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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全局

惘然居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注解:所谓的「hard-boiled」和「half-boiled」啦......只不过这个地方不太一样,指的是本章说的「半杯水」的问题......一日无书。当然无书了,莫求缘这一整天都有些无所事事。除了把不二推给了大和田以外,其他人方面,石丸和塞雷斯两人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地一边调查一边扮演好学生的角色,只是塞雷斯是因为她善于,或者说是习惯性地隐藏着自己,而石丸则是真正的教条主义。苗木和舞园继续你侬我侬,跳过......啧,现充什么的爆炸吧!朝日奈和大神樱一组,十神单人SOLO,桑田和山田一组,江之岛单人一组,分开进行调查。至于剩下的几人,雾切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腐川继续在食堂里待机,据说原因是因为「没人来邀请她」....

主角:莫求缘桑田怜恩   更新:2025-04-22 18: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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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求缘桑田怜恩的女频言情小说《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全局》,由网络作家“惘然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注解:所谓的「hard-boiled」和「half-boiled」啦......只不过这个地方不太一样,指的是本章说的「半杯水」的问题......一日无书。当然无书了,莫求缘这一整天都有些无所事事。除了把不二推给了大和田以外,其他人方面,石丸和塞雷斯两人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地一边调查一边扮演好学生的角色,只是塞雷斯是因为她善于,或者说是习惯性地隐藏着自己,而石丸则是真正的教条主义。苗木和舞园继续你侬我侬,跳过......啧,现充什么的爆炸吧!朝日奈和大神樱一组,十神单人SOLO,桑田和山田一组,江之岛单人一组,分开进行调查。至于剩下的几人,雾切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腐川继续在食堂里待机,据说原因是因为「没人来邀请她」....

《奔跑吧,超高校级的绝望全局》精彩片段

注解:所谓的「hard-boiled」和「half-boiled」啦......只不过这个地方不太一样,指的是本章说的「半杯水」的问题......
一日无书。
当然无书了,莫求缘这一整天都有些无所事事。
除了把不二推给了大和田以外,其他人方面,石丸和塞雷斯两人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地一边调查一边扮演好学生的角色,只是塞雷斯是因为她善于,或者说是习惯性地隐藏着自己,而石丸则是真正的教条主义。
苗木和舞园继续你侬我侬,跳过......啧,现充什么的爆炸吧!
朝日奈和大神樱一组,十神单人SOLO,桑田和山田一组,江之岛单人一组,分开进行调查。
至于剩下的几人,雾切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剩下的......
腐川继续在食堂里待机,据说原因是因为「没人来邀请她」......
叶二......算了,不说也明白这家伙在干什么......
到此,莫求缘面临的是一个重大的选项问题。
到底陪谁过这无所事事的一天呢?
吃完了早餐以后的少女陷入了「长考」之中。
然后这个「长考」持续了不到三秒钟,银青色少女就扭头向着雾切的房间而去。
“咚咚。”
伸手敲了敲门。
由于这个学校的宿舍门全都是可以锁上的,再加上雾切的谨慎,随时都是锁着门,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一进门,刚好撞见对方在换衣服」这种尴尬而福利的桥段......
“什么事?”
打开门的雾切看着坐在她门口的少女问道。
“不让我进去吗?”
莫求缘脸上的笑容变了。
也只有在面对着雾切的时候,她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才会发生变化吧。
现在的银青色少女脸上挂着的,是一种接近猫咪一样的慵懒笑容。
虽然慵懒,但是比平时任何一个表情都要真实。
“......不说你的目的,我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倚在门框上,雾切抄着双手,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莫求缘,寸步不让。
“唔......我如果说是为了增进同学情感......你信么?”
银青色的少女歪了歪头,给了一个十分官腔的答案。
“该不会是想趁着所谓的「增进情感」的机会,接近我们收集资料,好布置一场完美的杀人布局吧?”
没有做出回应,雾切继续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莫求缘,同时口中说着。
“呼姆?要是我想要收集资料的话,绝对会更加神不知鬼不觉的哦。”
并没有因为雾切这句其实严格来说很过分的话而产生什么情绪的变化,银青色的少女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是两人都笑着,但是言辞之间却仿佛在展开一场争锋不退的交锋。
“......进来吧。”
沉吟了半晌,雾切转身向着里屋走去。
“啊对了,响子,这个给你哦。”
一边这么说着的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或者说是一对奇怪的布偶。
由蔓草果实和椰子的纤维制成的奇特人偶,看上去大概是一男一女吧,而且手脚是可以缠在一起的......
虽然看上去很恶俗,但是这对人偶的名称叫做「珀修珀」,是许愿用的人偶,所许的愿根据其手脚纠缠的形状不同。
这是莫求缘从这个楼层所具有的「购买部」附近的扭蛋机中买到的,虽然说扭蛋机要用的硬币不是她随身的钱币,但是在各个阴暗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里,常常会掉落一些金币,而莫求缘就恰好拾到了几个。
“哎?送给我的吗?”
对于突然递到自己面前的人偶,丁香色的少女明显一愣,那平时都是一副冰山一般的表情也出现了明显的融化迹象,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微的粉红。
“这也是你搜集情报得知的吗?”
“嘛,朋友之间当然要互相了解嘛......”
一边这么「嘿嘿嘿」地笑着,莫求缘一边进了雾切的房间。
和莫求缘的房间相似的布局,只不过和她房间相比,雾切的房间多了一股比较醒脑的花香味,但是莫求缘只能判断「存在这股气味」,却无法判断「是什么气味」。
也是因为她嗅觉的残疾没有味觉那么过分,否则估计什么都闻不到吧?
“那么,关于我的局,你猜出多少了呢?”
坐在轮椅上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房间差不了多少,只是更加干净整洁的房间,莫求缘一手托着腮,轻笑着问坐在床沿上的雾切。
两人的聊天,似乎不管是在谁的房间里,都是这个状态,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在床沿上......
“你觉得我可能说出来吗?”
雾切白了莫求缘一眼。
“那......来一盘怎么样?”
这么说着的少女,从轮椅的下方,一个小小的置物袋中,抽出了一个折叠式的国际象棋的棋盘。
“......”
雾切看了看棋盘,又抬头看了看拿着棋盘的莫求缘的双眼,最后点了点头。
系统提示:就这样和雾切度过了一天,和雾切的好感度大幅度上升
一夜过去......当然,莫莫是回了自己房间的......
「叮~咚~当~咚」
早晨七点钟,那上课钟声将轻轻打着鼾的莫求缘唤醒了过来。
「你们!早安。早上了,起点了哦!到起床时间了~!那么,今天也充满干劲地过吧!」
「啪叽」
“呜......”
揉了揉太阳穴,将自己勉强唤醒了过来,少女开始向着床边一点一点蹭了过去。
然后......
“啪。”
然后脸朝下直接摔下了床,然后捂着脸痛得在地上打滚......
喂喂,这种卖萌梗一两次就好了,不要上瘾了......
“谁会上瘾啊!”
眼角还挂着痛出来的眼泪,莫求缘不知对着什么地方吐槽道。
算得上是有些手忙脚乱地爬到了轮椅上,莫求缘开始整理仪容开玩笑,这个狼狈的样子才不要被人看到呢......
「扣扣」
而就在莫求缘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啊,来了来了,等一下......”
有些忙乱地整理着仪容,少女推动轮椅来到了门边。
在门扭开的瞬间,看到的并不是雾切的身影,让银青色的少女暗地里「切」了一声。
门外的是石丸。
“Good-morning,莫同学!额,看你的情况似乎不方便开门......那么我就在这里说好了......”
一边这么热情地打着招呼,注意到了莫求缘死死按着门边的动作,干笑了两声,并没有做出二话不说挤进门里来的失礼举动在莫求缘的记忆中,这家伙在「一周目」的时候就是一边这样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不由分说地走了进来......
“不管怒涛多么湍急,只要站稳了双脚就不会倒下。......你也这么想吧?”
