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地抱起她转圈,“好。”
“以后每年上元节,你都能亲手点一盏写着‘景砚’的灯笼,挂在我们的屋檐下,不用再怕被御史弹劾逾矩。”
她看了眼“贞静”玉碎片,忽然蹲下身捡起来,用我给的匕首在断玉内侧刻下小字,“烬中烬,劫后劫”,然后塞进我贴身荷包:“若将来走散了,就凭这个相认。”
晨光里她的粗布衫被风鼓起,像只终于展开翅膀的蝶。
远处宫墙浓烟已散,早朝的钟鼓声响彻都城。
却再也唤不回那个在椒房殿数房梁的寡嫂。
此刻在我身边,踩着露水往前走的,是江砚秋,是我偷来的,余生。
马车轱辘碾过碎石,她忽然靠在我肩上轻笑:“你说,你二哥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摔了茶盏?”
“他只会笑着说,终于不用再替我们打掩护了。”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毕竟十年前他就知道,我藏在书房暗格里的,不是兵书,是你每夜抄经时,落在案几上的,半片指甲盖大的,带着墨香的,头发。”
车轮碾过最后一道田埂,身后的宫墙渐渐缩成天边的细影。
她掀开窗帘,任晨风吹乱发丝,忽然指着远处桃林:“看,桃花开了。”
我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春光,忽然明白,这十年的等待,这一夜的疯狂,不过是为了此刻,让这朵被霜雪封存的白梅,在我掌心,在这人间烟火里,开出第一朵,带着血色的,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