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翊的身影消失在忘川尽头。
花轿已经受损,夜阑索性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冥府大殿。
“拜堂。”
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三千年,我等够了。”
夜阑与我皆无高堂,也不拜天地,只对拜三次,便算结为夫妻。
礼节虽然简单,但并不敷衍。
总好过我和玄翊结为道侣时,只有彼此许诺,连个师友见证都无。
夜阑将我抱入洞房时,忘川两岸的彼岸花忽然齐齐绽放,竟在冥府上空下了一场花雨。
“你安排的?”
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
夜阑低笑一声,指尖缠绕着我的发丝:“本王像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
多半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果然窗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十八冥使排成一列,手忙脚乱地用法力往天上撒花瓣。
我噗嗤一笑,夜阑蹙眉喊停:“成何体统。”
为首的冥使尴尬地挠头:“王上恕罪,您不是说……”夜阑面无表情地挥手,十八冥使立刻化作黑烟消散。
我忍不住笑出声,却被他捏住下巴:“笑什么?”
夜阑眸色一暗,直接将我压倒在喜床上。
“等等!”
我抵住他的胸膛:“合卺酒还没喝。”
夜阑不耐烦地挥手,两杯酒便悬浮到我们面前。
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扣住我的后脑,将酒渡入我口中。
“现在,可以继续了?”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夜阑虽然表面冷峻,私底下却纵容我得很。
我想去人间游玩,他便放下公务陪我。
我想吃凡间的点心,他亲自去排队买。
甚至我想看忘川里的恶鬼打架,他也由着我胡闹。
直到,这日幽冥结界震动,黄泉酒馆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匆匆赶去,却见到了故人。
玄翊踏着血雾而来,手中提着——“星予?!”
我瞳孔骤缩。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仙界第一美人,此刻像破布娃娃般被他拖在手中。
她浑身是血,背后赫然有一个血窟窿,那是被生生挖去仙骨的痕迹。
“我取回来了。”
玄翊将染血的仙骨捧到我面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素蕴,你看,我把你的东西取回来了。”
尚存一息的星予流着血泪控诉:“师兄……你答应过师父……”话音未落,玄翊一掌将她击飞:“若不是你,素蕴怎会……”我怒斥道:“你疯了?
强行剥离仙骨会让她魂飞魄散!”
玄翊却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