站在门口,石丸好像是认为自己说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话吧,十分自满地笑着说道。
“......所以呢?”
歪了歪头,看他似乎还在等着她的回应,莫求缘无奈地给他续了一句。
“如果一个人难以对抗怒涛的话,互相支持合作就好了!这样就连暴风雨都可以克服过去!”
“......总而言之,你是想说要增加团队凝聚力是吧?”
莫求缘揉了揉眉心,对于石丸这种很容易燃起来的角色她实在是有些应付不来......
当然,前提是这家伙是队友,如果是敌人的话,莫求缘有超过一百种方法让这种热血笨蛋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所以我认为从今以后每天早上,起床时间之后,大家都要一起吃早餐。然后,今天就是值得纪念的第一天!所以,请马上到食堂来集合!那么我先走一步!还不得不去告诉其他人啊!”
完全没有等莫求缘即将出口的吐槽出现,石丸就大踏步地向着其他的房间走去了。
叹了口气,少女将门合上,继续整理起仪容仪表。
等到少女整理好了以后来到食堂,才发现似乎除了她以外的人全都已经到齐了的样子。
“好了,大家都到了!那么就开始早餐会吧!”
看到莫求缘推着轮椅进来,石丸也很明智地没有去追究少女为什么来得这么慢,毕竟以这家伙的性格,虽然是教条主义,但是似乎对于女生方面还算是「比较近人情」的,至少他知道银青色少女的行动不便,没有在这上面纠缠什么。
“诸位,特地来到这里集合实在是太感谢了!!”
站在长桌边上的石丸用非常像是那种学生代表讲话的语气说道。
“我明明拒绝了的,是你强行拉我过来的......”
趴在桌上的桑田有气无力地吐槽。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为了从这里出去,我们必需要加强彼此之间的合作。作为这第一步,为了建立同伴之间的信赖的早餐会就出现了!从今以后,在早上的起床广播之后,请到这个食堂集合,拜托了!那么,马上开始早餐吧!”
无视了桑田的吐槽和众人或多或少,就连十神都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被强行拉过来的视线,石丸继续用那中规中矩的语气演讲着。
“和、和大家一起......一起吃早餐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呜嘿嘿嘿......”
腐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在一旁对着手指,只不过她站的距离依然是脱离群体,和十神一样,不同的是十神是如同罗马竞技场上观战的贵族一般做得远远的,而腐川则像是被排挤了一样站在角落里......明明没有人排挤她来着......
“连一次都没有吗......”
对于腐川话中所包含的信息,桑田的嘴角抽了两下话说这货很有吐槽役的潜质啊?
“比起这种事情啊,在那之后有人找到什么线索吗?”
江之岛抄着双手坐在桌边。
莫求缘瞥了她一眼,或者说,是瞥了她的手一眼。
如同少女所预料的一样,大概是因为潜意识的缘故,江之岛有意无意地将右手隐藏在左臂之下。
虽然是很正常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在莫求缘的眼里看来,却充满了令她寻味的意义。
而就在江之岛说完之后,现场十分的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程度的安静。
“不会吧?!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嘴角一抽,江之岛不耐烦地用左手敲了敲桌子,同时右手背到了椅子背后去。
“也不算是没有。”
莫求缘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说道。
“这个地方肯定有所谓的「出入口」,不然这里的生活资源什么的也不可能更新......而且,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里是有蚊虫的......”
一边这么说着的少女抬起了......不二的手臂,在那上面有一个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
“呜哇!这个程度很糟糕啊......”
苗木惊讶地看着不二手上的包,那个已经不是普通的蚊虫叮咬能够造成的程度了。
“因、因为很痒所以......”
不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嘛,擦点肥皂水会好得快哦......先不说这个,有蚊虫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有足够让蚊虫通过的「缝隙」呢?”
银青色的少女笑着放开了不二的手臂,继续说道。
“那又怎么样?你该不会想说蚊子能通过的地方就是出口吧?”
桑田摆了摆手,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够胡扯。
“当然不是,但是如果是足够大的缝隙,而且周围又不是钢筋混凝土和堆满了铁块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够想办法扩大那个缝隙出去呢?就算是黑白熊在那之前想办法堵上那个缝隙,也会比别的地方容易突破......嘛,前提是我们能找到那个缝隙啦,如果是在二楼以上就没办法了呐......”
莫求缘笑着说道,同时喝了口热水。
“也就是还没有进展吗?!除此之外呢?关于黑幕啊,关于出口的具体方位啊,就没有谁找到更加有用的情报吗?!”
江之岛生气地抄着双手说道。
她的语气显得很急躁,明显是产生了一定焦虑的情绪。
不过也对,这里的人除了叶隐这个留级三次的二十岁以外,全都是刚成年不久的,就算才能再怎么过人,毕竟都还是学生,突然遇到这种事情,要在短时间内就冷静下来是不太可能的......嘛,雾切、十神、莫求缘这三个论外的家伙除外,苗木这个乐观的家伙除外。
“会死的哦。”
塞雷斯突然凑近江之岛,语气阴森地说道。
“哈?”
“让别人看到你的软弱的话,你会死掉的哦。”
明明应该是善意的提醒,但是从塞雷斯口中那种语气说出来,再加上这个措辞,更像是在进行挑衅多一些。
“你在说些什么啊!死掉什么的......别开玩笑了!”
本身就已经很焦躁了,再加上塞雷斯这句话的催化作用,江之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说过的吧?适应力就是生命力......应该早点适应这里的生活才对哦。”
塞雷斯这么说着,端起红茶杯嘬了一口。
“你的脑袋没问题吧?适应这里什么的......你在说些什么啊......?”
江之岛生气地说道。
“那个女人看来想一直住在这里啊?那就随她的便......但是啊......我才不要!绝对要出去啊!”
大和田不知是被塞雷斯的话语挑拨了,还是被江之岛的话语带动了,他的语气也开始急躁了起来。
“那么随你喜欢吧。”
塞雷斯毫不在意地喝着红茶讽笑着说道。
“塞雷斯说的没错,起码也要先适应一下才行。”
然而,莫求缘却出声同意了塞雷斯的观点。
“哈?!什么意思?你也想留在这里吗?!”
大和田生气地扭过头来昨天的事情还让他产生了莫求缘和他应该算是同一阵营的感觉,但是她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的确让大和田有些难以接受。
“冷静一点,先把心情放空如何?”
对于拍案而起的大和田,银青色的少女淡然地递给他一个半满的杯子。
“如果把杯子灌满了的话,想走得快又不泼出来是不可能的......首先要让自己处于一个冷静的状态,然后才有可能继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空杯不止渴,满杯难前行,同理的,完全不在状态的话不可能调查,充满了紧张只会越错越多,错过甚至破坏更进一步的线索......冒进是大敌哦,大和田纹土同学。”
最后一句话,声音猛然降下来的少女扫了一眼大和田,让他不由得一个激灵。
似乎是被「冒进是大敌」这句话戳到什么了吧,大和田咋舌着坐下了。
“来,先深呼吸,稍微冷静一点再说吧?”
“那么,线索一点也没有了吗?”
桑田托着腮帮子说道。
“犯人绝对是十分异常的猎奇家伙没错......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我们困在这里......”
朝日奈将自己努力思考得到的结论以很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只不过,这个结论有等于无。
“那个......如果是从「猎奇的家伙」方向出发考虑的话,该不会......犯人是那个杀人鬼吧?”
不二举手说道。
不知道大和田告诉了他什么,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弱气,但是似乎比以前要好一些了?
「该不会是教了他什么哲♂学的东西吧?」
莫求缘腹诽道......额,这是无恶意的腹诽哦......
“「那个杀人鬼」?不二同学,你有犯人的资料吗?”
听到不二说的话,苗木一愣,随即追问道。
“只是猜测的程度......”
不二沉吟着,同时咬着拇指的指甲这似乎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
“事到如今,程度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允许你进行发言!”
