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的动作,竟与程家药铺传承百年的抓药手法分毫不差。
她抬头看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像在分析一份未知的样本。
项目推进的日子里,这种诡异的相似感如影随形。
她习惯用左手托腮思考,和养母看药方时的姿势别无二致;讨论技术难点时不自觉抿唇的模样,让我想起幼时她尝过苦药后皱起的小脸。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我比对两组实验数据,赫然发现她与我测试样本的基因匹配度,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深夜的实验室只剩我一人,冷白的灯光下,那些由A、T、C、G组成的碱基对仿佛化作神秘的密码。
我调出五年前在顾家药厂捡到的那份DNA报告照片,颤抖着将数据输入系统。
进度条缓慢爬行时,走廊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顾雨薇抱着文件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屏幕上跳动的乱码,突然脸色煞白。
“你从哪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文件散落一地。
我弯腰帮她收拾,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边缘——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并排躺着,其中一个耳后隐约可见月牙胎记。
窗外暴雨骤至,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与记忆里程家药铺坍塌时的轰鸣渐渐重叠。
数据匹配成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屏幕跳出99.8%的相似度。
顾雨薇后退半步,撞翻了实验台上的烧杯,淡蓝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河,像极了我们错位人生里解不开的谜题。
此刻,我终于明白那些似曾相识的动作、气味与场景,都是命运藏在时光里的暗线,而我们,不过是被线牵引的提线木偶。
第六章:洄游(2023年)暴雨第七次冲刷玻璃窗时,程父把泛黄的牛皮纸袋塞进我掌心。
他的手指瘦得像干枯的桂枝,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当年张护士长临终前...把真相写在了这。”
药铺废墟上临时搭建的雨棚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远处传来顾氏医疗大楼的奠基礼炮声,震得纸袋里的出生证明簌簌发抖。
顾雨薇的车停在巷口,红色尾灯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
她举着黑伞冲过来时,珍珠耳钉早换成了素银,“我爸知道你在查当年的事。”
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声音比实验室的金属器械更冷,“他要你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