑瓜子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哈。”
“你别净看那些话本子,整个人都不正经了。”脂婉义正辞言地数落。
殴阳珍珠:“……”
难道,她真的是风月本子看多了,看什么都带着风月?
见她一脸自我怀疑的样子,脂婉暗呼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心虚。
她不好说,自己曾掉进过池子,是被表哥救的。
另外,她想起刚才救魏锦怡时,表哥其实距离她有些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在她差点掉下去时,及时地拽了她一把。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胳膊。
当时男人的手,好像烙铁一样,箍紧了她的胳膊。
她现在还觉得,胳膊上还有些微的疼意。
“走吧,我们也回去歇一会儿。”脂婉收住思绪,对殴阳珍珠道。
“好。”
二人从月洞门出来,刚走到回廊上,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臭丫头,我看你这是玩得乐不思蜀了!”
二人转头看去,这才看到旁边亭子里坐着喝茶的人。
陆湛、段凌、殴阳磊,三人赫然都在。
殴阳珍珠立即往脂婉身后缩了缩。
殴阳磊被气笑了,“别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回去,成天赖在别人府上,像什么话?”
“陆大人和婉婉,又不是什么别人,他们是自己人,我到自己人的府上玩,有什么关系?”殴阳珍珠见躲不了,只好走了出来,振振有词道。
殴阳磊感觉手有些痒,想打人。
别人家的妹妹,都是温婉贤淑,温柔可人,怎么他家妹妹,是这样刁蛮任性的?
他转头对陆湛道:“老陆,我这妹妹不要了,跟你换表妹。”
陆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换!”
殴阳磊一噎。
脂婉惊讶地看了眼陆湛,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呢。
她心里莫名感到有些欢喜。
在表哥心里,是真的将她当自己人看待了吧?
段凌哈哈笑道:“换我,我也不换,脂婉表妹多乖巧,你妹妹就是个男版的殴阳磊。”
殴阳磊:“……”
殴阳珍珠面色黑了下来,指着段凌骂道:“你才是男版的殴阳磊!”
段凌挑眉,似笑非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当你哥,不过你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殴阳珍珠气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混账,竟敢占她便宜!
她气急败坏地朝殴阳磊大吼道:“你就任由那王八蛋欺负我?我回去告诉爹娘!”
殴阳磊皱眉,“段凌虚长你那么多岁,你叫他声哥,也是应该的,这点小事,你还要告爹娘?”
段凌见好友向着自己,顿时得寸进尺,“珍珠妹子,乖乖叫哥!”
殴阳珍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倒不气了,而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也是,都一把年纪了,怕是没有我们这样的小姑娘愿意喊你哥,平时听得最多的,应该是大叔啊、大伯啊之类的吧。可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才好!”
段凌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没了,他指着自己,咬牙切齿道:“殴阳珍珠,我才二十五!”
“像是谁不知道一样?”殴阳珍珠冷嗤,“那可是大了我们整整十岁呢,对于我们这来说,你就是个老头子!”
段凌的俊脸,黑如锅底。
“老头子?”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殴阳珍珠还想再打击打击他,却被脂婉拉住了手,小声提醒,“珍珠,别说了。”表哥今年也有二十五了。
珍珠说段凌,不是连表哥也一起说了?
脂婉感觉好尴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偏偏段凌这时竟想起了她,直接问道:“脂婉表妹,你也觉得,我们几个是老头子?”
脂婉:“……”
殴阳珍珠明明只说他一个,他却偏偏要带上表哥和殴阳磊,还要让她来回答。
察觉亭子中,三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她顿时觉得压力很大,说话时,便有些结巴,“当然不、不是了。”
段凌痛心疾首道:“说得这么勉强,脂婉表妹心里,肯定也觉得我们几个是老头子了。”
脂婉瞪大眼睛,急忙解释道:“我没有那样想啊,你们一点也不老,真的,珍珠刚刚只是跟你们开玩笑的。”
才二十五岁,她真心觉得这个年龄还不老的。
段凌心里好受了一些,“真的?你没骗我们吧?”
“够了,你为难她做什么?”这时,陆湛清冷的声音响起。
段凌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殴阳珍珠这小丫头片子,竟敢说我们老呢,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陆湛提醒道:“她说的是你,别带上我们。”
“可你今年也二十五了。”段凌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陆湛瞥了他一眼,“嗯,那又如何?”
段凌噎住。
陆湛看向脂婉,嗓音清冷,“回去吧。”
“是。”脂婉如蒙大赦,拉着殴阳珍珠,赶紧走了。
“臭丫头,我在府门外等你,收拾好了,便赶紧出来。”殴阳磊连忙喊了一句。
“知道啦。”殴阳珍珠应了声。
可能是让段凌吃瘪了,她心情好,哼着曲儿,一路跟脂婉回了瑶光阁。
她是临时起意来定国公府的,并没带什么东西。
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殴阳磊要等得不耐烦了,她便拉着脂婉的手,叮嘱道:“那个魏锦怡昨日到现在,两次三番地耍弄手段,今日没有得逞,肯定贼心不死,她怕是还会利用你,你自己要当心一点,我得回去了,不然殴阳磊要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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