石丸点了点头大声说道,虽然听上去像是命令的语气,但是其中打气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嗯......那个,大家知道「杀手翔」吗?”
随着不二这句话,周围陷入了低气压和骚动之中。
“那是......!在网络和电视上成为话题的那个连续杀人犯吗?!”
苗木惊讶地叫了出来。
“重复猎奇而残忍的手法进行杀人的「凶恶杀人鬼」......现场必定会留下用被害者的血写下的鲜血狂欢的文字......因为总是像道路魔一样无差别的突发性犯罪,现在审判者也没办法......而那个连续杀人案的嫌疑者,在网络上被冠上的名字就是......「杀手翔」......吧?”
对于这件事似乎很了解的十神抄着双手,坐在旁边桌子边的一把椅子上补充说明道。
“传说中,被杀的人已经有几千人以上了吧?”
就算是叶二,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也脸色发青,不过您老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那是都市传说吧?最多也不过几十人吧......不过那也很严重了......”
江之岛嘴角一抽,赏了叶隐一记漂亮的吐槽手刀。
“总之......是非常不合理的杀人鬼......”
不二就算比以前要坚强少许,但是也依然是「少许」,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可以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
“如果是那个猎奇变态杀人鬼的话......会做i这种事也不奇怪啊......”
就算是作为「超高校级的暴走族」,大和田对于杀人鬼果然还是抱有一定恐惧的,毕竟所谓的「猎奇杀人鬼」,永远都只能归类到「人外」系列吧?
只凭自己的喜好进行活动和杀人,将杀人这种残酷的事情当做娱乐甚至是生存的意义,这种存在和不良少年比起来,就像是超级贝吉特和普通地球人一样。
“这是否定的哦”
突然之间,莫求缘的声音就如同一把射穿这低沉气压的铅弹一样,击破了郁结的气氛。
“我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杀人鬼的资料,但是这次的黑幕很明显不是那家伙......”
“证据呢?”
十神抄着双手冷冷地说道。
“首先根据资料,「杀手翔」(Genocider翔,灭族者翔)是单独作案的......现场也没有其他人行动的痕迹......而如果要将我们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显然是做不到的吧?”
坐在莫求缘身旁的雾切扭头看着十神说道。
“而且,虽然表面上来看,灭族者翔并没有具体的杀人动机,但是其实还是有规律的......在过去发生的数十件案件中,第一,死者都被人用特殊的剪刀固定成了同样的姿势;第二,死者全都是男性;第三,现场留下的血字......种种迹象表明,那个杀人鬼明显是「有目的地杀人」,虽然不一定是具体到贯穿整个案件的杀人动机,但是如果真的那个杀人鬼是黑幕的话,我们这里面至少女性可以保证安全......”
“那么此处问题就来了既然目标不会是女性,那么为什么身为女性的我,响子,大神,朝日奈等,都会被卷进来呢?也就是说,那个「杀人鬼」的嫌疑反而更容易排除掉......”
紧接着雾切的话头,莫求缘继续补完阐释。
“......”
其他众人全都呆愣愣地看着一紫一青的两人。
“好厉害......感觉好像专业人士啊......”
不二突然鼓掌惊叹道。
“嘛,昨天和响子边下棋边聊天的时候刚好有凑在一起聊过,加上我进学校以前,作为「棋手」,研究过不同人的各种资料,杀人鬼什么的自然也不能例外......”
莫求缘这话说的倒是真的,昨天和雾切下棋的时候,她们两个自然不可能是沉默相对的,所以两人聊了不少,全都是各种案件和手法......这两人如果联手的话,估计「不可能犯罪」都能做得到吧?
“那么,既然如此,话题又回到原点了不是吗?”
桑田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对哦......至少有了一个大概的情报了......”
雾切摇了摇头。
“这个事件的背后,肯定有着一个不小的「势力」......不是吗?”

“但是还真是奇怪呐,为什么苗木会就这样昏倒了呢?”
聚集在保健室里的众人围在病床边,苗木被脱去外套和鞋子,盖上了被子。
少年的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简直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完全看不出昏迷的原因。
但是根据舞园所说的,他无疑是突然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且在那之前脸色还很难看。
“会不会是因为白天看的那个DVD呢?”
不二皱了皱眉,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在医疗行业擅长的人,就算是雾切响子和十神这两个在才能上涉及面非常广阔的人也不懂,其中雾切虽然懂得一些生物学和人体学的知识和实践,但是她懂得的也只是皮毛,而且大部分都是验尸之类的问题......
“的确啊......看了那种东西以后,心理承受不住了吗?”
大和田抓了抓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众人也只能朝着可能的方向去猜测了。
而且,在看了那种东西以后,会感觉心理压力大而导致失去意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拉,比起「心理问题」,想成是「因为心理波动过大而导致得了生理的病」不是更加可取吗?”
莫求缘的位置距离病床比较远。不是因为她不关心同学,而是其他同学不让她去关心同学。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大和田烦躁地回头吼道。
“......”
莫求缘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只需灌点蛋白质即可。”
大神樱一边说着一边从保健室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瓶蛋白质粉,打开盖子就往苗木的嘴里灌去,但是由于苗木昏迷的状态下嘴巴闭得很紧,所以大神樱连续两次没能灌进去之后,开始想直接硬掰开苗木的嘴巴。
“啊啊,不行啦小樱!”
就算是朝日奈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硬来,十分慌乱地伸手去拉大神,但是大神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样始终不放弃,最终是其他所有人(十神、雾切、莫求缘、腐川、塞雷斯除外)合力才勉强让大神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之后,终于还是做出了「轮班照看」这个决定,而其中舞园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苗木的关系特别好,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自愿担当第一班,并且还是坚持照顾了苗木整个晚上。
「啊~,啊~!校内放送、校内放送!」
从扬声器那里听到的是,黑白熊的声音。
「既然苗木同学也苏醒了,请全员到体育馆集合。」
因为「太过可疑」这个理由而被否决了照顾苗木这个任务的参与权,莫求缘有些无聊地在学校里逛来逛去。
当然,也不是毫无目的的闲逛就是了。
少女正在熟悉这个学园一楼的地形。
虽然有很多地方被黑白熊贴上了「禁止进入」的封条,紧急出口连向的防火梯也被封死,但是基本上各个房间是做什么的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的,因为在不同功能的房间门口都有贴上关于该房间内部功能的概念图,比如之前放映录像的那个教室,门口就贴着录像带的图片。
希望之峰学园的内部很宽阔,而且功能都很齐全,基本上一般学校该有的功能室都是一应俱全,使人不由得想象这上面的楼层到底还有什么。
不可能全都是教室,因为这个学校与其说是「学校」,更加像是「特种人才培育中心」,本身能够被录取的学生就不多,根本用不到太多的教室,所以楼上的房间恐怕也都是各种各样的办公室和功能室吧?
一楼充当普通学校的功能,那么楼上估计就是其他各种科目的延伸了。
对于这一点,「曾经」探查过这个学校的莫求缘表示十分的怨念,因为她没有找到过棋牌室,而且这个学校居然没有电梯,每次都是找别人帮忙把她带上去的......
“嘛,已经醒了吗?接下来就看你接不接招了......苗木同学,我可是把一切都赌在你的运气上了哦......”
这么嘀咕着的少女转动轮椅,轻轻摇着羽扇,向着食堂「走」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苗木小天使在江之岛面前还尝试着帮她洗白了一次。
如果她知道的话,估计她会改变她的布局吧。
因为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有着莫求缘所没有料到的展开。(注)
体育馆
等到苗木来的时候,已经是其他人都到齐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大概是因为还有些许的不适吧,苗木来的速度比较慢的样子,按照江之岛所说的,她听到广播的时候才刚刚走出保健室没多久而已。
但是在江之岛到达这里以后,苗木又过了一小段时间才到。
“苗木同学,没事吧?”
