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不解,“为何?男的?那卖到伶馆去。”
梁攸失笑,手指点她的脑袋,“没几年活头的,人家要来干嘛。”
老管家身形一震,喉咙似被棉花堵住,看着梁笑的眼里满是心疼。
他是府中的老人,从老太爷就伺候到了现在,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清楚。
有时候只需要从只言片语便可推出是谁的手笔。
梁攸倒也没多在意,负手在后,冲着老管家笑道,“不说那扫兴的人,老李,我跟你说个事,
若是你家孩子跟你说了何事,应下便是,那姑娘家中虽不济,可性子却善良坚韧,是个良配,二人相知相守,日子倒过得美满。”
老管家的震惊全写在了脸上,他之所以能那么快赶来,全是因他也没睡。
李庆是他儿子,是他的老来子,虽都是下人,但他与老伴也是疼的紧。
想着在过两年给他寻门好亲事,再将这些年的积蓄为他赎身,脱了贱籍。
可这娃子,今夜与他说看上了新来的奴婢,叫荷叶。
这荷叶是签了卖身契的,而且是死契,被父母卖给人牙子的。
当初也是他亲手挑入府,他也是瞧见那丫头一身破烂衣裳,满身伤痕,可那眼神不屈不饶,不认输不服输,认真勤恳。
没曾想,自己看中那丫头的品性,自己儿子却看中她的人。
想来都是自个挑的,也罢。
老奴知晓了,这就应了那臭小子。”老管家点头又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怕你那臭小子没容易那么得偿所愿,有些蹉跎,但不出半年,好事将近。”梁攸说道。
老管家这下倒也坦然了,左右要娶人家姑娘,吃些苦头也是该的。
“他选的,就该他受。”
“您倒也看得开,老李你夫妻二人,一生良善,晚年得这儿媳妇是你们家的福分,别瞧不上人家,这姑娘品性极好,若无差错,你们的孙子日后会脱了贱籍,入仕考取功名,你们李家日后福气大着呢。”
梁攸越说,老管家面色立马红润了起来,喜上眉梢。
“可当真?小姐可别诓老奴,不行,我得去叫这臭小子动作快些,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梁攸轻笑摇头,“当真,这一卦是我送你的。”
说着负手在后,迎着月色离开。
老管家急冲冲的就往下房走,一边走一边喊,“庆儿娘,快,别睡了……”
夏薇跟在梁攸身后,忍不住问道,“小姐,李叔的孙儿以后会当官吗?”
梁攸点头,淡淡嗯了声。
“当大官啊?”夏薇觉得有些羡慕,因为她觉得他那姻缘是有她一部分功劳在里面。
“得看他们家的造化了,若坚守本心,且勤政奉公,倒也不是不可能。”
夏薇想到心里又在懊悔,忍不住想,若是到了自己手上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梁攸知她想法,想了想开口道,“他们家几世都是良善之人,才修来的福分,你这辈子没这福分,就多积德,下辈子可能就有了。”
“小姐。”夏薇认真的看着她。
“干嘛。”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适合安慰人。”她都想骂她上辈子都干了啥,这辈子那么苦了,她还得积德,给下辈子积德。
这个盼头,一盼便是一辈子。
“咯咯咯……”身边传来了阴恻恻的笑声。
牛眼泪的时效只有一个时辰,所以夏薇看不见走在她旁边的林曈。
夏薇身子一僵,有些结巴,“是……那个……那个孩子吗?”
林曈在她身旁挥舞着小拳头,龇牙咧嘴的,“我叫林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