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头顶刺目地闪烁,我攥着被汗水浸透的衣角,站在帝豪酒店鎏金雕花的包厢门前。
玻璃门内飘出觥筹交错的喧闹声,夹杂着丈母娘那尖锐的笑声,像根钢针直直扎进耳膜。
今天是她五十岁寿宴,王雪昨天发消息时特意强调:“你必须请假来,别让我在亲戚面前丢脸。”
可我刚打完卡,主管就把考勤表摔在桌上。
他染成黄色的头发随着怒吼上下跳动:“陈默,你他妈连续三个月迟到,全勤奖别想要了!”
我盯着表上那行红字,攥着工牌的手微微发抖。
为了这份全勤,我每天五点半挤地铁转公交,早餐都舍不得多买个茶叶蛋。
深吸一口气推开包厢门,二十多道目光瞬间扎在我身上。
丈母娘戴着三指宽的金镯子,正往嘴里送鲍鱼,看见我立刻把筷子重重一放:“可算来了?
大家等你半小时,菜都凉透了。”
王雪穿着新做的护士服,胸前别着护士长铭牌,精致的妆容下藏不住眼底的嫌恶:“怎么回事?
非要我在亲戚面前难堪?”
我刚要解释,小舅子王浩突然 “噗嗤” 笑出声。
他翘着二郎腿,新买的 AJ 鞋尖对着我晃悠:“姐夫,是不是送外卖又超时被骂了?
上次你送我那盒月饼,包装都被雨淋烂了。”
满屋子亲戚跟着哄笑,二姨夫叼着烟卷摇头:“小默啊,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老窝在小公司没出息。”
我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些年,我在工地搬过砖,送过快递,现在在小公司做文员,月薪三千。
王雪娘家拆迁分了三套房,他们总说我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可结婚时我拿出了全部积蓄,婚后工资也都交给王雪,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行了,别扫大家兴致。”
丈母娘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一挥,“小雪,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王雪从香奈儿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翡翠戒指。
“妈,这是冰种翡翠,托朋友从缅甸带的。”
她故意瞟我一眼,“不像有些人,连个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来。”
我喉咙发紧,摸了摸口袋里提前准备的三百块红包。
那是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此刻却烫得像块烙铁。
就在这时,王雪突然 “啪” 地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陈默,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