苗木还在犹豫是否该进入体育馆而慢慢推门进来,舞园已经奔到了苗木的身边问候他。
“嗯......谢谢你。昨天很抱歉,好像给你添了相当大的麻烦......”
“请不要在意!我才是,明明你身体不好还来找你......”
“这么说来,昨天有什么事吗?”
听了苗木这样的询问,舞园的视线在瞬间朝向了地板。不过她立刻浮现出了偶像特有的笑容摇着头。
“啊,不了......今后有机会再说吧......”
“?”
“来得太迟了苗木同学!把迟到的理由给我说明一下!”
在两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作为「超高校级的风纪委员」的石丸清多夏走了过来,严肃地指着苗木大声说道。
“啊拉,在这种时候还这样对病人说话真的好吗?”
莫求缘摇着扇子歪了歪头,而周围的人虽然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和莫求缘接触,但是也都露出了同意的神色。
苗木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还去苛求他准点到达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点。
“感觉有点不舒服,在保健室里睡了一会儿。能在值日簿上记录一下吗?”
但是,苗木浮现出柔和的微笑,坦率地回答了他。
“原来是这样!真是和我所知道的情报一致,明快的理由啊!这样的话我就判断为完全没有问题!”
得到了十分满意的答案,石丸「哈哈」地大笑着,并且十分无神经地拍着苗木的肩膀。
“哈哈哈,我会负起责任记录下来的,你就好好养病吧!今后,要是感觉不舒服了要立刻向保健委员报告!唔......为了这样的话首先,在这个集会结束之后,有必要决定保健委员的担当呢......”
“啊拉,昏迷了一次的苗木同学明显成熟了嘛,和石丸这种班长属性的人都能够相处得这么愉快吗?”
莫求缘「骨碌骨碌」地推着轮椅过来,上下打量着「似乎哪里不同了」的苗木,同时看似不经意地将石丸挤开,使这个家伙无法继续璀璨苗木可怜的肩膀。
在看到莫求缘的瞬间,苗木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尴尬微笑。
“啊......嘛,还好啦......”
看到苗木的反应,莫求缘眨了眨眼,然后突然在轮椅的不知什么位置一拍,那金属的支架突然开始活动了起来,让原本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
并不是真正用双腿站立,而是轮椅上多出了支撑着少女身体的固定支架,并且靠背向后折倒,座椅直起,就像是变成了一块带着四个轮子的铁板一样立在地上。
「站」起来的少女直视着,或者说俯视着苗木(莫求缘的身高和雾切相仿)。
少女就这样以一个十分近的距离盯视着苗木,那因为少女天生残疾而左右不对称的眼神让苗木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而看到他这个反应似乎很满意的少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是还是依旧是草食系呢。”
“还真是过分的评价......”
苗木尴尬地苦笑了起来。
“但是,明明是被那样不讲理地对待,你倒是很游刃嘛。”
看着这样的苗木,塞雷斯挑了挑眉。
和平时不一样,感觉上来说,苗木似乎比之前要多了几分柔和,而且在和其他人的交谈的时候,明显态度有些不太一样。
似乎更加亲近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被这样一说,苗木才注意到。
感觉不舒服什么的在保健室睡觉什么的都是事实。
但是,当理应知道这些事的石丸向他就迟到的理由进行提问时,不可思议地既没有感觉到想要生气的心情也没有觉得太麻烦了。
就好像,石丸这么询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苗木对把石丸的话当做「理所应当的话语」接受的自己感到了疑惑。
本来,说明事实后,为什么会说出「能帮我记录在值日簿上吗」这样的多余的话,苗木就已经理解不了了。
不只是如此,在和莫求缘交谈的时候,苗木也有同样的感觉。
如果换做是之前,在看到莫求缘那个冷漠的状态,再加上之前让他去扭蛋机害他被电击什么的,虽然苗木不认为就连电击都是莫求缘的布计,但是至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才对。
但是,面对石丸的责问和面对莫求缘的「调戏」,苗木的应对都是有条有理,简直就像是和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之间交谈聊天一样自然。
「为什么呢。就好像,怎么说来着......已经习惯了这样回答的样子?」
就像不用一一考虑活动肺部的方法也能够呼吸一样,苗木心中自然地涌现出了「那样回答的话比较合适」的感情,变换成了语气。
为何、为何、为何。
每次想要思考的时候,头痛就会一下子强烈起来。
忍耐着断续的头痛,苗木正在将脑海中的想法重新考虑一遍的时候——
从体育馆的演讲台的里侧跳出了一只双重色调的布偶,咕噜咕噜地转着圈以开朗的声音大声宣告。
“呀,大家都来了吗?”
那就好像是远足的导游一般的语气,但是学生们里却只有一个人显出了高兴的表情。
“接下来是啥哒呗?像海盗一样抢夺豪华客船,然后出现巨大的蚯蚓什么的哒呗?”
叶二你够了......
在一旁的众人不由得脱力地瞥了叶隐一眼,各自抚额扭头,不忍直视。
这孩子已经不是门被脑袋夹了的问题了,脑仁估计和松子差不多了吧?
“今天给你们带来了,美妙的学园的system的通知。system什么的真是令人舒服的读音呢。因为孕育着和熊一个等级的危险的味道哦!我想让大家成为,能够跨越重要的朋友们的死亡那样硬派的存在。成为淘气顽皮的坏小孩什么的也可以哦。总之希望大家成为恶毒的花朵~!”
完全意义不明的导语完结之后,黑白熊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某种意味上,可以说是这次学院生活之中最坏的system——
关于学级裁判的详细解说。
虽然说莫求缘之前曾经以令人惊叹的气势逼问过黑白熊,但是最终却被黑白熊以十分粗暴的方式阻止了她的追问,众人对「学级裁判」的理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片面上。
“就是这样,单纯的杀戮是不行的哦。要在杀人之后不让别的学生知道凶手才行。”
淡淡地就有关于「毕业」的规则开始说明的黑白熊。
是因为还没有实际发生过杀人事件的原因吗,学生们的心里还没有生长出那样强烈的绝望的萌芽。
不发生杀人事件的话学级裁判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一口咬定不会发生杀人。
就在这样的疑心暗鬼的漩涡之中,关于「学级裁判」的说明还在继续着,但是——
“等、给我等等啊!”
说明了读作「惩罚」写作「处刑」的规则之后,一名少女走了上前。
“江之岛......?”
看到被愤怒的氛围包裹着的她时,苗木感受到的头痛的节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你说的事......完全就是岂有此理嘛!!”
“嗯啊?”
黑白熊歪了歪头,用十分无辜的声音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词语,用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神看着继续愤怒地抗议着的辣妹打扮的少女,那纯良的表情和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哦,我什么错都没有,错的都是你们哦”一样,令人白金火大。
江之岛所展现的,是与先前,在保健室里所展露出的笑颜所完全不同的氛围。
「啊嘞......江之岛是、那样的感觉的吗......不、不对,江之岛的话,的确是那样的感觉......但那个人是江之岛吗......?......?诶?啊嘞?在想什么呢,我......?」
就在苗木被这疼痛和混乱而困扰的时候,少女与黑白熊之间的问答还在持续着。
“什么!不想参加学级裁判吗!说这种话的人就要给予惩罚哦!!”
“哈?惩罚......?”
“可能会把你关进黑黑的可--怕的牢屋......之类的呢......”
「......不」
再次感觉到的违和感,却是对着黑白熊的。
「关进去?那个......是......那样......温和的家伙们......才不是......」
脑海中闪现了过去的景色,苗木最初,以为是嘉年华或是游行什么的。
但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
看起来明亮的景色是因为周围的建筑正在燃烧着,画面上渲染着的气派的赤色色调,是曾经在人类血管中流动的液体。
绝望。
渐渐的,舞台离开了学校,超出了这个地域。在世界中所有的国家,所有地区所发生的,破坏与杀戮的影像,与脑髓的脉动共鸣着,一个接一个地在苗木的大脑里苏醒了。
「这个......映像......我记得......」
罄竹难书,无以尽言的罪恶与暴力之外,只有一个共通点。
「......?那些家伙......是谁?那些家伙......是......」
在记忆里横行无忌,暴虐非常的,罩着白与黑的面具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掠夺者们。
他们所抢夺的是,金钱、物品、生命、家族、尊严、过去、未来、或者说希望。
然后,篡夺者们所罩着的面具与眼前的,和学生争论着的布偶的脸重合了。
“吵死了!!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
江之岛这么说着,抄着双手一扭身。
“这样太任性了!”
黑白熊简直就像是一个和善而好说话的老妈一样劝解着,劝解着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去杀人,仿佛它说的才是最正确、最合理的话一般。
“任性的是你那边吧!!自相残杀什么的随便怎么样好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江之岛毫不退让地瞪了黑白熊一眼,不作理会。
“眼前压倒性的邪恶迫力......老实说害怕的有点发抖哦。但、但是啊......我没有向邪恶屈服的想法......战斗到最后一刻才是黑白熊的本色哦......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的话......就把我打倒再说!!”
黑白熊对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少女,咕噜咕噜回转着手臂踢踏踢踏地突进。
但,少女把那个自称学园长的东西一下子就踩扁了。
“姆Q......!”
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和台词,黑白熊就保持着一个十分傻的姿势躺在了地上,被江之岛踩在脚下。
「总觉得有人会吐槽‘不许侮辱帕秋莉’......错觉吗?」
坐在比较后面的莫求缘眨了眨眼,然后摇了摇头将不知何处来的想法摇出了脑袋。
同时,瞥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被踩扁了的校长,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物一样的苗木。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好了,这样就满足了吧?”
江之岛盾子冷着眼说着。对着这样的她,黑白熊保持着被踩扁的姿势放出了话。
“你才是......”
“哈?”
江之岛的嘴角不屑地一挑。
“对于作为学园长的黑白熊的暴力是被禁止的。违反校则了呢......”
苗木颈脖旁的血管,发出了悲鸣。
「会被杀......」
黑白熊说的话,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那不是预测或是推测,就好像是从最初开始就知道,印在基因里的,黑白熊这个记号的可怖。
「这样下去,江之岛就会......」
并不是因为大脑理解了这一团乱的事态。
但是,回想起一点点「那个」的苗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踏出了脚步。
「江之岛......同学?」
脚底传来的冲击和头痛的节奏合着拍,搅乱了少年的心。
「不她......是......她是......——」
“召唤魔法发动!”
没有看到这边的展开,黑白熊继续用它那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声音和语气大叫着,令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却让在场的「三个人」感到一阵恶寒的话。
那恶寒的来源,是那句话之中,所带上的,一丝令人感到全身发冷的
“来吧!刚格尼尔之枪!!”
杀气!
在女子高生的脚下像海藻一样摆动手足试图逃跑的黑白熊,大叫了这么一声后——
苗木大喊着向着她突进,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
“战刃......!危险啊......!”
“诶......!?”
听见了苗木说出的话,那名装扮成江之岛盾子的少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为了避开向自己突进的苗木,用对于普通的女子高生来说不可能做到的反应速度从原地向后跳了开来。
然后——
那一瞬间,在她刚才还站立着的空间处,无数的「枪」突穿了出来。
说是「枪」,或许说是「刺」比较合适,但是那个巨大的型号,又确实是「枪」。
“......!?”
由于事出突然,包括当事者的少女,和已经布下这个局的莫求缘,在场的全员都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从体育馆的墙壁和地板,以恐怖的速度射出了无数根机械机关的枪。
但是,苗木本人,并没有能确认这件事。
「啊嘞,我......为什么,把江之岛......叫做战刃......?......战刃......同学?」
想着这些事的他,被锐利的冲击贯穿侧腹——
缠绕着死亡的气息的剧痛,通过脊骨,传遍了全身的细胞。
刺中了侧腹部的机械枪,就那样将他的筋肉组织刺啦刺啦地割开,被血与脂肪包裹着,突破皮肤从他的背部穿刺了出来。
在那瞬间,苗木的脑海中一直盘旋不去的黑色雾霭被死这一概念本身吞噬干净——
努力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勉强抓住「生」这一希望的他的意识,回想起了一切。
由于偶然入手的「脱出开关」所带来的,特殊的电气信号和药液——
苗木诚,确实能够脱出了。
被封闭了记忆的,伙伴之间的自相残杀,从这个绝望的游戏里脱出。
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自己暴露在生命危机之下。如果只看这个状况的话——
那么,结局可能只是一脚踏入了别的绝望而已。
同时,他的行动,也造就了将别的什么拉入了绝望这一结果。
披着亲爱的妹妹江之岛盾子的外皮,隐藏着自己的存在的少女——
超高校级的绝望&超高校级的军人,战刃骸的过去与未来——
或者说是,「希望」本身。

“江之岛盾子的话,应该是被监禁在这所学园的某处了哦!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已经被杀害了也说不定......彻底地调查过最接近自己相貌体格的江之岛盾子之后,恐怖分子里的一个,战刃骸化装成了她混进了你们之中。大概是,为了更加有效率地引发你们自相残杀吧”
然后,黑白熊以一种不自然而生硬的方式转动手脚,环视了一遍学生,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超高校级的骇客,斑井捌式。是你们的前辈呢。我从学校外部进行攻击,终于在刚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的控制权!”
「放P......」
对于黑白熊的说辞,不说别人,雾切和莫求缘两人在心里,十分默契地用一个不雅的词语吐了个槽。
的确,在希望之峰学园,存在「斑井捌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超高校级的骇客」,而且,就算是「斑井捌式」这个人,也并不能算是完整的「超高校级的XX」。
「斑井兄弟」,是超高校级的保镖和超高校级的多胎儿,一共有八人,按照顺序被列为「一式」、「二式」、「三式」直到「八式」(捌式),其所具备的「能力」,是八位一体的「心有灵犀」。
只有八人聚集在一起才能够构成真正的才能组合,而单独一人,和普通人相比也没多少差别。
何况这八个人,除了斑井六式行踪不明但还活着以外,一式被这一次的「黑幕」所虐杀,二式被战刃骸偷袭杀死了,三式行踪不明但是死亡确认,四、五、七、八则曾经创造过擦伤非认真无武装状态的「超高校级的军人」的战刃骸,但是之后就被认真的战刃所秒杀。
这些情报,都是恢复了记忆的莫求缘和雾切所知道的。
所以现在这个自称超高校级的骇客的斑井捌式,根本就是「黑幕」在幕后进行的COSPLAY,而且还是非常不敬业的COSPLAY......
“夺取?到、到底是从哪里的谁那里?”
“从在外部操纵着这个机器人的,恐怖分子的老大那里!”
随着对话的进行,同样明白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还有战刃骸。
一边咔哒咔哒地浑身颤抖,一边听着从黑白熊口中说出的话。
只有一瞬,觉得想要杀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还抱着这样的「希望」。
但是在冷静地考虑之后,却立刻变成了「绝望」。
江之岛盾子的话――拥有能将所有的希望涂染为绝望程度的能力的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hacking的。
不只是如此,关于这个「斑井捌式」,战刃骸也查阅过资料,自然是知道是已死的斑井兄弟之一。
这样,能想到的情况就只有一种。
江之岛盾子伪装成「斑井捌式」这个人,想要陷害自己和苗木。
没有杀死战刃的事,只不过是通往别的绝望的分歧点罢了。仿佛是想要展现这一点一样――
从黑白熊的口中,不断吐出充斥了恶意,妄图煽动学生们的话语。
“你们是在入学式的时候被喷洒了催眠瓦斯,就这么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笨被恐怖分子劫持为人质了哦。在学院内部活动的恐怖分子只有那边的战刃骸与苗木诚,那二人的话或许知道脱出的方法也说不定。”
然后,把脸转向了战刃,用满是憎恶与不吉的语气说道。
“战刃骸是佣兵集团「芬里尔」的一员,是已经杀了十个以上的学校负责人的凶恶犯,考虑生擒这种天真的想法什么的是不行的!......实际上,从警方那里也宣布了这样的命令,所以刚才露出破绽的时候,才想要通过操纵(hacking)她们自己布置的「陷阱」来结果她们的!”
“那......苗木同学呢?”
面对舞园的质问,黑白熊淡淡地回答道:“......能够预想得到哦,光凭超高校级的幸运的话,是没办法反抗那样的家伙们的。恐怕,是在入学之前就被威胁要成为协力......。而且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看刚才的样子,恐怕是被战刃骸以美色所诱骗了吧?”
这个回答,让舞园脸色发青地沉默了――
“不对!苗木君才不是恐怖分子呢!”
转而,战刃却抬起头大声反驳。
但是她话语中的一个细节,使得体育馆里一片沉默。
之后――
石丸仿佛是要代言全员的心声一般,流着冷汗发问了。
“等、给我等等啊,「苗木君不是」......是怎么一回事啊?”
“......”
“这样简直,不就好像是在说你自己毫无疑问是恐怖分子一样吗!给我订正成「我们不是恐怖分子」啊!”
就好像是接着石丸的话语一样,塞蕾斯说出了自己的疑念:“真是可疑呢。突然称呼苗木「君」难道不是很奇怪吗?明明一直到现在对于他的事从来都没有用过敬称呢......”
“......”
保持沉默的战刃。
从周围射过来的视线,已经不是朝着「江之岛盾子」――而是对着「陌生的邻人」的,饱含着强烈疑念的视线。
“那叫做苗木的愚民,刚才不是用江之岛而是用「战刃」称呼了你吧。如果你不是身为杂志平面模特的江之岛,而确实是叫做战刃的话,为何方才与你相遇的苗木会知道这个?
十神将眼镜咯地向上推了推,用冷漠的声音淡淡地指摘起了可疑点。
“那、那是......”
“有关于芬里尔的事我也知道。听说,身体的某处会刺着刺青的吧?”
并没有给战刃寻找辩词的时间,十神用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势压迫着。
“......!”
由于十神的话,战刃的心反而逐渐平静下来了。
这大概是由于被投射了明确的敌意,她所拥有的超高校级的军人的防卫本能被强制性的唤起的原因吧。
自己拥有的刺青是在右手的背面,这种情况下应该不要将意识转向那里,从而尽量隐藏自己的本性,她这么想着。
但是,这些努力也立刻就化为泡影了。
“如果军方的资料是正确的话,应该是在右手的背面吧!”
黑白熊用那一板一眼的语气,狠狠将最后的防线撕裂。
“唔、唔呣!把右手背面展示一下,向我们证明你的清白吧!江之岛同学!”
石丸还抱着最后的侥幸,情绪高涨地叫道。
“有可能用化妆品隐藏起来了,要仔细检查比较好哦!”
但是,黑白熊却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抹去了战刃可能隐瞒过去的最后一丁点可能性。
实际上,指示自己用化妆品掩盖起刺青的正是这个「黑幕」,也就是超高校级的绝望的江之岛盾子本人,所以这份情报根本谈不上什么错误――
由于这么多的理由,战刃连分辩的机会也没有,只好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
而是因为觉察到了,作为妹妹的盾子,是认真地想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
“怎、怎么了啊!我可是相信着身为我们同班同学的你的啊!”
在愚直的石丸的背后,超高校级的同人作家山田一二三双颊淌着汗,用故作平静的语调一个人自言自语。
“啊咧~......,这个就是,所谓的「卡关了」的一种吧?”
“到底怎么了啦啊!白的还是黑的给我好好分清楚啊!”
发出和山田形成对照的愤怒的声音的是,超高校级的暴走族的大和田纹土。
一方面,也有并非对着战刃,而是向着黑白熊发问的学生存在。
“话说啊!救援从外面进不来吗!?赶快突入进来不就得了吗!”
对于超高校级的棒球选手桑田怜恩的话,黑白熊轻轻地摇了下头。
“现在是无法出手的状态。除了你们被劫持为人质,在这所学园里设置了爆炸物和毒气瓦斯等等的可能性也不能被忽视!正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事实,我才夺取了这只黑白熊来进行调查的!”
“那、那么、那张DVD映出的大家是......?在学园外的大家怎么样了呢!?”
想起昨日被放映的DVD的事,舞园急忙询问――
但是黑白熊对此却只给出了暧昧的回答。
“虽然不清楚DVD的事,但是外面确实发生了许多恐怖活动哦。现在,全国的**都在手忙脚乱呢。”
虽然听起来是安慰的语气,但是实际上却是更进一步使人感到绝望的答案。
“怎么这样......!”
咔哒咔哒地发着抖,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的舞园。
“舞、舞园同学......”
在她的身旁,超高校级的程序员不二咲千寻不知所措地打着转。
“那么,关于这件事的「黑幕」是谁,你应该也心里有数吧?”
带着微笑的面具,莫求缘的眼中和其他人一样展现着惊诧,但那是就算是熟悉她的人也无法窥破的,虚假的眼神。
棋手能够用眼睛骗人,在这一点上,堪比超高校级的赌徒和超高校级的诈欺师这两个为少女所熟知的人。
而且她的眼神诈欺的能力,还曾经私底下得到过还未失去记忆的塞雷斯的夸奖。
要与虎谋皮,就要比虎更残忍;要和作为超高校级的绝望进行对弈,就要比善于欺骗的黑幕更加会欺骗。
“嗯,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目前我们所能够查到的线索显示,这件事情背后的「黑幕」,是超高校级的神经科研究者,和战刃骸的妹妹江之岛盾子青梅竹马的松田夜助!你们的记忆,很有可能出现过片段缺失吧?这就是那家伙所掌握的技术,能够让人从某个时间点进行阶段性失忆。”
黑白熊毫无破绽一般信口雌黄着。
但是没有人能够对质。
松田夜助这个人的确存在,而且的确是「超高校级的神经科研究者」,也的确是和江之岛盾子青梅竹马,只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已经死了,而且就是死在这次真正的黑幕,「江之岛盾子」手中。
而在众人身后,更有两名沉默着的少女。
一人是,拼命将视线从流着血的苗木身上移开的超高校级的文学少女腐川冬子。
另一人则是,超高校级的侦探,在莫求缘的帮助下已经渐渐恢复记忆的,寡言少语的少女,雾切响子。
与背过脸去的腐川不同,雾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现场的任何一个细节。
从苗木呼吸的样子,到战刃表情的变化,她滴水不漏地观察着。
这时,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发着抖的腐川,对着大神说话了:“总......总之,那个女人是犯人的事就这样不就好了么......。赶、赶赶、赶紧、扑杀或者别的什么的、干、干掉她吧......!”
“......现状甚不分明。吾之双拳,原非为行借臆测而断罪之事......”

“苗木同学!!!”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飞溅的血艳激起舞园的惊叫,却使得莫求缘愣在了那里。
她是策划这个展开的人,但是这个展开已经超出她所预计的范围了。
她所预期的,是苗木提醒「战刃」,也就是江之岛避开,然后战刃避开;要不然,就是苗木扑过去将战刃扑开。
就算是「战刃」,在完全没有注意苗木这边动向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发现苗木扑过去的吧?
但是,银青色的少女千算万算,少算了苗木竟然在扑过去的同时还喊了出来。
这中间或许只是极小的时间差问题,但是对于超高校级的军人来说,要避开已经十分充裕了。
所以,就变成了如今的结果。
对于一个擅长于布局的人来说,最容易让其失去常态的方法,就是「超出意料」。
少女手中的扇子,和那个「脱出开关」是类似的东西。
只不过,稍微不太一样。
比起「脱出开关」那种直接注入药液和通入电流相比,要温柔许多,以一种更加不容易使人产生不适的刺激的方式唤醒一个人被「抹去」的记忆。
雾切响子就是这样被「叫醒」的。
所以,在这个「绝望学园」里,「清醒」的人不只是「战刃」和莫求缘以及黑幕,还有雾切响子。
只不过相对的,雾切所响起的,也就没有苗木那么多。
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是想起了「曾经在希望之峰学园就读过一段时间」,「和众人其实都认识」,「和莫求缘的关系以及此人的一些特性」,但是具体到其他方面,就依旧还是模糊的记忆,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慢慢恢复。
莫求缘不是没有考虑过用相同的方式唤醒苗木,但是一来苗木整天都和舞园在一起,行动上隐秘性不足,而且以苗木虽然细心但是总是在某些时候容易不小心透漏出什么的性格,很容易就会被伪装成江之岛盾子的战刃所察觉,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所以,莫求缘赌了,赌苗木的运气是否真的那么「好」或是「不好」,会从扭蛋机里找到黑幕所留下的,肯定也会给场面带来变化的「破绽」。
她赌赢了,但是她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她所期待的是苗木救下了并且劝服战刃,然后再借助战刃这个目前所有人之中最了解「黑幕」的人,去攻击「黑幕」。
但是,这个布局的结果却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根本来不及进行救援,只能看着苗木被那射出的枪贯穿倒地。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到底哪里出错了?
——计算到底错在哪里?
——为什么苗木会先一步喊出来,而不是扑过去?
——是我的错?
——是因为我的布局?
——我害死了苗木吗?
——害死了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就用这双手布下的局?
——我做错了吗?
——到底错在哪里?
——为什么会这样?
思维陷入了死循环之中。
状况完全脱离了自己所能够计算的范围,就算是自信「一步十策」的银青色少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所措的少女,那平静的假面终于还是崩毁。
因为没有办法理解这类情绪,少女陷入了僵硬的沉默之中。
同时,大脑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补救呢?
一边这样高速地运转着大脑,少女一边拼命瞪大了看不见的右眼,疯狂一般扫描着苗木全身上下的状态。
陷入慌乱而失去常态的,不只是莫求缘而已。
“诶......?”
战刃骸的时间,确实停止了一瞬。
在周围空间里展开的全部,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那是在被称呼为超高校级的军人之前。
那是在佣兵部队芬里尔所属期间,反复体验过的感觉。
在热带雨林的腹地,或是沙漠的废墟里,周围被可称得上是绝望的数目的敌人包围的时候――
迫近自己的敌人的攻击看上去好像静止了一般,从而能够确实地在战斗中获胜。
在不是战场的这个场所,不知为何那种感觉重新沸腾了起来。
战刃为了理解这些,在静止的时间中慢慢地开始回顾自己的状况。
和自己一样――
不,身处在比自己更加遥不可及的、深远的黑暗中,超高校级的绝望之一的,江之岛盾子。
虽然姓名不同,和战刃骸确实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
对妹妹盾子的,满载绝望的计划进行协力,自己装扮成江之岛盾子,与被消除了两年份的记忆的班级同学们一起,参加了这个「互相杀戮的游戏」。
最初的阶段要装成因为反抗妹妹所操纵的黑白熊,作为惩罚被关进了与外部无法接触的地下牢。
然后,从地下牢脱出,在暗中为了从学生们那里夺走希望而进行各种各样的间谍工作。
这曾经就是,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苗木因为头痛而倒下的时候也是,从妹妹那里收到了「由于身体不舒服的影响有没有想到什么多余的事,去探探情况」这样的指令。
恰好在保健室里,轮到自己看护的时候醒了过来,就以闲谈为名进行了会话,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到此为止,应该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任何、任何、任何问题都没有。
按照妹妹的指示踩住了黑白熊,记下来的台词也一字一句没有错误地说出来了。
剩下就是,从落穴里掉进地下牢,就这样和其他的学生们隔离开来。
这就是,自己的使命。任何错误都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
多少次,多少次地在心中重复着。
但是,在静止的事件中,在她的视界中映现出的是――
代替落穴出现的无数的枪,和――
被其中一根所贯穿侧腹的,苗木诚的身姿。
――为什么
――苗木?
――为什么,是枪。
――刚格尼尔?
――那样的话会死的。
――盾子酱的机关配置错了?
――不会,盾子酱不会出错的。
――是想要杀死?
――我吗?
――苗木同学他,救了我?
――为什么?
――呼唤了我的名字?
――记忆回来了?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吗?
――我的疏忽?
――所以盾子酱......生气了?
――这是,惩罚?
――我做错了吗?
――盾子酱想要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缓慢地,时间回归了她的世界。
感受着自己的脸以飞快的速度开始发青,战刃骸慢慢地将双眼朝向了苗木所在的方向。
体育馆中,响彻了学生们的悲鸣。最先惊叫的,恐怕是舞园沙耶香吧。
但是,对于战刃骸来说,其他人的悲鸣什么的,已经是完全无所谓的事了
「苗、木?为什么?」
超高校级的幸运的拥有者,苗木诚。
是两年里一起生活过的同班同学,也是作为奉献给绝望的祭品的少年。
然后也是,就在刚才,通过在保健室的会话,给予了自己一个「回答」那样的存在。
他应该只是妹妹准备的剧本的一个齿轮而已的――
战刃骸的心,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迷惘。
「我想要将、苗木同学、怎么样、呢?」
驱动着嘎吱嘎吱互相碾压着、碰撞着的心的齿轮,她正在思考着。
――“作为回礼,就算我成了凶手,也不会杀你的哦!”
「那是,对盾子酱的......模仿?还是说,我的真心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迷惘」产生的时候。
就是现在,自己被苗木所救的瞬间吗?
之前,在保健室里说话的时候开始的吗?
还是说,作为这个绝望游戏的参加者,与被消除了记忆的他会面的时候吗?
或者是――更加久远的时候吗?
在对于发生的一切完全理解不能,完全处于混乱状态的战刃的面前,侧腹被贯穿的苗木慢慢地睁开了眼。
“苗、苗木......同学?”
战刃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演出超高校级的模特这一角色的余地。
苗木就这样倒在了体育馆的地板上,向上看着这样的她――
“为什么......装扮成江之岛......…的样子呢......?”
只是笑了。
已经是无法感觉到疼痛的状态了吗,还是说,在别的什么驱动力的作用下――
叫做苗木诚的少年,无视着自己的生命的危机,向着战刃微笑了。
“太好了......战刃......没事......呢......”
那是,即使现在也像是快要消失不见的苗木的声音。在听见它的瞬间,战刃骸的心中有什么被弹了开来――
从包裹着她的心的绝望的硬壳内侧,激烈的感情与冲动汹涌而出。
“不是......这个,不是......”
身体,无法完全容纳这股冲动――
“啊......不要......”
战刃骸,从诞生瞬间开始的第一次,让自己的「绝叫」在世界中回荡。
就在双膝跪地,两手抱着头惨叫着的战刃骸的背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逐渐接近。
直到前一刻,还被她踩着的布偶
――黑白熊。
从圆圆的手部先端伸出了爪子,走路的方式也并不适合使用先前的「踢踏踢踏」这样的拟音来表示――
像野生的兽类将要结果猎物时一样,完全地隐藏了足音,从对手的死角方向蹑手蹑脚地接近。
就在距离战刃背后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上,黑白熊将磨得锋利镫亮的爪子高高举起,同时低低地弓起身体――
就这样,向着她的脖颈扑了过去。
但是,就在那熊爪够到虚脱了的战刃还要快了那么一瞬――
“大神同学!”
随着莫求缘突然提高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之间撞进了黑白熊和战刃骸之间。
从横方向出现的浅黑色的影子挡在了黑白熊的前方,以手刀挡住并挥开了熊爪的一击。
偏移了突进的方向,回转着身体在体育馆墙壁附近着地的黑白熊。
“可恶......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阻止了现状以上的惨剧的发生,拥有这般技量的人物――超高校级的格斗家大神樱,如一道墙壁般挡在了黑白熊的面前,吼出了仿佛是从地底发出的隆隆声音。

少女看着眼前的一切。
人说瞎子是不会流泪的,但是就连少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断从失明的右眼之中流出来。
泪流成雨,许久雨过,泪尽成血,许久,血难流。
鲜血从右眼之中缓缓淌出,沾满了少女银青色的衣服。
“别这样......”
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温柔地放在了少女被鲜血染红的肩膀上。
浑身被自己的泪水和鲜血污染的少女,面无表情地,任凭那只手的主人,一个淡紫丁香色长发,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静静将自己抱在怀里。
在她的面前,是静静睡着的几个身影,一共十五人。
就像是死去了一样安静。
事实上,眼前这几人和死去也没什么差别了,唯一的一点差别就只是时间问题。
极短的时间问题。
眼前十五人的生命,正在以秒计的速度流失,死去也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事情吧?
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用手沾了沾那泪与血横流的脸上混杂的湿润,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就是......绝望吗?”
少女的声音十分的空,比她所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到达的空洞程度还要空洞。
或许该说,现在少女的声音,是苍白。
虽然整天自说自话,却比任何人都有着责任心,真正全心想要带着大家走出那个囹圄的人,被刺穿了咽喉。
虽然满嘴荒唐,但是却始终调整着大家之间气氛的那个人在眼前被丢入火山之中。
总是用最友好的方式对待着大家,带着温柔微笑的那个人,头部被打破。
凛然如刀的那个人,在临死之前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每一个人的死去,都在女孩的眼前晃动着。
最后,停留在了两人的身上。
面对名为绝望的希望,露出灿烂的笑容葬身火海之中的那个人。
还有为了大家,将自己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被抹去的那个人。
“又一次呢......”
忽然,少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是她的笑声,却令抱着她的少女不由得担心地紧了紧双臂。
一个也不剩,哪怕是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其他同伴的支援,最后也只能够以这样的结局结尾。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或者说是加速迈向死亡的沉睡。
“又是......什么都没有保护住......千算万算,到最后还是什么都被那个女人算了进去......到最后......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坏掉了一样,银青色的少女大声地笑着,但是那笑声,听上去却更像是哭声。
这是少女的眼泪。
少女没有所谓的「过大的负面情绪表现」,自然也就无法表现,甚至自己都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过大的负面情绪」。
因此,少女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眼泪。
——理应如此才对。
但是此刻从少女眼中流出的,又是什么?
紧握着手中的羽扇疯狂地、漫无目的地挥舞着,少女拼命地想要把这种自己无法理解,但是却让自己不发不快的感觉发泄出去,然而随着手的挥动,羽扇上银青色的藏青鸟羽就这样散落了下来,像是嘲讽着少女一般,让少女越发地感到「莫名其妙」。
这种少女无法表达和理解的情绪,给少女的感觉只能是「莫名其妙」。
恶性的循环,让血泪流得更多,也让少女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体力很快就告罄了。
又笑又喘地坐在了椅子上,少女终于停止了那崩坏的行为,慢慢恢复平静。
戴着黑手套的淡紫丁香色长发少女叹了口气,伸手从裙口袋里掏出带着清香的手帕,帮她一点一点擦拭掉脸上的脏污。
“我没事......”
摇了摇头,银青色的少女转头,伸手握住银发少女的手,示意她放开,任由银发少女推着她,将她推到了躺着的众人身边。
“求求你们......”
伸手,像是想要挽留着飞快流逝的生命。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徒劳的动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绝望始终是绝望,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心愿、一个动作,就变成希望的。
这种事情,少女自己也知道。
但是少女现在能够做的,只剩下这一点了。
“已经失去了一次了,这次还要再失去一次......”
少女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扑跌在地上,任凭尘土粘在被血和泪染满的衣服上。
但是她完全不在意身上的脏污,只是这样趴在地上,祈求着不知何处的不知何人。
也许,是在祈求着那所谓的希望吧?亦或是,所谓的神呢?
“一定......一定会有的......”
在伙伴之间的杀戮时,从未展现过自己软弱的少女,第一次真的哭了起来。
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少女确实是哭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她」的绝望了吧?
明明想要保住,却偏偏无法保护。
明明拼命地思考要怎么保护住这些伙伴,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相残杀之中一个一个死去。
“一定会有的......一定......一定会......”
像是坏掉的留声机一样,少女不断地重复着,哭泣着,伸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充满着光辉希望的未来......一定会有的......”
原本就疲惫的双手,无法支撑起天生残破的身体,让少女重重地再次跌落尘埃之中,一头散落的银青色长发就像是染上了尘埃的羽毛一般,增染了几分哀戚。
“所以......所以......”
就像是,少女在重重地磕头,向着虚空之中不存在的神明恳求一般。
“求求你们,醒过来吧!”
“吡————”
然而,少女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相反,十五人之中,有人的心跳已经停了下来。
血混杂着泪,滴落在地上,因为少女刚才的扑跌而掉出来的一本小小的相册上。
在那上面,每个人都笑着,开心地笑着。
明明那个时候的大家,关系都那么好的。
明明那个时候的大家,笑得都那么开心。
为什么......一定要发展成这个样子......
少女的时间,在此停了下来。
并不是什么别的意义,而是真正的停止了。
周围变成了灰白色的世界,就像是少女在使用「那个」的时候看到的世界一样。
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吗?
在少女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机械合成的声音一样,充满了各种混合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大合唱一样,又有点像是那种小学时的齐声朗诵,但是语速和语调却又是很正常的语言。
简直就像是同时有各种不同的人对她说话,又像是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话。
而即便是接近崩溃的状态,少女却没有像是一般人一样对这个突然的状况产生慌乱之类的情绪,而是慢慢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让自己坐在地上。
也没有抬手去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脏污,一身狼狈的少女就这样用空洞而苍白的眼神看着虚空。
你的反应很有趣
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很感兴趣地说道。
但是,少女没有回答那个声音,而是静静地坐着,同时脑海之中,就像是马达一样飞快地运转着。
比我预料的反应,要差得多......不对,其实更应该说是背道而驰吧?不过就是这样的反应,或许才可以......
“才可以拥有和我(你)交易的资格......吗?”
少女的声音,猛然和那个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
那个声音似乎被少女竟然能够同步叙述她/他所说的话这件事吓了一跳,停了半晌才慢慢地继续说了起来。
以你的智慧,说不定会意外的顺利也说不定。
“结果还不是被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吗......这么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实现我所希望的事情吗?但是,同时这也是一个交易吧?”
先是摆了摆手,少女很放松地躺了下去,对于这个在虚空之中说话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感一般——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多少「畏惧」的情绪。
当然。
毫不犹豫的肯定,令人甚至无法产生怀疑的想法。
这条路将会非常漫长,随时都徘徊在生与死的境界线上,这并非形容,而是真实的意思......你将要面对的,是更多、更可怕的修罗之场......而且,机会一共就只有两次,一旦两次都失败了,那么你就会彻底消失......
就如同是要展现给少女看,即将要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场景一般,在少女所躺着的地面和周围的墙壁、天花板上,慢慢开始渗出了血肉,就如同在什么怪物的内脏中包裹着一般,又仿佛是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
那么,你敢接受这个交易吗?
“哈!”
躺在血肉之上的少女慢慢抬手,像是要握住虚空之中那个存在伸出的手一般——
“不要问我「敢不敢」,而是......”
伸出的手,猛然握住,就像是普罗米修斯在黑暗之中,握住了那名为「希望」的火种一般。
“我「愿不愿」!”
紧握的手中,现出了一把,和之前她所握着的那把一模一样的,银青色的羽扇。
少女的嘴角,笑了起来。
「这次......一定要抓住!」
这是,一切的结束。
这是,一切的开始。
这是一盘棋的惨败。
但是同时,这也是一盘更大的棋局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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